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方振眉在姚婉清的帶領下前往藏書閣。
而在會客廳的陰影一角，月飄零的身影突然出現。
“主上。”
“能勝過他嗎？”
“不好說。”
“那就是勝不過了。”對這個結果，秦凡并不意外。
畢竟剛才根據他的觀察，方振眉已經達到宿命身的成熟期，又是偽天象境，這也表示其繼承了原主的點石成金指法和驚天一劍的領悟度極高。
再加上方家原有的絕學，近乎不存在所謂的短板。
當然更重要的是，比起月飄零變幻莫測的招數，方振眉掌握的驚天一劍對其來說簡直就是天克。
該招式專用于自身遭受偷襲以及其他任何自身處于逆境的時候使用不論自身多么的不利，不論受到何人的偷襲，此招一出，即可扳回劣勢，扭轉乾坤。
這也表示所謂的以弱勝強很難在他身上實現，甚至稍有不慎還可能被其反殺。
“根據他的積累，一旦突破天象境，最起碼和柳繇一個層次。”
月飄零雖然有些不服，但也只能附和道：
“所以這就是主上對其特別關照的原因嗎？”
“特別關照？”秦凡微微搖頭道，“你是看我對他格外坦誠，因此才會這么說吧。”
“難道不是嗎？”
“你忘了之前我是怎么說他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
“沒錯，他是個君子，也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遮遮掩掩的完全沒有必要，將一切攤開由其自己分析利弊，反倒是能得出一個讓我滿意的回答。
就像我直接讓其調閱突破天象境的資料，他無法拒絕，這個恩情他也只能應下，以他的人品也是一定會有恩必報。”
月飄零沉思片刻道：
“我大概明白怎么跟他相處了，這就是個順毛驢唄。”
秦凡沒好氣的看了月飄零一眼，他是很不理解對方怎么把君子和順毛驢聯系到一起的，但仔細想想卻還真有那么一絲相通之處。
隨即秦凡察覺到其剛才言語中的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相處？你準備去東北州府？”
“嗯，我需要更強的對手。”今天是風陌突破天象境的日子，月飄零沒去，因為怕受刺激。
他現在有些后悔自己成為夜帥后，整天就想著去臨雪暖香閣安慰小姐姐和小妹妹，從而浪費了不少時間，以至于他就一直慢了風陌一步。
特別是在風陌多了一個人形外掛后，這一步很可能會擴大至兩步、三步。
所以再三思慮下，他決定前往局勢最惡劣的東北州府。
這樣既能為鬼市接下來的開拓之路打好基礎，也可以面對更多更強的對手來壓榨自身的潛力。
“副本都不滿足你了嗎？”憑心而論，秦凡是不太希望月飄零前往東北州府的。
根據他剛剛收到的情報已經確認北蠻出現了第一個天象境強者。
這也表示北蠻也摸清楚了突破天象境的條件，而根據十大王族的底蘊，稍后第二個天象，第三個天象，少說七、八個天象境還是能湊出來的。
而只有大宗師后期的月飄零一旦碰上對方，就是一個死。
“主上，副本中的死亡一開始確實會給我帶來強烈的刺激，但適應了之后，就缺少那種游走在生死一線的興奮。”
月飄零說到這里也感到很愁，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該打的他都打的差不多了，通過《無相神功》也基本將對方的招式學了個全。
剩下的基本都是打不過，或者不小心觸發黑化秦凡路線，然后又被夏金雨那個老陰比給一套帶走。
總得來說這獵人與獵物的副本，已經難以給他帶來幫助。
除非讓玩家摸索出其他的路線，并引入其他的勢力加入，他才能從中得到一些新的收獲。
“剛獲得的那個副本也不行？”
月飄零搖了搖頭，無奈道：“那個副本對個體實戰幫助不大，完全就是練兵的。”
秦凡對這個說法倒是不置可否。
此副本的發現歸咎到三天前，一個風景黨的三測玩家在一個廢墟中發現的，在秦凡花費了一千點本源值將其設置成固定副本，并進入其中后直接傻眼了。
因為就像之前猜測的一樣，勢力劇情副本關系到鬼市或者說是秦凡曾經參與的戰役。
而這個被勢力界面評定為一星級副本的名字正是獸潮大戰。
