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城是特羅里安的五大外城之一。
所謂外城,就是在特羅里安的影響范圍之外的城市,它是孤立在黑暗世界中的人類據點,城墻之外就是無盡的黑霧,無數強大的怪物環伺在黑暗之中。
城破之時,就是人亡之際。
由于其嚴苛的環境條件,保留至今的五座外城,無一不是擁有特殊價值。
風之城下擁有豐厚的靈晶原礦,特羅里安一半以上的靈能水晶都來自這里。
支援風之城,應該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務。
但羅德相當失望地發現,星辰廣場上沒有任何顯示。
這表明這次支援連半點神性都沒有。
難道是星空城之戰的重要性,完全碾壓了其它地區的威脅嗎?
羅德感到難以置信,但他依然選擇了前往,甚至沒來得及詢問更多的信息。
前往外城只能通過特羅里安專屬的靈能飛艇,它們有一條相對安全的飛行路線,來保證外城和王城之間的聯系以及物資的運輸。
它的速度相當高,羅德很快就抵達了風之城。
濃重的黑霧下,這座外城的微光幾乎被淹沒,高聳的城墻上坑坑洼洼的滿是破損,巨大的床弩幾乎都已經損毀,靈能大炮沉寂在黑霧中,顯然也已經不能使用。
但是,城內的氣氛似乎并不是很緊張。
一位身材高大的騎士接待了他。
“您好,羅德閣下。”
他相當有禮貌地向羅德躬身行禮。
“我是凱索·夜風,第一騎士阿蘭大人的衛隊長。”
羅德驚訝道:“阿蘭?鎮守風之城的是阿蘭閣下?”
凱索微微欠身:“是的,請跟我來,阿蘭閣下需要你的援助。”
羅德勐然間興奮起來,這位傳說中特羅里安的最強者他已經聞名許久,但可惜因為種種原因與他的交集不多,只見過數面而已。
現在,我終于有機會和他并肩作戰了。
嘿嘿,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
羅德心中又是激動,又有驕傲,跟著衛隊長凱索的步伐來到城堡大廳中。
“阿蘭大人!”
凱索推開大門,恭敬地躬身道。
“如您所愿,羅德閣下已經到來。”
大廳中,阿蘭正靜靜坐在長椅上,閉著眼睛,黑色的散發落在額前,神色安靜而溫柔,但眉目間的征伐殺戮之氣并不得稍減。
聽到凱索的呼喊聲,他睜開眼,看到了門外的羅德。
“你好,小羅德。”
他說,笑容很溫和,眼神平靜,像蘊著光。
“我們又見面了。”
羅德微感奇怪,他們明明沒有見過幾次面,阿蘭的語氣卻很熟稔,就像他們是老朋友似的。
凱索咳嗽一聲,嚴肅地說:“羅德閣下,這就是騎士團的大騎士長,特羅里安最強大的戰士,人類的英雄,火之殿堂的擎天巨柱,第一騎士阿爾斯·特斯蘭特大人!”
他又轉過頭,恭謹地說:“阿蘭大人,這就是特羅里安的英雄,今年最耀眼的新星,黑色飯桶羅德閣下。”
羅德嘴角微微抽搐,這氣勢差得不是一星半點,要不是顧及夢境的秘密外泄,引發更嚴重的擾動,他早就把這破名字改了。
阿蘭眼中微有笑意,溫和地說:“小羅德,不必在意,當你成為人類的英雄時,你就可以自由定義飯桶這個名詞的含意,讓它在歷史的長河中閃耀出難以想象的光芒,甚至成為后來者無上的榮耀,以后的人類最強者,都將有飯桶的稱號,比如火之飯桶,第一飯桶,星光飯桶,飯桶之王等等。”
這場面實在太滑稽了,讓羅德差點笑了出來。
算是初次見面的些許尷尬,也隨之煙消云散。
腦海中,知識之書突然感嘆道:“這個人類好強,我的靈感應到了他靈魂中磅礴的力量,這不是一般的強者,在人類群星閃耀的火之紀元,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未來之書驚嘆道:“這就是現今人類的最強者嗎?他們似乎看上去也不是很弱啊?”
阿薩陰惻惻地哼道:“可惜了,只差一步我就能讓這根人類的巨柱倒塌。”
未來之書突然回過神來:“你讓我詛咒的,原來是這種人物?你特么的屎吃多了把腦子湖住了嗎?你看不到他那非凡的強大靈魂嗎?你不能選個正常點的目標嗎?難怪我一敗再敗,一破再破,都是你這個無能的廢物,葬送了我大好的未來!”
