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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弱。
這是龐斑對慕容復的第一印象,在對方正式露面后,雙方便開始用精神威壓稍作試探,威壓的產生是結合了自身氣血之力和元神之力匯聚而成。
所以也能簡單評判一個人的基礎實力高低。
然而在龐斑的感應中,慕容復精神威壓的強度甚至還不如突破法相境沒多久的玉叔陽。
這不由讓其想到一則情報。
隨即其目光鎖定住慕容復完好的左臂。
「真是不小的代價。」
龐斑緊繃的情緒有所緩解,他是知曉慕容復曾被邀月斷了左臂,而對法相境高手來說,恢復斷肢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為此要消耗的血氣卻難以彌補。
這么看來這段時間慕容復的實力未有一絲提升,反倒是為了恢復斷肢,一舉衰落至最弱法相境的程度。
那么接下來這場一對三的拖延之戰,對他來說未嘗是絕對劣勢。
隨即其全力運轉道心種魔大法,暴漲的邪氣夾雜著他凝聚的元神之力,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黑色氣壓,并將宮無、玉叔陽和慕容復三人全部籠罩在內。
慕容復見此眉頭一挑,作為曾經北疆十大王族中的一位普通成員,他能一躍至與高高在上的蠻王一戰,著實讓其感到一陣暢快。
但同時,他也察覺到龐斑眉宇間對其投來的那股淡淡的不屑。
作為當下什么都失去了的人來說,他看重的除了自身實力就是面子。
蔑視我是吧!那就打!狠狠地打!
這一刻其體內的易筋經內功開始急速運行,漆黑色的規則真元流轉周身,一同暴起的還有道道劍氣!
只見萬千劍氣組成一頭兇惡暴龍,極悍撲噬!
其一舉撕裂龐斑釋放的黑色氣壓,一縷陽光透過厚密的云層,直射到那頭張牙舞爪的黑色暴龍身上,其漆黑鱗片反射出陣陣光彩,劍意成龍,勢至猛惡!
下一秒已經散發著無上神威朝著龐斑轟殺!
黑級浮屠·參合劍氣·巨龍君臨!
「你的功法......」
龐斑眉頭皺緊,他已察覺對方修煉的功法等級足以彌補其一身血氣的虧空,這也讓他再次將這位血影初代目作為優先目標!
此刻,一股奇異的波動從其周身散開,并在席卷四方暴起的殺意后,齊齊匯聚于他高舉的右拳之上!
這一拳轟出之際,天地仿佛都黯淡三分!
包含著至情真意的拳勁更讓受到結界影響陷入混亂殺戮的蠻兵陷入一時停滯。
而面對那頭直撲而來由劍意匯聚的黑色惡龍,此股拳勁直襲而上,這一招碰撞的瞬間,無盡氣浪掀起,更將距離較近的數百位蠻兵的身體攪碎!
「是我小看你了。」
煙塵消散,龐斑的右臂流淌著一滴滴鮮血,那頭由劍氣匯聚的黑色惡龍已經被其轟碎,但同時他也付出了輕傷的代價。
若非其察覺在用出這一招后,慕容復的氣息也下滑了一段,他就該考慮直接舍棄一切,先行選擇逃命。
而慕容復則是冷笑了一聲。
他并沒有回應龐斑,也未配合的與其來一波客氣的互吹,其此刻腦海中,還記著剛才龐斑對他投以那帶有一絲輕蔑的目光,這讓他現在就想著把對方的眼珠子挖出來,然后狠狠地踩碎!
下一秒,他以右手雙指向天,匯聚的云霧于高高的天空之上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內里雷霆四射,攝人心魄的氣象劇變讓人為之膽顫!
霎時間,萬千劍氣交織凝聚于其指尖之上,凌厲的殺氣爆發而出,緊接著似一雙鳳翅封住了龐斑的去路,鳳喙聚焦狂轟,直至龐斑的眉心!
黑級浮屠·參合劍氣·鳳凰展翅!
