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興奮不已，甚至有點語無倫次的馬壽南，霍希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霍希賢趕忙勸阻，招呼道：“uncle馬，你先別這么激動，聽聽我師傅怎么說。”
“好，雷大狀你繼續說。”
馬壽南倒是聽勸，對于雷萬霆態度也好了許多，嚴肅卸去，笑容滿面。
“馬先生，我說這件事并不簡單，并不是小看你。”
“事實上，世界各國都有這樣的法律條文，可是你見過多少人，真能靠著這一條脫罪的？”
“如果像馬先生說的那么簡單，隨便拿幾份病例，恐怕世界所有的監獄里面，都不會存在一個有錢人了。”
雷萬霆語氣不急不緩，道出話語真誠實際。
“嗯？”
馬壽南聽得，深感這些話有理，收斂起笑臉，認真道：“雷大狀你繼續。”
“不說其他國家，我們只談香江。”
“香江法庭是不會接受服刑者自己提供的病例證明，無論提供的證明是多么的權威，都不會被采納。”
“法庭會特別指派醫生，而且不是一位，是三位。”
“服刑者必須檢查三次，通過三位醫生的檢查，才能夠得到有效的病例證明。”
“而且，檢查的三位醫生如果意見不一致，那檢查就算作廢，又要重新指派三位醫生，重新檢查。”
“一直到三位醫生意見相同，才算是結果。”
“香江法庭采納的，也正是這樣的結果。”雷萬霆侃侃而談，道出詳情。
嘶………………
別說是馬壽南，就算身為獄警的殺手雄，搞法律工作的霍希賢，也都是第一次了解這樣的詳情。
就像雷萬霆先前提到，難怪世界上那么多有權有勢的人，被關在監獄里面，沒辦法脫身。
敢情這條法律條文，是真的夠嚴啊，實實在在為病患準備的，普通人根本難以鉆到空子。
一臉鄭重，馬壽南聲音低沉道：“有沒有可能買通鑒定醫生？”
雷萬霆搖頭，解釋道：“法庭指派什么人做檢查，完全是隨機性質，就好像挑選陪審員一樣。”
“沒人知道會是誰被選中，而香江律政署報名的醫生，足足有六百多位。”
“要買通，就要買通他們所有人，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六百多位，還是醫生職業。
聽到這個數字，平時張狂的馬壽南也不敢再說什么買通的話語。
畢竟醫生本就地位高，薪水也高，要是幾個或者十幾個還好，大不了出點血，也就搞定了。
可是足足六百多位啊，不談里面是否存在正義斗士，就算全部愿意收錢，馬壽南“傾家蕩產”也不夠。
人生最怕的就是希望破滅，特別是這種剛剛看到希望，立馬又被攪得稀碎。
馬壽南此時，無疑就是這樣。
他的臉色開始難看，銳利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兇光，很是不快道：“雷大狀，既然行不通，你還說有辦法？”
“伱耍我？”
霍希賢眼看事情要遭，慌忙插話道：“uncle馬，我師傅不會耍你的，我……………”
解釋話到一半，霍希賢自然語塞，畢竟她也不知道雷萬霆到底在玩什么。
明知道一條行不通的路，還故意提出來，又將其踩爛。
還好，雷萬霆并沒讓霍希賢失望，緊接霍希賢的話語，淡然道：“要想借助這條法律脫身，假的行不通，那要是真的呢？”
“什么意思？”
這一次，馬壽南沒心情再思考了，十分直接問道。
“只要馬先生的身體，真的有大病，不能再繼續服刑，那就行了。”
“我有辦法，讓馬先生被查出可以脫身的重疾，不過這個辦法有些風險，還需要馬先生的配合，會吃很多苦頭。”
雷萬霆不再賣關子，一次講了個清楚。
聽到有辦法，馬壽南大為意動，正色道：“雷大狀你說。”
雷萬霆不慌不忙，伸出兩根手指道：”兩個禮拜，馬先生如果肯吃苦，愿意冒險，兩個禮拜內，我可以讓馬先生檢查出威爾遜病！“
“威爾遜病？”
馬壽南與霍希賢、殺手雄三人都聽愣了，這個病癥實在沒聽過啊。
雷萬霆就像知道三人的疑惑，自顧解釋道：“威爾遜病是一種十分嚴重的罕見精神性病癥。”
“這個病癥表現為震顫、肌張力改變、自制力減退、情緒不穩、全身無力、食欲差以及肝區疼痛等。”
“最為關鍵的是，這個病癥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病人眼角膜會出現角膜沉著環。”
“換句話說，只要出現這樣的癥狀，醫生就已經有六成機會，判定患者得了威爾遜病。”
“而威爾遜病很難治，基本屬于絕癥，十個人中九個會死，法庭也一定會批準這樣的人終止服刑，甚至減輕刑期，改判緩刑。”
說到這里，雷萬霆臉色嚴肅，直視馬壽南：“馬先生如果愿意冒險，我可以教馬先生怎么做。”
馬壽南還沒什么表示，霍希賢已經插話了，語氣有些緊張道：“師傅，會有多大風險？”
“最好的結果是，事后立即找醫生治療，身體很快恢復健康，什么事都沒有。”
“最壞的結果是，可能會導致腎衰竭、肝衰竭。”
“因為我的辦法，就是用不少特別的手段折磨自己，直到出現表象癥狀。”
“馬先生的刑期是五年，老實說，如果不是必須出去，我并不建議馬先生用我的辦法。”
雷萬霆一股腦兒將問題說明，便不再開口，靜靜等待馬壽南做出選擇。
一邊是可能造成的“永久傷害”，一邊是還剩下四年的刑期，馬壽南著實有些被難到了。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寂靜。
過了兩分鐘，還是霍希賢開口，勸話道：“uncle馬，要不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這樣冒險不值得的。”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殺手雄，這會兒也忍不住，開口道：“是啊馬先生，四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冒這么大的險，真的不值。”
卻見馬壽南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一咬牙，看向雷萬霆道：“你的辦法是不是能讓我百分百馬上出去？”
“百分百！”雷萬霆肯定點頭。
“好，告訴我怎么做！”
最終，馬壽南做出了決定。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做這樣的決定，或許是賭徒心理，又或許是親情事業關系。
但無論怎樣都好，既然決定，雷萬霆也不藏著，小聲將辦法告訴了馬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