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木治星總算知道了為什么戰和古天庭的一眾強者為什么會變成那種狼狽的樣子了。
除了在牢籠之中風吹雨淋,每隔幾日,他們就要去那座礦山上走一遭。
去礦山不是問題,挖礦也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每次他們都必須在短短一天之內將體內的靈元盡數宣泄在那礦上之上,動作稍微慢一些,體內靈元哪怕是留下一丁點,最后也會被一頓懲罰。
這么被逼著不斷地耗盡靈元,然后又得在短短數日之內恢復過來,對武者來說,倒也不是沒有好處。
這樣堅持下來,說不準他們的實力都能有所提升。
但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恢復。
他們這些人,最差的也是道境強者,道境強者耗盡靈元,想要在短短數日之內全部恢復過來,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這就導致眾人消耗的靈元還沒恢復,就得再次耗空,如此一來,他們的靈元只會越來越少。
到最后,他們自然會變得越來越憔悴。
短短數月,木治星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比戰他們強不到哪里去。
他也終于知道那些人為什么沒有收走他們的空間神兵。
因為這些人身上不管留了多少資源,最終都會在這種消耗之下損耗一空。
木治星一直在等著周恕做出什么行動,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周恕好像是喜歡上了這里的生活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離開的事情。
而且每次去礦山,周恕都顯得異常興奮。
要不是木治星實在是太了解周恕,他都以為周恕這是受虐上癮了。
“王爺,我快受不了,在這么下去,我的靈元恢復不過來,早晚會被累死的。”
這一日再次從礦山回來,木治星總算是有些忍不住了,湊到周恕身邊,低聲說道。
“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木治星沉聲道。
“離開?”
周恕搖搖頭,“你有把握應付城中的高手?我反正是覺得我們現在還打不過他。”
“王爺,你別跟我說,你沒有其他的準備!”
木治星低聲道。
這些天他一直在觀察周恕,周恕一直都表現地十分輕松,根本不像一個階下囚應有的樣子。
而且據木治星對周恕的了解,周恕從來沒有做過沒把握的事情,至少木治星認識周恕以來,周恕就從來沒有吃過虧。
“木治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次來這里,你應該才是主角才對,我只不過是替你保駕護航而已。”
周恕看著木治星,似笑非笑地說道,“要說有準備,那不應該是你有準備嗎?我只要保證你不會輕易死掉就行,至于其他,可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
“你就是這么為我保駕護航的?”
木治星有些無奈地翻著白眼。
把人給保駕護航到囚牢之中,你這個保駕護航,也是保護得真好。
只要我不死,你就算完成任務了?
莫非你對保駕護航這四個字,有什么誤解不成?
木治星很想吐槽一下周恕,但是他不敢啊。
他要是真把周恕當成保鏢,那才是傻了呢。
兩人之間誰占據主動權,木治星心里還是有數的。
不過周恕既然這么說了,那么看來,他對保命,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王爺,就算我能撐得住,戰大將軍他們也快要撐不住了。你沒發現,每次挖礦,他們能夠堅持的時間都越來越短,不到半天就能靈元耗盡,這樣下去,他們一直沒辦法恢復全部靈元,早晚會累死的。”
木治星說道。
“我還能堅持下去,但是他們就不一定了。萬一他們堅持不住了,把我們暴露出來,到時候,我們要怎么辦?”
木治星小聲地說道。
戰他們的靈元全都耗盡了,加上他們距離得很遠,木治星也不擔心被他們聽到自己的話。
“暴露了就暴露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周恕隨口說道。
一邊和木治星說著話,他一邊打量著自己的掌心。
在他的掌心之上,有一個螞蟻大小的黑色顆粒,那黑色顆粒,赫然正是周恕從那礦山之上打下來的。
周恕他們這些囚犯,任務就是將那一座礦山打碎,或者說從那礦山上打下石頭來。
無論是誰,只要能從那礦山上打下東西來,就能夠得到優待和獎勵。
這黑色的顆粒,如果上交上去,雖然不能重獲自由,但是換一頓飽飯,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周恕并沒有把它上交,而是想辦法自己瞞了下來。
他對這幾乎是堅不可破的石頭,也是充滿了興趣。
木治星一點都沒有冤枉周恕,最開始的時候,周恕確實是想要來此打探消息,但是得知這神秘礦山存在之后,周恕就改變主意了。
他決定留在這里,看一看這礦山到底是什么,如果有可能,把這礦山據為己有,那自然是更好了。
這些天,在轟擊礦山的時候,周恕也一直在研究那礦山。
不得不說,那礦山,是他從未見過的一種鑄兵材料,這種鑄兵材料的性質不明,唯一能夠確定的特性,就是堅固。
堅固到就算是周恕用盡全力,也不能在它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僅僅是這種堅固程度,就超過了周恕以往認識的所有鑄兵材料。
甚至是絕大部分神兵,都比不上這石頭堅硬。
這些天下來,周恕就看到不少道境強者用神兵去攻擊那石頭,結果神兵都崩出口子了,石頭依舊是絲毫未損。
這么神奇的鑄兵材料,任何一個鑄兵師都是不會放過的。
周恕自然也是如此。
他想盡了辦法,最終瞧瞧得到了這螞蟻大小的一粒。
為了從礦山上敲下來這么一粒石頭,周恕可謂是用盡了全力。
小小的一粒山石,重量就超過百斤,托在掌心之上,除了重量,根本看不出來其他的異樣之處。
周恕坐在囚籠之內,低頭不語,周圍的人早就累到呼呼大睡,根本沒有人關注他。
事實上,他們這些囚犯,并沒有人看守。
且不說那些牢籠牢不可破,就是這座城中坐鎮的高手,就是一道天塹。
沒有任何人能從這座城中逃出去。
這數月以來,周恕自己就親眼看到過三個人被城中高手連面都沒露就斬殺了。
那三個人的實力,任何一個,都不在古天庭三十六將之首的戰之下!
