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諾現在已經不在精神病院之中了,雖然大多數時候還不是清醒狀態,但既然已經確定了會議時間,他自然是會在會議期間恢復清醒的,也就是把自己肚子里的黑太歲暫時取出來。
目前他肚子里的黑太歲成長速度還很慢,我現在還搞不清楚十以內的加減法,藍諾估計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因為他沒有繼續服用黑太歲,自己肚子里的那點缺乏足夠的營養,成長不起來,即便用自己的血肉喂養,也只能維持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就是取出來比較方便,藍諾只要破開自己的肚皮就可以把里面的黑太歲取出來,而取出來之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陷入到幻覺之中,緊接著也就來到了未來世界。
此時坐在會議桌前的他聽到了其他的位置的發言,舉了舉手:“既然我已經可以參與到大家行動的討論之中,那我就把我那邊的情況詳細說一說了,之前你們應該是通知過我,我在兩邊的行動都會彼此投影的,對吧?”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這應該不是我們通知你的,而是其他的你通知你的,具體情況還有待考證,不過這的確是我們的猜測之一,而且從你的病例報告和我們現實中的發展情況來看,時間上的確是有一一對應的情況。
所以你怎么看?結合你那邊現在的情況,你有什么計劃?”
藍諾對于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個世界的自己,應該是很清楚兩邊一對應的情況的,但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外面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都是沒有辦法在這個未來世界之中使用預演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與集群之間的聯絡是完全切斷的,這讓藍諾也不敢確定,集群中傳遞給自己的信息是真是假?還是壓根兒就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不過一切以現實的驗證為準,既然已經驗證了兩個世界之間有投影的對應關系,那藍諾接下來的計劃也就可以嘗試執行了。
“首先大家繼續發展自己在這邊的勢力,我沒有辦法保持長時間的清醒,所以這邊的發展方向,你們自己來把控,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多的獲取先天一炁,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能力很可能會失控,因為沒有修真功法,無法進行修真的情況下,太多的心素之力,反而會讓我失去對自己能力的控制。
但這些投影到現實之中,也很可能意味著,我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可以獲得一股極其強大,但卻難以掌控的力量,你們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去思考接下來應該如何發展,順勢而為的話應該會更加順利,并且能夠提前做出一定的準備。
這股強大而不可控的力量,對我們來說的確難以控制,但卻可以拿他來威脅某些存在,放在我那邊的話就是斗姥天尊,放在這個世界的投影應該就是趙氏集團,我會嘗試接觸坐忘道,想辦法聯系到陰陽斗姥,并且威脅他交出修真功法,而你們在未來世界之中,同樣也脅迫趙氏集團。那個時候在你們與他之間應該也會有對應的爭議,也就是兩個世界對應的投影。
只要你們的力量足夠,在這邊的世界威脅到了司命,那我在那邊應該就可以得到。修真功法,從而掌控住這股無法掌控的力量,并且在這個過程中,避免自己成為陰陽斗姥的心蟠。
我不打算做任何司命的心蟠,未來的我不會變成這里的任何一個司命,只會變回我自己。”
負責主持這場會議的003點點頭:“我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大家來具體思考一下,如果執行這個計劃,兩個世界對應的投影都應該是什么?我們和正常的司命不同的,我們現在的精力就是同是司命成長的過程,但我們所能夠抵達的上限,卻不是司命所能夠企及的。
他們的力量基于的是他們所掌握的天道,在這個世界對應的就是家族企業,而脫離了他們的企業之后,他們有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任何嘗試利用規則的行為,最終都會得到反噬,所以他們很不愿意和規則打交道。
而我們不同,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抱著革命的目的而來的,即便難度很大。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可……”
可藍諾們的終極目的就已經遠遠凌駕于司命,甚至是凌駕于福生天了,因為他們甚至壓根兒沒有想過利用規則,而是直奔著顛覆規則制定屬于自己的規則去了,如果投影在真實的那個世界之中的話,就相當于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掌握整個宇宙,掌握宇宙的全部規則,而不是區區五十條天道。
正是因為雙方走的道路有根本性的不同,藍諾才能夠區別于李火旺,在自己甚至還不是司命的時候,就有和司命叫板的資本。
“我覺得那股龐大而不可控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我們現在在地下世界之中引導的這批反抗軍,他們雖然被主流社會定義為社會治安問題,自身也沒有太過強大的力量,但問題在于他們的人數很多,而且很容易被感染,如果被山弄起來的話,很可能聚集越來越多的人,數量甚至可能超過了整個聯邦人數的九成九。
畢竟整個聯邦現在只是1%的人在掌控,剩下的人在社會生產之后的貢獻,對于整個社會來說微乎其微,而正是因為他們無法參與到社會的運轉之中,才會支持我們所在的反抗軍,支持他們的抗議訴求。
這股力量是龐大的,但卻也同樣是不可控的,我們未來可以嘗試推動這股力量,而引導他們的矛頭轉向趙氏集團,思考一下這個集團有什么是我們需要的?”
