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你知道么,藤原勘助也準備回歸相撲界,追求自己沒達到的目標,作為男人,我當然支持他,打心底里為他感到高興。”座頭鯨把墨鏡重新戴上,低聲說,“只是你們都走了,以后的高天原……還真是叫人寂寞啊。”
路明非早就知道店長是這樣的家伙,這個男人看似高大威嚴難以接近,實則是個極其逗比的二貨,用鐵漢柔情這個詞來形容他最合適,店長黑道般兇狠的面龐下,藏著的確實一顆多愁善感的心,還有心里那一汪碧油油的春水啊。
這樣的男人,路明非怎么舍得叫他傷心呢。
“別太難過,店長,男人在世總有離別的時刻啊,這不是傷心的事,而是值得開心的事,因為我們都成長了。”路明非拍了拍座頭鯨的肩膀,主動和他碰了一杯,“雖然我們的人離開了,但我們最璀璨的時刻是在高天原綻開,花期雖短,花道卻是永恒,我們都很感激您啊,您說我們為高天原留下了難以逾越的傳說,但在高天原的時光,也在我們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地一筆。”
“花期雖短,花道卻是永恒……花期雖短,花道卻是永恒……好!真是太好了!”座頭鯨忽然露出爽朗的笑,“真是精彩啊,Sakura君,我果然沒看錯你,如果你繼續待在這一行浸淫,我想想……最多五年,絕對是有希望超越風間大師的!”
“你實在太有天賦了,說出的話永遠都這么富含哲理,發人深省!但是你要退出我也不會難過了,因為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花期雖短,花道卻是永恒啊!”座頭鯨用力的拍打著路明非的肩膀,“們你的花道會永遠留在高天原,和你們的傳說一起,指引著無數的后輩們,高天原為你們的存在而光耀,我也為與你們的相識而自豪!”
“不說了,店長,都在酒里!”路明非猛灌了一口酒。
“沒錯沒錯,都在酒里!”座頭鯨也狠狠地灌了口酒。
座頭鯨似乎是被路明非一番話給說得真情流露了,又拉著路明非喝了不少,路明非離開這張桌子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腳下都在飄。
“Sakura,要不要去休息?”繪梨衣扶著路明非,有些擔憂地問。
“沒有呢,這才哪到哪,還能喝不少。”路明非當然不愿意在新婚女友面前示弱,硬撐著說,“還有人沒敬到呢,婚禮只有這么一次,當然要玩的盡興。”
最后一個人理應不是路明非該敬酒的對象,因為路明非剛來到這張桌子,就指著那家伙的鼻子讓他給自己敬酒,看起來他真的有點喝多了。
“對對對,我給路明非大哥敬酒才是應該的!”野田壽很是自覺的起身,很是自覺的把酒杯給滿上,“要是大哥敬我酒,不就搞反了么,那可得把我嚇死!”
“算你小子有眼力見。”路明非把野田壽的脖子一勾,一口酒氣噴在他的臉上,“臭小子,準備什么時候和真結婚啊?”
“這個這個……這會不會有點太早了?”野田壽戰戰兢兢地說,“大哥,你也知道,我的事業才剛起步,真也還有學業沒完成,雖然我們的年齡在日本結婚缶事合法,但我還只見過她的奶奶兩次,真也沒見過我的爸媽,我是很想娶她啦,但什么都還沒準備好,是不是有點不負責的啊……”
“害,看你緊張的,我就這么一提,別放心上。”路明非笑笑,狠狠地給野田壽胸口來了一圈,“真可是個好女孩,配你小子綽綽有余了,不要因為她的家境瞧不起她……這樣的女孩,你要學會善待人家,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野田壽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好幾下,心說大哥不愧是大哥,隨隨便便的一拳差點把他心臟打爆了,自己要變成大哥這樣的男人果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什么時候結婚都可以,你的想法是對的,愛一個人不要著急……我是盼了整整五年才盼到這一天。”路明非委實是有點喝飄了,講話都有點大舌頭,“但是!……”
“但是……什么啊,大哥?”野田壽看了看迷迷瞪瞪的路明非。
“但是……各,你小子結婚一定記得給大哥發請柬啊,我可沒認過小弟,你小子是第一個!”路明非打了個酒嗝后咋咋呼呼地說,“以后帶著真來中國,去我那邊耍耍,給你介紹我的高中同學認識,住最好的麗晶酒店,吃最好的參觀……哥全都給你包了!”
