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常的情況嗎？”
赫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面露煩躁。
此時的蘇格蘭高地已經進入了寒風呼嘯的季節，即便是一直燃燒著火把的室內也得穿上厚厚的衣服。
但是，有求必應屋里，肖恩、赫敏還有黛西都把外套和毛衣脫了下來，換上了清涼的衣服。
而這一切便是因為擺在三人面前的那根火紅色的巨大羽毛。
肖恩也擦著自己的汗，聲音中帶著疲憊：“肯定不是正常的情況，但找不到問題在哪。”
一旁的黛西脫得只剩下一件清涼的小背心，她的外套系在腰間，半癱在軟墊之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再找不到問題，我真的要被熱死了，要是在禮堂里研究，怕是霍格沃茨城堡都要變成夏天了。”
在他們面前的火紅色羽毛自然就是鳳凰的尾羽了。
這根鳳凰尾羽來自鄧布利多，當初肖恩幫助鄧布利多解除了納吉尼和黛西的血咒，鄧布利多將這根羽毛作為禮物贈送給了肖恩，也是送給了肖恩一個可以召喚鳳凰的機會。
問題在于，肖恩之后用了兩次鳳凰的尾羽，沒有一次召喚成功的……
后來得知鳳凰福克斯的靈魂和阿利安娜的一半靈魂融合在了一起，并且，有很長一段時間，福克斯都沒有出現過。
等到鄧布利多的靈魂前往迷離幻境，他說他要找回完整的阿利安娜，那時候肖恩就知道，福克斯很可能已經被困在迷離幻境了。
而如今，鳳凰的尾羽突然出現這種異狀，那一定是鄧布利多或者福克斯或者阿利安娜傳遞來了某些信號。
問題在于，他們三個人圍著這根羽毛研究了一整個上午，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這根屬于福克斯的尾羽在不斷散發出熱量，熱量并不算夸張，即便用手抓上去也只是輕微有些燙手的程度，但即便如此，尾羽還是以自身為中心將周圍的溫度提升了上去。
肖恩不信邪地又拿起微微燙手的鳳凰尾羽，然后閉上了眼睛。
他試圖通過感受其魔力波動來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這根屬于福克斯的尾羽有這種情況發生，一定是鳳凰本身的魔力起到了某種作用。
當然，肖恩也考慮過，福克斯身處迷離幻境，有可能會被海爾波抓住，甚至，連鄧布利多都有可能落在海爾波的手里，那這根羽毛的異狀可能就是某種陷阱了。
但在小心翼翼地試探過后，他已經確定了這根羽毛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那羽毛的異狀就是為了傳遞某種信息過來。
可是，即便是肖恩如此敏銳的感知力，也沒有能夠破解出羽毛上的信息。
他甚至還去找了傲慢，那根知更鳥的羽毛已經作為交換物品給了對方，肖恩厚著臉皮又去討要了回來，但同樣，知更鳥的羽毛和鳳凰尾羽之間沒有發生任何的化學反應。
“我們在這用各種笨方法嘗試也不是一回事啊。”見到肖恩又失望地放下了羽毛，赫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勸阻道。
肖恩皺著眉頭點了點腦袋，尋找更合適的人似乎更好一些——而那個人顯然就是阿利安娜。
準確來說，是只有一半靈魂的阿利安娜。
但是，肖恩還是擔心一件事——在上次暴怒突發的事件之后，阿利安娜就變得不夠安全了起來。
并不是肖恩懷疑一個目前心智只有七八歲的女孩，而是她從無妄之流歸來，潛意識還被海爾波動過手腳，實在不敢貿然讓其接觸不夠安全亦或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肖恩原地踱步了一會，隨后掏出個銀質的熄燈器來：“找外援吧。”
按下熄燈器的開關，周邊的空間如同鏡片一般破碎，接著又重組了起來。
黛西和赫敏還在他的身邊，但她們已經看不到肖恩了。
鏡像空間內，大概十分鐘之后，原本是壁爐的那片墻面破裂了開來，新的空間“涌”了出來。
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似乎剛剛倒塌過。
許久未見的格林德沃依舊穿著那件標志性的高領風衣，他銀色的短須似乎長了不少，但依舊打理地很整齊。
白色短發依舊張狂地豎著，就如同格林德沃現在的表情一樣。
他正慢條斯理地用一塊白手帕擦拭著手上的血跡——準確來說，他渾身都是鮮血。
