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為了響應肖恩的話,一只尤為巨大的腐敗鯨魚竟然從天空中倒映的沼澤地中縱躍了起來!
腐敗的巨鯨高高躍起,但在下方的人看來,就是一只巨大的恐怖怪獸掙脫了天空的掙扎,直沖他們而來。
從未見過的畫面令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有性子著急的巫師舉起了魔杖,發出了凌厲的魔咒。
但是,魔咒飛到一半就被阿瓦隆的神秘力量給阻擋了下來,光芒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那巨大的腐爛鯨魚躍起地太高了,高到甚至超出了阿瓦隆與現世的界限。
“轉過來了!”有人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腐鯨倒映著躍起,人們可以看到它背對自己的模樣,而一旦超過了界限,整條鯨魚的身子一下子就倒轉了過來。
伴隨著轟隆的炸響聲、不斷溢散的紫色毒氣,天空中的黑影在迅速放大!
那條腐鯨掉下來了!直直地砸向地面的人群!
在人群的驚呼聲之中,肖恩掏出了魔杖。
腐敗的鯨魚被停滯在了半空之中,身上的膿包、裂口不斷溢散出紫色的毒氣來。
格林德沃再隨意的一揮手,一股旋風席卷而來,帶走了那片毒氣。
肖恩望向仍舊面色震驚的眾人,平靜道:“這就是現實——怪物在沖破阻礙,試圖進入我們的世界之中。”
“而海爾波一旦徹底降臨,眼前的怪物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下場。”
當可怕的現實擺在面前,所有人的心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轉變。
那些不信任、猶豫甚至認為肖恩是在犯罪的人們已經開始擔憂,擔憂自己的世界變成這個樣子之后要何去何從。
而肖恩似乎一下子就看穿這些人的想法,他面不改色地說道:“當然,不少人也許會抱著其他的想法,畢竟,你們是巫師,是擁有神奇魔力的人——麻瓜的死活你們不用在意,有那神奇的魔法在,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很抱歉,我必須告訴大家另一個殘酷的現實——當世界殞落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幸免于難……”
就在肖恩發表著長篇大論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聲音。
“但你還在欺騙大家,欺騙所有人!包括格林德沃、已經故去的鄧布利多!”
“有一個毀滅世界的預言,你為什么不肯告訴大家?!你為什么不讓別人知道,在毀滅世界的預言之中,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肖恩·沃勒普,他是七宗罪責之首傲慢的寄宿者,而傲慢的目標只有一個,毀滅世界!他和海爾波其實是一伙的!”
“當年在巴黎的那場大火,那個差點毀掉整個巴黎的火焰巨人,就是他,肖恩·沃勒普!”
突然傳來的聲音令場面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數以萬計的巫師將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立于半空之中的肖恩。
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頓時表情一緊,斯卡曼德教授和海格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赫敏、黛西、哈利等人立刻將擔憂的表情投向了肖恩,斯蒂芬妮則是目光驟然變冷,眸子不斷掃視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知曉這一切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擔憂,但不知道的人們才是絕大多數。
馬克西姆夫人已經震驚地望了過去,同時向格林德沃求證道:“主席先生,是真的嗎?!”
格林德沃一言不發,只是微微瞇起了一些眼睛。
而場下的巫師大軍直接亂了套,他們一個又一個地發出尖銳的質問之聲,即便不斷有人在旁邊強調這只是歸來者的間諜干的也沒有任何效果。
如今,巫師界的領軍人物是格林德沃,而格林德沃剛才的行為基本上是在告知所有人,肖恩將是他的繼承人。
但是,誰能接受下一任巫師界的領頭人物是毀滅世界的罪魁禍首?
半空中,肖恩表情不變,他只是平靜地抬起一只手:“請各位安靜一下……”
沒有效果。
“所有人,安靜!”
沒有任何征兆,火焰巨人拔地而起!
