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而且還在發生著形態上的變化……”
黑狼伯納所統御的死馬奔騰期間發生變化,跑出大約千米距離后,已完全變為黑色座狼的形態,更為狂野、暴躁且極具攻擊性,
易辰還注意到座狼身上的黑色盔甲正在不斷汲取著空氣中的死疫菌體,無論多長時間的疾馳都能保持著滿狀態。
一番奔跑下來使得易辰對‘死馬’更感興趣,如果能有這樣的坐騎,在舊世界的旅程的確會方便許多。
伯納自然也留意到身后這年輕人的驚訝表情,進一步提速的同時并說著:
“我的座狼在速度層面能排在整個騎士團的前三,其攻擊性也能排進前五……論坐騎算是數一數二的。”
“真的很棒,我能感受到這頭座狼體內的死亡律動以及近乎完美的能量輸出,想必它生前也同樣完美吧。”
伯納聽得出青年并未奉承自己,而是發自內心的贊美與感嘆,對于這樣的稱贊他是非常享受的。
“前輩,話說前面那座死者城市是新建的嗎?”
“已經建成很長時間了,邪陽隕落后我們便在這處隘口建立城邦,同時也作為我們騎士團的外部根據地,更有利于我們的對外擴張。
長久以來我們一直被限制在山谷之后,是時候擴大領土了。”
“那我待會兒通過隘口時,需要在城邦內部辦理相關的通行手續嗎?”
“全原墓都看過你的直播,而且老大也發話了。這一次有我帶著你,可以直接無視各種身份的驗證而前往原墓深處。
屆時你若有興趣加入騎士團,可以找我做推薦人。”
“謝謝前輩。”
黑口城布楠茅斯
與其說是一座城邦,更像是一座鎮守于隘口的軍事要塞,而且在黑口城周圍數千米區域內還能見到大量的戰爭痕跡。
雖說戰爭留下的坑洞已被死疫覆蓋,殘留物基本被抹滅,但依舊保留著些許無法被完全抹去的殘片,也是一種易辰見過的肉片金屬。
尊瘤騎士團曾經在這里與死疫騎士團發生過大規模的交戰嗎?兩者間的關系果然不是一般的差,看來很有必要隱瞞我去過癌宮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易辰將奧萊娜女士贈予的癌晶埋于大腦深處,沉于黑液蓄積的水塘之間,以免被發現。
隨著漆黑座狼靠近黑口城門,
由于黑狼伯納在原墓間名聲頗高,實力也是靠前,那些吊于城門之上的死者群體在看到疾馳而立的座狼時紛紛開始旋轉起來,
纏繞著他們脖頸的繩結也跟著轉動。
繩子另一頭所連接的城門機關被啟動,黑口城的厚重大門慢慢向內開啟。
就在這時,
一道黑影猛然由天空降下,展開漆黑雙翼而攔住去路。
伯納也是第一時間讓座狼剎停,狼頭盔下瞪出兇光,以完全撕裂的血腥嘴口大聲呵斥:“雷納托,這是什么意思?居然敢擋我的路?”
坐在后面的易辰也偏出腦袋,看向攔路者。
對方戴著一張沒有表情的漆黑烏鴉面罩,修長的體型配合以布料居多的束身鎧甲,巨大的烏鴉雙翼于身后展開,幾乎將城門全部擋住。
又是一位死疫騎士……似乎是針對我而來的,鎧甲樣式以及死者氣息,與伯納先生截然不同。
“伯納,伱帶外人無條件入城,我自然要攔住。
現在這個特殊時期,任何人都必須遵循入城的規則,即便是得到老大邀請的外人亦是如此。
他由外界而來,體內混著不屬于我們的血液,生機尚存。如果他身上攜帶著違禁品,影響原墓的根源,甚至對老大產生影響,你能負責嗎?伯納。
我既然是現任黑口城的負責人,就要確保一切正常運轉,如果你有任何意見可以向老大直接反饋,若你要強闖就別怪我動用黑口城的權利了,伯納。”
“啊?區區一座隘口要塞就想要嚇唬我……來啊,我正好還沒有殺夠呢!”