「真特么瘋子!」
龐斑明顯注意到再次強行催動黑級浮屠作戰的慕容復,其臉色變得更加蒼白,明明此戰和其關系不大,但對方卻擺出這么一副死拼命的態度。
他果然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這特么不愧是血影初代目,也是三人里面最瘋的一個。
其此時也來不及多想,當即運轉道心種魔大法,以元神融入的黑色波動,形成一股氣焰從其周身暴起,同時也撫平了他緊皺的眉頭。
這一刻的龐斑已經完全摒棄了情感,且處于一種至高至圣的天人合一之境。
而這種改變給他帶來的最大提升,便是那雙被黑色波動包裹的鐵拳,只是一擊轟出便又擊潰了那頭欲要將其錐殺的黑色鳳凰!
但在他擋下這一招時,后方又傳來一道勁風。
是宮無!
其笑容燦爛,眉宇間還透著一股讓他難以理解的正氣,朝他直攻而來!
龐斑下意識橫臂阻擋,迸發出的黑色波動一舉將其擊飛出去。
「好弱。」
他從宮無身上感應到了一種區別于慕容復的弱,對方的法相境根基并不牢靠,氣血之力只是勉強卡上合格線,元神之力更是不夠精純。
聯想到對方是以血祭這種邪門手段提升,他認為宮無足以和慕容復去競爭最弱法相境了。
隨即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也朝其攻來的玉叔陽。
對方的掌力倒是夠勁,特別是夾雜著這結界儀式中匯聚的滾滾殺意,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其黑色波動的凝聚。
霎時間,龐斑已經被三人圍攻,即便在他看來,這三人各有各的缺陷,但好歹也達到了法相境,這亦導致他只能以當前這種狀態保持戰局不敗。
其目光更是頻頻掃向,另開一處戰場的趙黃巢和那位天外探索者。
比起自己還能維持住不敗,趙黃巢都快被對方打出腦漿子了。
特別是以天外探索者的戰斗風格,更是殺招盡顯,面對趙黃巢看似勸說的語言攻勢,完全將其屏蔽后,就是一莽到底。
噗——!
交手十分鐘時,趙黃巢已經一口鮮血噴出,右臂更是軟趴趴的垂在身側,一看就是遭受了重創。
「快!殺了他!」
這愉悅的聲音來自三影聯手也沒占據上風的玉叔陽。
其雙目通紅,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而在這十分鐘的交戰時間里,無論是趙黃巢還是龐斑都已經發現,凡是在這結界中身死之人,都會化作一道血色能量,直接融入到玉叔陽的體內。
這與二人之前知曉的血祭儀式不太相同。
或者說經由三代血影傳承后,這特娘的儀式竟然改良升級了,每一分每一秒的即時戰力的提升都更好的融入在玉叔陽的體內。
而天外探索者聽到玉叔陽的催促,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悅,但他下手速度并不慢。
主打的就是一個絕不多逼逼叨,給對方反殺的機會!
也就是在其一道凌厲腿勁精準的轟向趙黃巢之際,一股寒意從其心底涌起。
殺?撤?
這名天外探索者毫無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其腿功勁力同樣噴吐而出,只是從剛才以勁力凝聚為一點作為必殺,變得更為分散,這也反過來推動他后移了數十米!
也近乎是在同一時間!
一道冰柱轟落!
更有一道詩號響徹四方。
漱冰濯雪,風露高寒,眇視萬里一毫端;寄聲月霞,倒影星辰,翳鳳驂鸞傲江山!
一條白衣人影,已自漫天光輝下來到他們面前。
她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是如何來的,她衣袂飄飄,宛如乘風,她白衣勝雪,長發如云,她風姿綽約,宛如仙子,但她的容貌,卻無人能以描敘,只因世上再也無人敢抬頭去瞧她一眼。
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來一種懾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似乎永遠高謫在上,令人不可仰視!
