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將軍的兵器？”
王牧看向蒙白。
蒙白重傷多年，他如今的名氣，更多地建立在他的領軍能力之上。
多少年沒有人把他當成武者來看待了。
自然也不會有人關注他用什么兵器。
事實上，蒙白已經多年未曾出手殺敵了。
蒙白表面上鎮定自若，嘴角微微帶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心里卻在暗自罵娘。
他有什么兵器？
別說沒有，就算有，能比得過天品兵器譜第九的名劍？
王牧要是想看我的兵器，我該怎么辦？
蒙白還沒有想完，就聽到王牧開口道，“不知蒙兄的兵器是什么，可否讓小弟開開眼界？”
“比我這把劍強得多的兵器，小弟我孤陋寡聞，還真是從未見過。”
天品兵器譜排名第九，說明王牧手上這把劍，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強的那一梯隊。
天下間比它更強的兵器，本來也沒有幾把。
這也是王牧一直以來對他的劍那么自負的原因之一。
至于說此劍沒有過擊殺武道一品的戰績，那可不是劍不行……
蒙白：“……”
他上哪找一件比王牧手里的劍更好的兵器？
別說他沒有，整個大夏，只怕都找不出來。
天品兵器譜上，比王牧的劍排名更高的，也只有八把而已。
這八把，一大半還都在大秦。
蒙白心里只想罵娘，周恕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好好地，為什么說兵器呢？
要說兵器，最開始的時候，你就應該把王牧的劍給要過來！
“大將軍的兵器沒帶在身上。”
周恕開口道，“這次你怕是要沒眼福了。”
“是嗎？”
王牧冷笑一聲，“那不知貴國的元封帝，是把哪一件兵器賞給了蒙兄呢？”
天品兵器譜上，排名前十的兵器，在大夏，也確實有一把。
不過王牧這話，很明顯在擠兌蒙白。
蒙白默然無語，他應該怎么回答呢？
“我們說了，你就能知道？”
周恕道，“方天畫戟，聽說過沒有？”
“方天畫戟？”
王牧眉頭一皺，戟他知道是什么，但方天畫戟是什么，他聞所未聞。
“沒聽過是正常的，方天畫戟，乃是我們大將軍的獨門兵器。”
周恕說道。
蒙白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他這是被當成工具人了？
什么方天畫戟，別說王牧沒有聽過，他也沒聽過好吧！
他的獨門兵器，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更有興趣見一見了！”
王牧沉聲道，“蒙兄當年的風采，小弟我可是歷歷在目，這些年，我一直遺憾未能與蒙兄一戰，如今蒙兄傷勢痊愈，修為也突破到了武道一品，正好，你我不妨切磋一二，也讓小弟我見識見識，蒙兄你的方天畫戟，到底如何比我的長劍更強！”
“想來蒙兄棄劍學戟，也是有原因的吧。”
王牧雖然靈元被封，但一身戰意勃發，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劍。
蒙白有些無語，他上哪去找什么勞什子的方天畫戟？
戟，他倒是會用，但也僅僅是會用而已，比起來，他更擅長用的，還是劍。
“王大將軍，你是沒聽到嗎？”
周恕無語道，“不是說了嗎？大將軍的方天畫戟沒帶在身上，這如何跟你切磋？”
“我可以等。”
王牧淡然說道。
“不知蒙兄的方天畫戟，在天品兵器譜上排名第幾？”
王牧問道。
“王大將軍你不會也是那種以排名定強弱的俗人吧？”
周恕道，“天品兵器譜排名靠前，兵器就一定強？”
“天品兵器，就一定比黃品兵器強？”
“那是當然！”
王牧說道。
天品兵器要是不比黃品兵器強，那還分什么天品和黃品？
他目光落在周恕身后的巨闕劍上，沒好氣地說道，“不要拿你那巨闕劍舉例子，巨闕劍能斬殺武道一品，那不是因為它強，而是用它的人太強。”
“我等只是俗人而已，沒有那等了不起的修為，同階交手，肯定是用天品兵器的更強。”
王牧看得很清楚，直接把周恕的話給堵了回去。
單以兵器而論，黃品兵器和天品兵器，根本沒有什么好比的。