隨著有人開頭,藍諾們開始激烈的討論起來,兩個世界的對應關系并不是那么緊密的,有的時候對應關系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只能憑借猜測來判斷對應是否正確,偶爾也可以依靠藍諾本體的直覺來判斷。
“趙氏集團對于之前的我們來說是一個龐然大物,但放在整個聯邦之中的話,其實只能算是一個中游的家族企業,家族之中,也只有一位勉強達到類地行星星督的掌舵者,這對于擁有近千位天體級智慧的聯邦來說,其實算不上多大的一個公司。
這其實就和李火旺視角之中的投影很像,李火旺的視角中,司命也是普通人,面對代表著規則的法律,同樣也是無力的更不要說和國家機器相比。
這樣算來的話,我們如果能夠暫時引導底層的力量,脅迫趙氏其實并不算多么困難的事情,在司命看來,我們是瘋了,是在瘋狂的利用規則針對他們是在玩火自焚,但在我們知道了兩個世界之間彼此的投影對應關系之后,我們完全可以規劃好這次叛亂的目的和后續影響。
首先有一點必須要確認,那就是判斷的結果是必然失敗的,所以一切的目的都要建立在失敗的基礎之上,即便我們能夠團結的人數占據了整個人類的百分之九十九,但他們不論是能力還是掌握的社會資源,都遠遠比不上那百分之一,這場動亂是沒有任何可能獲勝的,這或許也是司命不敢招惹規則的原因。
但對我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實打實的真實世界,叛亂失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這些人認清他們與真正的統治者之間的差距,也讓他們認清楚,成長之中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從叛亂失敗之后,必然會有大量的成員離開組織,而這其實也是一個凈化組織的過程,像那些本來就目的不純的,本來就是打算接著叛亂后的詔安,給自己在體制內混個一官半職的家伙,清理出去。
保留那些還有救的,還有還有理想的存在,帶領他們繼續斗爭,我知道這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革命很難,但更艱難的局面,我們也不是沒有面對過,只要能夠激發出這些底層的主觀能動性,讓他們作為一個文明的集體,有信心,有動力為了前進而付出代價,那我們就始終還存在著理論上獲勝的可能!”
路線方針制定下來之后,大話空話就沒有意義了,接下來是詳細的計劃方案,該如何組織這些散兵游勇,未來該如何和政府談判,乃至是真正雙方對抗起來之后,戰爭該怎么打,該怎么面對聯邦強大的指揮官,強悍的戰爭兵器。相關的方案他們在內部討論之中,已經陸續的制定了出來,那些所謂的反抗軍,此時還在為了他們搶占下一處地下城市而歡呼雀躍,正在舉辦著宴會為自己取得的階段勝利而狂歡,至今也沒有意識到在聯邦的眼中,他們不過是癬疥之疾。
但他們的狂歡也有正面作用,那就是當他們的慶功視頻傳到網上之后,許多本來只是老老實實工作,老老實實過完自己一輩子的普通人,不由的開始心動了,雖然現在穩定的工作相當舒服,什么都不用擔心,但人作為一種社會性動物,總是有著對同類的認可的追求的,而相比于那些真正的社會精英,他們太缺少同類的認可了,近段時間陸續破壞掉自己體內芯片,逃入地下城市之中的居民越來越多,原本普通的社會治安問題,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逐漸朝著失控的方向狂奔。
道詭世界,藍諾在短暫的會議之中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就又返回了這邊,在那邊又變成了一個精神病,被保護性的固定在了病床上。
在這邊的他醒來之后拿起了諸葛淵給自己的地圖,那上面的心濁正像一只沒頭蒼蠅一樣,游蕩于一片荒野之中。
心濁某種層面上比起心素還要更加可憐,他們會把自己的親人,朋友不小心的都藏了起來,然后逐漸忘掉他們,甚至就連他們自己的記憶,也會下意識的被自己藏起來,他們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么,無法控制自己能力的情況下,要不了多久時間就會忘記自己是誰了,然后在外界刺激的影響下形成一個全新的人格。
如今的他們早已經不是最初的他們了,比起心素還要慘,唯一比心素好的是,他們的特殊性更難被看出來,心素一眼就能被看出來是唐僧肉,而他們因為會把自己身邊的一切都藏起來,所以非常難找。
趕在諸葛淵的確是相當厲害,不用上極灌口,也能找到心濁,醒來是之前遇到過順便做了記號,藍諾如果是去傷害對方的話,諸葛淵肯定是不會把對方的位置告知的,畢竟他對心字輩都是有一定的同情的,不然一開始也不會幫藍諾了。
趁著這幾天還沒有出發的時候,藍諾又給自己造了一輛車,之前造車的工具都留在了杏島,這也使得他這次造車花費的時間短了不少,雖說花費了不短的時間,但一輛高速的交通工具絕對是有必要的,之前被監天司周圍的時候,如果沒有這么一輛會飛的車,那突圍恐怕更是無稽之談。
這次面對心濁,最大的難點不在于心濁本身,對方最多把自己藏起來,而不會殺傷他,真正的難點在于他需要同時面對十幾個心素,以及混在心素里面的坐忘道,如果被挑唆,都遇到十幾個心素的圍攻,那別說是他,就算是諸葛淵來個,也絕對討不到好。
如果他們十幾個人同時堅定的認為眼前的人不存在,那完全可以做到將那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除,即便對方實力極其強大也很難抵抗。
這車子,藍諾是準備一起帶入到心濁空間中的,這次如果不能成功的話,他恐怕就要一直被困在心濁空間中了。
車子在曠野之中飛快行駛,距離那個沒頭蒼蠅一樣緩慢移動的墨點越來越近,而藍諾也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這片區域格外荒蕪,連荒草都看不到,恐怕就連荒草都被無意識的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