格林德沃仿佛剛剛被一大片血雨打濕，除了胸口那個帶著裂痕的血盟領針，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凈的。
“我去，老師，你干嘛去了？”肖恩難以置信地問道。
格林德沃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猩紅的血滴從他的睫毛端滑落下來。
他擦干凈了雙手，滿是鮮血的臉龐上露出一個隨意的笑容：“我去找一群不聽話的大個子談些事情，嘖，太不聽話了，我給過他機會了，要知道，我現在是不太樂意殺生的，但他居然強迫我——”
格林德沃露出一個不敢相信、甚至是無辜的表情：“他強迫我品嘗所謂的‘特產’，說是只有這樣才能相信我，沒辦法，我只能親自找他的靈魂面對面交流了——”
他滿意地笑起來：“他這次相信我了。”
大個子？巨人一族還是巨怪？
肖恩為那個悲慘的家伙默哀了半秒，然后決定忽略掉對方。
他快速開口說道：“老師，我收到了可能來自鄧布利多教授的消息。”
格林德沃原本還隨意慵懶的身子微微一頓，接著就在目瞪口呆的肖恩面前愉快地揮舞起了魔杖。
還要什么滿是該死儀式感的白手帕？魔咒直接將他身上的所有血跡都清理了個干凈。
格林德沃虛空捏住那個血球將其蒸發掉，然后又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來一張硬質的高腳椅。
他一屁股坐在高腳椅上，將周圍斷裂的巖層當成了酒吧的吧臺——這家伙真的掏出了一個古典杯，甚至還憑空制造了一個圓形的冰球放進去。
金紅色的酒液倒進了杯中，一股帶著灼熱的甜味散發開來。
肖恩的眉頭抽搐了一下，這個味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精釀的咯咯烈酒，內含純哈哈大笑提取物，被稱為美國人最愛的快樂水。
格林德沃將這杯咯咯烈酒一飲而盡，杯裝的魔法快樂讓他發出了夸張的大笑聲。
“哈哈哈——快點說說，他發來什么消息了？哈哈哈——他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煩才會傳遞信息回來求助，兩個世界的鴻溝可不是這么好跨越的。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聽到這個老不死在那里的悲慘遭遇了。”
肖恩翻了個白眼，無奈道：“慶祝和緬懷還請放到之后，老師，我都說了是疑似，目前，我還沒破解信息。”
格林德沃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他將喝干凈的酒杯隨手丟開，玻璃杯發出響亮的破碎聲。
“我沒用的好學生，嘖嘖嘖，說吧，什么信息。”
“感謝你的夸獎和嘲諷——”肖恩又翻了個白眼，接著就把鳳凰尾羽的異狀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格林德沃托著下巴瞇起眼睛，片刻之后開口問道：“鳳凰的事情，不管是奧睿還是阿利安娜，或者那種老山羊阿不福思，應該都挺了解的吧，沒去找他們？”
肖恩聳聳肩：“上次沒跟你說——”
他又把暴怒的事情告訴了格林德沃。
“嘖，怪不得……那這個選擇倒是正確的。以我對阿不思的了解，鳳凰尾羽不會出現什么問題，但可能會引發阿利安娜的某些問題——這問題恐怕得另一半靈魂徹底回歸才能解決。”格林德沃對于黛西也是暴怒的事情并沒有表現出意外的表情，只不過表達一下驚奇。
“是啊，所以我這不就找到你這來了。”肖恩攤攤手。
格林德沃在原地踱步了起來，一會后，他站定看向肖恩：“你人在哪呢？”
“霍格沃茨啊，還能在哪。”
“哦，那你出去吧。”
“啊？”
話音未落，格林德沃便自己中斷了兩個鏡像空間的聯系，不知去了哪里。
肖恩疑惑地從鏡像空間中退出來，看到了等待在原地的赫敏和黛西兩人。
“怎么樣？”兩人好奇地問道。
肖恩抿了抿嘴唇：“屁都沒說，這老頭現在連謎底都不留下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壞毛病。”
就在這時，有求必應屋的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連續三聲，富有節奏，也很有禮貌。
只不過……
肖恩的眉頭抽搐了一下，他擁有有求必應屋的權限，當然知道外面是誰了！