“真的么……大哥?”雖然知道路明非說的也許是醉話,但野田壽依舊被感動的一塌糊涂,“大哥,你終于肯認我這個小弟了……不用您操心,等我賺到錢,一定帶真去您的家鄉拜訪您,您對我有期待,我當然會成為一個有本事的男人啊!”
“誒,眼紅個什么啊,你小子別趴我肩膀上哭啊!”路明非托著野田壽的手舉杯,“喝酒喝酒!要變成真正的男人,不學會喝酒怎么行?”
今天路明非的酒鬼之魂徹底被勾出來了,他不滿意敬酒用的小被子,主動換上了200毫升正常的酒杯,一連拉著野田壽喝了好幾杯才罷休,四十度以上的烈酒。
直到路明非從野田壽那一桌離開的時候,腳下的步子都畫的S型曲線,野田壽排在很靠后的一桌,這一桌大多都是蛇歧八家一些新生代幫會的首領,在大家長和家主們的眼里還都算是小人物,所以路明非這位上杉家的姑爺、大家長的小舅子在他們眼里當然是頂天的大人物,他們護著桌沿戰戰兢兢地目送路明非離開,生怕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姑爺在他們這桌磕了碰了,他們一桌人連帶著身后的幫會都要跟著遭殃。
“Sakura喝的太多了。”繪梨衣主動扶著路明非,讓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明明是句埋怨的話,可繪梨衣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的嗔怪。
因為她知道,這是因為路明非太開心了,因為和她結婚而開心,也因為大家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而開心,這樣團圓而美好的事情日子就該放縱一點……其實繪梨衣也很開心,所以她今天才會和這么多酒,不只是因為酒好喝,還因為她真的和路明非舉行了婚禮,在明治神宮,就像他們看到的和電視里演的一樣。
不,比電視里演的還要更開心,親身體驗的感覺和看的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一場很美妙卻又很真實的夢,不需要考慮自己的存在會不會消失、這場夢會不會醒來的問題,只需要享受現在和未來,就像今天一樣,做個真正的公主。
這一切都是路明非帶給她的,所以繪梨衣才會說出那句話……
Sakura最好了!
你的人生中總會出現這么一個人,他的出現讓原本黯淡無光的生活變得璀璨多彩,上帝不會無端給予一個人絕望的人生,如果他讓你的人生滿目瘡痍洪水泛濫,他必然會派出某個人拋給你一根稻草,你被困在在湍急的水流中卻死死的抓住它,待到洪水褪去后你的眼前便是生機盎然,“愛”就是這么妙不可言的東西,有可能在你失意時到來也有可能在你絕望時降臨,等到雨過天晴回頭看看你抓住的那個名為“愛情”的東西,一切的美好都已悄然而至。
“不多,還不多……唔……”路明非本來還想嘴硬兩句的,但他腰一彎,差點吐了出來,捂著嘴不愿意在繪梨衣面前出洋相。
“Sakura去休息一下好不好?”繪梨衣輕輕拍打路明非的背,哪怕是因為開心,但路明非喝成這樣還是讓他有點擔心了。
“等會兒等會兒……繪梨衣啊……先帶我去找師兄……”路明非暈頭轉向的,支支吾吾地說出這么一句話,“有件事……我有話要和師兄說……現在必須得講……”
繪梨衣點了點頭,默默的扶著路明非回到了最開始的那一桌,路上還有沒眼力見的家伙想來混個眼熟,都被冷冷的掃過一眼就很是自覺的退回去了。
“這也喝的太多了吧?”當繪梨衣把路明非扶回位置后,愷撒微微皺眉。
“這樣喝酒很容易傷胃。”楚子航也點點頭。
“都怪你,老芬,明明的酒量本來就一般,我就說不能亂灌酒吧,你非要猛灌他。”老唐用埋怨的語氣說,“現在好了吧,都快喝死了,要是把新郎喝出點什么事,你不得負責啊!”
