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這一句問的很突兀。
別說電話那頭的人愣住了，就是旁邊的劉高也是一臉不解。
心說林專家這是做什么？
不是說林專家和王專家認識么，老熟人，怎么連老朋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好在劉高也沒蠢到直接發問。
林專家想怎么問怎么問，他知道他最好別瞎插嘴。
看對方沒反應過來，林默很貼心的又問了一句。
“說啊，你是誰啊？”
對面這個時候可能回過神了。
“我是總局專家組成員王子欣，你是哪位？”
聽上去沒什么毛病。
但林默不回答，還是重復剛才那一句：“你是誰？”
這一下對方可能是有些生氣。
“我不管你是誰，請不要和我開玩笑，劉高呢？你還在嗎？”電話那頭的貓貓怒氣沖沖的詢問。
劉高想說話，卻被林默伸手阻止。
“你是誰？”
他又問了一句。
對面貓貓的聲音明顯壓著火：“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總局專家組成員，王子欣，我的編號是10789xxxx……”
這次對方說完之后，補充了一句：“我不管你是誰，現在是非常特殊的情況，而且這里也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劉高，請你通話。”
劉高可憐巴巴的看著林默，林默則是一臉微笑，表示淡定，表示沒事兒。
林默這次沒有再問那個讓人抓狂的問題。
終于是換了一句話。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吧，你就叫小a吧。小a啊，你在哪兒啊？”
這次對面的‘貓貓’再也忍不住了。
“你這家伙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是誰？劉高呢，讓他和我通話。”
“小劉忙著呢，沒功夫和你說話，再說，現在是咱倆聊呢，你老是叫人家小劉做什么，怎么著，看上人家了？”
“你特么就是一個神經病。”
“這點，我沒法子反駁，因為你說對了！”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我還是不太高興，你沒資格說我，因為你就是一個垃圾。”
對方直接罵上了，估摸是氣壞了。
問題是，林默也不是罵不還口的人，直接和其對罵。
罵的那叫一個熱乎。
這污言穢語的，旁邊劉高聽的都直皺眉頭，心說就林專家這噴人的技藝，街邊那些大媽組個團估摸都未必能噴的過他。
太牛批了。
罵人的話那是一句接著一句，還不帶重復的，這是真功夫，學不來。
一開始對方還能對罵幾句。
后來，直接被噴的啞火了。
場面成了林默單方面輸出火力，那叫一個君臨天下，那叫一個無可匹敵。
噴的差不多了，林默見對方早已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也就沒有再繼續痛打落水狗，而是停頓了一下之后，繼續問：“說吧，你是誰？”
這次對方沒有立刻回答。
一下子，場面突然變的很安靜。
安靜的有一些詭異。
就連劉高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林專家為啥一直問對方是誰？
可能，直接可以從字面意思理解。
那就是林專家的確不知道對方
是誰。
換句話說，對方自稱王子欣，但林專家并不這么認為。
所以才會不厭其煩的詢問。
可這種事，直接戳穿對方的偽裝不就行了？干嘛要多此一舉，難道，只是想故意找茬兒，罵對方一頓？
劉高想不明白。
顯然，林默也沒打算和對方解釋。
等了許久，那個聲音才重新響起。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哼！”
“我馬上去找你。”
“行啊，怕你不來。”
“說個具體的地址吧。”
對方還真的報了一個地址，很詳細。
“你快點來，我等你啊。”
“放心，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說完，林默率先掛掉電話。
剛才他噴人的時候那叫一個意氣風發，那叫一個激情四射。
可此刻，林默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仿佛剛才那兇悍的人不是他。
劉高有些害怕的問了一句：“林專家，是不是出啥事兒了？這電話里的人，不是王子欣？”
林默點頭。
“是她就好了，從之前你們保留的通話錄音里，我就知道不是她，貓貓這家伙，說話很有特點，這個和你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一聽就知道不是她。后來通話之后更是如此，如果是貓貓，我問第二句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我是誰。”
這是兩個朋友之間的默契。
外人當然看不明白。
“那，那如果她不是王子欣，會是誰？”劉高這個時候額頭也冒汗了，他和對方通過很多次電話，而且還派了兩波營救隊伍，可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就和人間蒸發一樣。
按理說，他們早應該懷疑對方才對。
可對方說的太自然了，還對上了總局的密碼，而且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對了，除了王子欣，我們還和其他幾個人對過話，都沒有發現問題。”
林默一笑：“它們能模仿王子欣，就不會模仿其他人？對于一些詭異之物來說，這是基本功，有的時候，它們模仿的比本尊還像本尊。”
“莫非是假人？可我們用特殊的儀器分析過聲線，也沒有發現異常啊。”
“未必是假人，可能是其他未知的詭異，對于這種頂級模仿者，一模一樣的聲線很容易，甚至可以讓一些探測詭異的儀器都無法察覺出問題。好了，咱們立刻出發，希望還能來得及。”
劉高說這個事得先上報總局。
