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刀鋒入肉的聲音之中,一顆碩大的妖獸腦袋滾落在地。
蒙白喘著粗氣,長長吐了口氣,臉上露出喜色。
這一支妖獸軍隊,終于斬殺干凈了!
一連幾日,他們仗著對溶洞的熟悉,把那妖獸軍隊引入溶洞之中,分而戰之,終于將這支數量超過他們一倍的妖獸軍隊給全部殲滅了。
“打掃戰場,撤!”
蒙白沉聲喝道。
“啪啪啪——”
大軍正在收拾戰場,準備撤到溶洞深處,忽然一陣鼓掌聲響起。
蒙白等人臉色忽然一變,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魅惑眾生的容貌,赫然正是之前曾經在溶洞里待過一段時間的殷玉珠,也就是涂山妖王!
“你們先走!”
蕭江河越眾而出,先天虎賁刀出現在手上,人刀合一,他身上爆發出猛烈的氣勢。
涂山妖王的目光落在蕭江河手上的先天虎賁刀之上,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又一把先天神兵嗎?”
涂山妖王喃喃自語,她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讓現場的血腥氛圍煙消云散,眾人眼前都似乎明媚了許多。
“一見面就亮刀子,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態度嗎?”
涂山妖王嘴唇不動,一道聲音,已經在眾人耳邊響起。
“對待客人,我們有美酒,對待敵人,我們只有刀子!”
蕭江河冷冷地說道,他體內零元流轉,先天虎賁刀光芒大放,身上的七海蛟龍甲發出龍吟之聲,一條蛟龍在身體周圍盤桓。
他知道涂山妖王的實力,心中沒有半點僥幸。
如今十國聯軍之中,他的戰斗力算是最強的一人,這個時候,只有他擋在最前面,才能給眾人爭取一線生機。
“我要是敵人,你以為你還能站著嗎?”
涂山妖王的聲音響起,蕭江河只感覺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揮出虎賁刀。
“叮——”
一聲脆響,蕭江河手臂一麻,手中的虎賁刀,已經脫手而出。
涂山妖王的身影再次出現,好像從未動彈過一般,不過她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把刀,不是先天虎賁刀,又是什么?
眾人臉色大變,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蕭江河,竟然一招就被對方奪走了兵器!
“死戰!”
蒙白、王牧、白千乘等人眼中都是爆發出強烈的戰意,紛紛祭出了自己的兵器。
米子溫、王信等人,也都是上前一步,身上戰意勃發。
涂山妖王似笑非笑,她輕輕彈了一下手上的先天虎賁刀。
“姓周的小子呢?我是來找他的,不過順便看了一場戰斗而已。”
涂山妖王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很精彩,比螞蟻打架好玩多了。”
“妖女,少說廢話!”
蕭江河低喝一聲,他上前一步,身上光芒大放,涂少妖王手上的先天虎賁刀,忽然光芒一閃,嗖地一聲消失在涂山妖王手上,下一刻,它又回到了蕭江河的手上。
本命神兵,便是離手,也能隔空操控!
涂山妖王臉上閃過一抹意外,嘴角浮現出笑意。
“原來如此。”
涂山妖王點頭道。
“果然你們人族的門道,你們自己最清楚,我就說呢,原來兵器還有這種用法呢。”
“再吃我一刀!”
蕭江河根本不理會她說什么,大喝一聲,雙手持刀,再次劈出一道驚天的刀芒。
蕭江河乃是武道一品強者,手上的虎賁刀更是先天兵器,人刀合一之下,這一刀,便是武道一品強者,也絕對不看硬擋。
但涂山妖王,又豈是武道一品能夠比的?
她只是輕輕一笑,屈指一彈,錚鳴聲中,蕭江河已經橫飛出去,砰得一聲撞在墻壁之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殺!”
