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久?”
羅德問了一句。
阿薩的作用已經漸漸超出了預想,遠古惡念這個依附在人類身上的惡性腫瘤,竟然有了這樣一種解法。
創造它的無上意志大約也想不到,會有一個獨立特性的惡念,對大便的執著超過了惡念的本能。
阿薩答道:“兩三天吧,這份惡念遠遠不如阿蒙,而我也遠遠超過了曾經,吞噬了它之后,我又向惡念之王踏出了一步,而這一切,也不過是成就吞噬大便之王的臺階。”
羅德無語地拍了下額頭:“好吧,記得保留它的記憶。”
阿薩笑道:“當然,我的主人,但這個惡念如此弱小,甚至被人裝進了圣杯,估計有價值的部分不多,主人不要抱有太高期望。”
說完,阿薩再次回到老位置,進入了休眠。
與此同時,羅德眼前閃過了一絲金光。
即將獲得大量神性。
哈哈哈!
果然!
這一波白嫖簡直是血賺,不僅解決了隱患,還弄清了許多問題。
“星源”比想象的還要重要。
“恐怖堡”中確實有更純粹的“星源”,并且還弄清楚了它的位置——“極遠之地”。
接下來,尋找它的過程就應該輕松一些了。
羅德靜下心來,把注意力挪回眼前。
眼前,大主教荷魯斯的臉色好轉了不少,似乎已經認同了羅維亞的話雖然它極不符合王城的慣例,但這些年以來,特羅里安中的許多天才沒有一個是符合慣例的。
羅德又一向是如此,堪稱最奇葩的新星。
但不論是王,還是總院長西奧多,白塔之主梅雷迪斯,都非常信任他。
荷魯斯也是,只不過是因為職責本能才提出質疑。
不論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懷疑羅德。
“好吧。”
荷魯斯嘆了口氣。
“你的古怪總是最多,偏偏王也說過有些事情不要深究,對于你身上的問題,粗一點就可以了,不用那么細。”
羅德點點頭:“沒錯,我最粗了。”
荷魯斯瞥了他一眼:“這似乎不是什么好話……沒關系,也許是你們年輕人的表達方式,我想問你的是,你有破壞遠古惡念的手段?”
“嗯……算是有吧,但限制很大,不是能隨意使用的。”
羅維亞和荷魯斯看上去都長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不死不滅的遠古惡念簡直就是噩夢……當得知這玩意存在時,我有好幾天都沒睡著覺,現在,我們只要將這些藏頭露尾的家伙揪出來就行了!”
羅維亞笑容燦爛。
“羅德,你果然是我們的轉折之因,我現在相信火之意志的存在了,因為你一定是他派來拯救我們的天使!”
荷魯斯身上白光閃爍,手上臉上燒焦的部分都脫落下來,露出光潔如新的皮膚,看上去簡直就像年輕了十年。
羅維亞用力拍了拍大主教的肩膀,興奮地說:“荷魯斯,你返老還童了!”
荷魯斯的臉上也不覺露出欣喜的笑容。
“羅德,你這次干得很好,解除了圣杯的詛咒,破壞了惡魂,還為我們確立了特羅里安未來要走的方向,你剛才那幾個問題的價值,難以形容。”
羅維亞贊同道:“是啊,最容易擴張的方向,西南。”
“最重要的物資,星源。”
“擁有最多星源的位置,恐怖堡,而它,正在極遠之地。”
“這幾個答案,為我們節省了大批人力物力,減少了犧牲,你是當之無愧的火之子,特羅里安的巨柱。”
羅德點點頭:“沒錯,我是巨柱。”
羅維亞笑著給了他一個大擁抱:“沒錯,巨柱,荷魯斯,要不要把他的稱號換成這個?”
荷魯斯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不過,惡魂的話不能全信,我們會小心謹慎地鑒別它的真偽,一旦源之預言完成,一切就要開始了。”
“是啊。”
羅維亞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羅德,你快去吧,你的青羽正等著你呢。”
他向羅德眨眨眼,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
“這可是我們特羅里安的十大美人之一哦,嘿嘿嘿……你拍我干嘛?”