“這事兒我來和局長說，咱們現在就出發，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林默有的時候是懶洋洋的，但遇到關鍵事情，那絕對是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會耽擱。
所以不到半個小時，他們乘坐的飛機，已經一頭扎入藍天白云當中。
具體情況，林默親自給局長打了電話。
局長畢竟是大人物，能沉得住氣，問林默這個判斷的把握有多大。
林默告訴他，絕對是百分之百。
“那你們別去了，如果真如你說的，之前去的那些人，十有八九已經遇難了，你對總局來說更重要，絕對不容有失。”
還別說，局長這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林默聽在耳朵里那是賊舒坦。
“局長，這個事兒我覺得我必須得去，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們已經死了，不，我確定他們沒死。”
“你咋個確定的？”局長很好奇。
“個人機密。”林默沒告訴對方。
其實就是紙鶴之術。
寫貓貓的名字，如果紙鶴能放飛，說明人還在；如果紙鶴不飛，那就沒了。
好在是紙鶴飛了。
所以這一趟，天王老子來說來勸，他也得去。
非去不可。
“好吧，保持聯系，有什么需要，立刻告訴我。”
說完，掛了電話。
這是一架商用小型客機。
看樣子有些年代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總局能搞來這么一架飛機就算不錯了，林默也不挑。
畢竟，鄰國也不遠。
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到。
除了飛機架勢員之外，還有兩個機組人員，再加上劉高和兩個行動隊員，就是林默和416了。
劉高特別好奇，這個和維密模特一樣的大長腿是哪兒來的？
可看林默一路上嚴肅無比的表情，他也不敢開口問。
只能是瞎猜。
后來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偷偷打電話給青鳥分局的同事打了個電話，這才問出了一些端倪。
因為參加過青鳥分局學員的培訓，所以那邊留著一些資料。
于是，他知道了這個大美妞叫416。
還特么是一個代號。
劉高覺得，但凡是有代號的，那都是大佬級別的。
當然讓他吃驚的還不只是這些。
年齡一欄里，寫著兩歲。
“這不是胡扯么？那臉蛋兒，那胸，那腰，那屁股那大腿，兩歲？這不明擺著是胡扯么。”
劉高又一想。
或許，這是為了保護真實情況。
說不定這個維密小天使，是林專家的秘密武器。
半路上劉高告訴林默，之前派去營救的人員一共有兩批。
一批乘坐飛機去的，結果到了對方的臨空之后就消失在雷達上；另外一批是陸地上過去的，一開始倒也能保持通訊，但深入鄰國之后，同樣是沒了消息。
感覺這地方就像是一個可以吞噬別人的深淵，只要是去了，都是有去無回。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飛機上的人，除了林默和416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慘白，雖說都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這種事無論換到誰的身份，都不可能保持全程淡定。
林默倒是沒有考慮那么多。
他想的是，抓緊時間，趁著貓貓他們還活著，趕緊找到人，滅掉敵人，再把人帶回來。
還是那句話，林默不認為現階段還有什么東西能擋得住‘超豪華配置’下的自己，就算是s級的夢魘，就算是不止一個s級的夢魘，林默都有把握讓對方跪下唱征服。
有實力，就是這么自信。
這個時候機長通報，說馬上就要進入鄰國領空了。
林默這個時候問了問劉高，說這個小鄰國人口也不多啊，地方也不大，按理說即便是噩夢來襲，應該也能防控住啊。
不是挺發達的？
劉高說啥發達啊，都是老黃瓜涂綠漆，裝嫩呢。
“他們官方層面倒還有人，但據說全國就只有一個地方設立了安全區，您想想，咱們這邊的安全區，大型和中型的就有三十多個，如果算上一些小的，上百個安全區都不止，這一下對比就出來了。”
林默想了想，就說這鄰國地方小，人也少，有一個就不錯了。
“那倒也
是，可問題是，這一個也不咋地。上次咱們聯絡道他們官方特管局，也就是類似于咱們的安全總局，想要他們協助搜尋一下咱們失蹤的人，結果你猜怎么著？”
“猜不出來，他們拒絕了？”
“那倒沒有，人家答應了，但光答應，沒成果啊，我估摸他們就是口頭答應，根本沒打算幫咱們找。”
這個林默熟，拖字訣。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
轟一下。
機身立刻震蕩起來。
一瞬間所有人都懵了。
包括林默。
他扭頭一看，從窗外看，飛機左側機翼上的一臺發動機似乎被什么東西擊中，爆開了，此刻燃燒著火焰，冒著濃濃黑煙。
林默剛想說話，機身直接失去平衡，開始快速向下，恐怖的失重感襲來。
仿佛身體里所有的血液瞬間沖進了大腦。
“我艸！”
林默也只來得及喊這么一句，后面的話再想說，說不出來了。
失重下，座位上方的氧氣面罩直接落了下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相信這一刻所有人的腦袋瓜子都是一片空白。
這比做過山車，刺激一百倍。
耳邊傳來巨響和金屬扭曲的聲音。
大概十幾秒后，機身側面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有兩個人直接被吸了出去。
這一下，耳朵里和打雷一樣，什么都聽不到。
林默能做的，就是向前彎著身，雙臂抓住前面的座位，將腦袋藏在里面，身體蜷縮，下一刻，一聲巨響，隨后就是劇烈的震蕩傳來。
瞬間，林默掉進了噩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