蒙白大喝一聲,鎮岳劍出手。
王牧、白千乘、陸文霜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所有人都毫無保留,體內靈元全面爆發開來,施展出自己最強的殺招。
數十道光芒,幾乎要將涂山妖王的身影徹底淹沒。
涂山妖王的輕笑聲中,那數十道光芒仿佛泥牛入海,一點波瀾都沒有濺起,涂山妖王的裙角都沒有飄動一下,那些攻擊,便已經盡數被涂山妖王接了下來。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是第一次正面和妖王交手,這時候,他們才真正明白,妖王,意味著什么!
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周恕,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有多大!
如果沒有周恕,只是一個妖王,就能輕易滅殺他們所有人。
“再動手,我可要生氣了呦。”
涂山妖王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她的聲音透著嬌媚之意,但眾人只感覺渾身發冷。
剛剛消滅了一支妖獸軍隊,接著便來了一個無法戰勝的妖王,這要怎么辦?
拼命?他們已經在拼命了,但卻是絲毫都看不到希望。
“你到底想做什么?”
陸文霜上前一步,咬牙說道,“要不是我師父不在,這里能輪得到你撒野?”
“你敢放肆,等我師父回來了,再斬你一根尾巴!”
涂山妖王眼睛一瞇,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殺意,周圍的空氣都瞬間降低了好幾度。
她冷哼一聲,“小丫頭,你是他徒弟是不是?”
“我倒要看看,你這徒弟,在他心中占了幾分分量。”
“呼——”
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眾人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雙手遮住臉面。
片刻之后,動靜消失,涂山妖王已經消失不見,與她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陸文霜。
“聽著,告訴姓周的小子,想救這個丫頭,就讓他來老地方找我,他要是不敢來,那我就將這個丫頭,先奸后殺——”
涂山妖王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在眾人的耳朵內響起。
眾人臉色大變。
剛剛大勝的喜悅,已經煙消云散。
能夠消滅那一支妖界軍隊,純屬僥幸了,那涂山妖王一直旁觀,卻沒有出手。
她如果出手的話,那十國聯軍,定然難以幸免。
面對妖界的力量,十國聯軍,還是不堪一擊啊。
“現在怎么辦?”
眾人彼此對視,陸文霜肯定是要救的,但是他們卻沒有那個實力。
“我知道王爺在哪里,我去找他。”
蕭江河掙扎著起身,開口說道。
“不行。”
蒙白搖頭道,“你現在沒了妖獸的偽裝,只怕還沒有靠近王爺所在,就被那些大妖擊殺了。”
“那你們說怎么辦?陸小姐出了什么意外,王爺回來之后,我如何向他交待?”
蕭江河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紅色,他剛剛被涂山妖王所傷,雖然涂山妖王沒有殺人之意,但她畢竟是妖王,隨意一擊,也夠蕭江河這個武道一品受的。
“依我之見,涂山妖王意不在殺人。”
米子溫沉吟著開口道。
“她如果要殺人,我們這么多人,也不是她一招之敵。”
米子溫分析道,“至于她說得什么先奸后殺——我猜,她找二弟,應該不是單純的復仇,很有可能是她有求于二弟!”
“我也是這么想的。”
蒙白贊許地點點頭,“以那妖王陰晴不定的性格,我們這些人的命,在她眼里只怕比螞蟻強不了多少,剛剛她出手幾次,卻一個人都沒殺,要說她不敢殺人,那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有求于王爺,所以她不想激怒王爺!”
“就算如此,我們要如何救回陸姑娘?”
蕭江河沉聲道。
“沒有辦法。”
蒙白說道,“修為到了妖王這個境界,已經不是計謀可以對付的了,我們實力不足,根本不可能從她手上把人救回來。”
“不過只要確定了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那我們便有充足的時間來想辦法聯絡王爺。”
眾人的心情都是有些低落,他們一直試圖不要那么依賴于周恕,這次主動出擊對付那一支妖界大軍,也是為了證明他們自己的實力。
但是到頭來,他們發現,沒有周恕,他們還是無法在這妖界真正立足。
“砰——”
蕭江河一拳砸在墻壁上,碎石嘩啦啦掉落下來。
“如果我能再強一點就好了!”
