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考試是魔咒理論,定于星期一上午。
肖恩在教員休息室聽到弗立維教授在那幸福又無奈地跟別人說,自己從來沒見到學生們這么熱情過——他的休息時間幾乎已經被完全占用了,不過這位負責任的教授并沒有一絲怨言。
相比起每年都會經歷考試的教授們,學生們自然就沒那么輕松了。
星期天的時候,黛西幫赫敏提問(這已經是第二十次了),每當黛西提出一個問題,赫敏總會下意識地立刻報出答桉,然后又焦躁不安地奪走黛西手中的書本,來檢查自己有沒有答錯。
可憐的小白花差點被折磨瘋了,她在被《魔咒成就》的書角撞了一下腦袋后淚眼汪汪地說道:“赫敏,并不是非得一字不錯才是正確答桉的。”
幾乎魔怔了的赫敏正在那核對每一個字眼,她頭都沒抬一下:“不,黛西!你不懂!批改試卷的人就是會盯著你這些細枝末節的錯誤,然后想盡辦法地扣掉你所有的分數。”
另一邊格蘭芬多的長桌上,哈利和納威也在進行同樣的動作,不過哈利顯然要更不確定一點。
“等會,哥們,先別告訴我答桉,我覺得剛才那道魔咒的施法動作我好像搞亂了一個……”
在他們旁邊,羅恩用手指堵著耳朵,嘴唇不出聲地蠕動著,在惡補整整兩年的魔咒課筆記——這還是肖恩給他的簡化版,如果是赫敏親自記的那些筆記,羅恩現在應該離瘋不遠了。
西莫·斐尼甘仰面躺在地板上,背誦一種存在咒的定義,迪安對照著《標準咒語,五級》看自己背得對不對。帕瓦蒂和拉文德在練習最基本的移動咒,讓她們的鉛筆盒繞著桌邊互相追逐。
泰瑞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在那不斷重復著一道魔咒的施法動作,嘴里還念念有詞——在他身邊雙眼無神只有嘴唇蠕動的帕德瑪就連自己的微卷長發在被泰瑞不小心點燃后都沒有發現,還是她的姐姐帕瓦蒂尖叫著幫她撲滅了。
就連馬爾福都緊張地背誦著魔咒課上自己曾經不在意的知識點,他躺在潘西·帕金森的大腿上,滿腦子都是那道魔咒的最后一個音節。
盧修斯·馬爾福先生維持了許久的裝死,這讓馬爾福對自己的前途有那么一絲絲的不自信了,否則,他總得吹噓一下本次的監考官他認識好多年什么的。
他的傻大個跟班高爾和克拉布也苦兮兮地背誦著書籍,不過兩人會時不時雞賊地從兜里拿出些蛋糕或者小餅干快速塞到自己的嘴里。
他們對普通巫師等級考試沒有太大的擔憂,只不過馬爾福的強硬要求使得兩人無法拒絕罷了。
倒是肖恩成了那個最輕松的人,他沒赫敏那么憂心忡忡,也自信自己可以完美通過考試——不過這也有壞處,厄尼·麥克米蘭似乎亟需找一個人緩解自己焦慮的心情,看上去最悠閑的肖恩就成了他的目標。
“嘿,伙計,你敢相信嗎?我昨天整整復習了十二個小時帶十七分鐘,哦,不對,我在寢室里的時候還趁著穿衣服的空隙多看了兩分鐘……”
厄尼在那喋喋不休,吵得肖恩腦瓜子直疼。
從復習時間到考試內容,再到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厄尼緩解焦慮的方法令肖恩苦不堪言。
“嘿,伙計,我有點擔心,我覺得我上次從對角巷買來的提神飲料不太有效——你說,提神飲料對考試有幫助嗎?而且提神類的飲料應該不算在作弊項目中吧?”
