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最可怕的其實不是文化而是沒見識,原來陳止在小姑娘面前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現在想起來真他娘的可笑,畢竟他來到這個地方看到的東西,每一樣都顯得他特別沒見識,純粹的智人大沖浪。
“唔!這個好吃。”陳止叼著一根章魚腳驚呼起來:“這個味道鮮甜口感脆爽,還沒有那種黏液,好吃唉!”
小張哥笑著又給端上來一份干鍋熗章魚和干炸章魚須,味道口感都不一樣,吃一種就感覺自己在大海里暢游,而全部吃下去的感覺就像是從太平洋游到了大西洋然后在印度洋稍作停留。
“如果我太夸張了,那有沒有什么好建議?”
小張哥親自給他倒上了一杯梅子酒,然后笑著問道:“或者有什么好辦法?”
“其實沒什么好辦法,行家總有辦法看出來的,事出反常一次兩次還算正常,要是多幾次自然而然就能知道這里頭有問題了。您要不想讓人看出來,就別在人前施展,這最保險。找個地方偷偷練就成。”
陳止說的倒也是很誠懇,他現在不太敢玩那花花腸子,這種時候真誠就是必殺技,玩虛的會被教做人,雖然對方啥也沒說,但作為一個靈覺超高的天才,他是有這份感覺的。
不過陳止之后跟小張哥又多聊了聊,那感覺哎喲,還不錯哦,如果不用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心態去面對他,陳止發現小張哥還挺有意思的,他很喜歡自嘲,說自己沒見識、沒文化、沒什么能力。
對此陳止表面上說“沒有沒有”,心里的媽賣批都罵出了高八度,這樣的人如果都能說沒見識沒能力,那其他人還怎么活?但問題是人家看上去也不像是裝杯,不過這種謙虛陳止看不懂但的確大為震撼,他琢磨著自己要是他的話,那恨不得抖得天下聞名。耍大牌?呵呵,別說什么耍大牌了,他要是小張哥,出門不讓人鋪紅地毯那絕對雙腳是不可能沾地的,走到哪里鋪到哪里。
“前輩,您這樣還去學校當老師干什么啊?就我們那些低微的法術,您怎么看得上的。”
“我不會。”小張哥搖頭道:“我沒學過,什么都不懂。”
老子就說不能給自己算命,早上卦上說老子會emo,現在真的emo了。陳止這樣想道,但他臉上卻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說道:“那前輩以后有什么可以問我,在下武當陳止,法術低微,承蒙前輩不棄……”
雷龍在旁邊嗤嗤笑,也不知道他在笑啥,反正就是笑,整得陳止多少是有尷尬,特別是在說出這些拍馬屁的話之后,陳止也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所以他直接回過頭,特別誠懇的對雷龍說道:“在別人面前我是不屑說這個的,可是……”
“懂懂懂,震撼嘛。”雷龍擺手笑道:“不過你還是不知道我老大是誰?”
“啊?”
“啊啥啊,都這份上了,你還不知道?”
陳止的眼神特別無辜,他是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人肯定有身份有地位而且特別牛皮,至于究竟是誰,那誰能知道呢……
雷龍也不廢話,側過頭喊了一聲:“許薇,過來。”
“來了師父。”
許薇從前頭拎著平板走了過來:“怎么了?”
