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
餐廳,一個并不起眼的角落,德利涅教授正在吃飯著,同時他身邊也放著一份論文。
作為《數學年刊》和《數學新進展》等多家期刊的審稿人,德利涅教授幾乎隔一兩天就得看一篇論文,而他都會利用吃飯的時間看論文,免得影響他工作時間。
端著餐盤坐在了德利涅的對面,愛德華·威滕教授笑著打了聲招呼,問道:“德利涅,怎么樣,我之前的提議如何?只要你能幫我解決我弦論的問題,那么我想你和我將會一起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一直以來,威滕心中始終有一個執念,那就是諾貝爾物理學獎!
當初他選擇的是理論物理,研究弦論,為了解決弦論中的一些問題,他努力學習數學,結果他使用瓊斯多項式來解釋陳西門斯理論,這項研究對于低維拓撲結構有深遠影響,并推導出量子不變量。然后他在1990年被授予了菲爾茲獎,成為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物理學家。
可是威騰心中真正想要獲得的卻是諾貝爾物理學家,一直以來他認為自己身份是物理學家大于數學家的,哪怕他在數學上的造詣并不低。
他專長量子場論,弦理論和相關的拓撲和幾何,他在廣義相對論的正能定理證明、超對稱和莫爾斯理論、拓撲量子場論、超弦緊化、鏡像對稱、超對稱規范場論和對M理論存在性的猜想有著杰出的貢獻。
在弦理論領域,威騰幾乎被該領域的學者視為引領者,威望遠超弦理論的提出者,并各種推崇。
而弦理論,正是理論物理的前沿陣地和一大熱點研究領域,它被視為現在最有希望將自然界的基本粒子和四種相互作用力統一起來的理論。
但是別看弦理論發展如火如荼,實際上它卻是沙灘上建樓閣。
第一次超弦理論革命的時候,威騰認為,如果將9維的超弦理論緊化掉多余的六個維度,就會變成三維空間的理論。
而實際上當時質疑甚至反對威騰這套理論的人有不少,但威騰一一回擊,專治不服,由此奠定了他超弦理論第一人的學術地位。
然而,威騰心中最大的一根刺,是無法解釋他這套理論中非常關鍵的一個問題,即為何選擇歐拉數絕對值為6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
去問邱成桐教授,他一副無辜的樣子,這不關我的事,我證明“卡比拉邱成桐空間”的那年,聽都沒聽過什么愛德華威騰和降維理論。
在眾多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中,為何選擇歐拉數絕對值為6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
威騰在第一次超弦理論革命中并未解釋選擇的理由,他帶著這個“未經證明的靈感”直接引領了第二次超弦理論革命,提出了五種不同版本的超弦理論。
這五種超弦理論同時存在、相互兼容,威騰將其命名為“M理論”。
90年代初期,威騰在他的論文中寫到:“M的意思可以根據個人喜好理解為Mystery(迷)、Master(統治者)或者Mother(母親)。”
學術界為之震撼,甚至很多人認為威騰要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了,甚至連威騰也是這么認為。
可是就在這時候,如何解釋在眾多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中,為何選擇歐拉數絕對值為6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就成了致命問題,因為不解釋就意味著,所謂的弦理論、超弦理論都是沙灘上建根據,都是經不起推敲。
威騰給不出解釋,弦理論研究學者也給不出能夠經得起推敲的解釋。再加上弦理論,屬于理論物理范疇,根本無法根據現有的實驗儀器去觀測證明弦理論確實是正確的。
所以,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雖然每一年都會有風聲傳出,威騰要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但是至今卻始終不曾獲得。
20年已過,威騰越來越覺得緊迫,他想要去解釋在眾多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中,為何選擇歐拉數絕對值為6的“卡比拉邱成桐空間”這個問題,可是不管他自己研究,還是與別人合作,都始終無法解決這個致命問題。
整個世界,能夠幫助他的,也許就只有法爾廷斯、丘成桐、德利涅、陶喆軒了。
“威騰,我現在都還在為‘標準猜想’煩惱著,不然你來幫我解決‘標準猜想’?”德利涅教授皺了皺眉頭,說道。
威騰直接無語了。
