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走出來一看,在門口的人赫然就是覃敏。
她看到周成便道:“嗷,原來今天是你值班啊,那等會兒有事情我直接打你電話,就不跑過來叫你了啊。”
護士站的護士們,基本上不會每天都去記或者核對今天的值班醫生是誰。因為護士和醫生都有可能換班,不嚴格按照排班表來,找值班醫生的時候,首先就去辦公室或休息室叫。
“好的,覃敏姐,你發個微信就行。”周成知道覃敏一般情況下,都不會主動給其他管床醫生打電話,即便打了也是用科室的電話打的。
也是他的運氣比較好,和覃敏一年進來,所以很早就交換了微信等聯系方式。
“今天又是你值長白班么?”說實話,周成即便在科室里待了兩三年,都還沒搞得清楚護士站那邊排班的機制是怎么樣的。
他值班的時候,是哪些護士值班其實都沒關系,說起來,他這樣的規培生。
像覃敏這樣的本院護士,都不一定瞧得上,記得住你算你運氣好。否則的話,記住你的名字都懶得記,反正最多三年之后,你就得離開。
“嗯,和嬌嬌換了一個長白班。”
“不聊了,趕緊去看下病人吧,病人都來了護士站了。怕去晚了又吵吵。”覃敏在工作的時段,還是極為認真和負責的。
“好!”周成也趕緊戴上口罩出發往護士站。
急診病人,分兩種,一種是特別急診,那是在急診科或者ICU即將死去的那種,這樣的真正急診病人,則是需要打值班醫生的上級醫生的電話,讓他們到場。
也就是羅云這樣的主治,必須到場。
另一種就是亞急診,存在骨折,但是情況不蠻嚴重,急診科的醫生會讓病人的家屬把病人推到病房里,直接找醫生看。
可以省去跑一趟的時間。
因為專科的處理,大多都是在專科的操作室里進行,需要住院就直接先安排床位了。
周成來到了護士站,然后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渾身石灰的大叔,被和他同樣裝扮的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推著在護士站前面。
他自己拿著印著沙市八醫院影像科的影像資料袋,他的工友則是在追問護士們要不要做手術。
被追問的那個護士一邊回:“這個要等醫生看了之后再評估,我們是護士,不會看的。”
說著她一邊轉過頭,就看到了周成在覃敏的后面來了,馬上道:“值班醫生來了,你等會兒問他啊。”
看到了周成,兩個大叔才非常精明地轉過頭看,眼巴巴地等著周成靠近。
周成的腳步不慢,很快就到了兩個人的跟前,一邊拿起病人手里的影響資料袋,一邊問:“怎么受傷的啊?摔到的還是撞到的?”
即便周成現在的實力已經比之前值班的時候高了很多,周成蠻有底氣。
可病人的受傷機制,仍然是重中之重,需要了解的,因為受傷的機制可以幫助你發現常規閱片很難發現隱匿性的骨折。
“摔到的,我們在粉外墻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下來。大概四五米。”病人自己有些無奈地搖頭。
受傷了后,不管要不要做手術,都要耽誤那么久。還得花錢,這可怎么是好。
“沒安全措施么?”周成看了兩人一眼。
一般這樣的高度,都會有安全措施啊,一般是安全帶束在腰上,這樣的患者,科室里不少見。
“就是為了圖方便,沒有搞。而且我朋友都是老工人了,平時都沒出事。”這句話是他的工友解釋的。
“醫生,我這個情況,要做手術嗎?”他眼巴巴地望向周成,眼中滿是無奈。
“我看完了再跟你說,要不要手術,要看實際情況的。”
“你們這個,屬于工傷么?”周成一邊繼續閱片,一邊問。
不要看這樣穿著工地服飾的,就一定是在工地里做事的,有可能就是他們自己在做私活的時候摔傷的。
這里是沙市的星區,非常郊區的地方,有不少人就是自己在修房子。然后請的人,這樣的關系,可不一定會賠償這些的。
男子沒說話。
他的工友則是眼睛稍微轉了一圈后,問:“手術?要花多少錢啊?”
估計,是在急診科的時候,給他們初診的急診科醫生,在看到了骨折之后,就告訴了他們可能要手術。而且這種情況肯定不屬于工傷,所以他們才都有點緊張。
“不著急。”
“來,腳指頭動一動,對翹一下。”
周成雖然已經通過了閱片,分清楚了病人的骨折分型,他可以手法對這樣的骨折分型進行復位,但是也要先排除神經和血管的損傷。
排除神經損傷最好的方式就是檢查患者的運動。
雖然因為骨折了,活動功能大部分受限制,但是傷側正常的跖屈和背屈的功能還是存在的,只要看到了有這樣的幅度,便可知道神經功能健全,否則神經要是斷裂了的話,是不可能活動的。
手法復位并不是蠻復位,得先排除手法復位的絕對禁忌癥。
病人努力地動了一下,幅度不大,然后放棄了,說:“痛,動不了。”
他還以為周成要看的是他平時活動的樣子呢。
“可以了,可以了。”周成一邊說,一邊把片子的袋子遞給患者的工友,然后說:“你先把他推到操作室里面去,你這個情況啊。”
“骨頭有骨折是肯定的,但是目前骨折的情況并不算特別復雜,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手法復位。”
“如果手法復位復上去了,就不用住院和做手術,但是如果沒復位上去的話,那就必須住院手術了。”
“如果你不想嘗試或者接受不了手法復位不上去的結果的話,那就直接辦住院等手術吧。”
周成也是頗為會堵病人的話,因此在病人都還沒選擇性發問是不是不要做手術前,就把后路給堵住了。
“不不不,我就搞手法復位。”病人趕緊說。
他這個不屬于工傷的范疇,所以做手術要自己花錢,后面就算不能工作,也沒人給他貼補的。
他給自己大哥家修房子,他大哥也不是專業的人士,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注意安全。他們自己是搞這個的,自己不搞防護措施,這樣的情況下找自己的哥哥去要賠償,那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周成笑了笑:“手法復位能不能復位上去,還不一定。我先去準備下材料和手法復位的工具,你們可能要稍微等我一下。”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護士站的覃敏稍稍皺了皺眉。
等到病人進了操作室,周成到器械室準備石膏、局麻藥物等用品的時候,覃敏便偷偷地溜進了器械室,問:
“周成,你還真準備給他做手法復位啊?”
“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她有點擔心周成莽撞。
周成則是解釋說:“不會的,覃敏姐。”
“骨折手法復位石膏外固定術屬于一級手術,昨天蔡主任就給我授權了一級手術。而且誰做手法復位都有失敗的的可能性,講清楚就是了。”周成也不可能大包大攬,只是笑著道。
覃敏聽了這話,驚訝道:“哦?你也得到了手術授權嗎?”
“其他的規培?”
“覃敏姐,小聲點。”周成趕緊打斷,現在還有很多人在科室里做事,沒回去,周成并不覺得自己拿到手術授權的事情需要曝光,然后鬧得沸沸揚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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