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很快地與巡回護士一同把病人送回了病房,然后慢悠悠地摸魚往手術室走。
劉燕在甩著手臂,看起來也是累得夠嗆的樣子。
安若便問劉燕:“燕姐,骨科平時的節奏,都是今天這么快的嗎?”
“哪里有今天這個節奏?今天是蔡東凡不曉得發什么瘋。”
“骨科都好幾年沒做手法復位了,以前也只有胡明主任偶爾做一做,那都是串在兩臺手術中間。”
“也不像今天吶。”
劉燕回完,便笑道:“若若,你平時都是跟的曾主任的班,大部分是待在神經外科,所以更不習慣這樣的節奏吧?”
安若老實點頭:“神經外科的麻醉一般一臺至少持續四個小時以上,長的七八個小時才要周轉。”
“今天是我老師被邀請來了骨科,的確是有點不太習慣。”
劉燕就解釋道:“其實我們骨科蠻好的,手術時間都不會很長,比起神經外科,提前下班是常有的事情,而且節奏快也有節奏快的好處,幾臺手術都做完了,不值班就可以關手術室回家啦。”
開始給安若安利骨科的好處。
“是這樣嗎?”安若眨巴眨巴眼睛問。
安若最近其實有點忙,寫文章這些都破費時間,但是她是專業型研究生,臨床任務是重中之重。
“是的啊。”
“嘿嘿,雖然說,今天不知道蔡主任怎么突然搞起骨折的手法復位了,但是,這一下子就完成了兩臺病人的手術和操作,那大大地節省了手術時間啊。”說完,劉燕看了看時間。
“如果下面幾臺也順利進行的話,六點多就能下班了。”劉燕蠻開心地回。
“而且這還是骨科的手術安排比較多的一天了。”
“我本來以為至少也要搞到晚上八九點的,沒想到這個周成,還藏了這么一手,倒是為我們省了不少時間。”劉燕本來都打算好了今天打拉鋸戰,來上班的時候都給老公說好了會回去很晚。
按照正常的手術節奏,五臺手術,加上周轉,也得十二個小時左右了。
“周成?是今天做操作的那個老師么?”安若好奇地問。
之前她沒來手術室,因此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后面兩臺,她完全就是個工具人,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拖手術和治療節奏一樣。
讓安若很有一種負罪感。
打麻醉二十分鐘,治療兩三分鐘,這弄得……
“噗嗤。”劉燕笑了起來。
“哪里是老師,他是骨科的規培,今年是規培第三年,比你大,你倒是可以叫他師兄。”
“嗯?”安若沉思起來。
還不是骨科的醫生吶?
……
回到手術室后,安若再一次地完成了連續硬膜外麻醉,這才舒了一口氣,然后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患者的生命體征,再檢查了一下心電監測固定在位,持續靜脈滴注也維持得較好。
問了一下病人的情況,也是沒什么問題后,安若便才老老實實地玩起了手機。
這個習慣,是跟著曾毅學的,安若也不覺得有什么,病人一切安穩的情況下,自然不用二十四小時像盯蚊子一樣盯著,麻醉醫生若是在手術的時候,都忙活了起來的話,那這臺手術的病人,就危險了。
確定了一下這臺手術病人是右側股骨粗隆間骨折后,安若才心里暗中好笑道:
你們倒是這個病人還搞手法復位呀?
這回總不敢了吧?
她刻意在下來手術室的時候查過了,股骨粗隆間骨折手法復位的,暫時還沒聽說過。
所以要走手術治療的話,也總歸算是進入到了手術的流程里面了。
而只要是手術,一般的時間,都不會太短。
的確,即便是周成,也沒再對蔡東凡說這個病人要做手法復位,這肯定做不了。
粗隆間骨折的病人,即便周成擁有了重新定義級別的骨折手法復位,也做不了,這是這個疾病本身決定的,因為它太不穩定了,如果病人也和第一臺那個病人一樣,根本耐受不了手術,那則罷了。
否則的話,這是絕對的手術適應征。
麻醉生效后,病人被手術室的眾人取了仰臥位!
因為手術的術野在髖部,消毒只需要在小腿中段即可。
周成馬上就和杜嚴軍等人把病人的患肢搭到了牽引床上,然后稍稍固定之后,便開始了消毒鋪巾。
安若看著周成等人也開始忙活了,快活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沒心思再玩手機,就好像個地主婆監督自己家的長工工作一樣,坐在凳子上,在那里左顧右盼。
蔡東凡去洗手了,羅云去洗手了,嘿,叫你們之前偷懶。
咦,這不是那個誰嗎?
他也去洗手了。
安若好像認出了杜嚴軍,但又好像沒認出來,因為她根本就沒記住杜嚴軍……
看了一會兒,安若便覺得沒意思了,反而覺得自己剛剛的思維有點好笑。
自己和他們較真什么?他們忙自己的就是了,自己趁著這個時間,去看看公眾號上的專業知識推送,不香么?
嗯?這公眾號推送的還是皮神經分支阻滯。
很難么?
去看看,然后安若的眉頭就狠狠地皺了起來,因為通篇的推送文章,太硬核了,雖然手法自己都會,但是要涉及到比較高端的解剖學知識和彩超使用,再加上,圖片又不是蠻清晰。
安若看得十分吃力,基本上是逐字逐句地在讀。
看了一支皮神經分支的阻滯后,安若茫然地抬起頭,剛剛看了什么?
這么變態的東西,楊弋風他竟然會?
果然不是正常的人,有點大病的人吶,變.態!
長得還丑,脾氣更是差。
算了,如果只論技術的話,他的確還可圈可點,比自己強了那么億點點,不過。
麻醉又不是單純的技巧性操作,還得看麻醉醫生對手術病人全盤的掌控。
再看看時間,這已經二十三分鐘過去了。
手術病人的基本情況安穩,血壓穩定,心率穩定。
手術醫生忙成了一團,擠在一團,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管他們講什么,休息的感覺真好。
安若伸了伸懶腰。
舒坦!
學習的感覺也真好!
白皙的手腕露了出來,手橫紋線頗為精致地從衣袖中探了出來……
突然!
手術臺上眾多只“牲口”中的一大只,直起了背,大喊了一聲:“巡回,推C臂機,透一下!”
安若當時整個人全身肌肉都麻了。
仿佛是條件反射一樣的,心肌抽搐了一下。
嘎?
什么?
看到說話的人,好像就是那個叫什么周成的——
魔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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