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盧克伍德,食死徒之一,目前,不,之前任職于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
肖恩當然知道盧克伍德,對方算是狂熱食死徒之一。不過,因為腦子不算太好使,
所以肖恩沒有像小巴蒂和貝拉那樣給予對方可以與自己直接聯系的黑魔標記,可以把他歸為小巴蒂在魔法部的內應之一。
在小巴蒂失聯的情況下,肖恩已經默認盧克伍德被逮捕或者叛逃。
不過,一個魔法部的前職員還會去襲擊麻瓜,尤其是在自己沒有給出任何命令的情況之下,這倒是值得深究的一點。
肖恩保持著表情的無波動,淡淡地看了眼小艾肯。
“請便。”
小艾肯舔了舔嘴唇,
眼露精光:“等我回來。”
然后便徑直離開了禮堂。
而肖恩依然保持著臉上的淡漠,只是在走出禮堂的時候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烏姆里奇。
走到角落處,
一條細細的鳥蛇從學校大門口遛了回來,鉆進肖恩的衣袖后它輕聲叫了一下。
“明白了,辛苦你了,小娜嘉。”肖恩笑著摸了摸求表揚的鳥蛇,喂了一個對方最喜歡的硬殼甲蟲。
隨后,他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還以為有什么招呢,這就露出馬腳了……沒意思……”
肖恩快步離開了這里。
下午的課程結束后,學生們快步趕往禮堂,在烏姆里奇制定的規矩之中,不按時吃飯也是要挨罰的。
三樓的盥洗室中,當日與奧斯曼發生沖突的喬里森正在一臉陰沉地打掃著。
他露出的左胳膊上有一道淡淡的白痕,這是前幾天他和烏姆里奇頂嘴留下的紀念。
突然間,身后有腳步聲響起,喬里森回過頭,卻驚訝地發現,
肖恩正揮舞著魔杖,
流暢的家用魔咒從他的杖尖冒出,
正在快速清潔其他地方。
“肖恩……”
肖恩對著他微微一笑:“我們至少是巫師不是嗎?”
“可是烏姆里奇不讓我用……唉……”喬里森嘆了一口氣。
肖恩讓拖把自己清掃,走到對方身邊低聲說道:“貝克斯利、鳶尾花路十九號,對了,你家花圃里的天堂鳥開得很漂亮……”
對方報出的地址讓喬里森瞪大了雙眼,那是自己的家,自己一直擔憂的家人就住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的?!甚至連花圃里的花卉都一清二楚?
肖恩對著他眨眨眼睛:“事實上,你家離我家的一所醫院很近,而且我得告訴你,你的家人一切都好,只是你很久沒有寄信回去讓他們有些著急——我托人去給他們帶了個話,伱在學校有重要的研究課程,所以暫時沒有空。”
喬里森連拖把都甩到了地上,他抓住了肖恩的手:“真的?肖恩,你、你聯系到了外界?”
“噓,小聲點,我本來不想說出來的,但我覺得,得讓你安心一點。”肖恩笑著說道。
喬里森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家人的安危是懸在他頭頂的一塊巨石,如今終于能放下心來了。
他感激地說道:“伙計,
太謝謝你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報答你才好……”
“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喬里森握了握他的手,隨即又朝外面望了一眼,立刻小聲說道:“多謝你了,肖恩,但你還是快點走吧,烏姆里奇一直在想辦法抓你的把柄呢。”
“不用擔心……”肖恩的話音未落,盥洗室外就響起了聲音。
甜膩膩的、捏著嗓子的惡心聲音。
“沃勒普先生。”烏姆里奇握著雙手,臉上的興奮幾乎難以抑制。
“哦,你不去用餐嗎?調查官夫人?”肖恩挑了挑眉頭。
“我想,逮到你犯規比一頓晚餐重要的多。沃勒普先生,我明確告知過所有學生,當然也包括了你——學生不能單獨行動,同時——”烏姆里奇掃了眼還在自己打掃的清潔工具們,“這是喬里森先生的懲罰,我也明確說過,不可以幫助他,這會毀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現在,沃勒普先生,請跟我走一趟。”
肖恩聳聳肩,徑直往外走去。
反而是喬里森攔在了他的前面,神情沉著:“烏姆里奇夫人,是我要求沃勒普幫我打掃的,因為我在去年幫過他的忙,所以他沒辦法拒絕我。”
去年咱倆都沒說過幾句話呢,知道喬里森是好意的肖恩笑著對他搖搖頭,然后轉向烏姆里奇。
