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往前走……?’
陳侖眉頭微皺。
‘這是什么意思?’
雖然這只是芙洛伊做的一個夢,但陳侖卻很重視。畢竟超凡者不同于常人,夢境也是神秘學上一個很重要的預示,特別是她身為序列8劊子手,同時身負A級詭物背陽盆栽。
陳侖暫時想不通這個夢境意味著什么,但還是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別想那么多……”
陳侖安慰了一句。
“你晚上睡不著,那我們去莊園里隨便走走吧。”
“嗯。”
芙洛伊露出了微笑,點點頭。
琥珀市內城區。
收容所秘密駐地。
夢娜的辦公室內,行刑者小隊隊長塔列朗正在桌子前翻閱著卷宗,對面的夢娜靜靜喝著茶。
半晌。
“現在還不確定黑騎士的位置?”
塔列朗抬起頭,微微皺眉道。
夢娜點了點頭。
“上一次的行刑者小隊,是在臨近琥珀市的靈界中,遭遇了他的截殺……但后來經過秘密調查,琥珀市里并沒有發現任何關于他的蹤跡。”
“嗯,我知道了……稍后我會申請上面的援助,調用占卜類詭物,獲取黑騎士現在的位置,然后對其進行鎮壓。”
塔列朗淡漠道。
“需要我們做什么?”
夢娜問。
“什么都不需要,這個行動會在靈界里進行,不適合普通調查員介入,而琥珀市收容所的高端戰力不足,僅有一個序列7的超凡者,就留在這里坐鎮吧。”
塔列朗說著,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雷爾夫。
“另外關于黑騎士的事,很快還會有太陽教會和月亮教會的精銳超凡者小隊前來,現世里盡量不要造成太大的動靜……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好的,了解,我們會全力配合。”
夢娜說。
這時行刑者小隊的那名女隊員雷絲麗走了過來,在塔列朗的耳邊低語了幾聲,遞過去一份紙質報告。
塔列朗看完后,遞回給她,隨意擺了擺手。
“阿克賓科沃爾現在不是我們關注的重心,至于他們帶走的那個男人,我已經從夢娜這里得到了一些信息……”
他說話時,眼睛的視線低垂,面無表情。
“你把他帶過來簡單問詢一下即可,如果能獲得阿克賓相關的情報最好,問不出什么就算了,無關緊要。”
“是,隊長。”
雷絲麗行禮告退。
這時,塔列朗手腕上的一個手鏈吊墜,輕輕碰觸了她一下。
那是一個精細的女人石雕,只有小指頭大小,呈禱告狀。
雷絲麗微微一怔,旋即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房間里的其他人,隨后離開。
她獨自走在過道中,眼中閃過思索。
剛才她被石雕觸碰后,腦海里響起了隊長的聲音:
“那個男人名叫杰克斯佩特,一年前收編了互助會的下屬組織‘馬戲團’,這也是阿克賓和其同伴要抓他的原因……但他現在是琥珀市收容所的合作對象,同時也有銀龍商會作保,沒有證據不能輕易動他。”
雷絲麗知道了隊長的意思,那就是明面上不能有太過分的舉動,畢竟這里的掌權者是夢娜,化石城裁決長魯道夫最喜愛的學生。
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具體怎么操作,那就讓雷絲麗自己決斷。
“我知道了……”
雷絲麗臉色漠然。
陳侖收到傳票時,還有一些懵逼。
但當他抬頭看向莊園門口,筆直佇立的三位行刑者小隊成員時,心中才有所明悟。
窺命眼告訴他了對方的身份信息,陳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收容所高層入場了……和占卜的預示一樣。’
雷絲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表情,她身后還站著另外兩位男性行刑者,三人皆是一襲黑衣。
“杰克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經過調查,收容所的通緝要犯阿克賓科沃爾,在昨日和你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我們需要知道你們到底有什么交集,又聊了哪些內容。”
雷絲麗說。
她還拿出了行刑者小隊的專屬證明,一個刻有字母“CMP”,以及燧發槍和手掌交叉圖案的金質徽章。
“相信你應該知道這個徽章意味著什么,不要試圖抵抗或逃跑,否則我們將以‘抗拒合法審訊’和‘危害帝國安全罪’對你進行鎮壓……事關寶石邦瘟疫肆虐的真相,請你配合調查。”
陳侖眼睛一瞇,他非常不喜歡對方那副俯視的態度,但旋即還是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當然,我身為帝國守法平民,怎么會不遵守收容所的規矩呢……我們走吧。”
他很配合地說道。
雷絲麗點點頭,讓開了一條道,露出了收容所配備的專屬馬車,示意他上去。
“團長!”
