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擦了擦嘴角的醬汁,若有所思地說道:“會長,你不是提醒過我要小心其他學校的參賽者,尤其是德姆斯特朗嗎——考慮到黑湖底的視野情況以及不便的行動方式,所以我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嗯?你這家伙居然還藏了私?!”帕特里西亞立刻瞪起了雙眼。
“藏不藏私都無所謂,因為這是只有我能用的魔咒——”雨果解釋道,“但我依然沒有躲過那個襲擊者的魔咒……”
說著,他捋起了一點病服,露出了半截白花花油膩膩的肚皮。
“別人是八塊腹肌,你是八層啊——”尹恩頗為驚奇地感嘆道。
沒想到的是,雨果平靜地說了一句:“我故意的。”
肖恩望著對方的大肚腩,皺起了眉頭——他平時也不可能去注意朋友的肚子,而雨果本身就是個胖子,更沒什么好在意的,但現在聽到對方這么說,肖恩才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雨果的大肚腩松垮地有些過頭了。
金發胖子拿起自己的魔杖指向自己的肚皮:“昏昏倒地!”(stupefy)”
一道紅光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擊中了他的肚子。
雨果肚腩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一陣波紋,然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這大概是我的天賦,我可以把魔力堆積在脂肪層中形成一種另類的防御魔咒,”他解釋道,“你們也知道,我天生魔力源比較龐大,再加上一直吃東西,所以我在脂肪層中堆積的魔力非常多。”
“當我需要的時候,我可以喚醒這股魔力,就像剛才那樣為我抵御魔咒——當然,這不是無限制的,魔力會在抵御外部魔咒的情況之下和脂肪一起消耗。”
肖恩突然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你的防御沒有起到效果?”
雨果點點頭:“我入水的時候就喚醒了我的魔力,理論上來說,我可以抵御好幾道魔咒——但是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脂肪層內的魔力并沒有減少,你們看我的肚子就知道了,如果魔咒生效的話,我的肚子會變小的。”
帕特里西亞突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我們幾次對練的時候,我的魔咒擊中你,你就跟沒事人一樣,第二天看上去還瘦了一些。”
“我以為你們早就能發現了呢——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會長?”雨果轉過頭來。
肖恩靠在病房的白墻上,思忖著說道:“簡單來說,你開啟了一個會自動防御的被動,但這個被動在你遭受襲擊的時候沒有生效……”
“可以這么說。”
“那催眠類魔咒或者惡咒、黑魔法呢?”肖恩追問道。
雨果思索了一下說道:“根據我自己的試驗,催眠類魔咒和惡咒都不會生效,黑魔法我自己不太敢試驗,但我覺得,除了那幾個不可饒恕咒,其他的黑魔法我也能抵擋一部分的威力——魔咒的本質依然是魔力引動的效果,絕大部分魔咒都可以用大量的魔力抵擋下來……不過變形術那種操控形體的魔咒我沒辦法抵擋,但是變形術也沒有這種讓我昏迷的魔咒吧?”
肖恩點點頭:“這不在變形術的范疇之內——看樣子,對方掌握了一種可以忽視防御魔力的魔咒,怎么感覺有點像是索命咒呢……”
雨果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會長你可別嚇我,索命咒我抵擋不住。”
“不是這個意思,但索命咒是不能用防御魔咒抵擋的,它會忽視防御的魔力,你要么躲開,要么利用實體來進行掩護——這個實體也不能是由純粹的魔法構成,例如鐵甲咒、魔法護盾這種類型的魔咒對索命咒沒有防御效果,這和你的情況不是很像嗎?”
作為索命咒滿級熟練度掌握者,肖恩對此非常有發言權。
雨果思索了一些,有些疑惑地說道:“但也有些不同,我完全沒有察覺到襲擊者的出現,只是感覺身體一軟,然后醒過來的時候就躺在這里了——不過,在我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我有一種感覺,就像是渾身的魔力一下子就失去了活力,再也不想動彈了似的。”
聽到對方的描述,肖恩的童孔輕微地收縮了一下。
失去活力的魔力……這個描述很像是罪責懶惰!