他有先天神兵在手,卻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太弱了!
“此事急不來。”
眾人都是嘆了口氣,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感覺呢?
可不是每個人都是王爺那樣的天才,他們能有如今的修為,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再強,他們自己也看不到希望。
“如果能知道那妖王說的老地方是哪里,或許我們可以和她談一談。”
蒙白沉吟道,“她既然是有事要求王爺,那主動權,理應在我們一方。”
“老地方的話,我可能知道是哪里。”
米子溫沉吟道。
“你是說——”
蒙白也反應過來。
之前周恕曾經與涂山妖王交手,還斬斷過涂山妖王一根尾巴,那個地點——
“葬兵山!”
蒙白和米子溫師徒同時開口說道。
“葬兵山我曾經去過,那里我比較熟悉,我去和涂山妖王談吧。”
米子溫繼續說道。
眾人都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蒙白。
蒙白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你帶著百戰穿甲兵和罪軍一同去!”
“不用。”
米子溫搖搖頭,“老師,如果涂山妖王要動手,去再多人也無用,如果她不動手,那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我只是要去與她談判,人多人少,并不重要。”
蒙白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關系到他唯一的親傳弟子,關心則亂。
“米大人。”
蕭江河忽然開口道,“帶上楊洪吧。”
一直待在后方的楊洪,“……”
“王爺曾經說過,楊洪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帶上他,或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楊洪的身上。
楊洪頓時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只是個小小的武道宗師啊,什么大氣運,他不知道啊。
蒙白等人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楊洪進入十國演武戰場的時候,修為不過是武道九品,現在卻已經是武道三品!
論修為提升之快,十國聯軍之中,除了周恕,只怕沒有人能跟他相比了。
多少修為比他更強的,都死在了戰場了,他不但活到了現在,而且越活越好,難道真的是有大氣運?
“那個,我就是個小捕快……”
楊洪弱弱地說道。
眾人翻了個白眼,以前他確實是小捕快,但是現在——
武道三品的修為,大夏神捕司的大統領馬鳳章,也不過是這個修為而已!
“楊洪,你和米將軍一起去葬兵山!這是軍令!”
蒙白正色說道。
楊洪:“……”
他能說什么,他只能聽令啊。
別看他也有武道宗師的修為了,但在十國聯軍之中,還真是沒有什么職位。
主要是因為他修為提升太快,職位沒有跟上,而且別說,平時除了周恕,別人還真沒怎么在意過他,他的存在感,異常得低,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我也一起去。”
一個聲音響起,卻是孫公平主動站了出來。
“你?”
蒙白剛要拒絕,就聽到孫公平開口道,“大將軍,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我乃是天機山莊天下行走!”
孫公平昂首道,“真要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我不信天機山莊不保我!”
“胡鬧!”
蒙白皺眉道,什么天機山莊天下行走,根本就是孫公平自說自話,誰會當真?
況且天機山莊是什么情況,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怎么保你?
“我必須要去。”
孫公平固執地說道。
“我也去!”
又一個聲音響起,“涂山妖王曾經指點過我修煉,她應該不會殺我。”
說話的人赫然是王信。
王牧臉色一黑,自己這個孫子,當初差點被涂山妖王迷惑,現在還敢說這種話。
“混賬,你們以為這是去郊游嗎?”
蒙白怒喝道,“除了米子溫和楊洪,其他人,誰都不準擅自離營!”
“若有違抗,軍法處置!”
他補充了一句。
“大將軍,你不能搞一言堂!”
孫公平不服地說道。
“蒙大將軍,我是大秦之人,不用聽你大夏的軍法,你管不了我。”
王信也是開口說道。
“他管不了你,那我呢?是不是我也管不了你?”
王牧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