伯納直接揮出墓碑巨劍,當劍鋒落下時,整座城市都因此產生輕微的震顫。
眼看事態就要變得嚴重時,
易辰一個跳躍來到兩人間,面向伯納而鞠躬。
“感謝伯納前輩領我來到黑口城,我本來就不完全屬于死者,甚至不屬于舊世界,接受檢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我在前往原墓前,也專門帶著一位能接納火種的燭偶過來,想要體驗一下深入死者境域的流程。
等我以正式流程前往原墓后,再來拜訪伯納先生就好。”
伯納抬于手中的墓碑巨劍足足等待十秒后才慢慢放下,于口齒間勉強擠出還算正常的話語,“原墓見。”
當他騎著座狼穿越城門時,特意在名為雷納托的死疫騎士兼現任黑口城負責人的身邊吐下一口唾沫。
這番場景看得易辰十分尷尬,他原以為死者是一個十分團結的群體,現在看來似乎與想象中的不同。
易辰即刻轉身,面向黑口城的負責人,行禮道歉。
“不必道歉,你作為老大邀請過來的客人,原本有資格直接前往原墓深處,但最近因我等的擴張而引來大量生者的敵對,任何風險都必須考慮。”
“如何確保我沒有風險呢?”
“獨自前往篝火,只要能取得其中的火種便意味著你對死者無害,我將在暗中監視著你的一切行為。”
話畢。
鴉羽浮動,身形消失于漆黑夜空。
留有一對烏黑潤澤的眼眸始終在黑暗間窺探著易辰,只要身處黑口城,這份窺探感便無處不在。
這樣的窺探卻讓小葡萄口水直流,它自離開墓園以來從未見過如此美味的葡萄。
不過也只能稍微幻想一番,
若想奪得此人的眼眸,必會遭到整個死疫騎士團的瘋狂追殺,必死無疑。
踏進城門,整座黑口城冷清無比,這里沒有商鋪、沒有居民房,甚至連基礎建筑都偏少,唯有一座座軍事功能的漆黑尖塔聳立在不同區域,更像是一處軍事要塞。
當易辰這位‘人類’到來時,立即引來大量徘徊死者的目光,
有些人甚至蠢蠢欲動,想要品嘗易辰身上這份從來未見過的死亡,甚至可能因此得到晉升的可能……
但當他們相繼靠近時,感受著易辰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時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說他們身處原墓的覆蓋范圍,永遠都不可能死去,即便被完全殺死,也能在某個墓地間蘇醒,
但是,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每一次復蘇,個體的死疫限度都會降低,
一旦低于某個限定值,甚至會導致肉身的無法凝聚,只能以一條手臂、一顆頭顱,或是一個器官的形式存在。
最糟糕的情況下,甚至只能選擇與動物或昆蟲結合。
當前便有一只被骷髏頭操控的野狗從易辰身旁快速鉆過,不遠處的墻角還能看見一只長著多根手指的蜈蚣,或是在背部黏著心臟組織的老鼠。
易辰未作停留,找到通往篝火的唯一山道。
這條山道殘破不堪,保留著曾經登山者們的腳印,數量眾多,
甚至有些區域已經被踩得完全凹陷,甚至能偶爾窺見一些登山者殘留下來的身影,聽見骨肉被燒焦的聲音。
似乎那些前來進行篝火儀式的外來者,一旦儀式失敗而未能獲得火種,就需要將自身投入篝火間,以自身為代價為其添薪加柴。
當易辰踏上篝火所在的山間平臺時,整個人猛然愣住,
小葡萄也在此刻跳了出來,瞪大著眼睛,嘴里不由得滲出唾液,“篝火居然是燃燒中的邪陽柴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