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觀音出這幫人,那都不帶用能力的,她可是擁有超過清靈子一半記憶的人,體術對她來說就跟玩似的,更何況打這幫廢物如果用能力,那得遭老頭子罵的。
一人一下基本就解決問題,而面對包廂里驚恐的小姐姐們,黑觀音拿出還沾著血的棍子指著她們:“都他媽給我安靜點,小爺我最煩刺耳尖叫。”
此刻的黑觀音一身的血,不過下手倒是不重,各個都是皮外傷,就是看起來比較嚇人,但真去法醫那邊鑒定一場,連輕傷都不算。
“我可告訴你們。”黑觀音踩著的李文峰的臉,將棍子抬在肩上:“你們可以報警,可誰報警就別怪我殺誰全家,我這個人說到做到,別以為我開玩笑。”
說完她順手拿起地上不知道誰的手機,吱吱嘎嘎的就給捏了個粉碎:“你們得記住自己的身份,還有我叫清靈子,電話號碼1895172,想報復就來,別跟你們玩黑的你們走法律程序,別讓爺瞧不起你們。”
說完,黑觀音看了一眼小張哥,打了個哆嗦,回頭再次惡狠狠的說道:“記住了,爺叫清靈子。”
說完砰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小張哥在旁邊全程都在憋著笑,他只知道有黑觀音這號人物,但沒想到黑觀音這么皮,聽說她跟耗子的關系不太一般,也不知道總是愁眉苦臉,恨不得在腦門子上紋上“正義”倆字的耗子能不能吃得消這尊大神。
而旁邊的x少倒是滿臉詫異的看著小張哥:“你的人?”
“算是吧。”
“看來你還有不少秘密沒告訴我啊,你肯定不把我當朋友。”
他們兩個慢條斯理的走出去,渾然不顧包廂里的慘烈場面,平靜的簡直不像話。
“倒也不是,主要是有些事說出來也沒什么意義。”小張哥笑道:“那不如我請你吃晚飯啊。”
“你說的啊,別讓我給錢就行。”
其實x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冷靜,反正自從那天喝了那杯忘記是黃粱一夢還是南柯一夢之后,自己從心態上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在夢中的世界他仿佛完成了一道修行的門檻,現在看啥都覺得古井不波,沒有什么能讓他高度興奮的點了。
如果不是他的記憶還是完整的,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人奪了舍,現在的他逐漸已經快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了,唯獨就是想探究世界的奧妙。
“艇仔粥吧。”小張哥提議道:“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錯的。”
“你安排。”
x少笑著回答道,然后突然說:“你的那些明信片里所有的風景你都去看過?”
“嗯。”
小張哥說著就拿出了手機,里頭有一個相冊密密麻麻都是風景照,無一例外都是他舉著明信片和實景的對比照片,所有他收藏的明信片都在里頭,橫跨整個世界的東西南北。
“真羨慕啊。”x少爺翻看著相冊:“我也想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凡人之軀嗎?”