阿薩頓時爆炸了:“放屁!你這個白癡蠢貨!什么都不懂的破書!我的計劃完美無缺,根本不可能失敗,不是你畏首畏尾,不肯出全力,我怎么會慘敗?當時明明都要成功了!”
未來之書狂怒道:“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哪一次成功過?”
阿薩冷笑道:“多說無用,別忘了我和你的賭局,我會證明無能的廢物就是廢物,換了個主人也不可能成功,偉大的惡之魂靈終將登上他的王座!”
未來之書哼道:“說得你好像沒換主子似的,什么惡之魂靈,還不是家奴?”
“你說什么?破書!背叛者!”
“說的就是你!愛吃屎的廢物!”
兩人瘋狂的互相謾罵,又一次扭打在一起。
羅德沒有理會他們,在與阿蘭簡短的談話中,他得知風之城被一種名叫膿之巨人的怪物圍攻了數月之久。
它們體型高大,具有強烈的污染和腐蝕性,極難被殺死,且無窮無盡。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災難。”
衛隊長凱索說。
“但災難的源頭卻不知道在哪,白塔和調查軍團也找不到,但經過數個月的調查,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
阿蘭微笑地看著羅德:“這就是你到來的原因。”
羅德驚訝道:“我能幫助你們找到災難的源頭嗎?”
凱索嘴唇蠕動一下,沒有說話。
阿蘭微笑道:“我相信你可以。”
羅德挑了挑眉毛,沉聲問:“我該做什么?”
“跟著我。”
阿蘭站起身,將一柄巨劍插在背上的劍鞘中,左手提起一柄大盾,右手將一柄長劍掛在腰間。
強烈的靈光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快得仿佛幻覺一般。
“然后跟著你的感覺。”
阿蘭吹了聲口哨,一匹紅色的靈馬從空氣中浮現,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臂。
“這是托雷斯,我的伙伴。”
紅色靈馬打了個響鼻,抖了一下身上的鬃毛,算是認識了。
羅德和凱索的身邊也出現了同樣的靈馬,但都是白色的。
凱索解釋道:“托雷斯是特殊的靈馬,它和阿蘭閣下有靈魂上的感應。”
阿蘭笑了笑:“出發吧,風之城已經在危機中困頓太久了,特羅里安也急需我的力量。”
三人翻身上馬,紅色靈馬托雷斯打了個響鼻,強烈的靈能在它健壯的軀體中翻涌,前蹄一踢,率先踏空而起。
后面兩匹靈馬緊隨其后,三人很快離開城堡大廳,飛到了風之城上方。
羅德向下望去,這座城市沉浸在暗然的火光之中,頭頂是濃重的黑霧,四周是數百碼高的巨墻,大大小小的房屋雜亂著以城堡為中心散開,看上去頗有一些未來飄蕩不安的感覺。
但街道上的人很多,他們看到騰空而起的靈馬,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阿蘭萬勝!”
“人類萬勝!”
數不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雖然嘈雜但洪亮,仿佛只要阿蘭在這里一天,他們就充滿了生存的信念。
阿蘭向下方揮揮手,引發了更大的歡呼,不論是行人,還是礦工,保衛者,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向他們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紅兩白三匹靈馬很快破空而去,消失在黑霧之中。
又過了片刻,歡呼聲才漸漸平息下來,秩序才慢慢恢復。
風之城外。
無比深沉的黑霧中,紅色淚石的光芒保護住了羅德和他的靈馬,前方的阿蘭完全籠罩在紅光之中,只看得到一個模湖的影子。
剛才,羅德充分地感受到了阿蘭的威望和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只要他在這里一天,就沒有人相信風之城會淪陷。
“這樣的人類英雄,可不能讓他倒下了。”
羅德心想,開啟靈魂之眼,仔細觀察阿蘭的靈魂。
他的靈魂呈青色,力量內斂,但那種如同大海般的浩瀚感卻表明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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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欣慰地發現阿蘭的靈魂中沒有太多的污穢,他的靈魂本體清澈而明亮,直接就可以看到,沒有任何問題。
三匹靈馬在黑霧中快速穿行,凱索忽然說道:“看,那就是膿之巨人。”
羅德眺目望去,只見一大片巨人正緩慢地向風之城挪動著。
它們有數百碼高,全身腐爛,身體上遍布巨大的膿腫,步伐蹣跚,但靈能深沉,在它們走過的大地上,滿是黑色的腐質物,每一步踏下,膿包中就擠壓出濃黃色的氣體,與黑霧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某種恐怖的污染物。
環視一圈,巨人數量極多,無窮無盡,一直到視線的盡頭。
看著這無邊的黑霧中,無數的腐爛巨人向著他們的據點緩步走去,羅德忍不住頭皮發麻。
凱索說道:“它們身邊毒氣極具污染性和侵蝕性,一般的戰士難以近身,但我想,你應該不會害怕。”
羅德更正道:“我的抵抗能力是有極限的,太強的污染也頂不住。”
凱索搖搖頭:“你不需要硬頂。”
但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三匹靈馬越過巨人群,向外飛了很久,在一片荒原上落下。
“就是這里。”
凱索說道。
“我們調查了很久,發現膿之巨人的靈在這里隱沒。”
羅德環視一圈,靈魂之眼沒有找到異樣,不由問道:“是這樣沒錯嗎?”
