米子溫大手筆的贈送,周恕并沒有矯情地拒絕。
都結拜了,還用假客氣?
況且周恕并不覺得米子溫會吃虧,等自己成了鑄兵大匠,隨便幫米子溫鑄造一把兵器,價值就不止一座宅子。
而成為大匠,周恕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米管家,你隨便幫我安排幾個人過來打掃一下就行。”
周恕不客氣地說道,“這里我也不會常住,平日還得勞煩你幫忙打理著一些。”
在京城有座宅子,還是挺方便的,至少不會再出現昨晚那種無處可去的情況了。
周恕估計以后自己也會經常來京城,他本來就準備在京城買個宅子,只不過暫時沒錢罷了。
現在米子溫,倒是解決了他的大問題。
“二爺放心,老奴會處理好的。”
米志富是專業的管家,這點小事,自然沒問題。
周恕又看了看手上那本鑄兵秘術,陷入沉吟之中。
這鑄兵秘術,對周恕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周恕自己的鑄兵技藝,全部來自于神兵圖譜,只要神兵圖譜中出現一件兵器,那相關的鑄兵技藝,周恕自動就能掌握。
只要神兵圖譜上出現入品兵器,那周恕的鑄兵技藝,肯定會自動提升到鑄兵師的層次。
所以他根本不用學這種鑄兵秘術。
不過這鑄兵秘術,倒是對他培養張一北等人大有用處。
說白了,周恕自己的鑄兵技藝沒有問題,但如何傳授張一北等人,卻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現在有了這鑄兵秘術,這個問題直接就解決了。
“比起來,這鑄兵秘術的人情,才是真的欠大了。”
周恕心中自言自語地嘟囔道。
對他來說,錢的事情反倒是小事,不過鑄兵秘術的價值,不可估量,這可是能夠造就幾個鑄兵師的東西啊。
如何回報米子溫,還真是有些頭疼。
米子溫是武道四品的存在,以他的家世,手上應該也不缺入品的兵器。
哪怕周恕現在成了鑄兵師,尋常入品兵器米子溫恐怕也是看不上的。
“只能等等再說了,反正大軍出征,起碼得幾個月時間才能回來。”
周恕暫時把此事放在腦后,忽然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米管家,跟你打聽個事。”
周恕看向米志富,開口問道。
米志富是米府的管家,應該也是見多識廣,這件事,他或許知道也不一定。
“二爺請講。”
米志富道。
“剛剛你也聽到了,圣上下旨讓我參加那什么勞什子的閱兵——”
米志富一頭黑線,怎么感覺二爺好像很不情愿的樣子呢?
以鑄兵學徒的身份參加大夏閱兵,這不知道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這個二爺,還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二爺驚艷絕倫,圣上慧眼識英……”
米志富張嘴就來。
周恕翻著白眼打斷他,我是想聽你吹捧嗎?
這種話,還用得著你說嗎?
“米管家你對大夏閱兵了解多少?我聽說參加這個閱兵,好像還有獎勵是不是?”
周恕繼續問道。
米志富點點頭,“所謂閱兵,其實就是圣上現場觀看參加閱兵的鑄兵師鑄兵,優勝者,是會得到圣上賞賜的。”
“那這次的獎勵是什么?”
周恕眨著眼睛問道。
之前從那甄材的口中,周恕得知朱傳峰不擇手段也要收自己為徒,是為了霸占閱兵的獎勵。
雖然不知道朱傳峰為什么會認定自己一定能得到獎勵,不過這獎勵的東西,肯定對朱傳峰十分重要。
如今周恕和朱傳峰已經相當于是撕破了臉,那么敵人想要的東西,當然不能讓他們如愿以償。
周恕現在已經決定了,不管那獎勵是什么東西,反正就是不能讓朱傳峰到手!
“這次閱兵的獎勵?”
米志富搖搖頭,說道,“每次閱兵的獎勵都有所不同,具體是什么,怕是只有圣上才知道。”
“不是啊,朱傳峰那家伙就知道。”
周恕心中嘟囔了一句。
不過想想朱傳峰畢竟是鑄兵大匠,他知道一些內幕,也不稀奇。
米志富就算背靠米家,和鑄兵大匠也是沒法比的,他不知道很正常。
“那沒事了。”周恕搖搖頭,說道,“沒別的是,米管家你先忙,我得回工坊了,我們大司空可是發脾氣了,我還得好好干活啊。”
周恕在米志富拿來的房契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交代了米志富把宅子打掃干凈,這才離開了宅子,往零號工坊而去。
雖然之前殷無憂的威脅周恕并不怕,不過從他自身的角度出發,他也得加快鑄兵的腳步。
繡春刀的數量,還沒刷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
……
“啪——”
一個細瓷的茶碗,重重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幾個丫鬟噤若寒蟬,瑟瑟發抖地站在墻腳處。
朱傳峰臉色鐵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很好!一個小小的鑄兵學徒,竟然敢和本大匠我對著干!”
