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您不是瘋了吧!”雖然很想這么問,但是陳壽福還是把這句話憋在了喉嚨里面。
一個賣盲盒的,搞軟件的,突然宣布自己要去造服務器了,原因居然是因為自己買不到服務器,如此跳線的決定,讓陳壽福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除了瘋子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說法。
但陳壽福仔細一想,縱觀我們黃老板的發家史,好像從賣皮具的跳到賣盲盒的,再從賣盲盒的跳到搞軟件的,每一次都是瘋狂跳線至極的決定,但每一次又踩在了時代的浪花上面,現在依然是蓬勃展翅,一飛沖天了。
所以黃老板想要搞服務器,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再轉念一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的。
“董事長,您打算怎么搞?有沒有什么想法?”陳壽福好奇的問道。
“嗯,我也沒有什么頭緒!”黃鶴搖搖頭“我的想法是剛剛和你聊天的時候冒出來的,我哪能有什么想法呢?”
“額……”陳壽福閉上了嘴巴,他決定不說話了,否則黃鶴就要問他有什么想法了。
“但也不能說我完全沒有想法,最少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陳老師,我記得你大學就是計算機系畢業的,對于服務器的了解肯定比我強,你有沒有什么想法?”黃鶴笑道。
“果然,我就算不開口,這事情也落到了我的頭上!”陳壽福心里面嘆了口氣,才道“董事長,雖然學的確實是計算機,但是對于服務器了解的不多,說不上什么專業,您還是找其他更專業的人吧!”
“哦!”黃鶴撇了陳壽福一眼,然后點點頭道“也好,那你說說看,我該去找哪一個更專業的人?”
“我可以給您聯系我的老師,他是我們郵電大學計算機系的泰斗,而且對于服務器和芯片研究的都很多,是業界絕對的大拿,他應該對您會有幫助的!”陳壽福立刻把自己的老師給推了出來背鍋。
“好,就找你的老師!”黃鶴一拍大腿,結果陳壽福什么東西都沒有收拾,就直接被黃鶴帶著乘坐當天晚上的飛機,連同剛剛放學的冷芷雯一起又飛到了北京。
陳壽福的老師倒是非常的熱情,一接到陳壽福的電話,聽說了是有人想要涉足服務器行業,于是就非常爽快的第二天約了見面。
“想要搞服務器,說容易也容易,說難,那也是極難的事情!”見面的第一句話,這位業內大拿就非常干脆的開口說道。
“愿聞其詳!”黃鶴低著頭,誠懇的說道。
“說他容易,是因為服務器其實比電腦還要簡單,它不像電腦,不但需要芯片,還需要主板上各種復雜的控制元器件,需要內存條,需要硬盤,需要顯卡,需要輸出設備,需要輸入設備等等,他只需要芯片,簡單的主板,在根據用處的不同,配上內存或者是存儲設備就行了!”
“從技術的角度上來說,服務器一點都不難,我甚至現在就能給你一整套服務器的設計圖紙出來!”這位大拿道。
“那難在哪里呢?”黃鶴誠懇的問道。
“難在芯片上面!”大拿嘆了口氣道“服務器,說白了就是一個進行大量計算,以及數據交互的平臺,對于軟件的要求不多,對于硬件的要求極高,尤其是對于計算芯片,也就是CPU的要求。還有就是儲存模塊,也就是硬盤的要求,那都是非常高的!”
“眾所周知,咱們國內的芯片行業非常羸弱,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所有的芯片和存儲設備,都需要從外國進口,你要是想要做服務器,那就和山東的浪潮一樣,國內設計架構,然后從國外進口芯片和存儲單元,這樣拼裝在一起,服務企業就出來了。”
“這個過程非常簡單,你都不用找我,我隨便給你找幾個學生,他們就能給你折騰出來!”