荷魯斯沒有說話,拉著羅維亞離開了教堂。
身后,白狼長嘆一口氣:“真的是今非昔比了……不到兩年前,你還是躺在我懷里的嬰兒,擁有的靈能可以忽略不計,現在,你卻已經是特羅里安的巨樹了,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青羽小姐會對你另眼相看了,她的直覺一點都沒錯。”
他深深地向羅德鞠躬。
“請跟我來吧,青羽小姐的唯一配偶,未來的王夫大人。”
他轉過身,滿頭的白發在火光下折射出異樣的生輝。
羅德莫名地有些感動,跟在他的身后,走進了大教堂的下層。
這是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空間,空間中漂浮著無數的火星,青羽正懸浮在中心。
她清秀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長發散亂地漂浮在她的身后,雙眼緊閉,眉頭緊鎖,看上去十分痛苦。
她的貼身侍女阿蘿正守在她的身邊,兩只小手握住她的腳踝,不斷地為她輸送靈能。
羅德的到來擾動了火星,阿蘿回過頭,一眼看到了他。
“羅德!你終于來了!”
她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潤滿了淚水,圓圓的臉蛋上寫滿了委屈。
“青羽姐姐很危險,你為什么不早點來救她?”
羅德心中一震,忙問道:“她怎么了?”
“她的靈魂在有量化的過程中,迷失了,源之海的波濤淹沒了她的意識,源律的暗流,將她的思緒帶往無限遠的彼方,永恒燃火的溯源,遭遇到了巨大的阻礙,火之源律,不肯融入她的靈魂……”
阿蘿哭得淚雨滂沱。
“大主教說了,姐姐成功回來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點燃火之源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
她說了這么一長串,惟獨最后一句話羅德聽懂了。
概率?
原來是概率啊!
羅德當場笑出了聲。
你說有量化,源之海,火之源律,我根本不懂,因為我從沒有經歷過有量化,不知道它們怎么進行,怎么成功邁出那一步,以虛幻的投影掌控真實的源律。
星辰的有量化只要給于源質物,就會自行完成。
但是,你要說概率,那我就懂了!
羅德笑得非常開心。
在來之前他還在擔心用什么手段能救到青羽,萬一是懷孕什么的,那豈不是很尷尬?
在惡魂確認之后,羅德本來基本認定就是懷孕了,不然的話為什么會專程把沒有治療能力他的叫過來?
沒想到原來是概率問題!
而他正好有對付概率的殺手锏——多彩之夢!
羅德的笑聲把身邊的人都驚呆了,阿蘿睜著淚眼問:“你,你笑什么?”
白狼沉聲說:“羅德,我知道你是隱火者……但我們仍選擇相信你。”
莫莉用細小的聲音在羅德耳邊說:“應該和懷孕無關。”
羅德很不高興地瞪了莫莉一眼,臉色一板,嚴肅地說道:“不用擔心,我已經知道解決的辦法了,這確實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做到。”
阿蘿一下子就雨過天晴,臉上的淚水還沒干就露出了笑容,拍手道:“不愧是羅德哥哥!”
白狼警惕地問:“你想干什么?”
羅德簡短地把奧麗薇亞晉升過程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宣稱他有一顆火種,能專門幫助這樣在晉升過程中遇到問題的人。
奧麗薇亞從令律者踏入君王的事跡在王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羅德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只有高層才知道。
白狼不算高層,但青羽算,所以他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
他點點頭,讓開了道路。
羅德邁開大步,向中央的青羽走去,念頭一動,多彩之夢已經出現在了手上。
按照知識之書告訴他的使用方式,握住多彩之夢,對準青羽,輕輕一用力,多彩之夢就幻化成了無數彩色的光點,飛散沒入青羽的身體。
眾人都屏息凝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過了大約數十秒,阿蘿忽然驚叫一聲:“誰在搖我?”