朱傳峰冷冷地說道,“那我就讓你瞧瞧,跟本大匠我做對的下場是什么!”
神捕司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楊洪可是當面來通知他情況,當時楊洪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態度,可是著實把朱傳峰給氣壞了。
要不是他顧忌身份,一個小小的神捕司捕頭,他隨手就給摁死了!
現在,他是把恨意全都轉移到了周恕的身上。
“姓周的小子就算有心,也殺不了甄材。”發泄過后,朱傳峰冷靜了下來,“此事透著詭異,不知道甄材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敵國的密探,還是說有人在針對我!”
朱傳峰眼中寒光閃爍,身為鑄兵大匠,地位超然,但同時,也少不了敵人。
“如果是有人是試探我——”
朱傳峰陷入沉思當中,“不能再拖了,必須得確保萬無一失才行。”
他喃喃自語,片刻之后,他抬手喚進來幾人,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幾人,便離開朱府,去到了各個地方。
……
周恕回到零號工坊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赤裸上身跪在門口的張一北。
“這是演什么戲呢?”
周恕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
“主事,張一北沒有聽你的吩咐,擅自外出去找大司空,請你責罰。”
張一北低著頭,大聲道。
“主事大人,這是我們大家伙一起決定的,要罰,就罰我們所有人吧!”
周恕臉色一冷,冷聲道,“怎么?你們還想逼宮不成?以為法不責眾在我這里有效?”
“不是,不是,主事你誤會了。”
張一北連忙道,“是張一北違抗命令,要打要殺,全憑主事做主!”
“這還沒怎么樣呢,你們就敢不聽本主事的話了。”
周恕冷哼到,“要是真成了鑄兵師,你們還不得飄到天上去?”
“我們不敢!”
眾鑄兵學徒十分惶恐地道。
“所有人今天不準吃飯!”
周恕冷冷地道,“虎賁刀、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每人選一種鑄造一把,鑄造不出來,不準睡覺!”
周恕一甩衣袖,徑直走入后院之內。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面面相覷。
“主事大人這是——責罰我們了?”
“算是吧——”
有人不確定的說道。
一天不吃飯,隨便鑄造一把兵器出來?
這算是責罰嗎?
“應該算是吧。”
眾鑄兵學徒不確定地說道。
“肯定是,我還沒完全掌握這三件兵器的鑄造方法,我一個人,一天肯定完不成鑄造。”
有鑄兵學徒慘呼道。
虎賁刀、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的鑄造難度都很大,便是張一北等人,之前鑄造的時候,也是按照拆解步驟指揮其他人來進行鑄造的。
要是讓他們獨立來鑄造,成功率會低到令人發指。
十次能成功一次,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別說了。”
張一北大聲道,“這是主事大人仁慈!你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能碰上這樣的主事,是我們三生有幸!這一次,確實是我們違背了主事大人的吩咐,主事大人雖然仁慈,但我們也應該自我警醒。”
“大家無需要討論了,按照主事大人的意思,干吧!”
張一北當先一步,沖入廠房之內,抓起鐵錘,開始鑄造。
隨后,一眾鑄兵學徒也紛紛抓起了自己的鐵錘,投入鑄造之中。
叮叮當當的捶打之聲,回蕩在零號工坊之內。
后院的周恕聽到前院的動靜,嘴角微微揚起。
他其實并未生氣,張一北擔心他的安全,這才冒險去鑄兵司找尋殷無憂,這對張一北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進步,至少,他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鑄兵學徒,他們,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
這也是周恕一直想要改變他們的地方,在他來說,鑄兵學徒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鑄兵工具,他并不想讓自己手下的鑄兵學徒都變成應聲蟲,他更希望張一北等人有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思想。
“機會我可是給你們了,能走到什么地步,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熔煉爐內。
“開工,盡快把繡春刀的數量給刷滿了!”
周恕干勁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