巫師大軍沉寂了下來,每一個人都驚恐地抬起了頭。
剛剛,肖恩所處的位置已經化作了一片巖漿池,他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巨大影子……那是一個和埃菲爾鐵塔一樣高聳入云的火焰巨人,幾乎化為實質的黑暗力量在其身邊纏繞著。
“罪責……罪責!他真的是罪責!”人群中發出了驚叫聲。
萬幸,龐大的數量給了巫師們足夠的底氣,他們還沒有潰不成軍地逃竄。
而領頭的位置處也亂了套,麥格教授驚叫著:“天吶,天吶,怎么這個時候爆發了,肖恩!肖恩!快醒過來!”
馬克西姆夫人和其他魔法部的部長在飛速后退,其中以法國魔法部部長的速度尤為迅捷:“就是那東西!就是那東西!”
唯獨格林德沃站在火焰巨人的身邊,他甚至好奇地飛過去一點用手抓住了巨人身上滴落的巖漿。
“唔,魔力的凝結化……”
火焰巨人身上的巖漿滴落下來,差點籠罩住幾個站在前排的巫師。
此時,有圣徒沖著格林德沃大喊:“格林德沃大人,快離開那個巨人!我們要攻擊了!”
格林德沃皺著眉頭望過去:“愚蠢,動動你們的腦子。”
就在所有人都舉起魔杖,準備先齊心協力打敗火焰巨人的時候,轟隆隆如同雷聲一般的聲音響徹了這片大地。
“自我介紹一下,肖恩·沃勒普,七宗罪責之首傲慢的寄宿者。”
除了震耳欲聾,聲音并不暴戾,反而帶著些無奈。
緊接著,在所有人的面前,火焰巨人消失了,肖恩·沃勒普重新出現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他腳下的巖漿池還在不停地翻滾,剛才這一切似乎都像是沒發生一樣。
肖恩維持著高舉魔杖的動作,那半空中的腐鯨痛苦地掙扎著。
“說的沒錯,我就是預言之中可能毀滅世界的大家伙——”巫師們又鼓噪了起來。
肖恩做了個往下壓的手勢:“不過,有一點指控我不能接受,我和海爾波不是一伙的。”
剛才那個偷偷摸摸的大聲音又冒了出來,卻找不到對方的位置:“那你也是要毀滅世界的,而現在,你要帶著所有人去迷離幻境中送死?你是要讓全世界的人和海爾波拼個你死我活,最后就沒有人就阻礙你的計劃了!”
肖恩并沒有去找出那個人,反而抿了抿嘴:“那么問題就來了,如果我真要這么做的話,我之前一直抵抗海爾波是為了什么?”
沒有人回答,其余的巫師們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是啊,如果肖恩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那之前的那些努力又是為了什么?
他完全可以不出力,甚至偷偷地添上一把火。
肖恩打了個響指,銀色的煙霧飄散而起,組成了一副景象。
一個神色灰敗的中年女巫正躺在地面,她雙眼緊閉,臉龐呈現出一股詭異的珍珠白之色。
有年紀大的巫師認出了那個女巫的身份,驚呼起來:“那是……卡珊德拉·瓦布拉斯基,她是真正的先知和預言家,而且可能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霧氣組成的景象中,只能看到瓦布拉斯基躺倒在地,似乎失去了生命一般。
突然,瓦布拉斯基無神地抬起了頭,她進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聲音縹緲地像是天邊的云彩。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鮮血和火光,世界將要遭受比以往更大的災難——”
“那張寫著歷史的羊皮紙上,火焰從過去蔓延而來,重新升騰而起——”
瓦布拉斯基的喉嚨之中發出了“嗬、嗬”的聲音,她翻白的眼睛之中布滿了血絲,鼻孔處有鮮紅的血液像是條小蛇一樣蜿蜒而下。
她的聲音中多了痛苦。
“先知們一個個倒下,黑暗子嗣誕下的圣人與島嶼的女王爭斗一生,巨頭們紛紛站起再蟄伏下身軀,硝煙彌漫大地——”
“愚蠢而毫無意義的爭斗激怒了未知的存在,古老的字符刺痛了世界,罪責由黑暗中誕生了——”
“帶著怒火的傲慢肆虐之后沉入監牢,祂要沉睡千年……”
瓦布拉斯基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不僅是鼻孔,她的眼睛、嘴巴、耳朵,猩紅的血液蔓延而下。
“嗬!嗬!”她艱難而劇烈地喘息了兩下。
“那一千年完了,罪責必從監牢里被釋放,祂化身而來,七宗罪責以傲慢為首,他們成長,他們醒來,他們毀滅——舊時代被燃燒而盡,新時代的裝點用上了千萬人的鮮血——”
“若要抹干鮮血,舊時代要承擔苛刑,罪責會變為美德——”
“那些蘇醒的古老者奉上靈魂,那些舊時代的腐朽者獻出鮮血,‘傲慢’會寬恕世界的罪,謙遜而仁慈地包攬那些惡行——”
瓦布拉斯基的聲音越來越痛苦,她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了最后一句話:“但,你們做不到!做不到!所有人都會死!”