“龍牌給他看一下。”
“哦,好。”許薇從屁股兜里摸出十二靈的龍牌擺在陳止的面前。
陳止接過龍牌仔細看了一下,然后看到上頭的小字還有那古樸有年代感的青銅龍牌,他最開始還是迷茫的,腦子里不斷檢索相關內容,但等到他大概檢索到差不多的內容時,他的手開始哆嗦了起來,接著臉色也逐漸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十二靈龍牌,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十二靈里的雷龍,而十二靈的雷龍在這里打工,那么張老師的身份……
“啊……”
陳止抬頭看了看小張哥,然后又看了看手上的龍牌,接著雙手一哆嗦,接著便撩了一下不存在的衣擺:“弟子陳止,叩見圣主……”
“哈哈哈,還好你小子沒用拜見,不然我大嘴巴子就湖上去了。”雷龍在旁邊笑道:“現在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徹底知道了……人間圣主啊,幾乎是所有中原門派的共主,從商末開始,所有的傳承都是圣主護衛,天下的術法也都都是因為圣主才得以延續至今,所以他們這些弟子跪一個圣主那一點都不丟人,這可是人間秘法界的皇帝,哪怕是歷代君王都不敢隨便拿圣主開涮,即便是那些個暴君昏君都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
“現在已經不用這些禮數了。”小張哥有些尷尬的讓他起來:“起來起來。”
但即便是如此,陳止還是把三跪九叩五體投地的禮數給完成了,然后神情激動的拿出手機給師父發消息,說自己今日有幸面見圣主,而他師父那邊也是第一時間打來視頻,然后在視頻里非得吵著鬧著要看看圣主。
“啊,山中無時日啊,一晃之間已經是少主登臨了,當年我還見過老圣主幾面。”他看到小張哥的臉之后,不無感慨的說道:“真像,真是一個模子里刻下來的。”
小張哥也笑著跟他打招呼:“有空來長安巷玩。”
“一定一定一定。”老頭子把手機豎好,對著手機作揖三次:“老朽年過九十腿腳不便,還望圣主體諒,但有機會一定是要在走前去一次的。”
兩人又是寒暄一陣后,那頭才算掛上了電話,而陳止坐在那怎么都感覺有點不自在,那種感覺就像是坐在大人酒席上的小孩子,聽著大人們聊敘利亞局勢,而自己明明想跟他們討論奧特曼的三重光輪,可卻一直找不到機會插嘴。
好不容易他們聊完了,這才輪到了陳止,他就像是個追問大人十萬個為什么的小朋友,一直在那試圖搞清楚自己的疑惑,但問題是小張哥那是真不知道啊,雷龍倒是知道但他可不說。所以一來二去,陳止就覺得自己可能冒犯到圣主了,然后加上圣主的高深莫測,這導致他認為圣主嘴里說自己啥也不懂就純粹是謙虛,而去學那些術法也不過就是想考驗一下他們這一代年輕人的水平。
懷揣著這個想法,陳止離開了長安巷,而在走到大牌坊的位置時,他回過頭用力的握了握拳,發誓自己覺得不能讓自己的門派在圣主面前丟人。
當然,他這么想也不是沒有根據,畢竟天下術法都出在圣主這一脈手中,他咋個還可能去要學人家的東西呢?他們才是正源,學自己的正統術法怎么不比學那些二道販子的術法更方便?
但其實問題就出在這了,歷代圣主最后繼位都靠的是傳承,會有一個經過回夢傳功的過程,將歷代圣主的經驗、一部分記憶和術法傳給下一代,可小張哥這一代還沒來得及被傳功呢,上一代的就嘎了。剩下的東西雖然在,但雷龍不能教,因為這壞了規矩,畢竟如果真的那么干了,小張哥是不是得認雷龍當師父?那成何體統了?更別說這里頭還著重一個“父傳子”模式。別說雷龍了,天底下誰敢啊,誰敢去問清靈子,清靈子現場能把那人給曬了干尸。
所以小張哥也是屬于沒辦法,而且這一行入門如果沒有引導,光靠自己參悟,那是真的不成,所以他能選的就是偷師,至少能把自己偷入門了再說。
這說出去是沒人信的,但怎么辦呢,越是有傳承的地方規矩定的越死,雷龍甚至直接放話了,要他去教小張哥,他寧可去死,他撐不住這個命格。
之后小張哥再回學校的時候,一切也都如常,陳止是很聰明的,除了不會在小張哥面前口出狂言更不敢哥們兄弟的叫之外,也不會有什么特別夸張的舉動,而且在發現小張哥在旁圍觀時,他教學生就會變得格外賣力。
