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格林德沃看中的我去了霍格沃茨
鄧布利多家的老宅早就破敗不堪,很多地方的屋頂、外墻因為歲月的侵蝕已然成為了廢墟。
肖恩來過戈德里克山谷兩次,但他卻沒來過這早已沒了主人的住宅。
他沒有選擇用魔法清空那布滿院子的灌木藤蔓以及雜草,而是選擇直接從二樓破損的一個洞口處飛了進去。
記憶中的那條木走廊落滿了灰塵,木頭茬子凌亂地伸出來,看上去似乎這么多年來并沒有過來人。
肖恩的步伐落下,木地板發出呻吟一般的吱呀聲。
他沒有做掩飾的想法,反而正大光明地朝著那個記憶中的房門走去。
走到門前,肖恩低頭望了一眼,果然,房門上沒有鑰匙。
他猶豫一會,掏出了那把鑰匙對準了鑰匙孔。
按理來說應該生銹甚至堵塞的孔眼順滑無比,肖恩的鑰匙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咔噠”一聲,門開了。
哪怕來到這兒之前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但當門縫被推開一絲絲的時候,肖恩的呼吸就難以抑制地沉重了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徹底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昏暗一片,那些被歲月侵蝕的家具沒有任何翻新的痕跡。
而在那早就沒了木柴的壁爐前,厚重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沉默的聲影。
那是肖恩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個人,蓋勒特·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肖恩的前來,他完全倚靠在沙發上,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他的聲音要比老格林德沃更加地沙啞,也要更加地缺乏生氣。
就像是一個獨自生活百年看透了世間一切的老者。
肖恩沒有說話,他慢慢地朝房間里面走去。
剛一踏進房間,肖恩就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封閉感,就像剛才在老巴希達的院子里感受到的一樣。
應該是遮蔽類的魔咒……肖恩默默地想道。
他輕輕地帶上房門,屋內愈發昏暗。
肖恩坦然地、直白地走了過去,靜靜地站在了格林德沃的面前。
沒有人說話,只有格林德沃那輕輕哼著的小調。
許久之后,格林德沃才抬起了頭來。
而肖恩終于借助那一點點昏暗的光看清了對方的臉龐。
枯槁的銀灰色頭發,如刀刻一般的皺紋,沒有老人常見的斑點,卻有老人滄桑腐朽的氣味。
當然,這一切都會在你見到對方的眼睛后被全部遺忘。
肖恩的呼吸猛然一滯,心跳在微微放緩之后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和老格林德沃一模一樣的眼睛,但是那眸子里的無情幾乎像是俯視眾生的神明。
是的,一雙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只會讓人顫抖的眼睛。
小格林德沃淡漠地掃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勾勒出一個不含感情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真的無所畏懼呢,你的袖子剛剛動了一下,捏緊了什么?是這兩年新研究出來的逃跑利器嘛?小子,你很怕死。”
和老格林德沃幾乎一模一樣的聲線,但沒有令肖恩熟悉的心安。
肖恩沉默片刻,并沒有把手中那張喬治·韋斯萊的把戲卡片給收回去。
他不愛賭命。
“馬勒第七交響曲第五樂章……”肖恩輕聲說道,這是剛才對方哼的小調。
格林德沃終于正眼掃了他一下,不過前者沒有被肖恩帶走話題,他雙手隨意地垂落在扶手下晃蕩晃蕩著。
“你不是帶著誠意來的嗎?你在害怕什么,孩子?”
說著,他竟然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刺耳的笑聲在小世界一般的房間里回蕩著,令人膽寒。
格林德沃肆意地笑了一會,然后悠哉哉地說道:“我竟然叫你孩子,哈哈哈——在我睡著之前,比你大幾歲來著?哈,忘了——”
肖恩則是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先生,請允許我先回答你之前的問題。首先,我的確很怕死,非常怕死的那種,我的確擔心你會在盛怒之下對我出手。但是,我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我想要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如果可以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格林德沃舔了舔嘴唇:“誰教你這么說話的,他?”