與之前的獵人與獵物相比，一開始還有一定的自由度不同，這個副本在選擇完陣營后就直接開打。
其中的副本介紹，更注明了沒有隱藏要素，就是站在玄陽域一方殺兇獸，亦或站在兇獸一方殺玄陽域的聯軍。
之后會根據擊殺的數量獲得評分。
秦凡自然也在第一時間進去小小體驗了一把，然后半個時辰后就被碾死了。
百萬獸群所匯聚的兇勢將其實力壓制的十不存一，武道真意·虛化所維持的時間更大幅度減少，而想要憑借個人力量決定這次戰爭的勝負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用說他一個天象境，就是拉上鬼市所有天象境進去也是一個死。
除非按照劇情流程，也就是之前獸潮大戰時，秦凡所布置的切割戰術，然后再聚集力量各個擊破。
但那樣的話，也就是重復體驗一次獸潮大戰。
所以進去死了兩把之后，秦凡就懶得繼續找刺激了。
而看月飄零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本想要自己勇一把，結果還是被兇獸群無情搞死。
“對了，你可以站在兇獸一方啊。”
月飄零一臉衰樣的說道：
“我嘗試過，一開始引導獸群將‘風’、老王他們都一個個伏殺，甚至我還指引巨猿王直接去攻打桃源村，以此免受第一波轟炸，但最后還是觸發了主上的黑化路線......
而且這次主上搞得更瘋，直接將一個域的所有生命血祭，之后發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毫無體驗感......況且這也并不能幫我增強實力。”
“所以你說你好好的非要殺‘風’干什么？”通過多次試驗，秦凡也基本摸清了自己的黑化標準，只要風花雪月雨不死，他就很穩，死一個他就會瘋。
其中因為‘雪’和‘花’都是作為隱藏要素登場。
所以基本都是‘風’和‘月’被一次次殘忍殺害。
至于‘雨’......他太穩，也太難殺了。
就說剛剛突破天象境的柳繇準備進入副本報仇雪恨，聯系了月飄零、水涅生、王井羽和張孤塵這四人組隊，啥目標任務都不管，就是為了將夏金雨干死。
然后結果被夏金雨引入一個個術法之陣咒殺，之后打著打著，又不小心將路過的風陌搞死，還是觸發了黑化秦凡路線。
這一次柳繇直接狂了起來，他拒絕東躲西藏，就是一個字——干！
最終被大玄皇朝的天神道軍團斬于馬下。
死前他還看到夏金雨給他放了一個笑臉煙花作為祝賀，把他氣的當天沒吃進去一口飯。
之后他還想要聯系黃天鬼、黑十三、墨開心，還有秦凡，只為了組成最強小隊圍殺夏金雨。
但因為黃天鬼和黑十三要幫刀狂劍癡和無根魔領悟武道真意，墨開心默默滴咕了句沙比后，就繼續遨游在科技與機關的海洋中，再加上秦凡安排他加入宿命身主角計劃。
他就只能暫時放棄。
就這兩天他還賊心不死的去騷擾黃天鬼和黑十三，想著能拉上一個算一個。
而對于秦凡的問題，月飄零選擇沉默，他能說最近在跟風陌鬧脾氣，所以就想著在副本中殺他一下過過癮，結果就越殺越氣，越氣越殺，然后就陷入了死循環。
“對了，‘風’那邊跟我請了個假，說突破天象境后找你喝酒，別找理由拒絕，否則我真生氣了。”
“知道了......”雖然月飄零還是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但其悄悄勾起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其內心真實想法。
“哎，你們這一個兩個的真不讓我省心，算算時間的話，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嗯，三個人突破也用不了多久，主上，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秦凡白了月飄零一眼。
“雖然我沒去，你也沒去，但其他人都去了，就是墨開心都被我攆過去了，還有小風也在一旁看著，不用擔心。”
荒土漠原，渡劫之地。
或許是因為一次次渡劫都選擇這個地方的緣故，導致方圓十里內都沒有出現過兇獸蹤跡。