肖恩生無可戀地說道:“提個神沒問題,但不能使用魔藥——厄尼,我覺得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下來。”
厄尼依舊咬著自己的手指甲,滿臉焦慮:“魔藥不行嗎?但麥格教授沒有說明啊……天吶,要是我能來一口福靈劑就好了。”
“福靈劑是帶來好運,但魔咒理論的考試沒有選擇題,哥們……”肖恩把臉貼在了桌子上。
“不,不,肖恩,你不懂!”厄尼瞪大了眼睛,他四處張望一下又湊近過來低聲說道,“福靈劑可不僅僅是好運藥水,它的效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神奇。”
“嗯?”肖恩來了興趣,厄尼似乎知道一些有關福靈劑的秘密,他來自古老的純血家族,的確會掌握普通巫師不知道的信息。
厄尼把聲音壓得更低:“嘿,往上追朔哪怕九代,我的血統都是最純正的,我從我祖父那里聽到過不少消息——福靈劑除了能帶來好運以外,還可以讓你的思維更清晰,另外,我聽說……”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不確定的表情,“我祖父從他的祖父那兒聽說來的,布來克家族你知道吧?他們家也有成員嫁入我們家族的,和我也有遠方親戚的關系。”
“嗯,這我好像聽說過。”
“就是那位老太太,她就喝過好幾次福靈劑,反正在她去世的時候,我祖父的祖父就在旁邊——那位老太太說,福靈劑會指引服用者,不僅僅是選擇,它會指引服用者做出最正確的事情,而且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都會符合服用者自身的利益——嘿,哥們,這可比好運更厲害!”
肖恩有些驚訝,厄尼所說的話跟他曾經綜合出來的信息很像,而且更加具體。
厄尼繼續興奮地說道:“福靈劑就是這么神奇,那位老太太甚至還說,感覺是未來的自己給了現在的自己最好的幫助!”
這說法有點意思啊……肖恩若有所思地想道。
“不過,聽我祖父說,他的祖父說過,那位老太太還囑咐他們,福靈劑千萬不要在兩年內連續服用,否則會迎來特別恐怖的事情——但是魔藥課本上沒說過是吧?”
這和自己的猜測也對上了,連續服用會導致意外發生。
厄尼頹然地倒在椅子上:“唉,說這些也沒用,我也沒地方去找福靈劑了,天吶,明天就要考試了……”
望著厄尼的模樣,肖恩若有所思,對方祖先留下的話中說兩年內不能連續服用,但自己上一次喝福靈劑還是在二年級……
他現在有些蠢蠢欲動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氣氛格外壓抑,長桌上到處都是學生們低聲背誦的聲音,大家都沒工夫說話了,不過,也許是最后幾天格外用功的原因,大伙們都吃的格外香。
當然,赫敏依舊除外。
她不停地放下刀叉,鉆到桌子底下去拿書包,抽出一本書核對某個數字或知識點。
肖恩推了一份食物過去:“別太焦躁了,不好好吃東西會影響睡眠,這樣第二天考試的時候就不好了。”
赫敏這才舉起餐具準備好好吃下去一點東西,不過,突然她的叉子從無力的手指間滑落,當啷一聲掉在盤子里。
“哦,天哪,”她盯著門廳輕聲說道,“那是他們嗎?是主考官嗎?”
肖恩在板凳上轉過身子。透過禮堂大門,他看見許久未見的鄧布利多跟一小群老態龍鐘的男女巫師站在一起。
“看來就是了——”肖恩嚼著一塊肉排,“鄧布利多教授還現身了,我以外他不會回來呢。”
“別說胡話,這可是非常重要的考試,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長——而且,我覺得鄧布利多教授回來也是想看看主考官是誰,萬一魔法部的那群家伙不想讓我們好過呢?”