“看樣子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烏姆里奇用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滿意又期待地望了一眼肖恩,然后便轉頭離去。
喬里森對著肖恩比了比自己仍有白痕的胳膊,嚴肅得搖了搖頭。
肖恩示意他不用擔心,然后便跟了上去。
沒用多久,烏姆里奇便帶著肖恩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和肖恩想象中的一樣,俗氣而油膩的裝扮令人不適。
烏姆里奇那華麗的長袍和桌布融為了一體,她取出一張羊皮紙和一根細長、筆尖非常銳利的黑色羽毛筆推到了肖恩面前。
她笑得像是剛吞下了一只肥嫩蒼蠅的癩蛤蟆,捏著嗓子的小姑娘音調令人作嘔。
“請開始,沃勒普先生,就寫‘我,肖恩·沃勒普,不會再違反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教授所頒發的霍格沃茨新規’”
正隨意打量房間的肖恩順嘴回答道:“很長啊教授,要寫多少遍。”
烏姆里奇肉麻地咧開大嘴:“寫到你不會忘記為止。”
“好的。”肖恩微微一笑,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烏姆里奇不自覺地就望向了他的戒指,戒指面變成了一個漆黑色的圓瞳。
三十分鐘后,捂住自己左手的胳膊,臉色鐵青的肖恩走出了烏姆里奇的辦公室。
等到他徹底走遠之后,又過了十分鐘,一個身影走進了辦公室。
正是明明離開了霍格沃茨的小艾肯,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護衛隊的隊員。
烏姆里奇看到了走進來的小艾肯,面露疑惑:“法比安?你不是去魔法部了嗎?”
小艾肯把玩著手中的魔杖,他拿起了一個墻面上掛著的黑色寶石:“夫人,沃勒普沒有任何反抗嗎?”
烏姆里奇皺起眉頭:“他憑什么敢反抗我?你還沒說你怎么回來了?還有,你手里拿著的那是什么……”
她的話語被一道魔咒打斷了。
“魂魄出竅(imperio)”。
小艾肯帶來的人直接用奪魂咒控制了烏姆里奇。
直到這時,他手中的黑色寶石才顫動了起來。
“我的檢測寶石之前沒有被觸動,烏姆里奇沒有被控制,檢查她的記憶。”
那個護衛隊隊員把魔杖抵在烏姆里奇的太陽穴之上,銀絮一般的記憶被抽了出來。
等待檢查的過程中,小艾肯瞇起眼睛,他手中拿著的寶石可以檢測到強大黑魔法的波動,沃勒普沒有使用奪魂咒控制烏姆里奇出乎自己的意料,不過,按照對方的謹慎性格,可以理解。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相信那個沃勒普小子就這么乖乖地接受懲罰的,烏姆里奇的那根羽毛筆他見識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那個護衛隊成員的腦門沁出了汗珠,他才開口說道:“的確覆蓋了一層記憶……他的魔咒很精妙,而且改動很小。”
“給我看看。”說著,小艾肯竟然直接掏出了一個小一號的冥想盆。
銀絮沉入盆中,小艾肯的腦袋埋了下去。
片刻之后,他抬起頭來,眼中的興奮完全掩飾不住:“和盧克伍德交代的一樣……哈,被我逮到了……”
說罷,他吩咐道:“給這個蠢女人解除,抹掉今晚的記憶,然后給她種一個心理暗示就可以了。不要主動去找沃勒普的麻煩,等到沃勒普再次違規時抓住他。另外……”
說完之后,那個護衛隊成員施放了一道道魔咒,等到烏姆里奇昏昏沉沉地坐到位置上兩人便迅速離開了。
片刻之后,烏姆里奇清醒了過來,她晃了晃腦袋,有些疑惑,接著便是困意漸漸襲來。
第三天的夜晚,肖恩再次被烏姆里奇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嗯?又被我抓到了是吧?哼,看樣子上次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沃勒普先生。”
辦公室內,烏姆里奇再次笑出了聲。
肖恩則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一臉鐵青:“教授……”
烏姆里奇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把羊皮紙和羽毛筆拍在了桌子上。
“寫!”