參賽者中混入了一個罪責?不,也許是像自己曾經遇到的托馬斯,托馬斯三人現在還被牢牢地鎖在他戒指中的牢房內。
那個混入參賽者中的偷襲者,很可能就像是托馬斯三人那樣。
用罪責來稱呼他們顯然是不合適的,他們僅僅是獲得了一部分罪責懶惰的力量,并非懶惰本身。肖恩覺得,用臨時容器這種稱呼也許更加合適。
那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襲擊者是德姆斯特朗中的某一人,那個李昂·施耐德的嫌疑是最大的。
這件事并沒有出乎肖恩的意料,從去年暑假的招生開始,他就知道德姆斯特朗一定和歸來者有聯系,而且可能會在火焰杯上有某些動作。
那么對方的目的是什么……肖恩把目光移向了病床上的雨果。
雨果和自己的相識其實是由格林德沃一手促成,加上對方嗜吃如命的性格和那種體型,在肖恩的心中,雨果大概率就是罪責暴食。
對方盯上了未覺醒的暴食,但僅僅是擊暈了他?
想到這兒,肖恩皺眉詢問道:“雨果,再仔細感受一下,你現在和昏迷之前有什么不太一樣的地方嗎?或者說,你有感覺自己體內缺失了什么東西?魔力也好、其他的東西也罷。”
看到肖恩嚴肅的表情,雨果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番,然后疑惑地抓了抓頭:“坦白講,除了有些餓以外,沒什么不同的地方。”
這就奇怪了,如果對方是想對雨果體內的暴食做什么,作為宿主的雨果不可能沒有一絲的感覺,剝離罪責暴食這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要么說,雨果并不是暴食,要么,對方只是想確認一下雨果究竟是不是暴食。
但如果襲擊雨果和襲擊黛西的是同一個人的話,又出現了奇怪的事情,黛西并不是罪責,罪責實際上是她身邊的斯蒂芬妮……
罪責一共有七個,目前已知的消息是:罪責之首傲慢寄宿于肖恩體內,色欲寄宿于斯蒂芬妮體內,納威和哈利是鄧布利多曾經跟他親口說過的另外兩個罪責,只不過,他們倆現在一點罪責蘇醒的跡象都沒有,顯然是在等待傲慢蘇醒之后才會有反應。
霍格沃茨就有四個罪責,而懶惰已經確定屬于歸來者一方。
這是確定的五個罪責的歸屬,另外兩個罪責,雨果有不小的概率是暴食,剩下的一個罪責不知道是哪個,也不知道在哪里。
當然,肖恩也可以直接引動傲慢的力量去一個個的測試雨果、哈利、納威,這樣可以知道他們的體內究竟有沒有住著一位可以毀天滅地的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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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預言之中,越多人知道預言就越可能成真,作為預言中的重要一份子,這三人知道的越少,預言的威力也會越低。而且,肖恩擔心,自己引動傲慢去測試的話,可能會導致其他幾個罪責提前蘇醒,這是他不允許出現的局面。
麻煩了,歸來者顯然知道更多關于罪責的消息,雙方之間的信息差讓肖恩無法判斷對方的真實目的,而且那莫名出現的默默然魔力也無法解釋。
其他人看到肖恩苦思冥想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對視了一眼,似乎,這件事情要比他們想象地更嚴重?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肖恩留下這么一句話,快步離開了病房。
帕特里西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會長越來越琢磨不透了,幾年前他在我面前還會臉紅呢。”
尹恩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撲克牌,他快速地眨著眼睛:“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你長殘了……”
“找死吧你!”
看著被追打的尹恩,病床上的雨果摸了摸腦袋,然后又拿起一份漢堡往嘴里塞去了。
“校長先生不在,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代為轉達。”校長辦公室門前,滴水嘴石獸對著肖恩粗聲說道。
“最近鄧布利多教授不是經常都在城堡內嗎?”肖恩皺起眉頭。
滴水嘴石獸挪了挪自己的石頭底座:“可他現在真的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嗎?”