身旁的白狼和莫莉都向后退了一步,但阿蘿依然感覺有人在搖晃她。
“這是怎么回事?”
阿蘿驚恐地提起靈能防御,但搖晃的感覺依然沒有消失。
“過來!”
就在這時,羅德說話了。
“這是你的主人在召喚你,她需要靈能了。”
阿蘿頓時恍然,有量化消耗的靈能非常多,原本有靈能藥劑和火煉儀式的補充,但在靈魂迷失之后,靈能的消耗成倍增長,就需要阿蘿的補充了。
她的特性就是靈能共振,可以將自身的靈能轉化為其他人的靈能,是天生的輔助者。
“我知道了!”
阿蘿趕忙跑過來,一下子握住了青羽的纖手。
身上的靈能開始閃耀,與青羽連成一片,靈能的霧光交融在一起。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突然之間,只聽一聲怪異的悶響,空間開始了震動,就像地震了一般。
羅德清晰地感覺到,虛空之中傳來了龐然的感覺,就好像大海漲潮一般,無邊無際的海水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
“主人!”
腦海中傳來了知識之書的驚呼。
“有人在掌控源嗎?我感覺到了律法和規則的力量!”
羅德沒有回答,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漫天的火星,忽然向青羽身上聚集。
金色的火光從她的身體上迸發而出,迅速形成了一顆燃燒的小太陽。
整個空間的氣息,變得光明盛大,充滿了輝煌和熱力,給羅德感覺,特別像圣火祭祀場。
空氣變得灼熱,帶著熱力的風吹拂到了靈魂深處,將所有陰暗潮濕粘稠腐敗污穢全部帶走,只剩下干燥明凈,就像春日陽光穿透了玻璃窗,照在明凈的小屋中。
不止是羅德,所有人都明確地感受到了,并且因為他們的靈魂中或多或少有一些腐化,感受更加強烈。
阿蘿幾乎是飛一般奔過來,撞進了羅德的懷抱中。
“成了!”
她大喊道。
“青羽姐姐終于成功了!”
白狼怔怔地看著燃燒的青羽,淚水不知不覺地從眼眶中留下,劃過臉頰。
“終于。”
他嗚咽著說。
“終于到了,真正的永恒燃火,我們的光,我們的希望,我們的救贖……我熬了二十年,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一道熾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龐,吹干了他的淚水。
“別哭,白狼叔叔。”
不知什么時候,青羽來到了他的面前,那熾烈的光包裹著她,讓白狼睜不開眼睛。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特羅里安的傳承,永遠也不會斷絕。”
白狼看著燃燒的青羽,眼神重新變得平靜。
“殿下,是羅德幫助了你。”
青羽轉過目光,微微一笑,火光閃動。
“我知道是你,相信是你。”
她的目光看向羅德長袍領口上的火之王冠標記。
“你已經是火之子了啊,看來我錯過了很多事情。”
羅德嘴唇動了一下,終于發出了聲音:“青羽姐姐,你,你掌控了源?”
青羽抬起手,金色的火光在她手上燃起,金光照耀之處,整個空間都變得熾熱,就好像在守護之火旁一般。
羅德清晰感覺到了細微的變化,這是一種命運被掌控的錯覺,代表這片區域已經有了一位律法的掌控者,她擁有火的源律,也擁有了一部分世界規則的權柄。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有限地更改這片區域的律法,使它遵從她的意志。
當然,身為令律者的她,只是初步擁有了這份權柄,更多的時候,她會使用靈魂中的源律戰斗。
“看,這就是火的力量,永恒燃火的關鍵就是和火共鳴,但強大的圣火,需要源律級的永恒燃火才能共鳴……現在,我有這個資格了。”
羅德發自內心地贊嘆道:“太好了!特羅里安又多了一位令律者。”
青羽微微側頭,瀑布般的黑發散落下來,在火光中飛舞。
“那么。”
她微笑著說。
“你愿意和我結下火之誓言,成為永恒的伴侶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