肖恩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握住羽毛筆,卻遲遲沒有寫下去。
烏姆里奇變態地笑了一聲,她的兩只蛤蟆眼用力地凸起:“你該慶幸法比安不在霍格沃茨,不然你會發現,我是多么的仁慈。”
“哦?他不在嗎?”肖恩的眼睛瞇了起來。
“當然……”烏姆里奇突然頓住了,她看到肖恩掏出了魔杖。
“魂魄出竅!(imperio)”
咒語聲響起,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全副武裝的護衛隊和傲羅成員沖了進來,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小艾肯。
“沃勒普,你還是沉不住氣啊……”小艾肯舔著嘴唇拍著手走了進來,他的一只手里拿著那枚黑色寶石。
他太開心了,甚至覺得烏姆里奇的辦公室是如此可愛,那庸俗的熏香都高檔了起來。
然后,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辦公室內,所有護衛隊成員的魔杖都對準了烏姆里奇,而粉紅蛤蟆正在顫抖著,她手中的魔杖杖尖還有青煙冒出——這是剛剛施展了強力魔咒的征兆。
小艾肯猛地轉頭,全看到肖恩一臉無辜地躲在了椅子背后,他的腳邊是一道魔咒炸開的痕跡。
“天吶,你們總算來救我了,烏姆里奇剛才瘋了,她竟然對我施不可饒恕咒!”
小艾肯的臉龐顫抖了起來。
“先把她拿下!”一個傲羅高聲喊道。
昏迷咒飛射而出,烏姆里奇甚至沒敢反抗,她丟掉了自己的魔杖,驚駭著看著魔咒擊中自己然后昏死了過去。
一個英國魔法部的傲羅臉色陰沉地看向小艾肯:“艾肯先生,是你通知我們這里有一個黑巫師的,你說他叫肖恩·沃勒普?”
肖恩配合地攤了攤手,甚至還交出了自己的魔杖。
“我不介意用閃回咒檢查我。”
小艾肯臉色漸漸地鐵青,眼神也愈發陰沉,不過他還是冷冷一笑。
“只是內訌而已,你們傲羅應該已經審訊過了盧克伍德,我也有足夠的消息來源……”說著,他對肖恩咧開了嘴。
肖恩神色一緊,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臂。
小艾肯終于張開了獠牙:“食死徒……食死徒的黑魔標記就刻在胳膊之上,而且——無法隱藏!”
肖恩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在場的十數位護衛隊隊員與傲羅對視一眼,慢慢包圍了上去。
“沃勒普,我建議——不要反抗。”
肖恩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著,小艾肯的笑意也愈發濃重。
正在他得意至極,自感大仇將報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對面的肖恩表情一變。
小艾肯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肖恩麻利地把衣袖拉開,將兩只胳膊都露了出來。
肌肉線條流暢、光滑白皙,除了左臂上有一行淡淡的白痕。
肖恩沖著小艾肯比了比:“你應該知道這個怎么來的吧,你不會想說這是黑魔標記吧?”
小艾肯難以置信地望向了肖恩,卻只看到了一個不屑的微笑。
“不,不對!他一定是用了什么辦法隱藏了下來,我要檢查!”小艾肯瘋了一樣大喊道。
肖恩爽快的同意卻讓他更加絕望。
魔咒和魔藥一起上陣,肖恩的胳膊沒有任何變化。
而那個領頭的傲羅已經用冷冷的目光望向了小艾肯:“艾肯先生,這樣污蔑一位巫師也是違法行為……”
小艾肯緊緊咬住了牙,為了徹底不讓肖恩翻身,他今天還特意找來了英國的傲羅——對方跟護衛隊不是一系的。
這時,那個護衛隊的首領站出來瞥了一眼小艾肯,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相信艾肯先生不會信口開河,這樣吧,麻煩沃勒普先生配合我們在這里呆一會——艾肯先生,你說過,你有證據的。”
這哪是讓小艾肯回去找證據,這是讓他現在就開溜。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那個英國的傲羅猶豫一會,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小艾肯重重地哼了一聲,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肖恩找了張椅子坐下攤攤手:“還用多久?”
“等他回來就可以,如果他不回來,沃勒普先生你自然是無罪的。”
“好,沒問題。”
霍格沃茨昏沉的走廊中空無一人,只有小艾肯重重的腳步聲不斷回蕩著,他咬著自己的牙齒,心中幾乎要把肖恩撕成碎片。
剛剛走過一個陰森的拐角,他卻只覺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一瞬間抽空了一般,接著便是癱倒在了地上。
一個熟悉的笑臉慢慢從陰影中浮現了出來,小艾肯瞳孔巨震。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能跑吧?”黑暗中的肖恩露出了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