我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還能去給你解決‘標準猜想’?‘標準猜想’可是代數幾何領域最為璀璨的明珠,要是我能證明‘標準猜想’,我還需要你來幫我解決問題。
“不然的話,你讓你的弟子‘劉一辰’來幫我唄?”威騰將主意打到劉一辰身上。
“他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估計也沒有時間幫你。”德利涅教授說道。
“哥德巴赫猜想......”威騰的表情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并沒有太多的變化:“這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命題,我還以為他在你的課題組里,研究標準猜想呢。”
“我也曾邀請他,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自己喜歡的事,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你看這才一年時間,他就順帶著解決了弱哥德巴赫猜想、孿生素數猜想和波利尼亞克猜想!”德利涅教授澹笑道:“也許再過一年,他就把哥德巴赫猜想給解決了也說不定。”
“看來你門下即將出現一位異類,明明是現代代數幾何領域,結果出現了一位頂尖數論學者。”威騰打趣地說道。
“呵呵劉的代數幾何領域造詣,可是還在你之上,全世界在代數幾何領域超過他的,可沒有多少。”德利涅教授說道:“若是沒有高深的代數幾何造詣,他可解決不了極小模型綱領兩個問題。”
“這一年多來,我將我老師出的著作都借給他,想來等到他都看完了,他代數幾何領域的造詣,將會達到一個新高度。”德利涅教授自信地說道。
“你還真的舍得,不過他的才華確實值得這份待遇,說不定以后格羅滕迪克學派他就是領軍人物!”威騰有些詫異。
他知道德利涅教授所說的‘老師的著作’指的是什么,正是代數幾何領域學者夢寐以求的東西——‘數學教皇’格羅滕迪克的《綱領草桉》原稿以及被一位兼修了法語的美國數學博士生翻譯到四分之三的英文譯本。
和現代代數幾何學的圣經《代數幾何學基礎(EGA)》不同,自從千禧年格羅滕迪克收回了所有著作版權之后,《綱領草桉》便只在部分數學家中流傳,其中的諸多思想,甚至直到今天都無人能完全領會。
很多人想要跟德利涅借,可惜德利涅視為珍寶,根本不愿意。
“不,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我看他,彷佛看到曾經的自己,甚至是看到我的老師!”德利涅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
“格羅滕迪克冕下!?”威騰聽到這句話,明顯一驚:“德利涅,你不會說錯吧,格羅滕迪克冕下,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威騰,你花太多時間在理論物理學方面,你不明白純粹的數學!”德利涅澹然地說道:“你看看現在,現代數學發展到現在,一個數學家要精通一個領域就很不容易了,很難精通多個領域,但是劉現在才21歲,他在數論領域、代數幾何領域都達到世界級別的,甚至他在其他數學領域,都有相當不錯的造詣,他這樣的天才,不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誰才是?”
威騰一怔。
百年一遇的天才,在數學領域通常是指有潛力去爭奪一個世界最偉大的數學家。
這樣的數學天才,是真正的風云人物,是推動著整個數學的發展,比如‘分析的化身’歐拉,比如‘數學王子’高斯,比如‘數學教皇’格羅滕迪克!
再有就是牛頓,研究著物理,結果為了解決物理偏偏就發明了一系列數學工具,直接推動著數學的發展,誰都難以想象,如果牛頓一心研究數學,又該取得多么讓人難以置信的成果。
威騰也不由得想起,劉一辰目前已經取得的成績,甚至毫不夸張地說,雖然現在才2011年,距離2014的國際數學家大會還有差不多三年時間,但是劉一辰已經預定了一枚菲爾茲獎牌。
“你看著吧,劉取得的成績,絕對是會震驚世人的。”德利涅教授臉上帶著笑容:“也許他將會再次帶領著數學到達一個數學黃金時代。”
想想20世紀下半葉,隨著格羅滕迪克構建完善現代代數幾何,建立起了現代代數幾何帝國大廈,代數幾何一下子煥發著驚人的生命力,世界超過了一半數學家研究代數幾何,在此基礎上誕生了一項項偉大的數學成績,一位位代數幾何領域的學者獲得了菲爾茲獎,數學榮譽滿身。
那個時代,才是真正的數學黃金時代,誕生了一位位杰出的數學家,以及一項項數學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