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辰在黑板上寫下一行行算式,然后會進行講解。
會場內鴉雀無聲,只有粉筆唰唰唰地寫著,眾人都聽得很認真,然后時不時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有時候會微微皺起眉頭,然后留下記號。
術業有專攻,即便是大老,也不可能在一瞬間就深入到別人的領域中。所以一般報告會上的論文,都會在會議官網上提前放出,供人預習,將準備問的問題寫在筆記上。
如果報告會并沒有解答自己的問題,在提問環節將問題提出,這才是聽學術報告會的正確姿勢,并不只是單純地過去看個熱鬧、鼓個掌就算參加過了。
只是劉一辰這一場學術報告會,并沒有論文,所以大家就聽得特別認真,記得也特別認真。
“因此,對于1050界限下,弱哥德巴赫猜想是成立的!”四十多分鐘過去,劉一辰終于寫下最后一個算式,將粉筆放到講臺上:“基本證明過程就是這樣了,有什么問題的話,現在可以提問了。”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舉起了手,劉一辰和他對上了視線,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起來發言。
這位中年學者掃了眼筆記,站起身來,提問道:“關于您第34行列出的算式,我存在疑問。您對∑a(n)znδ(n)的運算中,直接得出每一個整數n>0。我猜測您用的可能是柯西-古薩定理或者它的推論留數定理。但你是如何判斷函數f(s)是全純函數?”
會場內響起小聲議論,顯然,這位中年學者問的這個問題,問到了不少人的心坎里。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劉一辰看了這中年學者一眼,露出贊賞之色,拿起粉筆在另一塊黑板上寫下了一行算式,然后在上面敲了敲:“懂了嗎?”
看到那行算式,這位中年學者表情略微恍然,點了點頭。
“懂了,謝謝!”這位中年學者坐了回去,然后低頭在筆記上補充了這行算式。
又有六個學者進行提問,劉一辰都進行了解答,而隨著第6個問題解答完畢,也代表著這一小時學術報告結束了。
“關于完全證明哥德巴赫猜,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劉一辰禮貌性地對著大家說道:“我的報告會就到這里,感謝諸位到場!”
會場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劉一辰在一片掌聲中走下講臺。
普林斯頓大學這場數學學術會議,總共進行了六天,很快就結束了。劉一辰在這期間,和不少學者進行交流,而這種交流總是能夠給他帶來一些收獲,這讓他還是很喜歡參加這種數學學術交流會議的。
學術交流會議后,他抽出三天時間,寫了兩篇論文,投稿給了《數學年刊》,至于為什么投稿給《數學年刊》,那是因為《數學年刊》與普林斯頓大學有著淵源,很多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學者都會將論文投稿給《數學年刊》,也正是如此,《數學年刊》才長盛不衰,成為四大數學期刊。
同時,劉一辰也將論文的中文版本、英文版本上傳到Arxiv網站,不是為了占坑,畢竟在這種學術會議上出現的,沒有人會傻著去抄襲,因為做了這種事被認出來,整個數學界就將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歐洲,法蘭西,巴黎高等師范學院,哈洛德·賀歐夫各特正在努力地研究著弱哥德巴赫猜想,作為數論領域的研究員,哈洛德·賀歐夫各特在巴黎高等師范學院也是有名氣的,作為秘魯人,能夠在巴黎高等師范學院當一個研究員,本身就足以說明他的實力。
“哈洛德,不好了,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數學學術會議上,有人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了,你的研究前功盡棄了!”哈洛德的好友‘巴爾’,急匆匆地走入辦公室,將這個不好消息告訴哈洛德。
“巴爾,這個消息可是真的?”哈洛德臉色一變,立馬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是真的,是那個華夏的劉一辰,他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在普林斯頓數學學術會議引起很大的反響!”巴爾對于自己好友哈洛德充滿著同情。
數學領域,屬于強者通吃的領域,誰先做出了成果,那么所有榮譽就歸屬于他。至于其他人,哪怕花費十年、二十年時間研究,那么都沒用,所有的努力、精力與時間,所有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一切榮譽都與他無關。
