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一份工作。”
玉衡來到小張哥面前，有些難以啟齒的說道：“我能住在大樹下面，她不行。”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正試圖往沙發上爬的小朋友，再回過頭時眼中的瀟灑竟也是不在了：“昨天她看到人家小朋友吃雞翅，說她也想吃，但是我實在買不起了。我天天吃掛面可以，她不行。”
小張哥坐在柜臺里頭玩著手機，聽到玉衡的話后好奇的問道：“覺得很難對吧。”
“嗯，很難。”玉衡點頭道：“我把師父的酒壺給你，你能換點錢給我嗎？”
玉衡拿出陳拾的酒葫蘆放在小張哥的面前，然后抿了抿嘴后說道：“它應該值點錢對吧。”
“不用了。”小張哥把酒葫蘆推了回去，然后拿出一份清單：“你要什么，我打折賣給你。然后等你發工資之后再還給我。”
玉衡拿起那一摞清單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很奇怪，因為里頭光是豆豉鯪魚就有11W箱，他于是問道：“11箱豆豉鯪魚嗎？”
“11箱？”小張哥抬起頭：“是11萬箱……你挑吧，挑夠了就去拿貨，你如果一次性能買50包以上的雞翅，我還能送你一個空氣炸鍋。”
小張哥之前粗略的估計了一下他這里剩下的物資，物資總量大概能夠直接讓前段時間遭受水災的巴基斯坦全員吃上一個月的飽飯，就是這么夸張，面粉一萬四千噸、大米一萬三千二百二十噸、各類瓜果蔬菜一萬一千余噸，還有數不清的罐頭、日用品和凍品。
不是說張瑤在她的小島上整了個養雞場么，科學養殖加上秘法催熟，張瑤的雞從雞蛋變成成雞只需要二十八天，比現在最牛批的白羽雞成熟速率都要快，這就導致她又開拓了一個無人島專門搞養殖，現在張瑤每天能夠提供的雞肉已經達到八千到一萬只左右，是每天……
雖然自動化工廠已經完成，但東西實在沒地方堆的她，直接用靈虛幻境把貨全塞到了小張哥的奇幻次元倉庫里頭，而且她還開發了不帶科技跟狠活兒的速食炸雞，而它的開發技術是基于陣法供能時的過熱冷卻裝置，陣法供能相對于傳統供能裝置有一個特別厲害的優點，就是加熱特別均勻且耗能更少，同樣烤一只雞要比正常烤爐的能耗節省百分之四十左右。
而在開發戰斗體系和能量體系的空檔，張瑤已經有了超過十七個烤雞的專利，純純的軍工品質，而且她的雞肉一經推出就風靡了整個玫瑰帝國，現在即便是玫瑰帝國的國宴都要欽點小張哥這里的烤雞和炸雞，而這雞用的就是張瑤那邊的雞。
只是小張哥這邊的消化能力實在有限，所以他現在真的打算便宜出一批雞肉了，一來是緩解一下自己的財政赤字，再一個也是消一下庫存。
玉衡在那挑選了半天，大概選了有好幾十種東西，雖然都是比較便宜的雞肉和豬肉制品，還沒有相對比較貴的牛羊肉制品，但他粗略估計這里也得有個三五千塊錢了。
“這些對吧？我給你算算。”
小張哥拿出計算器“歸歸歸歸歸歸歸零”，然后噠噠噠的按了一長熘數字，然后抬頭說道：“你要不再挑點，湊個一千塊錢。”
“啊？一千？”
“嗯，因為是臨期打折的，有些凍品凍太久會影響品質，所以我得一批一批的換。”
“哦……我知道了。”
其實小張哥的倉庫根本就沒有時間概念，哪怕放一百年拿出來也是新鮮的，但問題是食藥局可不認那個，他們是得來查食品安全的，要是真拿僵尸肉做飯，是要被吊銷執照的。
玉衡湊了一千塊錢的東西，反正都是打折商品，然后小張哥對他說：“你是放在我這還是拿回你自己那？”
“就……拿回去吧。”
玉衡本來是不想住進老馮的屋子的，他更喜歡大梧桐下面那種天為羅蓋的生活，但現在不成了啊，他身邊跟著一個小拖油瓶，總不能讓一個三歲的孩子跟他一起風餐露宿吧，所以他就搬到了老馮的宅子里。老馮嘛，被玉衡叫一聲義父，就連后事都是玉衡辦的，所以住到他的宅子里也算是理所當然，里頭雖然不豪華但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還有個不小的電冰箱，所以玉衡最終把買的東西都提了回去。
等他花了三趟把食物帶回去之后，然后又聊起了關于找工作這個話題。
現在的玉衡已經當不成游俠了，他要帶孩子了，所以找工作這件事就超過了他所有云游天下的幻想，一躍成為第一目標。而找工作的同時還有就是戶口問題，他的戶口沒辦法落地，那小朋友的戶口就下不來，戶口下不來幼兒園就沒辦法讀，后頭還會影響上小學，反正麻煩事還有很多，但這些總歸都是排在填飽肚子后頭的。
總不能老靠圣主救濟對吧，作為一個男人，他要臉。
“我幫你問問看吧。”
小張哥拿出電話打了個電話給耗子，而一接通就聽見耗子那邊鬼哭神嚎的，耗子也是呼哧帶喘的。
“怎么了？這么激烈的嗎？”
“我跟莫斯科的調查員一起進入到了遠東地區的一個山谷里，他們叫這里蒼穹谷，現在看來這地方就跟寂靜嶺的性質差不多，我們應該是進入了里世界，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千萬別掛電話……只有你的電話能打進來，其他所有聯系方式都斷了。”