肖恩猶豫片刻:“算了……”
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滴水嘴石獸努了努自己的石頭尖嘴:“我明明守口如瓶,為什么沒有人愿意把各種秘密都告訴我呢?”
旁邊油畫上的小人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滴水嘴石獸和油畫小人怎么吵架不在肖恩的關心范圍內,他進入有求必應屋,摘下戒指,然后鉆了進去。
一進戒指,神奇動物們一下子就圍了過來,利奧雷亞和利奧雷烏斯看樣子和其他神奇動物已經相處得不錯,這會居然允許貓豹和氣翼鳥在自己的頭上蹲著。
那幾只雷鳥也在飛速的長大,除了最大的那只,后孵化的七只已經成長為了青年雷鳥的體型,也初步擁有了可以呼喚雷電的力量。
和小伙伴們玩耍了一會,氣翼鳥縮成球被他抱著,娜嘉變成圍巾繞在他的脖子上,順便還在手上箍了個蜷翼魔牌熘熘球,肖恩朝著湖邊山洞的方向走去。
擁有這么大的空間,肖恩也開辟了一些特殊的地域,比如牢房。
洞中牢房的面積不算大,不過肖恩也沒興趣給犯人們提供吃飽喝足的溫馨小單間,尤其他的凡人們大多并不需要吃喝拉撒。
進入山洞,兩側的火把一一亮起,最前方的是個單人牢房,里面一個漆黑的身影浮在半空之中,她保持著那錯愕、震驚、憤怒的表情。
葛姆蕾·岡特,肖恩洞中牢房的vvvip,被蛇怪直視的幽靈已經無法再死一次,這個邪惡的女巫維持著她的惡毒,沉淪于黑暗之中。
肖恩僅僅是瞥了一眼就略過去了,葛姆蕾·岡特現在基本沒有利用的價值,當然,考慮到薩拉查·斯來特林可能以另一種特殊的方式回歸現實,肖恩還是留下了她。否則,這家伙早該連著幽靈之軀徹底消散于這個世界中了。
葛姆蕾·岡特的旁邊是一個用魔咒層層加固過的牢房,里面同樣是一個浮在空中的漆黑幽靈,他的身上還穿著歸來者特有的黑袍。
這是當初肖恩在魔法部抓到的第一個歸來者,他有心想要從對方的口中挖出更多消息來,但苦于沒有好的審訊辦法——如果給對方解開石化,他擔心會出現意外,尤其是去年暑假時,連鄧布利多的門鑰匙都被人強行扭曲了傳送路徑。
再往里一個大房間,里面則是密密麻麻地堆了許多石像,他們維持著恐懼的表情,一個個都害怕地瞪大眼睛張開嘴巴——這是肖恩去斯金納男爵莊園探尋血盟真相時遇到的食死徒們,伏地魔歸來,被肖恩唬住的食死徒們重歸了主人的麾下,然后被肖恩一網打盡。
大房間的一側還有一個沒有被石化的人,他一看到肖恩進來就瑟瑟發抖地縮進了角落,原本兇悍的臉上只剩下恐懼和畏縮,帶著利爪的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可憐、弱小又無助。
芬里爾,這家伙沒被石化,算是肖恩留下的……活口?
不過,伏地魔顯然也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這個沒腦子的狼人,沒問出來什么的肖恩也只能把這家伙丟在一邊了。
隨意看了眼芬里爾,在對方畏縮地避開目光后,肖恩繼續往里走去。
里面也是他這個洞中牢房最嚴密的一間。
掏出魔咒推開黑漆漆的鐵門,防御魔咒的藍色光芒一閃而過。
房間的最里面,被各種束縛類魔法道具牢牢捆住的三人出現在了肖恩的面前。
“哈,又來了,沃勒普小子……”連嘴巴都被罩上了鐵口罩的托馬斯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怎么,想我了?”肖恩輕笑一聲,拉了張椅子過來在他面前坐下。
托馬斯發出了嘲諷的笑聲:“想的不行……哈,你不是要問我們的真實計劃嗎?湊近點,我偷偷告訴你……”
肖恩嘆口氣:“你真像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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