「真是狼狽。」
冷漠的聲音從其口中吐出,她再次一揮手,冰柱炸開,剛剛被其籠罩的趙黃巢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他還是正面吃了那一道即便分散了勁力,卻也具有實打實傷害的腿勁,而后面的那道冰柱反倒為其止住了愈發惡劣的傷勢。
這也讓趙黃巢長舒了口氣后,看向如謫仙般俯視著眾人的女子。
「邀月,此刻就是你我完成那一樁約定的時候。」
之前為了得到另一顆英招之目,邀月曾經打上英招王族在東北州府的大本營,當時對方手下的兵力還能聚集起威力不俗的軍勢,再搭配上一個法相境的趙黃巢,也是能給其增添一些麻煩。
盡管邀月很有信心殺個三進三出,但作為其合伙人的洛葉淵卻提議用談判來解決此事,畢竟現今局勢愈發復雜,邀月要是為了拿到另一顆英招之目被重傷的話,難免會出一些意外。
因此之后在一番雙方的交手切磋,趙黃巢也認清了現實,便將另一顆英招之目作為交換對方的一個許諾。
「我希望你同意我英招王族上下所有族人加入移花宮,即便是作為附屬勢力也可以。」
「嗯?」
在邀月登場后,龐斑那邊的一對三也停止了戰斗。
而當聽到趙黃巢當眾的請求,眾人更是一愣。
但隨即幾個反應快的立馬發現了對方雞賊的一面。
因為以當前此地境況,要完成的事件并不只是有一個。
血祭儀式要打斷。
三位血影要解決。
包括對付白澤王族更要斬盡殺絕。
這不是一個約定就能滿足的。
且趙黃巢與邀月的關系,便是約定結束即了斷一切,更不能指望這個天性涼薄的女人來拔刀相助。
所以趙黃巢玩了個心眼,直接把英招王族加上自己打包送給邀月,作為移花宮的附屬勢力,你身為宮主總不能不管手下人死活吧。
況且英招王族的綜合實力也不弱,這送上門的大禮包只是作為接納的誠意,也該將后續收尾一并解決。
而邀月在拋出一個疑惑的"嗯"之后,并沒立即給出答復。
只見其一手攝向南方,龐大的吸力匯聚,在幾秒鐘之后,一股寒風裹挾著一個白衣青年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你這一手也太暴力了。」洛葉淵神色發苦。
接著環顧一周后,見到作為同僚的玉向岳,眉毛更是揚了揚。
「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看向邀月,邀月則是一股腦的將事情始末傳入其腦海中。
洛葉淵沒被眼前的大餅給糊弄住,他先是看向四周,并鎖定住在場的幾位法相境。
還在被血色能量灌入的玉叔陽;一臉憤憤表情,好似恨世間無正義的宮無;被邀月以氣機鎖定,跑都跑不了的天外探索者;全程表情淡然,但氣質卻格外陰郁的慕容復;神色凝重且還是抱有警惕的龐斑,以及已經自顧自的開始療傷的趙黃巢。
目前只能確定趙黃巢是自己人,至于其他五個,包括龐斑,甚至不排除他們聯手的可能性。
然后他向邀月傳音道。
「你能罩得住嗎?」
「呵」
一聲冷笑響起,這一次邀月不是傳音,只見其領域展開,極致冰寒在這冰原的天然大勢的加成下,一舉凍結了結界之力的運行,并將四周完全設置成一座冰牢。
明明只是一階領域的明月掩星,在此刻卻發揮出了媲美二階領域的強度和效果。
而邀月又收起了領域之力,她這一手已經代表對此地的絕對掌控。
「牛逼!」
洛葉淵毫不吝嗇的舉起大拇指,他這段時間也算是和邀月相處中得到了一大堆經驗,比如以對方這女王姿態,或許不在意你夸她,但你不夸的話,她還可能給你默默甩臉子。
因此現在他已經習慣性的舉起大拇指。
即便回應只是一個不屑的"哼",他也覺得這一夸得到了正向回饋。
隨即他的目光沒有先看向已經望著自己的趙黃巢,而是走到玉向岳的身旁,對方是在這結界內,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影響且沒被卷入到戰局中的人。
「老六,我們談談?」
「魚已經在砧板上了。」
「殺了你沒法讓利益最大化,而且現今這局勢......都是弱者又何必自相殘殺呢。」
玉向岳沉默,同時他的目光看向因為結界之力被凍結之后,神色難看的玉叔陽,對方注意到其投來的視線,還是點了點頭。
「行,你想......」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已經于四周立起來足有十幾丈的冰墻被一道驚人劍芒直接擊碎。
「還有高手?」
眾人狐疑的目光互相移動,結果卻見到一張張同樣懵逼的面容。
而此刻,又是一聲詩號響起。
浮名利,虛苦神,終歸清靜瞰山海;人間樂,游好夢,古今笑談唯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