“凡人之軀。”
小張哥沉吟片刻:“會有點難的。”
“如果不難,那還有什么意思呢。你說我能活著回來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五十。”小張哥輕聲說道:“只有能回來和不能回來。”
“那好,我爭取回來。”
小張哥嗯了一聲:“如果以凡人之軀行走,去一個地方的平均時間是七天,我現在一共有三千一百三十張,除掉不是景物的,大概一共有一千七百張。你大概要花11900天,差不多是三十年。”
“我沒你那么多,只有四百張,我再加快點速度,五年應該能回來了吧。”
小張哥點了點頭:“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也許是明年,也許是明天。”
“一路順風。”
第二天,x少就沒有來過長安巷了,小張哥覺得他應該是已經出發了,以一種苦行僧的姿態離開了這座城市,下午的時候他給小張哥發了一張照片,他手上拿著一張明信片在鼓浪嶼上拍了照片,然后告訴小張哥,他把這里作為了起點。
小張哥與旁人聊起他時,所有人都說是小張哥給了他一段救贖,但小張哥卻不這么認為,因為沒有人可以救贖另外一個人,能夠救贖自己的只有自己。
他究竟是怎么幡然醒悟的,誰也不知道,也許是一杯酒,也許單純的只是被大梧桐啟發了靈智,但毫無以為他已經開始走上了自我救贖的道路,這其實是好事不是嗎,而既然是好事就根本不需要去深究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畢竟人是一種復雜的生物,每一分鐘的念頭都千變萬化。
阿雞倒是夸獎了不止一次x少,說他是非常有慧根的人,悟性也非常高,就像是長在污泥之中的蓮藕,如今開了花,自然也就離修成正果不遠了,至于是三年還是三十年,那只能看他的造化,說不準被前半生所經歷的種種都不過是他要應的心劫。
本來這故事到這里就應該告一段落了,但因為x少延伸出來的事情卻還在繼續。
清靈子被人騷擾了。
他現在每天都沉浸在傳承之上,他所帶的高級班是所有班級里管得最嚴但效率最高的班,這跟清靈子自身的能力和態度都密不可分,現在的清靈子根本沒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每天早晨五點就醒,然后用入夢之術一個個的把班上的小兔崽子們給弄起來,晚上一直到深夜凌晨才會休息,每天都在不斷完善和改進適合所有小兔崽子的心法和屬性功法。
怎么說呢,雖然很累,但這段時間是清靈子自從出師之后至今為止最快樂最充實的日子,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會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就適合教書育人,或者說他骨子里還是那個熱愛術法的少年,看到自己的東西被薪火相傳,他會從心底感到快樂。
而就這樣快樂充實的日子,竟然在一個早晨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電話里頭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清靈子的姓名和工作單位,如果他不想被鬧到單位去的話,就在周五晚上九點鐘去xx夜總會的28號包廂里磕頭認錯。
聽完這些,清靈子先是一臉迷茫,然后想明白之后瞬間火氣就騰了起來,他清靈子縱橫人間這么些年了,落單的十二靈見到他都要繞道走,天上地下他唯一敬畏之人只有圣主,如今竟然有人用這等口氣跟他說話。
“周五是吧,好好好。”
掛上電話的清靈子額頭上青筋暴起,而電話那頭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干了什么樣的蠢事。
“大哥這次你可一定要幫兄弟們出這口氣。”
李文峰對著一個滿臉冷酷的男人諂媚至極,這人正是他們新認的大哥,這個大哥倒不是因為多有錢,主要是因為這人是一個超能力者。
雖然現在靈氣復蘇,超能力者大范圍覺醒,但問題是跟龐大人口相比較起來,超能力者的人數還是少到可憐,十萬分之一的概率也使得絕大部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而今天,李文峰認的這個大哥就是這十萬分之一概率的天選之人,他雖然只有三十歲,但超能力等級已經達到了乙級一等,雖然只是乙級,但卻跟甲級只有一線之隔,而甲級的那都是什么樣的怪物,據說全世界甲級超能力者都沒超過五十個,聽上去很多但隨便分一分差不多一億人里才能分到一個。
所以這個乙級大哥就是普通人能見到的超能力者天花板,李文峰跟他描述了一下那天打人的那個“清靈子”的特征,這大哥雙眼一瞇,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就做出了判斷,說這個“清靈子”大概率是乙級三等或者丙級一等,不算什么強手,到時候他出手讓那個“清靈子”見識一下什么叫上位超能力者的威壓。
于是這位大哥也沒啥好調查的了,直接就打電話約上清靈子上門下跪,打算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世界的參差。
至于清靈子到底是什么等級的,其實他還沒測定,但雷龍都是甲級特等,如果大家都是巔峰的話,清靈子打兩個雷龍跟玩似的……
“陶老師,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啊。”
辦公室里的同事跟清靈子打招呼,但誰曾想清靈子一抬頭,他突然就看到清靈子身后佇立著一尊千眼法相,耳邊甚至傳來了幽冥之中的陣陣奏鳴,嚇得這個同事當時就是一個踉蹌,一個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而坐在地上之后甚至還用手蹭著往后挪了幾步。
不過還好,清靈子立刻就壓制住了自己的金身法相,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沒事。”
但無奈他的笑容此刻就跟吃人的惡鬼似的,嚇得那個同事嗷嗷叫了幾聲就轉身跑了出去,他跑出去之后直奔向了教務處,眼淚都被嚇出來的他戰戰兢兢的向雷龍控訴了陶老師剛才的狀態,說的是“陶老師入魔了”。
“入魔?”雷龍摸著下巴,小聲滴咕:“啥魔配他入,大天魔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
說完,他就過去找到了清靈子,看到清靈子的狀態,雷龍就覺得八成是有事,于是上去坐到了他的桌角上:“喲,怎么發這么大脾氣啊,美人兒。”
“把你的腌臜腚眼挪下去!”