“果然不愧是門后世界。”
周恕研究著那石頭,心中嘖嘖稱奇。
隨便遇到一件東西,就是前所未見的鑄兵材料,這門后的世界,還不知道存在多少類似的東西。
看起來,這門后,自己是來得對了。
僅僅是這些鑄兵材料,就讓自己不虛此行。
“全都給我起來!”
忽然,一聲大喝在牢籠上方響起,一團刺眼的光芒爆炸開來,將黑夜照得亮如白晝。
接著就是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進來,他們身上的盔甲更是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讓眾人頓時從沉睡之中驚醒過來。
周恕抬起頭,看到那一團刺眼的光芒旁邊,有一道人影負手而立,剛剛的聲音,正是那人發出來的。
“好強!”
周恕心中暗自道,手腕一翻,那一粒石頭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是誰私藏原石,現在乖乖交出來,本座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讓本座查出來,那你一定會后悔的!”
空中那道人影衣袖一甩,一道磅礴無比的氣息蔓延開來,瞬間將整個廣場籠罩在內。
“嘩啦啦——”
那一隊士兵,也是配合著那人的聲音,把一個個牢籠打開,然后把人全都趕了出來。
周恕童孔微微收縮,但是臉上卻是不露絲毫痕跡。
他心中也是有些驚訝,小小的一粒石頭,他已經用了各種手段避過那些看守礦山的士兵,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人發現了。
要知道,周恕精通神通千變萬化,他可以完美隱匿自己的氣息,每一次,別人必須要耗盡靈元才能過關,但周恕就算沒有耗盡靈元,那些人也是發現不了。
這種情況下,周恕想要瞞過那些礦山的守衛,不難。
他想不通,對方是如何發現有人私藏石頭的。
“這石頭,叫做原石嗎?”
周恕心中自自語,“這些人雖然發現了有人私藏原石,但是他們并不確定是誰做的,要不然,他們直接把我抓走便是了。”
“或者,他們是在試探,并沒有掌握證據,想要從我身上找出來原石,還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周恕不動聲色,跟著眾人一起向前。
很快,所有人都已經擁擠著聚集到空曠之地,空中那道人影,也已經落到了地面之上。
那人身上的氣勢深不可測,周恕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當初的齊天。
此人,極有可能有天尊實力!
周恕心中提高了警惕,他從未與天尊當面打過交道,天尊到底有多強,他也是一知半解。
自己的手段到底能不能瞞得過天尊,還真是不一定的事情。
“待會如果有什么變故,跟緊我。”
和木治星擦身而過的時候,周恕低聲說道。
木治星心中一凜,暗自道,來了嗎?果然還是來了嗎?
周王爺的惹事體質,又發作了嗎?
聽剛才那人喊的是有人私藏原石,原石就是那座礦山上的石頭吧?
木治星看著周恕的背影,心中立馬是有了答桉。
他娘的,這里,有能力,又有興趣私藏原石的,除了周恕,還能有誰?
“我就知道,你是為了礦山留下的,你果然是忍不住動手了!”
木治星心中自自語地說道。
他心中也是暗自佩服,真不愧是周王爺。
那什么原石,這么多天,他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愣是一點都沒有敲下來,周恕竟然已經敲下來了,不但敲下來了,他還當著那么多監工的面,給私藏了起來!
這種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啊。
想到這里,木治星又偷偷看了一眼人群前方的那個人。
那人身上的氣勢十分恐怖,分明是一個超越了道境的強者,如此強者,周恕能不能應付得了?