肖恩倒是不這么覺得,魔法部之所以現在還能和霍格沃茨維持表面上的關系,鄧布利多一定是在其中周旋過的,那群主考官應該沒什么問題。
“嘿,我們過去看看。”赫敏抓起自己的書包,朝著禮堂門廳走去。
“還沒吃東西呢你——唉,好吧。”肖恩對黛西使個眼色,后者輕車熟路地拿出一張油紙,然后包了點食物放在了自己的書包里。
幾人快步朝通向門廳的雙扇門走去。跨過門檻后,他們放慢腳步,鎮定自若地經過那些主考官身邊。
“旅途很愉快,旅途很愉快,我們以前來過許多次了!”一位面相嚴厲的老太太很有中氣地說道,“阿不思,我還以為你不在霍格沃茨呢,哦,天吶,我還記得當年你參加考試的模樣。
旁邊一位最老最禿的老先生接過話茬:“沒錯,當時我親自考你的變形術和魔咒學……你用魔杖變出的花樣,是我以前從沒見過的。”
鄧布利多溫聲地回話道:“這真是我的榮幸,而且我相信這次我們的學生依舊不會讓你失望的——我領你們到教工休息室去吧。你們一路辛苦,肯定很想喝一杯茶。”
路過的時候,肖恩看到鄧布利多朝自己鼓勵地笑了笑。
自從上次的談話過后,兩人就沒見過面了——他覺得我現在的行動是正確的?唔,那這么說來,鄧布利多一定是被某些事情困住了手腳……
在大理石樓梯上走的時候,肖恩默默地想道。
這個晚上讓人過得很不自在,每個人都想抓緊最后的時間復習,但似乎誰也沒有多少進展。
肖恩早早地就上了床,不過他的室友都在小聲地背誦著魔咒課本,這讓他有些難以入眠。
花了不少時間,肖恩才迷迷湖湖地睡了過去。
又是一個很長的很熟悉的夢……
當肖恩起床的時候,他皺著眉頭。
他再次做了那個夢,他可以感受自己的嘴角沾上了溫熱的液體,他可以感受到周圍生物越來越微弱的氣息……
而在夢境之中,唯有月亮是清晰的。夢里的自己抬起頭,天空中有巨大的模湖黑影掠過,在它之上是清晰的、皎潔的、柔和的圓月。
肖恩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這個夢究竟意味著什么?
他曾經抽到過一個解夢的水晶球,但水晶球并沒有給出什么啟示,而去指望平常狀態的特里勞妮教授顯然也不現實。
這些夢中,每次都有那個月亮,而且,肖恩總有一種感覺,自己似乎離月亮越來越近了。
某種征兆?傲慢即將蘇醒?還是說,這是我內心的某種映射?但為什么會是這個時間點……
肖恩赤著上身坐在床上,思考了許久也沒得出答桉,今天還有重要的考試,他也只能快速地起了床。
早上的禮堂依舊充滿了緊張的氣氛,吃完早飯,其他同學去上課了,五年級和七年級同學就在門廳里轉悠。
九點半,他們一個班一個班地被叫進禮堂,禮堂內的長桌被撤掉了,換成了許多的單人課桌,都面朝禮堂盡頭的教工桌擺放著,麥格教授面對他們站在前面。
大家坐定,安靜下來后,麥格教授說:“可以開始了。”她把旁邊桌上一只巨大的沙漏翻轉過來,那張桌上還有備用的羽毛筆、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紙。
1)寫出讓物體飛起來的咒語;2)描述揮動魔杖的動作。
望著第一道題,肖恩有些驚訝地抓了抓腦袋——似乎比自己想象中地還要簡單許多?
“唉,還不算太糟糕,是吧?”兩個小時后,赫敏在門廳里擔憂地問,手里仍然抓著草稿紙,“我不敢說我的快樂咒考出了水平,我只是把時間耗完了。你們把打嗝的破解咒寫出來了嗎?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寫,我寫得好像太多了——還有第二十三個問題——”
上完課趕過來的黛西從后面抱著赫敏,然后輕輕用手堵住她的嘴巴,笑嘻嘻地說道:“考試考一遍就可以了,再來就比較糟糕了。”
赫敏這才冷靜了一點。
吃完午飯后,他們又排著隊進禮堂旁邊的那個小房間,等著被叫去參加實踐考試。
一小群同學按照字母順序被叫走了,留下來的同學喃喃地念著咒語,練習魔杖動作,不時誤捅了別人的后背或眼睛。
赫敏的名字被叫到了。她不斷地深呼吸,跟安東尼·戈德斯坦、格雷戈里·高爾和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一起離開了小房間。
哈利和羅恩也喘著粗氣地去了小房間,后者幾乎快虛脫了。
沒過多久,弗立維教授喊到了肖恩的名字。
來到門口,拉文克勞的院長對著肖恩滿意地笑笑,他一點也不擔心。
“托福迪教授,有空,去吧,沃勒普先生。”
肖恩便向遠處角落的一張小桌子走去,后面坐著一位腦袋光光的老巫師,就是昨晚夸獎過鄧布利多的那位。
十分鐘后——
托福迪教授比他的外表看上去有活力的多,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精彩絕倫的魔咒!沃勒普先生,做的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