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沙真的抓著趙國皇帝,住進了京城玉皇山的駐地玉京觀之后,這一消息便好似雪花一般,飛快了傳遍了整座天下,三座江湖里。
趙、元、金,三個國家就是三座廟堂,與廟堂相對的便是三座不同的江湖。
雖然事情是發生在趙國。
但論起這件事情的重量,數遍這幾年的江湖大事,除了原天下第一陳參玄在的時候所做的幾件事情能夠與之比肩外,便再也找不出同等重量的了。
趙國皇帝。
即便是武功平庸,那也因為修煉了玉皇山的玉皇樓而有大宗師之力的一國之君,更別提趙國皇城還有明暗兩大一品大先天級數的人在護駕。
可結果呢?
明面上的趙國一品高手捕神萬青濤,如今還生死不知的躺在六扇門之中,據說請來了不少神醫,都是藥石無效,能否再次清醒過來還是問題。
暗處的,作為趙家皇室一脈出家玉皇山后,成了四大天師的趙丹陽,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在他面前抓走了皇帝。
而當各方勢力得知做下這事的人是誰后,皆是不敢置信。
只因這事便不是陳參玄所為,也跟是他做的沒有什么兩樣了。
玉皇山作為趙國的國教,距離京城雖遠,在趙國以西的越州,古稱西越,宗址就建立在天門山脈的主峰蓮花峰上,因蓮花峰頂在日出的時候,會出現驚艷的“日照金山”之美景,極似神話之中的山峰,因此又名“玉皇頂”。
江湖傳言,玉皇宗、玉皇樓,許也是因此命名。
“我父皇被道一掌門抓出了皇宮,鎮壓在了玉京觀里,滿朝文武百官,高手無數,竟無一人可救?”
這是一位身穿金色道袍,其上卻繡著龍紋的二十六七歲青年,此刻滿臉迷茫:
“道一山那新掌門不過二十來歲,只是陳參玄的孤弱兒子而已,陳參玄死后才幾年,他是怎么可能修成這等強大的武功的?”
此人,正是被趙易送來玉皇頂“清心問道”三年的趙國太子,趙丹。
于這玉皇頂大殿之內。
分別站立著眾多道士。
從這些人的道袍顏色上面可以看清楚,分為青、紫、黃三種顏色。
青衣道士居多、紫色僅有十六人,而黃色道袍的只有三人。
因玉皇宗與廟堂關聯甚大,又是為一朝之國教,因此這道袍制式完全運用了廟堂里的“黃紫貴人”的典故。
只有地位最貴的道人,才能披黃穿紫。
而在玉皇山這一道門中,地位最貴的莫過于“天師”。
現場有天師三人。
正是玉皇山四大天師之中的三位。
兩位是外姓天師,一人姓林,名文卜;一人姓洪,名文崖。
聽著從趙國京城飛鴻傳信的內容。
林天師皺眉道:“二十年紀就有能擊敗京城捕神萬青濤和丹陽的實力,難道是從陳參玄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功力,全都灌頂給了自己的兒子。”
洪天師捋著胡須,沉聲道:“丹陽信上也說了,那道一新掌門身邊跟著一他同門女弟子,修習的是奪氣大法,這門當年為古化龍不知從何處所得的功法,當年我們便與掌教師兄探討過,若是將之逆練,或有可能將一身功力倒灌給其他人。”
他接著道:“三十年前陳參玄對于抓走古化龍一事,不置可否,但如今來看,多半是他在古化龍身上成功的完成了這一設想,否則,無以解釋二十歲的大先天,擊敗同境如此輕易之原因。”
兩人說完后。
大殿內鴉雀無聲。
所有紫衣道士都是心頭凜然。
陳參玄三個字的壓力,本來在他死了之后,已然從他們這上一代人的心頭逐漸抹消了,但如今聽到兩大天師的猜測……
竟然……
陳參玄死了,卻還能將功力傳給自己的兒子?
若是如此……
豈非道一山這年輕人,根本無人能制了?
只有他們這上一代人才知道陳參玄的時代是如何之恐怖,那素來行事霸道,睥睨任何人的道一老掌門,活著的時候曾數次踏臨他們玉皇山過,即便是遠遠觀望著,都好似再看一位神王。
似乎那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諸神在隨行。
那就是陳參玄。
兩大天師看著因自己二人的猜測,導致全山人都面色惶惶,不由覺得有些失言,看向了當中站著的那位白眉老道。
玉皇山真正的掌教。
張姓一脈嫡傳大天師。
“掌教師兄,你怎么看?”林天師問道:“以您對陳參玄的了解,覺得他是否有可能這么做?”