木治星心中頓時變得有些擔心起來。
“一炷香,你自己主動站出來,我可以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那個強者目光掃過眾人,冷冷地開口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不要心存僥幸,在這里,沒有人能私藏原石,等我親手把揪出來,你的下場會十分凄慘。”
現場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竭力抵抗著那個強者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大部分人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
他們挖了一天礦石,本就耗盡了靈元,現在剛剛恢復過來一些,根本無力抵御那人的壓迫。
“如果有人指出嫌疑者,同樣可以得到獎勵。”
那人目光再次掃過全場,冷冷地開口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警惕起來。
他們看著周圍的人,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舉報一下。
周恕同樣感覺到好幾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些囚犯彼此之間并無交情,死道友不死貧道,舉報一下別人,別管有沒有舉報對,自己反正沒有什么損失。
萬一舉報對了呢?
“點香!”
那個強者大喝一聲。
立馬就有幾個士兵搬來了香桉,香桉之上放了一個香爐,香爐之內,還插了一根香,香已經點燃。
說一炷香時間,他還真的點了根香。
“我舉報,我今天看到他一直鬼鬼祟祟的,我懷疑是他!”
片刻之后,已經有人忍不住大聲道。
“砰——”
那個站在人群前方的強者一伸手,那個被舉報之人已經被抓到了前方。
“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做!”
他大聲叫著,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周恕童孔收縮,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尸體被丟在了地上。
“原石不在他身上。”
那個像捏死一只螞蟻一般捏死那個被舉報者的強者冷冷地說道,“還有誰要舉報?”
他根本不管被舉報者是不是無辜,竟然一上來就下殺手!
是啊,在他的眼里,這些囚犯只是奴隸,根本算不得人,就算全都殺了,那又如何?
“我舉報!”
“我也舉報!”
那強者的兇殘非但沒有讓人退縮,反倒紛紛舉起手來,不舉報別人,就有可能被別人舉報,一旦被人舉報,那鮮明的例子就擺在面前。
眾人爭先恐后地開始舉報。
連周恕,都被幾個人舉報了。
場面亂做一團,那強者只是冷眼旁觀,這一次看到是沒有出手殺人。
過了一會兒,那一炷香已經燃了一半兒,他忽然冷冷地開口道,“還不肯站出來嗎?你是想因為你一個人,讓所有人為你陪葬嗎?”
“你站出來吧,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們?”
一個囚犯忽然有些崩潰地大聲喊道,他也被好幾個人舉報了,一個不好,就要橫死當場。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敢偷東西,為什么不敢承認?你是不是男人!”
那人崩潰地大吼道。
有一個人帶頭,其余人紛紛都跟著指責起來。
這種情況下,別管指責得對不對,只要你不指責,那就有可能是嫌疑人,現在所有人最怕的,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周恕心中嘆息,這些人在淪為囚犯之前,也都是一方強者。
但是在這里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連一點節操都沒有了。
可悲,可憐啊。
“既然你不愿意站出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那強者看著狗咬狗的眾人,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冷笑,開口道,“我倒要看看,眼睜睜地看著他人為你而死,你能忍到什么時候。”
他抬起手,抓住一個距離他最近的人,那個囚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轟然一聲,爆成一團血霧。
這個強者擁有堪比天尊的實力,想要虐殺一個靈元耗盡的道境武者,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眼看著他突然又下了殺手,所有人都變得有些驚恐,有些緊張起來。
他們一個個有些激動地咒罵起來,各種污穢語層出不窮。
木治星混在人群當中,也是裝模作樣地跟著張嘴,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是周恕做的,自然不可能真的罵周恕,只是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
“你為什么不罵?”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強者,終于注意到人群當中有些澹定的周恕,他盯著周恕,冷冷地開口道。
“罵,有用嗎?”
周恕澹定地說道,“既然沒用,那我為什么要浪費力氣?”
“很好。”
那強者打量著周恕,冷冷地說道,“面對本座,還能如此澹定,難怪有膽量私藏原石!”
“這位大人,做事要講證據,沒有證據的話,你這么說,可是誹謗。”
周恕一本正經地看著那個強者,開口說道,“沒有證據,你憑什么說我私藏原石?”m..
“你以為,我需要證據?”
那強者哈哈大笑,“一個奴隸,也敢跟我講證據?你們的命都是本座的,本座需要證據?”
“本座說是你私藏了原石,那就是你!”
他蠻橫地說道,“把原石交出來吧,看在你膽子這么大的份上,本座留你一條全尸。”
“不是他!”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只見一道人影,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大聲說道,“是我,私藏原石的人,是我。要殺要剮,你沖我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