此刻，天劫下的白緋生在嗷嗚亂叫，雖然他看過每個人渡劫時記錄的感受，其中多次強調了很痛，但真正體會過才能知曉，原來特娘的竟然這么痛。
而已經很有經驗的黃天鬼和黑十三直接屏蔽了白緋生的慘叫，開始小聲的交流心得。
“無根魔的情況怎么樣？”
“還不錯，專注于死氣的操控很有前途，刀狂劍癡呢？”
“也還行，我根據他的斬天拔刀術安排了一系列訓練計劃，領悟出一種契合殺道的武道真意不難。”
“你要謹慎一些，別讓他不小心走上無情道，殺著殺著徹底失去本性的例子可不少見。”
“我都懂，話說那曹正淳還沒回來？”
“早著呢，雖然朝堂上的事情都搞定了，但也需要他回去收個尾，至少面子要給足，聽鬼尊大人說，到時候他是準備讓無根魔前往西南州府與之匯合。”
“那咱這邊也快出動了吧。”
“嗯，無憂教已經派過去了，天外來客也去了兩萬多人，等內部的事情解決了直接以大勢相壓，對了，老黃你啥時候這么主動了？”
“欠了不少債，趕緊還清心里也舒坦。”
隨即兩人小心瞥了一眼有些擔憂的看著白緋生的羽蒼渺，然后從交談改為傳音。
顯然接下來的內容并不適合讓其知曉。
而收功起身的風陌抱起睜著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的小風安撫道：
“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地嗎？”
小風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后伸手要零食，接著炫了好幾口，才穩定下他緊張的情緒。
一旁同樣有些忐忑的元十三限湊上來道：
“風小哥，這幻境很難嗎？”
風陌是第一個突破天象境，元十三限是排在了最后，且對方還沒開始渡劫，所以不免有些擔憂。
“這個因人而異，說實話之前我覺得慧能作為老牌高手，也才度過了第十重幻境，因此覺得他有些廢物，但沒想到換成自己也只是渡過第十一重。”
其實風陌屬于在渡過第十一重幻境確認心魔劫已經完成后，自己直接放棄繼續下去。
因為他的執念是秦凡，為此他不愿改變，也不希望受到心魔劫的影響，從而導致其本心發生變化。
所以比起順利渡過十八重幻境得到天道的饋贈來說，他覺得守住自己的初心更為重要。
至于其元神之境只是堪堪達到定神之境的問題，之后他可以花費十倍的努力和汗水進入鬼棧的地獄幻境去磨礪，而沒必要去擔上這個讓其完全拋掉初心的風險。
這是風陌的選擇，他也并不覺得有什么好遺憾的。
當然他也沒有跟元十三限詳細說明自己的情況。
因為風陌清楚自己和元十三限是不同的，對方的執念多半還是曲溪元氏，即便其之前出手過于殘暴冷血，但其本心依舊是為了元家的未來著想。
而站在風陌的角度，他希望元十三限只作為鬼市的客卿就好，那什么破初心趕緊扭曲吧！
沒錯，他就是一個這么雙標的男子。
“老元，不用擔心，只要你有足夠的決心，絕對可以沖破多重幻境，而每過一重幻境，元神都會迎來一次增幅，這么高效的提升方法，錯過這一次可就再也沒有了。
所以拿出你的毅力來！
作為老牌強者，你可千萬不能跟我比，若是你倒在第十一重幻境那也太遜了！”
元十三限認真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心思去考慮如今的風陌和平時那個冷言冷語的酷哥形象截然不同。
一直旁觀的羽蒼渺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沒工夫去探究兩人之間的彎彎繞繞。
當看到白緋生堅持了沒多久，便渡完了心魔劫之后，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也是第十一重？算了，能順利突破天象境就好。”
白緋生點了點頭，隨即目光與風陌對視，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然后白緋生也對元十三限進行了一番真情流露的鼓勁加油，接著默默坐在空地開始體悟天象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