耗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而這時那頭又傳來了幾聲槍響，接著是嘰里哇啦的俄語，還伴隨著慘叫聲和怪物的嘶吼聲。
“我們被包圍了，現在莫斯科的調查員已經損失一半了，我正在想辦法解決，可是我沒帶百寶箱，就帶了個魚護和他媽個六米線手竿。”耗子在那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需要支援，呼叫雷龍支援，不管是老雷龍還是新雷龍都行。”
“你是不是去打算冰釣的？”小張哥笑著問道：“出任務沒人會帶魚竿的吧。”
“別提了，我要支援！張哥，坐標位置我報給你，你讓他們快點來支援我一下。”
小張哥快速拿出紙筆：“好，說吧。”
“東經……”
耗子快速的報完坐標，小張哥卻也沒掛電話，然后抬頭看了一眼玉衡：“怎么樣？有興趣嗎？”
玉衡頭一點，接著從小張哥柜臺旁邊的靠墻的角落里拎出劍匣：“降妖除魔是嗎？”
“找工作的好機會。”小張哥笑道。
玉衡一聽，堅定的點了點頭，然后小張哥朝后頭指了指，他便拎著劍匣輕車熟路的去到后院，等一進一出再出現時，就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鎮。
這個小鎮看上去是那種荒廢的小鎮，周圍到處都是被白雪覆蓋的痕跡，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上個時代建設的赫魯曉夫樓和早已經廢棄的巨大鋼鐵工廠。
在這里的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湖泊上面早已經是一層厚厚的冰，風景很不錯，有一種啟示錄風格的末日美感，而這時一條信息被發到了他的手機上，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小張哥發來的消息，上頭倒也什么都沒說，只是大概介紹了一下這個地方的介紹。
這個地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蒼穹谷，曾經是前蘇聯7401工廠的所在地，后來蘇聯解體之后這個工廠還存在過一段時間，而后來隨著時間推移住在這里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最終只剩下一批老弱婦孺仍然留在這里生活。
因為恰好那時是最混亂的時代，整個毛子都進入了休克期，所以這個7401工廠的基礎建設就一點一點的開始廢棄，先是斷水斷電，然后因為鍋爐的損壞而斷了暖氣，原本從正常生活進入到這種近乎原始生活的人們逐漸開始用宗教麻痹自己，但這地方可沒有人給他們糾正宗教的方向，貧困、痛苦和與世隔絕，很快就讓他們的信仰發生了扭曲，留守在這里的人最終開始篤定的信仰起了邪神，而在九八年的某一天，這個剩下的六百多人在一夜之間全部莫名消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至今也是毛子那邊最大的懸桉并且至今沒有被解密。
而耗子他們大概就是因為追查之前的新西伯利亞邪神淪陷事件而一路追查到了這里，然后進入了屬于這個地方的里世界。
但玉衡不知道怎么進入，他在這里就轉悠了起來，因為速度很快，所以他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找到線索，而他也不是那種跟自己硬杠的人，在收集到一部分線索之后，他就把這些照片一股腦打包發給了山大王。
山大王這陣子剛好閑得冒鼻涕泡，因為他世俗里開的是足浴城，而如今全城靜默，娛樂設施不讓開業，所以他現在每天都坐在家里玩紅警，電話難得響一下，他就如獲至寶似的拿了起來，一看是玉衡給他發的求助內容，他連十二指腸都高興起來了。
“這是一種指引，曾經多出現于東正教里，但從圖片上來看，里頭所有相關的符號都是故意調轉了方向，也就是說這已經成為了一種邪神指引，原本的內容是引導人們脫離痛苦、脫離罪業得以上天堂，但現在因為指引路徑完全相反，那么則成了將苦痛和罪孽引渡到自己身上，讓恐懼占據內心，以呼喚邪神降臨。那么這里還有一句古希伯來文的咒語，我來教你讀它。”
山大王作為百科全書，這些東西他真的頂級專業選手，很快玉衡在他的指引下就在一處空地上布置好了神降的法陣，而他本人就站在中間，一字一句的跟著山大王的語音念著咒語。
“速度要加快一些，連貫一些。”
玉衡聽從指示，開始快速的念誦咒語，一開始啥反應都沒有，但突然之間原本還陽光明媚的天空嗡的一下就黑了，接著他的手機就再也沒辦法接收到任何信號，而周圍的場景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霧蒙蒙了起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世界，周圍的破敗顯得更加破敗，而且原本到處都覆蓋著的白雪沒有了，剩下的只有那種屬于老舊混凝土的灰黑。