霧氣散去,而所有人都陷入了暫時的驚愕之中。
這是……完整的預言!
肖恩望向所有人笑了笑:“預言的全貌展現給了你們,而我要做的一切,想來你們應該能夠想到吧?”
頓時有人小聲地嘀咕了起來:“蘇醒的古老者?那不就是歸來者們嗎?”
“舊時代的腐朽者……那些半死半活者?”
“也就是說,沃勒普其實是在……他沒騙我們……”
“格林德沃先生肯定早就知道這一點了,所以他才相信沃勒普……”
“可是,那個預言的最后說,所有人都會死?”
這里面還有太多的疑惑,所有人都將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肖恩。
而肖恩只是昂著頭,他眼眶微微泛紅,但其中的堅定并不減少。
“我不需要別人的認可,也不需要別人的虛偽——我站在這里,將事實告訴你們所有人,而更近的事實,在我的頭頂。”
所有人抬頭,看到腐爛的鯨魚在掙扎,大片惡臭的肉塊混著膿液和毒氣灑落下來。
“如果世界一定會毀滅,你們會希望是在你們掙扎之后毀滅,還是于無知之中安享一個美夢,然后徹底失去意識呢?”
“我站在這里,將選擇權交給你們,去迷離幻境陪著我這個罪責之首一起去死,還是呆在現世之中,等待著噩夢的到來。”
數萬人,寂靜無聲。
有老者嘆息著:“他……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是被卷入其中的,但他一直在抗爭自己的命運,在拯救這個世界……”
此言一出,沉默更甚。
突然,有年輕的聲音喊起來,是哈利他們:“肖恩!死也要死在對抗命運的道路上!”
“沒錯!”
“我也是!”
鼓噪聲漸起。
格林德沃滿意地笑了起來。
人心惶惶到團結一心、再到人心大亂,最后到達同仇敵愾的頂峰,這一切發生地都太快了。
快到人們被裹挾著邁入了抗爭的大軍,快到人們甚至沒那么害怕死亡了。
肖恩立于所有人的最前方,他目光銳利地直視遠方:“所有人,出發!”
一滴清水甩到了腐鯨的口中,它掙扎著躍起,變為了華麗而夢幻的獨角鯨,在眾人驚嘆的目光,獨角鯨躍動著向上,倒映的阿瓦隆如水一般傾斜下來,一道漆黑混著彩虹的道路出現在了前方。
格林德沃走在了第一個,他輕笑一聲:“噢,我喜歡這種殺過去的感覺。”
在有序的組織之下,數萬巫師踏上了這條邁向靈魂世界的大道,而令人驚訝的是,在這種事情發生過后,偷偷潛逃的人只有寥寥幾個,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肅穆而堅定。
走在前方,格林德沃對著肖恩側頭:“應對的不錯。”
肖恩目無表情:“全是我準備的,而且,經過霍格沃茨精神力的滋養,霍格沃茨前來的人們全都處于亢奮、正面的狀態之中,在不夠堅定的人群中,一群狂熱的人可以直接起到領導風向的作用。”
格林德沃微微驚訝,隨即眸子中的欣賞和滿意愈盛:“聰明,避免了在迷離幻境中的事態爆發,海爾波的攻心計已經可以忽略。”
“不過,你沒有忘記另一點吧?”格林德沃微微瞇起眼睛。
“知道的人越多,相信的人越多,預言就會成真——”肖恩轉頭,露出一個決絕的笑容,“這也是我想要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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