要是別人雷龍肯定是得調侃幾句的,可這是清靈子,雷龍可不傻,他連忙從桌子上下來,靠在旁邊的柜子上:“怎么這么大氣性啊,金身法相都出來了,你知道給其他老師嚇成啥樣了么。”
清靈子沒說話,只是繼續低著頭批改理論作業,但他每呼吸一次都會帶出強烈的靈氣反應,狀態著實嚇人。
雷龍跟清靈子可是熟的,這個家伙謹慎認真心眼小,但能把他氣成這樣的情況還是不多的。看來是真的有人招惹到他了,而且情節十分惡劣。
“行,你不說我也沒法強迫你說,你自己行事注意點就行了,別到時候讓圣主難做。”雷龍抱著胳膊笑道:“圣主很反感濫殺無辜的,自己下手有個輕重。”
“無需你多言,滾!”
雷龍灰熘熘的就跑了回去,坐在辦公室里罵罵咧咧:“他媽的,有什么雞掰了不起,不就是清靈子嗎,尼瑪批在老子地盤上還這么囂張,老子非整死你不可。”
而正在這時,外頭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雷龍喊了聲進來,卻發現進來的人是黑觀音,她熘熘達達左顧右盼的走進了雷龍的辦公室。
“喲,辦公室還不錯嘛。”
雷龍看到這逼就腦殼疼,清靈子現在的狀態,以他的仙人體說實話還是能有三分勝算的,但黑觀音……他是真打不過,放眼天下能穩壓她一頭的就只有小張哥跟金玫了,而雷龍的話還是算了吧,上次被她一下噼死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呢。
“你來這干啥?”
“看看。”黑觀音背著手繞著雷龍的桌子轉圈:“就看看。”
她這一看就看了半小時,也不說話就在雷龍的桌前熘達,雷龍被她弄得煩透了:“你有屁就放行不行?”
“耗子呢?”黑觀音終于說出了她的訴求:“我問他去哪了,他都說保密。”
“他保密我也得保密啊。”
“嗯,你現在翅膀硬了,有圣主給你當護盾了。但是我不殺你,每天打你一頓沒問題吧?”黑觀音說著,背后的法相隨著她身上的靈氣逐漸凝聚,形成了一個閉目觀音:“它還有三十秒睜眼哈。”
眼看著閉目觀音慢慢的在睜眼,雷龍吞了口唾沫:“他既然沒告訴你他到駱駝那邊去出差,肯定是有他的考慮,你逼我也沒用啊。而且他要遵守保密條例,我也得遵守啊,你再這樣我可就要告狀了。”
“你告狀能怎么樣?”黑觀音笑了起來,身后的法相也逐漸消失:“你還能奈何的了我?”
說話間,小張哥夾著教桉走了進來,然后把一摞資料放在了雷龍桌上并回頭看了黑觀音一眼,就這一眼原本囂張無比的黑觀音只用了一秒鐘就低著頭灰熘熘的跑了。
“這是我們班上的登記表,我沒時間處理,你給我處理一下。”
“恩人啊……老大,恩人啊!耗子女朋友要打我。”雷龍就差抱著小張哥大腿哭訴了:“你管管啊……你管管她。”
小張哥只是笑了笑:“她跟你開玩笑的,我沒感覺有殺氣。”
“那我不要面子的嘛……”雷龍長嘆一聲:“哦,對了。好像有誰惹了清靈子,他可能要大開殺戒了。”
“不會的。”小張哥搖頭道:“他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