巨闕劍和承影劍的戰績，只是不可復制的個例！
“好吧，王大將軍說的也有道理。”
周恕說道，“本來我聽說，王家有子王信，善用長兵。”
“我手里有一件不弱于我們蒙大將軍的方天畫戟的兵器，還想著要不要寶兵贈英雄……”
“你敢把兵器賣給我？”
王牧一愣，沉聲道，“你不怕元封帝治你一個通敵叛國之罪？”
兵器，乃是國之根基。
如何一個國家的兵器，都是不可能隨便出售給別國的。
“王大將軍你之前不也想用你手上的劍，來換我的煉鐵手嗎？”
周恕反問道，“你這算不算通敵叛國呢？”
“那怎么能一樣？”
王牧愣道。
“怎么不一樣？”
周恕道，“我用我自己的兵器，跟王大將軍你換一些東西，這就是通敵叛國了？”
“大將軍，咱們大夏有這規矩嗎？”
周恕問蒙白道。
“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有處置的權力。”
蒙白雖然有些疑惑周恕想要做什么，不過還是開口道。
“你鋪墊了這么久，就是想用你手上的兵器，和我交換一些東西？”
王牧算是聽明白了，冷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還不是鑄兵大匠吧，鑄造不出來天品兵器，你用什么兵器跟我做交易？”
不是天品兵器，他王牧，根本看不上眼！
“王大將軍此言差矣。”
周恕搖頭道，“天品兵器固然好，但也不代表其他兵器就不行。”
“我這巨闕劍——”
“打住，不要跟我提你的巨闕劍！”
王牧大聲道。
周恕一說巨闕劍，王牧就感覺腦門疼。
他么的巨闕劍是不錯，但再不錯，也只是黃品兵器而已。
至于戰績，那只是個例，個例！
不是誰拿著巨闕劍都能斬斷武道一品強者的手臂的！
就算他王牧都做不到！
但是一把天品兵器，能夠將他的實力百分之一百二地發揮出來。
這絕對不是黃品兵器能夠比擬的。
“好吧，不提巨闕劍。”
周恕看起來有些遺憾地道，“王大將軍你確定不要？”
“我這把兵器，可是不比蒙大將軍的方天畫戟差多少。”
“你別看它現在只是黃品兵器，單是它以后能升品，未來也是能成為天品兵器的。”
“升品？”
不但王牧抬高了聲調，一直在旁聽的史松濤，也是豎起了耳朵。
史松濤是鑄兵師，他比王牧等人對鑄兵更加了解。
理論上，兵器確實可以有升品的可能。
這就像人一樣，有人天生體弱，但可以通過修煉來變強。
兵器也是一樣，它內部的星路，決定著它的品級高低。
理論上，兵器內部的星路，是可以拓展的。
但是理論終究是理論，就像人，想要由弱變強難如登天一般，兵器升品，難度只大不小。
一般來說，給一件兵器升品，要付出的代價，比重新鑄造一件兵器都大。
所以很少有人會費那么大的心力去升品兵器，除非那件兵器真的值得。
以史松濤所知，最近數百年來，成功升品的例子，屈指可數。
“你確定？”
王牧皺眉道。
“當然，王大將軍你可能不太了解我這個人。”
周恕笑道，“我鑄兵，從來沒有失敗過。我既然敢這么說，那自然是確定的，要不然，那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嗎？”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要了你的兵器，也不是不行。”
王牧沉吟道，“你的兵器何在？”
“王大將軍稍等。”
周恕笑著起身，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周恕費這么多口舌說服王牧，并不是看上了王牧這個人。
說實話，以王牧的身份，親手殺敵的機會，并不是太多。
周恕是想通過王牧，把兵器交給他孫子，王信！
之前入夢王信的時候，周恕就知道，這個王信，是個戰斗狂人。
他一年之中，大部分時候都在斬妖。
這是什么？
這是最勤懇的打工人啊！
如果周恕直接去找王信，且不說王信會不會相信他，單是他現在只能鑄造黃品兵器，王信就未必看得上眼。
王信現在所用的兵器，可是一件地品兵器。
周恕現在在王牧面前忽悠了半天，就是為了讓王牧相信，黃品兵器的威力，其實也是不錯的。