所有的房間里都是黑洞洞的，像是一張張巨大的嘴長在那里，看上去讓人從心底一路涼到尾巴梢。
周圍很安靜，但遠處卻一直傳來槍聲，玉衡仔細傾聽之后，直接化作流光沖向了那個方向，過去之后就看到幾個穿著黑西服的壯漢正在那用武器射擊一群穿著克格勃制服但長得跟人類沒有什么關系的怪物，而就在他們不遠處的樓房上，正趴著一只蜘蛛，巨大的蜘蛛，光身體就有兩層樓那么高，八只腳延展開來足足有三十米那么長，它在緩緩移動，而它的身側則是數不清的拳頭大小的小蜘蛛。
不過這蜘蛛并不是什么邪神，就是單純個頭特別大的白額高腳蛛，沒啥就是害怕，至于誰害怕，那肯定是某在南方弄堂里長大的小朋友害怕。
玉衡落下，帶著劍光，劍光從那只巨大的蜘蛛身上穿過，引燃了這個長相極端讓人恐懼的巨物，而看到巨蜘蛛落地的瞬間，一直隱蔽著的耗子跳了出來：“yes！”
沒了精神壓制，耗子曾的一聲竄上了三樓，忙活一陣之后翻身來到空地之上，然后抓到什么用什么，就生生的空地上布置了一個陣法出來。
“都給老子死！”
耗子一掌啟動陣法，整個里世界突然一陣動蕩，接著四周圍所有非人類的黏膩生物在頃刻間就化為了灰盡，接著便是一連串的震蕩，然后就這樣眼看著天空逐漸從灰白暗紅的顏色變成了正常的天藍色。
看到周圍一切變化成原本的樣子，耗子往雪地上一坐，長出一口氣，而此刻看到他前方不遠處正站著的是玉衡，他伸出手來：“拉我一把。”
玉衡走上前把耗子拉了起來：“怎么回事？”
“被精神攻擊了。”耗子嗤笑道：“恐懼是個特別神奇的東西，它能無限放大你的弱點。不過你在里頭沒看到什么害怕的東西？”
玉衡輕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恐懼嗎？”耗子點了點頭：“厲害了，無我之境。”
說完，他伸手揚了一下，身邊陸續圍攏過來十幾個毛子特工，還有一個專職翻譯的特工，耗子大概清點了一下人數之后說道：“就地休息，準備第二次進入。”
之后猴子就開啟了靈虛幻境，接著不到五分鐘他就拎出了他的戰力包走了出來，里頭全套裝備都有，看上去就像是個宅男電腦包，但就這玩意里頭裝著的東西，足夠跟任何一個神仙來一場1V1淘汰賽。
“沒家伙就是難受。”耗子將包背在后背，然后對旁邊的翻譯說：“損失了多少人。”
翻譯湊上前道：“十七人犧牲。”
“媽的。”耗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后退了幾步看著遠處破敗的郵箱上的地址：“蒼穹谷是吧！”
不過現在那些特工還是需要休息，因為被困在里頭三天，所有人包括耗子在內都非常疲憊，這時候再進去就多少是有些不理智了。
于是他們就找了一棟還算完整的赫魯曉夫樓走了進去，然后開始進入到休整階段，有幾個特工已經開車返回基地去拿家伙了，畢竟十七個弟兄可不能白白的交代在這里，里世界的那幫邪教徒，耗子可是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而玉衡站在耗子面前看著他點起了火堆，然后用隨身攜帶的野外炊具開始熱東西吃，全程也是一句話沒說，倒是耗子雙手抱著膝蓋坐在那有些納悶的看著玉衡：“多謝你了，不是你我沒那么容易出來。”
“不用謝我，謝張哥就好。”
“還是得謝你。”
玉衡遲疑片刻后突然說道：“張哥讓我問你能不能給我找個工作。”
耗子啊了一聲抬頭看了過去：“你一個游俠你找什么工作？你見陳拾啥時候工作了？你們可是以瀟灑著稱的。”
玉衡苦笑一聲，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概跟耗子講了一下，當聽到他一把火燒了整個玉虛之后，耗子都情不自禁的為之動容了，畢竟這可真的是有點魄力的，一般人兒干不出來。而當耗子聽到玉衡收養了凝霜的女兒之后，他摸著下巴：“你這戶口不好辦啊，你不夠收養資格。不過我想想辦法吧，就讓她用親屬投靠到你這來吧。”
“那能給我找份工作嗎？我需要錢。”
耗子抬頭上下打量著這位老兄，想了半天之后：“那你先在這陪我完成任務，回去之后我給你想辦法。”
“好！”
輪流休整之后，時間大概也來到了第二天，耗子休息了一夜精神頭明顯好了許多，他大清早就與玉衡登上了這周圍最高的一座廢棄水塔上，居高臨下俯瞰整個蒼穹谷，然后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說：“那個地方就是他們里世界的大本營，那幫邪教徒還挺難對付的，而且我可以確定，他們里的其中一個就是邪神，這邊的邪神絕對降臨了，不然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