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小杰克,還有可愛的小芙洛伊,你們今天就要走了嗎?”
卡洛琳太太站在花店門口,一臉不舍地說。
“是的,卡洛琳太太。”
陳侖點點頭。
他手里提著一個行李箱,芙洛伊一身黑色連衣裙,正靜靜站在他的身邊。
她今天頭上戴了頂黑色軟帽,淡金色長發如瀑,從軟帽后落下。
“真讓人遺憾……肯特先生不辭而別,莫里亞蒂三兄妹搬走了,現在你們兩位也要去內城區……
整棟樓里都要變得空蕩蕩了。”
卡洛琳太太頗為難過。
就在這時,樓道里跑下來一個靚麗身影。
“杰克先生!芙洛伊小姐!請等等我!”
康妮提著大包小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嘭!
她將行禮重重放下,抬起頭。
“杰克先生,我……我考慮好了,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她抿著嘴,有些不好意思。
些許雀斑在通紅的臉頰上裝點,整張臉就像是一顆草莓。
陳侖看著她,不由地笑了起來。
一方面是因為康妮選擇接受他伸出的橄欖枝,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此刻的樣子頗為可愛。
“看來你已經考慮好了,康妮。”
“是的,杰克先生。”
康妮重重點頭,然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侖伸出手。
“歡迎加入我的團隊。”
“謝謝您的看重,我會努力的!”
康妮遞出小手,兩人友好地輕輕一握。
卡洛琳太太有些驚訝,看著眼前的三人說不出話。
良久,她才微微搖頭。
“看來我想錯了,就連康妮也要走……這下真就只剩下我這個老太婆了。”
接著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腳邊的邊牧。
“你不會也要走吧?巴卜?”
陳侖給狗子取名叫巴卜,它聽到卡洛琳太太的話后,還真有些躍躍欲試。
但它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陳侖的一個眼神逼退,老老實實地蹲在了卡洛琳太太的腳邊。
尾巴開擺,甚至把頭蹭到她的手里,任由撫摸。
“喔,好孩子!”
卡洛琳太太很高興,顯然還是有一個不愿意離開的。
康妮躲在一旁捂嘴偷笑,芙洛伊也忍俊不禁。
“卡洛琳太太,我們該走了,有時間我們會回來丹頓街七號看看的。”
“好吧,小杰克……哦對了,稍等一下!”
卡洛琳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風風火火沖上了樓。
不一會兒,她拿著一本筆記跑下來。
“這是我自己寫的烹飪手冊,以前每次給亨利和奧利弗做飯,我都會記下來一些心得……
他們每次都夸我做得好,時間久了,這本筆記也就寫滿了。
現在給你了,小芙洛伊,希望能幫到伱。”
卡洛琳太太說著,將它遞到了芙洛伊的手中。
“謝謝,卡洛琳太太。”
芙洛伊接過筆記,微不可查地偏過頭,“看”了眼陳侖。
“我會好好學習它的。”
……
內城區。
第一大街四十五號,丹尼爾公寓。
書房里一個中年男人在來回踱步。
忽然,他停下腳步。
從書桌上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支,剪開點燃,深吸一口。
煙霧彌漫間,他壓抑的低沉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費德曼一去不回……鐵拳幫不敢動手,是外城區其他幫派干的?”
他面沉如水,目光深遠。
“能把兩個精英保鏢一起干掉,不會是一般的勢力。”
丹尼爾郁悶地拉開落地窗,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瀝瀝地淋在花園草坪上,濺起水花。
呼——
再次吐出口煙。
“該死……我的管家人間蒸發了,事情要怎么繼續?”
他胸口仿佛憋著一口氣,不知道如何發泄。
就在這時。
書房墻壁上掛著的一幅油畫詭異的動了起來。
上面畫著一張大嘴,牙齒參差不齊,有方有圓,十分抽象。
嘴中伸出五條舌頭,長短不一,有粗有細。
背景是一片五彩斑斕的漩渦,乍一看,讓人頭暈目眩。
“丹尼爾。”
畫中大嘴張合,吐出人語。
聽到聲音呼喚自己的名字,丹尼爾議員臉色一變,隨手丟掉雪茄,將落地窗關上。
啪!
“油彩爵士閣下。”
他來到畫前,恭敬地說。
“東西研究得怎么樣了?”
“研究……”
丹尼爾咬牙,抬頭看了眼油畫,頓時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連忙錯開視線,低頭說著:
“原本事情有進展,但是我的管家費德曼在去外城區之后失蹤了,現在還不知道工匠那邊的情況。”
油畫上的大嘴微微閉合,嘴角上揚。
隨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
半晌。
“我可以換個人選,丹尼爾。”
油畫大嘴說道。
丹尼爾一聽,心頭一跳。
“我幫你對付了你的敵人,那位……勞遜議員?
他現在正陷于喪子之痛當中,可能行事起來會有點瘋狂。
如果我轉頭去支持他,想必他會很樂意幫我,不惜一切代價的那種。”
丹尼爾聽得膽顫,忍不住咽下唾沫。
他長出一口氣,不著痕跡地擦掉額頭的汗水。
“不,油彩爵士,勞遜幫不了您……他在外城區沒有根基,組織不了人手為您鍛造那件武器。”
“哦?”
油畫大嘴停頓一下。
“但你現在似乎也失去了為我服務的能力。
幫助是相互的,丹尼爾,你不能一直拖著不給我想要的東西。”
“再給我一點時間!油彩爵士閣下……”
丹尼爾議員捏緊了拳頭。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體。
“我會盡快派出新的人手,去完成您的委托。”
“好吧,那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但是下一次需要上交的金額,我需要翻倍,就當做你失信的賠償。”
丹尼爾議員沉著臉,從喉嚨里憋出一個字:
“好!”
油畫上的彩色扭動,大嘴緩緩閉合,散亂的舌頭和參差的牙齒收回。
最終油畫靜置,不再變化。
丹尼爾議員額頭青筋凸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書房。
遠在內城區另一端的某間畫室。
一個青年人猛地抬起頭,盯著墻上的一幅油畫。
油畫上的一只怪手開始動了起來。
長有七根手指的怪手伸出一根,用尖銳的指甲在畫中書寫。
指甲如刀,劃過畫中的肌膚,刻下一行血字——
“半個月后,殺死丹尼爾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