戈洛夫有些擔憂地喊了一聲。
在他身旁,還靜靜站著芙洛伊、諾亞和麥琪。
陳侖回過頭,看到他們關心的眼神,以及芙洛伊十分冰冷的表情,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這些同伴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和行刑者小隊三個成員開戰。
但他只是笑道:
“沒事,我很快就會回來。”
一旁的雷絲麗三人,則是冷笑一聲。
陳侖拉了拉黑帽子的帽檐,徑直走向了馬車,就在他踏上蹬板時,其中一名男性行刑者走了過來,掏出一個奇異的石質手銬。
“杰克先生,請戴上吧。”
他冷冰冰地說。
陳侖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手銬。
這種玩意他知道,是收容所超凡工坊鍛造的一種束具,相當堅韌,哪怕是一般的中序列超凡者,也沒辦法掙脫。并且它還具備禁錮效果,可以壓制部分超凡之力。
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陳侖不會讓自己陷入無端的困境當中。
他直接無視對方,轉頭上了馬車。
這名行刑者頓時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剛想開口,雷絲麗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算了,先回收容所再說。”
收容所秘密駐地。
一個審訊室內。
逼仄的房間里沒有窗戶,只有涂滿灰黑色漆料的墻壁,以及天花板白熾燈照下的光芒。
一張被固定的金屬長桌正正方方擺在房間中央,相對坐著一男一女,女人的旁邊還站著兩個黑衣男人。
“說吧,杰克先生,昨天你們在靈界發生了什么。”
雷絲麗拿著紙筆,準備記錄這個審訊過程。
陳侖眉頭一挑,呵呵笑了兩聲,開口道:
“他們來找我的麻煩,然后被我趕走了。”
雷絲麗放下了筆,眼神更加冷漠。
“請你嚴肅一點,杰克先生……我并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陳侖笑臉一收,也變得嚴肅起來。
“是的,我也沒和你開玩笑,女士。”
“雷絲麗,這家伙擺明了不打算配合……在這里胡言亂語,準備敷衍了事。”
一個男行刑者沉聲道。
“他或許以為自己有銀龍商會的庇護,有夢娜的擔保,可以不用對我們坦白真相。”
另一名行刑者冷笑一聲。
雷絲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陳侖。
陳侖瞥了一眼那兩個黑衣男人,將后背靠在了椅子上,很是放松。
“馬戲團曾經歸屬互助會,一年前的畫廊綁架案幾乎讓他們團滅,我出手收編了他們的殘部,然后選擇加入銀龍商會,成為了一支合法在案的超凡者勢力……”
他說著。
“后來我們還與琥珀市收容所合作,協助維護城市秩序,鎮壓違法超凡者和不死異鄉人……只可惜,畢竟前身有互助會的成分,阿克賓來找我的麻煩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陳侖身體前傾,看著雷絲麗面無表情的臉,認真說:
“但我沒有屈服,和他們二人生死相搏,最后勉強才將其驅逐……我也受了很重的傷。”
“你覺得我會信嗎?杰克先生。”
雷絲麗雙手十指交叉。
“信不信由你,這就是真相。”
“真相……?”
雷絲麗笑了一聲。
她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寫著陳侖曾經轉交給夢娜的信件內容。
“你曾經調查過瘟疫一事,并表示疫病的爆發可能和阿克賓無關,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我可不可以認為,其實你早已暗中加入互助會,并與阿克賓一同策劃了這起嚴重的瘟疫事件?并為其遮掩?”
雷絲麗的語氣變得凌厲,似乎已經斷定陳侖滿嘴謊言。
陳侖有些無語,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思路為什么這么清奇。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這也能猜到我加入了互助會,不過我可沒有搞什么瘟疫,栽贓是吧!’
“你有證據嗎?”
他有些意興闌珊,懶得再廢話,直接質問道。
“杰克先生,你坐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證據……我不認為你有本事在阿克賓和他同伙的手上活下來,除了你們是一伙的,沒有別的解釋。”
“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女士。”
陳侖的表情冷了下來。
“你所謂的證據,就是自以為是的主觀判斷?很抱歉,我不想和你再繼續這個無聊的推理游戲。”
他站起身,便打算離開。
但是那兩位男性行刑者攔在了他的身前。
“誰允許你走了?”
其中一人冷漠道。
“你現在的身份是阿克賓的同謀疑犯,涉嫌引發寶石邦瘟疫事件……沒有隊長的命令,你不能離開這里半步。”
“可是芙洛伊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吶……”
陳侖苦惱地搖了搖頭。
他一把推開了兩人,如視無睹地去拉門把手。
“該死!你敢違抗規矩,企圖逃離!”
其中一名男行刑者頓時冷喝。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采取必要的措施了!”
他們二人伸出手,抓向了陳侖的后腦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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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各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