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車急促摩擦地聲音。
非常刺耳。
正義的力量必將戰勝邪惡?
還注定會成為無冕女王,職責是人類底線?
我家千雪都沒你這么幼稚吧!
長野直男一陣牙疼。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無緣無故的恨。
第一次接受采訪栗源和子提問雖然很尖銳,但還不像后來這樣步步緊逼,忽然變成一副生死大地模樣,他敢打賭一定和彼此出身有關系。
認真說起來的話,慶大和早大之間的爭斗已經持續了快一個世紀。
這種爭斗最早起源是從早稻田大學與慶應大學之間的硬式棒球比賽而來。
兩所大學第一次的棒球比賽發生在1903年11月21日的慶應大學的三田網球場上,由早稻田大學向擁有前輩身份的慶應大學提交了“挑戰狀”,然后慶應大學接受了挑戰,比賽才正式的決定了。
這場比賽最終以11比9的比分由慶應大學取得了比賽。
不過早稻田大學棒球部才成立了不足1年,而相比較之下,慶應大學的棒球部當時已經成了20年有余,所以輸了也沒什么。
在那之后的兩年中,兩校的棒球比賽一躍成為了棒球界關注的焦點,每年的比賽有著異常的人氣。兩校的學生也為了爭奪早慶戰的冠軍使出了渾身解數,并且勝利者的慶祝方式也非常激烈。
1906年的秋天的比賽中,第一場比賽中勝出的慶應的學生來到了早稻田的創立者大隈重信的家門和早稻田的正門前大呼萬歲。
而第二天在第二場比賽中勝利的早稻田的學生也來到了慶應大學的創始人福澤諭吉和慶應的正門前唱起了校歌。
各自的精神領袖被侮辱,仇恨從此結下,早稻田甚至向慶應送去了“絕緣狀”以表誓死不休的斗爭精神,當時大家就認為早稻田大學和慶應大學的關系永遠決裂不可恢復了。
發生這種事情表面上看是體育競技的沖突,但深度說起來的話其實是資本和平民的沖突,也是傳統和開放的沖突,更是階級之間的沖突。
慶應幼稚園一年學閥就要五百萬円,足以讓大部分人望而卻步。
也因此,能在慶應的學生老爹往往都是大手企業干部,政府高管,律師,醫生等等高收入精英群體。
花錢?
沒關系。
在慶應花錢絕對是物超所值,只要從幼稚園讀到高中慶應出身的學生可以直接上慶應大學。
如果只是上大學也沒什么,很多二流大學只要交錢也可以上這樣的普遍現象,但相比起起來慶大畢業找工作不要太輕松。
大手企業,都市銀行,生命保險,證券公司的管理層很大一部分都是慶應三田會會員,只要學弟過去面試偏袒性能把人氣到罵娘。
早大呢,幾乎都是靠自己努力考進去的。
但在精英行業找工作,遇到三田養豬場教出來的低能未成熟塾生往往只能惜敗。
最糟糕的是男女那檔子事。
慶應的教義來自西方那方面相當開放,很多人國中就已經特別會玩,而早大的學生可能還在國立中學見到女孩子害羞呢。
然而三田養豬場的男生偏偏在相親市場非常受歡迎,同樣約會,女生看見早大學生一本正經,看到慶大男生就笑的合不上腿和嘴。
而這種事又么辦法。
無論是大手企業還是財團旗下集團公司,慶應出身的社長都是最多,隨便蹦出來一個三田會核心成員調動的資金就能匹敵小國預算。
出身普通家庭的早大學生能力明明很強卻混的不如人,自然是恨得牙癢癢了。
望著后面正義感爆棚的女記者。
長野直男深感麻煩。
早大之所以能夠成為三大學閥之一主要是因為傳媒系的力量可以控制輿論。
無論是昭和電工事件、造船丑聞事件、洛克希德事件,里庫路特事件,背后都有早大學閥的影子。
只是這四大商業丑聞被迫下野的內閣總理大臣就多達七八個,中曾根,竹下登,田中,甚至包括了佐藤榮作這樣的大佬差點都被弄進去。
是會社有人看自己不順眼,借用媒體之手?
還是自己真碰上了正義感爆棚的女斗士,真在維持人類底線?
果然女子無才便是德。
不嫁人相夫教子跑來找自己麻煩,真是吃飽撐得慌。
但自己被抓住把柄事小,會牽連出更多的人才是頭疼。
到了今天長野直男已經明白了權力斗爭的殘酷,他要是出了事,曰本生保慶應系的力量可能都要被洗掉三分之一,井田橫恐怕也得跟著倒霉。
有心想找池田來幫自己擺平這件事,但想了想,長野直男又放棄掉了這個打算。
去找女人幫忙,丟人啊!
來到會社。
日常的會議開始召開。
在服部杏子匯報消費金融部最近的業務時,貨幣基金投資部部長兼任常務取締役冢本宮二不陰不陽說道:“這就是服部小姐的能力嗎?和兵庫銀行三百億円的合作終止每年至少會為會社帶來十億円損失。長此以往下去消費金融部是不是該取消了。”
“女人在工作上的能力實在是堪憂啊!我一直認為女人最適合的工作就是回家帶孩子。”矢田和夫常務取締役也是淡淡接了一句。
兩人都沒去看長野直男。
但這樣的諷刺,毫無疑問是在打長野直男的臉。
然而被打臉他也沒辦法。
潛規則和規則自然是要服從規則,無論是針對兵庫銀行還是住吉消費金融的合作終止都不能放到臺面上。
至于女人被歧視,更是沒辦法開口幫忙。
長期以來類似的話在職場上都屬于大勢的一面,如果幫忙就等于和社會主流價值觀作對。
本來就因為被記者像狗皮膏藥黏著而心煩,被人以下克上給傳統了一把長野直男更是煩不勝煩。
看老子搶了你們的位置就直說,用女人來攻擊老子,有意思嗎?
一幫廢物!
長野直男暗罵一聲,就要展開反擊。
然而沒等他開口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砰地一聲推開了。
跟著便是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尖叫道:“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在全世界都提倡男女平等的今天,勞動省也要求男女在工作上享受同樣平等的地位。
作為厚生勞動省關系緊密的生保公司,曰本生保這樣的大手會社竟然有人說出女人只配帶孩子這樣的話。
既然敢明目張膽違法歧視女性,那是否也會做出被禁止的其他行為?
難道這就是大曰本生保長期以來資金壓力缺口巨大的原因嗎?”
“八嘎雅樓!你是什么人!突然闖進了,有沒有一點禮貌?”
“我是神戶電視臺記者栗源和子,就是閣下剛才說出女人只配回家帶孩子這種話的吧!小野,給他拍照,請問閣下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才會在不遵守厚生勞動省的提議下公然歧視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