巴爾就知道,哈洛德已經在弱哥德巴赫猜想上研究了整整五年時間,可是如果別人先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那意味著哈洛德的五年辛苦與努力,就都白費了。他的所有研究經費,都會被取消。除非哈洛德能夠重新立一個研究項目,不然將幾乎不可能獲得研究經費。
因為哈洛德已經34歲了,之前巴黎高等師范學院之所以愿意給他足夠的科研經費,就是因為當時看好他證明弱哥德巴赫猜想,如果真的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那么意味著哈羅德有希望獲得菲爾茲獎。
而如果重新立一個科研項目,那么已經34歲的哈洛德,幾乎不可能獲得菲爾茲獎,自然而然巴黎高等師范學院就不愿意在他身上投入大量的經費。
畢竟,巴黎高等師范學院的經費也是有限的,資源也是有限的。
“華夏的劉一辰?我沒聽說他在研究弱哥德巴赫猜想啊!”哈洛德不解。
作為數論領域的學者,哈洛德自然也關注著劉一辰這顆冉冉升起的數論領域的新星,雖然劉一辰比他小了十幾歲,但是劉一辰在數論領域上取得的成績,已經是遠超于他,是數論領域的大老了。
但是哈洛德不記得,劉一辰有在研究弱哥德巴赫猜想。
“聽說,他去了普林斯大學,一直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這一次是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的時候,順手將弱哥德巴赫猜想給解決了!”巴爾說道。
哈洛德露出苦澀之色,用一種安慰自己的話說道:“現在他的論文還沒有出來,誰也不知道他的證明是對還是錯,說不定是錯的呢?巴爾,很抱歉,讓我冷靜一下,我想我需要更努力地研究它,它就像我的孩子,我不能看到我的孩子在我面前被眼睜睜地帶走了!”
巴爾看到哈洛德這個樣子,心中嘆了口氣,他能夠理解哈洛德的心情,假如換作是他,他也受不了。
“還好,孿生素數猜想還沒有人證明,我還有很大的機會!”巴爾心中不由有些慶幸。
他給了哈洛德一個擁抱,拍了拍他后背,只希望哈洛德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幾天后,巴爾在逛論壇的時候,看到有人說劉一辰已經將弱哥德巴赫猜想的論文掛在arxiv網站上,他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哈洛德。
哈洛德打開arxiv網站,找到了這兩篇論文,然后下載下來打印出來,雖然是在巴黎高等師范學院,講的也是法語,但是目前世界數學中心是在美利堅,所以哈洛德也自然會英語。
巴爾也同樣拿著一份論文,看了起來,畢竟他也是數論領域的學者,雖然數論領域也有細分,但是差別不會太離譜,看論文還是沒有問題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哈洛德眼中都是不敢相信,他覺得這論文不少地方都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為什么我會被這難住了!”
他的心中充滿著苦澀,無比的懊惱,無比的后悔,為什么之前自己去談了一場戀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可以多一年時間全心搞研究,自己也許現在就已經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了。
數學家,就不應該存在戀愛這種東西。
“噗”
哈洛德勐然噴出一大口血,整個人后仰直接倒下。
“哈洛德!哈洛德!”剛剛看完論文的巴爾,大驚失色,連忙上去扶起哈洛德,然后打了醫院的電話。
劉一辰可不知道,自己證明了弱哥德巴赫猜想,竟然引得大西洋彼岸一位研究員吐血昏迷。
此時他的心情相當的美妙,正和馮琳手牽著手逛著索拿大街,自從證明弱哥德巴赫猜想,他在哥德巴赫猜的研究一下子變得順利起來,不再像之前一樣在外面打圈圈,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再加上他的論文投稿,已經被《數學年刊》正式收錄,將在下個月一起刊登在最新一期的《數學年刊》上,雖然說,不一定能夠達到德利涅教授的博士畢業論文要求,不過有兩篇SCI論文,還是相當的美妙的。
馮琳也是心情很好,因為她的文章也成功發表了,她現在正在聯系出版社,要出版自己人生的第一本書。
這讓馮琳有著一種成就感,對于從事學術研究的,最美妙的就是有屬于自己的學術研究成果,這比給她一百萬元還讓她感到開心和快樂。
兩個心情極好的情侶,世界自然充滿著陽光,哪怕此時普林斯頓的天空是陰沉著,彷佛要下雨,但是他們就是覺得今天天氣很不錯,氣候宜人,清風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