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建成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沉落雁和那位紅拂女子已經不見。
而他此刻正躺在大殿主位的那張長椅上，妻子鄭觀音跪坐在邊上守著自己。
“醒了？好受點沒？”
見夫君蘇醒，鄭觀音關切的問道。
她其實并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守在大殿外面，當沉落雁離開后，她就進來照顧丈夫。
因為之前的事情有點多必須保密，便沒將丈夫攙扶回去，更沒有讓人進來，一直呆在這里照看著。
“好了很多！”
坐起身子，將妻子扶起摟在懷中，李建成一時間想了很多。
“你說我們以后在化國那邊過活怎樣？”
待思緒平復下來，李建成柔聲問道。
原本他是很有雄心壯志的，可先前知曉的那些秘聞，尤其是命數和天的存在讓他深刻認知到這個世界的水有多深。
自己這小身板栽進去連個浪花都蹦不出，而且他也心累了。
在這邊跟自家兄弟拼個你死我活真沒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他大概率會輸，畢竟那可是真正的與天抗命。
他又不是那個禁忌的男人，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
想要活命，只能去投靠化國。
在自身的性命，妻兒的安危面前，他只能選擇屈服認命。
“嗯！”
鄭觀音點點頭，將腦袋依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她是個沒有多少主見的女人，丈夫怎么說她就怎么做，并不想理會那些煩心事。
而且她對化國也向往很久了，聽說那邊能讓人長生不老，讓人青春永駐，去了那邊不虧的。
不等夫妻兩溫存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稟報殿下，二公子前來拜訪，只有他一人。”
侍衛的話音在大殿外響起，讓李建成眸光一凝。
那位二弟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狂一些，以為已經穩操勝卷了嗎？
“帶他過來，再弄一份酒菜進來。”
沉聲下令，李建成到想要看看那位二弟過來要說些什么。
“我到后邊去。”
鄭觀音起身走到大殿的后殿等待，至于之前這邊的盤子菜碟早就被她收拾干凈。
沒過多長時間，李世民狼行虎步的走進大殿，仰視著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好大哥。
兄弟兩目光相對，好似刀劍相拼一般，讓大殿中的氣氛漸漸變得沉悶起來。
直到侍女托著酒菜進來，兄弟兩方才收回目光。
沒一會兒兩兄弟對桌而坐，不過氣氛仍舊沉悶，甚至隱隱帶著點殺機。
“當初伏殺我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飲下一杯美酒，李世民直直的盯著對面的兄長。
他今日過來有很多目的，心中也有很多疑惑需要這位大兄解答。
“是我下令的，不過不是伏殺，我并沒有想要你的性命。”
同樣飲下一杯美酒，李建成坦然的回道。
他雖然與這個二弟相爭，但卻并未想過害其性命，至少那時候沒有。
“你的命令是什么？”
李世民冷聲追問。
他相信這位大兄此刻沒有說謊欺騙自己，因為沒有必要了，他李世民已經占據絕對的優勢。
是他勝了，而大哥敗了，這時候欺騙沒有任何意義。
“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一件能讓你失去對我那份威脅的東西。”
李建成說著瞄了眼李世民腹部下邊的位置，讓李世民本能的雙腿一緊，眼睛都瞪圓了。
“你好狠！”
咬牙切齒的罵了句，李世民沒想到這位兄長如此狠辣，竟然要閹了他。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只要讓自己斷子絕孫，就徹底失去了爭奪那個位子的能力。
沒有人會支持一個閹人做皇帝的。
“不然呢？殺了你？那樣只會招來父王的厭惡和忌憚，得不償失。”
無視了那憤怒的目光，李建成夾了一快子熱菜塞進嘴里，之前那一桌菜肴主要被田昊和那位魔門妖女給吃了，他都沒吃幾口，全灌了酒水。
雖然以自己的修為喝再多也不會有事，但獨自總會不舒服的，這時候吃幾口熱菜就要好多了。
至于說他當初真沒想過殺害二弟，畢竟楊廣弒兄殺父的前車之鑒擺在那里，自己真要狠心手足相殘殺了二弟，讓那位父王如何看？
“可當時陰癸派那些人在下死手。”
眸光依舊冷冽，李世民對當初的事情耿耿于懷。
若非那次伏殺，無垢就不會遇上那個男人，進而被其奪走。
這等奇恥大辱他如何能忍得下？
所以才只身過來質問，想要弄明白內中的一切。
“魔門的名聲不怎么好，我到現在都在猶豫是否要與他們正式合作。”
李建成答非所問，說了句妙明奇妙的話語，但卻讓李世民面色微變，默默思索起來。
“還有人？元吉？”
沉聲問道，李世民這才想到那位一直被忽略的弟弟李元吉。
“生在李家沒有一個會是簡單地，我們兄弟間的命運早就被注定好了。”
嘆息一聲，李建成不由看向二弟的發冠，總感覺那玩意在冒著綠光，還是綠油油的那種。
不由心生憐憫，這也是個可憐娃啊！
李世民看出了大兄眼神中的那份憐憫，但卻想不通為何。
不過他卻將那個弟弟李元吉記在心上，不管李建成今日所言是真是假，那個弟弟的確需要重視。
這種操作也很好理解，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和大兄要是都退場了，剩下的自然只有李元吉，人家也是父親的嫡子。
“那李靖呢？”
再次追問，李世民對李靖事件很憤滿，少了一位助力不說，還多了個強敵，這破事做得讓他直想罵娘。
“別什么事情都往我頭上想，我并沒有你所想的那般做事不擇手段。”
不滿的瞪了眼過去，李建成不想為此事背鍋。
見此李世民沉默不語，他其實早就有所猜測，李靖事件是那位父王主導的，大兄李建成只不過是被父王選中的一把刀罷了。
這便是所謂的帝王權術，只可惜父王給玩崩了。
“我們兄弟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
忽然再次嘆息一聲，李建成望向殿門外的天空，仔細回想一番，他們兄弟已經很久沒有坐到一起了。
李世民依舊沉默不言，內心也頗為復雜。
是啊，已經多久沒有坐在一起了？
“次子繼位的隱患你肯定明白，你要如何化解？”
眸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李建成想看看這位二弟能給出怎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