“我去,不是老唐你建議灌師弟酒的么。”芬格爾瞪大眼睛,“你還說不給他灌趴下次我的婚禮就把我灌趴,有你這么做兄弟的么?簡直比我還狗啊!”
“少說兩句,你們倆!”夏彌沒好氣地說,她又看了看路明非,“要我去弄點醒酒茶么?”
路明非嘟囔了幾句話,但聲音太小了,誰也沒聽懂。
“Sakura說有事要和師兄說。”繪梨衣幫路明非翻譯道。
“有事和我說?”芬格爾很自覺的湊上前去,“想不到師弟喝的都快沒意識了,最掛念的居然是我這當師兄的,真叫人感動。”
“廢柴師兄一邊去。”夏彌把芬格爾推開,“人家明顯是找更帥點的那個。”
“師妹你這樣說我可要傷心了,你不能因為和楚子航關系好就偏袒他!”芬格爾不服氣的嚷嚷,“按照歐洲人的審美標準,明顯是我的五官更符合英俊的定位!”
沒人再搭理這貨了,楚子航湊到路明非的身前:“明非,你找我有事么?”
“師兄……別急著回去……等有空了……一起回去……”路明非斷斷續續地說。
“什么?”楚子航沒聽太明白。
“師兄……我們一起回家……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路明非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了,“那東西……你一個人很危險……我們一起找……失蹤的人……”
說完最后幾句話,路明非徹底斷片了,而楚子航則是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眼神變了又變。
“他說什么了?”愷撒來到楚子航身邊。
“……沒什么,是家里那邊的事。”楚子航微微低著頭,用劉海遮住眼睛,沒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神。
愷撒點點頭,他看的出來楚子航心里藏著事,但既然對方沒有主動開口,他也不會冒失打聽。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或多或少都藏著點東西,有的是刻骨銘心的痛,有的是不為人知的疤,有的人嘗試去揭開,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傷口。
正當眾人不知道該拿路明非怎么辦時,源稚生來了,他帶來的神官把路明非給抗走,說已經給路明非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這場盛大的宴會持續了很久,繪梨衣也跟著路明非一起離開。
很暈。
天旋地轉的那種暈。
路明非感覺到強烈的眩暈感從腦部傳來,但是不痛,和那次在深海中注射完酒德麻衣給的血清失去意識又清醒后的感覺很像。
路明非艱難的把眼睛瞇開一條縫,他看到了溫暖的、閃爍的光源,與此同時,路明非還聞到了淡淡的酒味,是從他自己身上傳出來的,他想起來了,意識喪失之前自己正在宴會上喝酒呢,喝的好像是有點多了,把自己喝趴了過去,但現在醒來卻沒有很強烈的宿醉感,身上不痛也不麻,腦袋里的眩暈感也在漸漸的消散。
意識稍微回歸后,路明非感覺自己正枕在一個很軟的東西上,像是灌滿水的枕頭,但卻有點發熱。
這種感覺,還蠻舒服的……路明非有點享受的挪了挪自己的腦袋。
“Sakura,你醒啦?”輕輕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飄來。
“嗯?”
聽到熟悉的聲音,路明非把眼睛睜的更大了點,然后就看到一個天使般的面龐出現在眼前,入鼻是很好聞的薰衣草味,紅色的長發猶如海藻般將視線環繞。
“繪梨衣?”路明非一口就叫出了女孩的名字,意識稍稍清醒了,然后路明非的身子忽然怔了怔,似乎是意識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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