“既然如此,那為什么國內的服務器質量這么的糟糕,非常容易出問題呢?”黃鶴好奇的問道。
“首先,是因為不匹配的問題,他們的芯片是買來的,對于芯片的了解不足,這就好像我們造了一個中國人的身體,然后換上了一顆外國人的心臟,雖然勉強個湊合著能活,可是想要激烈的運動,那是不現實的,而且壽命也不會很長。”
“那我們為什么不能夠讓身體變得更加的匹配呢?”黃鶴不解的問道。
“想要匹配外國人的心臟,那就必須要造一具外國人的身體,也就是說要大量進口國外的元器件,這樣才能夠完美的配合芯片。”
“可如果這些元器件全部進口的話,那生產成本比國外產品的進口價格還要高,誰會購買國產的服務器呢?所以,所有能國產化的元器件都要國產化,但國產的技術參差不齊,造出來的身體自然也就羸弱不堪了。”
“除此之外,國產在于質量上的生產管理和要求,確實讓我非常的汗顏,我經常能夠在一些國產服務器里面發現了融滴的錫點,有時候甚至還有幾顆螺絲釘落在里面。”
“這次我們學校買了臺國產服務器,一開機就燒了,后來才發現,原來是裝配的時候,將一顆螺絲釘壓在了主板后面,結果這顆螺絲釘正好連通了兩個錫焊點,直接導致整個主板短路燒掉了。”
“原來如此!”黃鶴苦笑著點點頭,這位大拿果然不是蓋的,他已經明白里面的問題了。
“黃董事長,你有志氣做服務器,我很高興,因為我們國內像你這樣敢挑戰高精尖行業的民營企業家實在是太少了,我佩服你!”
“但同樣的,我不建議您涉足這個行業,因為您要是進去了,要么就是再造一個浪潮出來,要么就是賠的血本無歸,這樣的結局無論怎樣看都不是一個好的結局!”大拿嘆了口氣道。
“教授,您的話讓我受益匪淺,但是,您為什么覺得我最終照出來的東西,會是浪潮一樣的貨色呢?為什么我就不能造出質量合格,同時價格也更加適合中國市場的服務器呢?”黃鶴道。
“很簡單,就在我說過的兩點上面!”大拿搖搖頭“服務器的核心,說白了就在芯片上面,你除非能夠自主設計一枚芯片,然后圍繞著這枚芯片自行打造整個服務器平臺,同時對整個生產環節進行嚴格的管控,否則你就還是個浪潮!”
“芯片嗎?”黃鶴舔了舔嘴唇,其實不用大拿開口,他都知道芯片行業對于現在的中國來說,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到了2021年,中國上下也依然被芯片給困擾著,華為也被芯片卡住了喉嚨,國內的芯片行業別國際落后了二十年是無法克服的事實。
這些都告訴黃鶴,現在黃鶴去搞芯片,完全是去送死。
更別說黃鶴搞芯片的原因是如此的可笑,只為了給自己的公司造服務器而已。
還是老老實實的購買國外的服務器更加現實一些。
“不過黃董事長,您如果真的想要搞服務器的話,其實可以再等一等,或許明年就會有變化了!”大拿大約是感覺黃鶴有些喪氣,于是補充道。
“哦,明年會有什么變化?”黃鶴問道。
“其實是這樣的,咱們國內不是有863計劃嗎?其中有一項就是專門的芯片科研攻堅的計劃,是由信息產業部主辦的,據說現在已經進入了最后攻堅的階段,他們的負責人表示,可能明年就能夠看到他們拿出的第1代產品出來了,雖說無法達到國際頂尖水平,但可以達到中上水平,最少用來制作服務器應該是足夠的!”大拿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黃鶴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看來自己上輩子在網上看到的都是假的,國內在2020年前都沒有完全放棄芯片的研究。
“教授,這位負責人是誰,他們在哪里搞研究的?我想我是不是能夠去擺放他們一下,更多的了解一下具體情況!”黃鶴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哦,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人才,叫做陳進,去年才從美國回來,之前在IBM和摩托羅拉據都是專家,今年加入了上海交通大學,開辟了專門的實驗室搞大型芯片DSP的研究,你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去上海找他,不過我最多幫你打個電話介紹一下,他愿不愿意見你,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愛莫能助,畢竟和我也不算太熟!”大拿道,黃鶴連忙致謝,臨走前本來還想留下一些東西,結果被人家一個不要的全都退了回來。
“董事長,您不會是現在就想要去……”從自己老師的家里面出來,看到黃鶴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陳壽福頓時有些驚慌失措的問道。
“老陳,辛苦一下,咱們今天就飛上海好了,明天就可以見到這位陳教授了!”黃鶴美滋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