掌教大天師眸生莫名:“你們說的不無可能,本身陳參玄五十年紀,忽然傳出死訊,其中蹊蹺已然不好細究,可若是全如你們所言,其中有些事情說不通。陳參玄本身已經是天下第一,舉世無敵,何必傳功給自己兒子,把自己害死,須知奪氣大法這門邪功吸人功力,十成只能取一成用,便是將它反過來,也不出這個道理,也就是說,即便是傳了,也只傳得十之一成而已,陳參玄當真會這么做嗎。”
聽到掌教大天師這么說。
眾人心下一安。
只要不是陳參玄第二就好。
掌教大天師緩緩道:“現在趙都情況危急,雖我仍然無法判斷那道一新掌門功力到底達到了何種成就,但我道與趙國已經綿延了數百年的教國關系,豈能見死不救,既然他放言在我們的玉京觀等著,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吧。”
一位紫衣道士猶疑問道:“掌教,您打算帶誰下山?”
張守仁神態平靜:“算我在內,三位天師全都下山。”
玉皇道眾弟子大驚。
那就是三位大先天,算上京城的趙老天師,玉皇山四大天師要一起去應對這樁劫難了。
更別提他們的老掌教,更是十大強者中有名的存在。
玉皇山幾大天師已經下山了。
其他各方勢力卻還處于對這一消息的震動當中。
遠在南海邊的王母宗。
曾前往道一山吊唁過陳參玄的薛秀心、周白芷師徒、站在掌門大殿之中,聽著這來自山下傳來的消息。
王母宗主碧云霄讓人念罷了信件之后,看向了薛秀心:“師妹,你是見過陳師侄的,說說你的看法……”
薛秀心不敢置信,喃喃道:“兩年半以前,我見這位師侄的時候,他分明只有宗師修為,即便處在巔峰,可確是為宗師無疑……怎么可能兩年半的時間,竟能有如此巨大到不現實的實力突破!”
同境的一品大先天,不是他一合之敵!!
“難道,是參玄留下的什么手筆?”
薛秀心看著碧云霄試探性的問道。
對陳參玄的了解,她這位宗主師姐掌門,了解的可比她多。
碧云霄深思道:“參玄生前倒是與我說過,他之兒子,生具莫大潛力未曾開啟,若是循循教習,以后成就或可不輸于他……”
薛秀心捏著袖子道:“參玄去世之前來咱們宗門定下那婚約的目的,無非是在于讓我們王母宗日后多多幫助道一,如今,這師侄居然在趙國京城做出這么大事情,我們是否去替他壯壯聲勢呢?畢竟,他終究年紀尚小。自參玄死后,就沒什么可以依靠的長輩了,現在孤身入世,即便修為達到了不可思議之境,卻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碧云霄陷入了沉思:
“那就由我去一趟吧,他爹不在了,卻還有我們這些人在呢。”
與王母宗相對應的。
同樣在得知了陳沙入世,于趙國京城擒拿皇帝,坐鎮玉京,約戰天下消息的還有他生母所在的天魔宗。
天魔宗,天命宮內。
云飛飛與一眾天魔長老們看著信件,各個臉上都涌現出了驚喜又震愕的表情。
“圣子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實力!”
其中心里震驚最大的莫過于云飛飛。
她看著這信紙上簡單的幾個字寫出來的戰績,足以令她心驚肉跳。
云飛飛也同樣不能想象陳沙到底是怎么在這么快的時間內,就做到可以鎮壓一般的大先天的。
“難道,是宗主前往道一山的那次,幫圣子覺醒了圣血?”一位長老猜測道。
另一長老當即反駁:“不可能,圣血覺醒必須在祭壇進行,別的地方都不可以,就算是宗主也做不到。”
云飛飛只遙遙看向了天命宮的云守玄閉關方向,緊咬嘴唇,心內自語:
“母親,您若是沒閉關,聽到這消息,應該是最高興的人吧。”
當日,
云飛飛和一干長老看著他們的宗主回到天命宮,一條手臂焦黑,好似被雷擊了一樣,隨后冷著臉一句話不說的就進到了天命宮深處,閉關了。
后來,當江湖上的消息傳來后。
他們才知道是宗主和龍在田進行了一場大戰,落敗在了龍在田手上,
而知道母親是為了打開修羅寶盒的云飛飛,則沒有在云守玄的身上感受到寶盒被打開后魔膽的那股加持氣場,便清楚,魔膽定是失落了。
而后,他們便看著那天命宮的宮殿一日比一日氣場更加詭異,竟好似由魔轉仙一般,盡皆明悟,宗主云守玄定然是得到了天魔策的最后兩層,落敗之后,回來直接選擇了閉關苦修最后兩層。
云飛飛暗道:“不知道沙弟此時強過母親沒有,若是有了,龍在田,你等著沙弟結束趙國之事后,找你去吧。”
同在趙國另一個地方。
當京城的消息傳入了這個新創建的宗門之后。
證一宗的普通弟子門人不知為何,坐在輪椅上的宗主掌門,竟在山門口坐了一天,看向趙國京城方向,面無表情。
此時。
也就只有跟在輪椅上男子身后的一對青年男女,能夠稍稍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