“我特么……”心中爆了句粗，在赫敏和黛西驚訝的眼神中，他怏怏得走過去打開了門。
當然，外面站著的不會是別人。
剛才還遠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和倒霉大個子靈魂面對面交流的格林德沃，已經站在了有求必應屋的門口。
“我聽到有人在罵我，沃勒普先生，有頭緒嗎？”格林德沃步伐輕松地走進來，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赫敏和黛西面面相覷，隨即又局促地問了聲好。
“你們好，孩子們——”格林德沃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和兩個女孩打招呼的時候堪稱慈祥。
但面對肖恩就不是這樣了。
他習慣地抽出魔杖不斷朝著肖恩發射各式各樣折磨人的小魔咒，而肖恩則是瘋狂地防御了起來。
“沒有頭緒，你幻影移形的距離太遠，出現幻聽了。”肖恩一邊抽開如同雨幕襲來的各種惡咒，一邊吐槽道。
格林德沃毫不手軟，一邊進攻一邊輕松地回答道：“愚蠢，霍格沃茨的權限當然不對我開放，我是利用鳳凰的巧妙之處。”
“嗯？鳳凰？”肖恩發出疑惑的聲音。
“不然呢？霍格沃茨好歹還是有千年底蘊存在的，我又不是神明。不過，和你想象的不一樣，鳳凰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了，我只不過是從鳳凰的魔力中找到了一些縫隙而已。”格林德沃隨意地說道。
師徒倆就這么不斷地進攻防御，而格林德沃顯然要更強大，肖恩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明顯也狼狽了許多，他被格林德沃逼著不斷后退，直到來到了放置著鳳凰尾羽的石臺之前。
格林德沃神色如常地收回了魔杖，像是剛才只施放了一個熒光咒似的。
“看來功課沒落下，今天算你運氣好。”
肖恩微微喘氣，然后猛地翻了個白眼，他也收起魔杖，對著鳳凰尾羽努了努嘴：“就這個了。”
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赫敏和黛西兩人就這么看著師徒倆不斷對攻防御，各自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倆，平時就這么相處的嗎？”黛西小小聲地問道，眼中露出一些驚恐。
沒等赫敏回答，收起魔杖的格林德沃一把抓起了鳳凰尾羽，他一邊觀察一邊說道：“這位，我記得是波特小姐？你已經抓到了當世最偉大的巫師和他最出色弟子之間相處的模式，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肖恩翻了個白眼，鄧布利多死了之后，這老頭就好意思宣稱自己是最偉大的那個了。
他沒好氣道：“吹噓的工作可以交給你的徒孫，我給他們洗過腦了——現在，先正事，老師——”
“那就閉上你的嘴。”格林德沃毫不客氣。
早就習慣這老頭作風的肖恩一屁股坐下，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補充起了水分。
兩個女孩小心翼翼地對視了一眼，想了好一會之后，她們倆又悄悄地從格林德沃的背后移動到了肖恩的身邊。
格林德沃并不在意，他只是習慣性地教訓肖恩而已。
而在肖恩手中一直沒有反應的鳳凰尾巴在被他抓了一陣子之后，突然發出了明亮的金紅色火光。
肖恩一下子站起身來望了過去。
格林德沃瞇起眼睛，他松開了手中的尾羽，尾羽自動懸浮在了空中。
細密的金紅色絨毛像是鍍上了一層火紅，不僅僅是熱量了，更多的炙熱魔力波動了起來。
格林德沃仔細觀察了好一會，隨即用肖恩不理解的方式于鳳凰尾羽上拔下了幾根絨毛。
一個珍珠白的身影就像是被放出神燈的精靈一樣飄了出來。
正是鄧布利多。
他看上去要比死去的時候更加蒼老，甚至，他的巫師長袍已經出現了許多破損。
像是個風塵仆仆的冒險家。
鄧布利多的身影一出現便露出了一個笑容：“好久不見，肖恩。”
格林德沃抿了抿嘴，他盯著鄧布利多的身影看了很久，然后又不屑地發出一聲：“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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