“不,我就是這樣的性格,但他的確給予了我非常大的幫助。”肖恩沉聲說道。
格林德沃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意:“肖恩——我可以這么叫伱嗎?肖恩。”
“當然可以,先生。”
“肖恩,你覺得你能幫助到我一些什么?”格林德沃反問道。
肖恩沉思一會,沉聲回答道:“大致的情況,你想要的真相,我會盡一切力量去調查,其它方面你也可以提出你有興趣的那些東西。”
格林德沃的笑意依舊讓人心慌:“我要這些有什么用呢,肖恩,我的朋友。”
“但是你還是坐在了這里,先生。”肖恩低聲說道。
房間的氛圍凝滯了片刻,格林德沃的雙眼微微瞇起:“你是不是也很受鄧布利多的喜歡?”
“實話說,大部分人都挺喜歡我的,但我的敵人都很討厭我。”肖恩老老實實得說道。
“你知道我對待我討厭的人會怎么樣嗎?”格林德沃打了個響指。
一整個房間都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猛烈的火焰讓位于正中心的肖恩都直覺臉皮發燙。
“想必被你討厭應該不會太好受。”肖恩說道。
格林德沃怪異地大笑了起來:“看樣子,他把你教的很好。”
“如果是你來教導我,我相信也會很好。”
這句話讓火焰更加猛烈了,格林德沃慢慢地站起身來。
他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絲長跑,赤腳踩地。
“肖恩,你知道最讓我覺得生氣的是什么嗎?一開始,當我被囚禁起來的時候,我只有意識在朦朦朧朧地飄散。”
“我花費了一些時間去想通這一切,我并不樂意,但我表示理解。畢竟,自己最了解自己,哪怕他有千百種理由,可永遠驕傲的蓋勒特·格林德沃怎么會愿意自我囚禁呢?哪怕將要取代我的那個人是未來的自己。”
“但是,這又的確是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我甚至還有一些驕傲——哈,你看,未來的我便是如此強大,強大到無人可以擊敗,強大到可以邁過如此遙遠的時間。”
“他會回來,那便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我從來都不否認失敗,而現在甚至有了逆轉失敗的機會——”
“所以,當我那朦朦朧朧的意識理解了這一切的時候,我也無法反抗更強大的自己時,我欣然入睡。”
格林德沃張開了雙手,火焰在瘋狂地燃燒,就如同他狂舞的發絲。
令人膽寒令人顫抖的怒意融合進了高溫之中,肖恩幾乎下意識地就要使用卡片逃脫這個地方。
只能說,格林德沃就是格林德沃,哪怕被關押在監牢中將近百年,他居然也同樣擁有如此強大、如此令人感到無力的強大魔力。
格林德沃出奇地憤怒了起來,他幾乎是在咆哮。
“媽的!媽的!媽的!為什么當我重新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這世界還是如此的丑陋!令人惡心,令人作嘔!”
“麻瓜們占據了更多的世界,他們像是令人惡心的蟲豸一樣遍布整個大地!”
“他們甚至比以前還要活得更自在更安心,他們甚至掌握了更強大的力量!”
“巫師們依舊偏居一隅,下水道里的耗子還是見不到陽光!”
“就在我的最近處,那個叫卡彭的孩子,他的血管里流淌著高貴的血液,魔力在跳動!而他在被令人惡心的麻瓜欺辱,甚至不敢反抗!”
“這法律沒有被廢除,這觀念沒有被放棄!”
“這個世界,依舊沒有等來他的——救世主。”
格林德沃站在火焰中,眼中是滿滿的厭惡和刺目的失望。
“他花費了這么久,用了如此多的力量,甚至不惜欺騙世界的意志,然后交給了我這樣一個答案?”
“他在告訴我,蓋勒特·格林德沃——”他一字一頓,眼睛甚至都要凸出眼眶。
“——就是個廢物?”
肖恩已經不得不用魔咒護住自己的周身才能免遭高溫的侵襲,他頂著高溫說道:“先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必須要反駁你一句,你也沒有嘗試過,所以你不知道,哪怕是你親自出手,你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格林德沃舉起了火焰。
肖恩抓緊了卡片,快速而高聲地說道。
“而他,可能已經有了一次失敗的經歷,所以他回來了——而真正的變革,如果才剛剛開始呢?”
“你為什么不試試呢?”