當然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門派的人,只不過他們都被分成了不同的區域,每個門派教授的東西都不相同,除了文化課之外,一個班級的學生互相見面的時間也不會很多。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學校的規模可以說是越來越大了,還別說真的是有那小說里的味道了,一些有天賦的學生在短時間內就入了門,練習場地上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法術被施展出來,他們大部分人是笨拙的,但卻也是有趣的,小張哥這些日子最大的樂趣就是站在旁邊看他們練習法術,然后自己學來偷偷回去練,不知不覺之中他竟也掌握了不少初級法術。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隨著學校逐漸步入正軌,雖說這里的四個派系都是同出一脈大家算是自家人,但終究是理念和體系有差別,有分歧就會有矛盾,所以明著笑臉相迎,私底下暗暗較勁就開始了,而這種私底下的較勁自然是掩蓋不住的,很快四個分院就不咋溝通了,甚至出現了互相嘲諷的情況。
先是各門派弟子之間不對付,進而演化到了所屬分院的學生之間也開始不對付,最終學院成型后的第二十天,四大分院就開始有了自己的潛規則。
首先是東方系的不讓老莊系的去旁觀了,老莊系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對等反制。然后文王系的又跟鬼谷系的發生了矛盾,雙方老死不相往來,最后鬼谷系又跟老莊系的有正邪之爭,這倆又掐起來了,而東方系跟老莊系的開始不對付,畢竟大家都是玩陰陽的,誰也不服誰。最后文王系的又跟東方系的掐了起來,起因是東方系的嘲笑文王系的是娘炮流,而文王系說他們是野蠻人。
所以一下子原本四個和睦的院系直接全部互為敵對,各自在自己的訓練場外都拉了大門,不允許別的系來觀摩學習。
他們都很自信自己不需要觀摩別的系統,但這可苦了小張哥,他去哪里都會被問上幾句,弄得他只能整天去跟人解釋他哪邊的都不算,就是喜歡這些過來看看。
不過因為他的普通人身份,倒也是沒有被人驅趕,所以除了之前幾天還折騰了一圈,大部分時候他都還是暢通無阻的各種偷師,只是他現在學乖了,擔心別人不讓他去看,所以他現在把自己完全當成了普通人,平時甚至都不會跟著一起運氣行功,只是會在閑暇時自己一個人偷摸著練。
說起來有趣,就是這四個系每個系都還有自己的體術體系,而這四個系的體術體系竟然都是互為相克,這看起來這四個系的矛盾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問題了,他們的創派祖師爺恐怕就互相不咋對付吧。
不過他們鬧就他們鬧吧,反正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再加上這樣也挺可愛的,所以耗子即便是知道了也沒有出面干涉。
這不知不覺中時間就來到了五月底六月初,夏天的氣氛逐漸濃郁了起來,而因為學校馬上就要迎來第一次期末考試了,所以哪怕是之前每天都堅持回家的小張哥現在也都會隔一天在學校里住上一天。
而這時,學校的規模也從六百人,一路飆升到了四千八百人,這就已經成為了一個相當有規模的學校了,雖然小張哥都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從哪劃拉過來的,但如今原本富余的師資力量已經捉襟見肘,小張哥的工作任務也都忙了起來。
至于那些想法術老師更是忙乎的不行,畢竟他們一個門派加起來恐怕都沒有一千多人,但現在他們已經要帶一千多個徒弟了,所以好幾個門派都向總部請求了支援,現在這里的法術老師已經從原來的八個人增加到了七十個人,有些地方甚至把內門都給掏空了,除了剩下幾個資質一般的在家看家,還有那些個師父、師叔礙于身份不好出動之外,其他人可謂是傾巢而出,這足以見得各大門派對這種傳承的看重程度。
而問題是他們人多了,跟其他院系之間的矛盾可就更深了,而真正的好戲也就是從暑假術法集訓開始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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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師!走啊,那邊鬧起來了,說是擺擂臺單挑。”跟小張哥搭檔的老師在暑假的第一天旋風似的沖到了辦公室:“趕緊去看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