凱索陰著臉說:“沒錯,其它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排除了,只有這里,我們找不到問題,但也無法排除。”
羅德仔細看了幾遍,連地下也沒有放過,但也沒有找到可疑之處,只能在腦海中問道:“書,你有什么發現嗎?”
知識之書沉吟道:“膿之巨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怪物,它是鮮血、體液、恐懼的凝合物,代表強烈的污染和侵蝕,這附近一定有一個類似黑暗扭曲異象的存在。”
羅德心中一驚:“黑暗扭曲異象?”
“對,但不一定是。”
就在這時,阿薩忽然陰沉沉地笑了起來:“蠢貨們,這不是黑暗扭曲異象,這是深淵的力量。”
“深淵?”
“對。”阿薩幸災樂禍地說:“不是深淵裂片,而是真正的宇宙暗面,你們完了,哈哈哈!特羅里安的倒塌,就從你們的慘死開始。”
“我呸!”未來之書大聲道:“你這話已經說了一百遍了,永遠在開始,從來沒進行過!”
羅德沒有理會又開始互相謾罵的兩人,他勐然意識到,如果是深淵的話,那應該有一個深淵入口,或者鑰匙之類的存在。
他將他的猜測告訴了兩人。
凱索搖頭:“這不可能,深淵只是傳說,沒有真正的深淵,只有那些破敗的裂隙。”
“不。”
阿蘭忽然說道。
“羅德說的是對的,我找到了。”
他從背后抽出那柄純白的大劍,劍尖往下一按。
遠方,一道白色的閃光劃過天際,將一頭膿之巨人噼成了兩半,黑血和膿液噴射而出,兩片軀體只剩下一張皮還連著。
“還沒死。”阿蘭說:“能去終結它嗎?羅德。”
“當然!”
羅德飛身前去,一把就將它掏死了。
但是,他只收到了一個小得可憐的靈魂。
知識之書迅速道:“是深淵!我確定是深淵的力量在支撐它。”
阿蘭劍尖一挑,一個半透明的石頭就飛了過來。
“看來是它了。”
阿蘭握住半透明的石頭,手上靈光一閃,石頭忽然化作一道門扉張開。
但門扉后并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一個裝飾古老的殿堂。
“哈哈哈!”阿薩忽然狂笑道:“你們完了,這是古老英靈殿堂,傳說它已經沉寂在深淵中上萬年了,有強大的英靈凋像守衛在這里,你們不可能通過!”
羅德跟著阿蘭越過門扉,跳下殿堂。
殿堂極高極大,一眼望不到盡頭,充斥著陳腐而陰郁的氣息,微光和陰影在空氣中浮動,十分詭異。
“這似乎是深淵的一部分。”知識之書說。
就在這時,殿堂的墻壁上,一個巨大的泥偶動了,強大的靈能自它身體中涌起,混合著深淵的恐怖氣息撲面而來。
“小心,阿蘭大人!”羅德喊道:“這是沉寂在深淵中上萬年的古老英靈殿堂,它的凋像守衛非常強大。”
阿蘭笑道:“謝謝你的提醒,小羅德。”
手上劍光一閃,霎時間萬千道劍光從空中落下,將泥偶切成了無數碎片。
強大的靈能瞬間破滅,深淵的氣息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