格林德沃踏著火焰走過來,冷漠地開口說道:“你在教我,肖恩?”
他動搖了……肖恩對格林德沃再了解不過,假如對方認為沒有談下去的必要,這把火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肖恩心中大喜,繼續說道:“我何德何能可以教你,但我提出的想法的確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種不是嗎?”
“畢竟,不管是他,還是你——名字叫做蓋勒特·格林德沃,不是嗎?”
這馬屁夠響了吧……肖恩緊張地看著對方。
格林德沃站在火焰之中,他淡漠地看著肖恩,然后突然笑了起來。
火焰就像是完全遵循他心意的生物一般回縮,那些被燒毀的家具、墻壁在一瞬之間就恢復了原狀。
格林德沃再次坐回到了沙發之上,眼中是止不住的欣賞。
“太有意思了,肖恩……哈,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把你收做學生,而且,在看透人心這一課上,你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你的老師對嗎?”
“很好,我被你說服了。”
肖恩這才喘了一口氣,他收回了魔咒,擦著腦門上的汗說道:“謝謝你的夸獎,我這只是學到了一點皮毛,但是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和他感情是真的挺好的。”
肖恩在格林德沃審視的目光中笑了笑:“先生,你知道的,沒有平行世界,只有首尾相連的時間。所以,對我來說,你就是他。對你來說,我也是我。”
“真是有意思的小孩……很好,你現在獲得了我的認可,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的價值都很高。”格林德沃居高臨下地說道。
“噢,這還真是個好消息。”肖恩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暫時的好消息,”格林德沃又變成了最開始的那副模樣,“給我足夠的證據,給我更具有說服力的東西。”
“這正是我想這么做的。”
“想?那說明你還沒有得到,好了,你可以滾蛋了。”
肖恩沒有死皮賴臉地留下來,他攤攤手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問了一句話:“先生,我問個問題,我能沒事來找你聊天么?”
“可以。以示公平,我也問你個問題。”格林德沃說道。
“當然。”
“卡彭,你應該全程看著,為什么不幫他?”
肖恩聳聳肩:“因為當務之急是先跟你聯系上,只是路過的一個惡咒也許并不能解決根本上的問題。”
“回答不錯,好了,你可以滾了。”
“再見,先生——對了,忘記說了,門口有個袋子,我放了點東西在里面。”
說罷,肖恩直接飛出了老宅。
房間重歸昏暗,格林德沃招了招手,一個袋子飛了過來。
袋子被施了空間延展咒,打開來,里面是各種酒莊產出的名貴紅酒,當然還有巫師界最有名的黃油啤酒。
旁邊是一疊冊子,標題顯眼。
“一八八零年至今,巫師人口統計,完整版。”
最后,是一根歪歪扭扭的樹枝魔杖。
格林德沃嗤笑一聲,他隨意拿起一瓶酒豪邁得灌進了嘴里。
“有點意思了……”
戈德里克山谷,麻瓜居住的村鎮,一條小巷的角落里。
“這回,我倒要看看,誰來救你。”壞笑著的大衛領著跟班們逼近了無路可退的卡彭。
卡彭硬生生地壓抑住了體內那股神奇的力量,然后抓住了一根細細的木棍。
“和你一樣沒用。”大衛嘲諷了一句那根幾乎比手指還細的木棍,接著直接伸手抓去。
“啊——”卡彭閉上眼睛,胡亂地揮舞起了木棍。
可是,揮了半天他也沒感覺碰到什么,反而是手里的木棍越來越輕了,甚至變得跟氣球一樣輕飄飄。
他惶恐地睜眼,然后發現,自己手中的木棍漂浮了起來,就和那幾個一直欺負自己的壞小孩一樣。
他們像是個胖氣球一樣飄浮著。
一個穿著筆挺制服的英俊男生正在揮著一根小木棍,指揮那幾個“氣球”一上一下的。
“這……這是……”卡彭驚慌地后退了一步,接著眼睛又亮了起來。
那是不是,自己曾經感受到過的那股神奇的力量,他和自己是一樣的?!
這時,卡彭發現,那個高大英俊的男生終于注意到了自己。
對方溫和地一笑:“你好啊,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