周恕走進營帳，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再次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他手里還提著一件長兵器。
那長兵器是一把長槍，長足有一丈三尺八寸四分，通體鎏金色，上覆盤龍，槍頭在火光下閃著寒光。
僅僅是提著槍走過來，那篝火都在不斷撲閃，似乎要被槍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壓滅了一般。
“這是？”
王牧眼睛發亮，他雖然擅長用劍，但戰陣沖鋒，同樣喜歡用長槍。
周恕手上這把長槍，僅僅看了一眼，王牧就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
這造型，一個字，霸氣！
不用管它是什么品階，也不用管它有多大的威力。
但只看這樣子，王牧就已經喜歡上它了！
沒錯，就是這么膚淺！
王大將軍已經打定主意，這把長槍，他一定要拿下！
蒙白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這么霸氣的一把長槍，周恕要賣給外人？
你缺錢，找我啊！
“幽州候，你如果缺錢，我可以買下這把槍。”
蒙白忍不住開口道，“我這些年，也有一些積蓄——”
“蒙兄你這是什么意思？周侯爺是在和我談交易，你想截胡，可有些不講究了！你蒙白有錢，我王牧，難道就沒有嗎？”
“周侯爺，這把槍，我要了，不管多少錢！”
王牧沉聲道。
“幽州候，我們是自己人——”
蒙白根本不在乎王牧的揶揄，繼續道。
“蒙白！你都已經有方天畫戟了，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牧怒道。
蒙白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見鬼的方天畫戟！
我就沒見過方天畫戟！
我就喜歡這把長槍，不行嗎？
一個大秦上將軍，一個大夏軍神，兩個人像孩子一般彼此怒視，互不相讓。
“大將軍——”
周恕忍不住開口道。
蒙白和王牧同時扭過頭去。
“蒙大將軍。”
周恕再次道，“這把槍不適合你，在你手里，也發揮不出來它的風格。”
“它更適合王將軍。”
周恕說得王將軍，是指王信，但王牧還以為是說他。
老懷寬慰地笑道，“聽到了嗎？兵器的鑄造者都這么說了！”
“周侯爺，放心吧，這把槍，在我手里，絕對不會辱沒。”
“你不是說，非天品兵器不入你的眼嗎？”
蒙白不愿意當眾駁了周恕的面子，但也見不得王牧小人得志的嘴臉，冷笑道。
“我說過嗎？我可沒說過。”
王牧說道，“周侯爺說的對，一件兵器，還要看誰來用。我王牧是何等人？還需要兵器來襯托實力嗎？我便是用制式兵器，也照樣能夠上陣殺敵！”
真不愧是老將，講究的就是一個實用，臉面是什么？
蒙白氣得只是冷笑，碰上這種厚臉皮，他還能說什么？
周恕啊周恕，這么好的兵器，你為什么要賣個姓王的呢？
蒙白心中微微抱怨道。
“周侯爺？”
王牧不理會蒙白的冷笑，他向著周恕伸出手。
周恕會意，隨手把那長槍拋了過去。
長槍入手，王牧的手臂微微一沉，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好沉的槍！
“嗡——”
王牧手腕一抖，槍身震顫，仿佛蛟龍出水一般，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他靈元雖然被封，但武道的境界還在，肉身也還是武道一品的肉身。
這一槍刺出，也能看得出來，王牧在長槍上的造詣，也不是一般武者能夠比擬的。
“轟——”
王牧長槍一抖，槍尖刺中那一堆篝火，勁氣爆發，篝火頓時四分五裂開來。
“王牧！”
眾人紛紛躲避，蒙白有些氣急敗壞地怒喝道。
王牧絲毫不以為意，哈哈大笑，“好槍！周侯爺，這把槍，有沒有名字？它作價幾何？”
“槍名，破陣霸王槍。至于價格嘛，王大將軍你覺得，它值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