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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菩法王跌伽而坐,坐在陳沙幾天前盤坐的那天壇的位置,坐在這同樣的位置,就可以感應到陳沙在這里殘留的氣息。
他的“糾神纏心大法”,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佛門的他心通感應,可以感應他人的心靈和精神。
是一種精神奇功。
乃至于可以影響到現實。
在薩菩法王的感應之下,他能夠“看見”,自己要找的人盤膝而坐在一座大山之中,大山那里還有一座廟宇。
雖然很模糊。
但是他的確感應到了。
“找到了!”
薩菩法王白里透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愉悅,就如同說講了一通佛法之后般心靈上的圓融。
他睜開眼睛看向了面前的一個個人士。
這些人里,都是金剛境修士。
才復蘇沒多久。
“法王,那陳沙究竟躲到哪里去了?”這是一個身著黑袍的女子,臉上還有著一道刀疤。
齊冥和蘇青慧對這些金剛境都很了解。
這黑衣女修也是一個金剛境里的高手,她不屬于三教九流,也不屬于魔道,而是一個千年世家出身的女英雄。
在第九劫歷史上,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名叫做薛勝男。
只不過,
齊冥和蘇青慧此時也都在關注著薩菩法王的開口。
他們也在好奇,那陳沙現在在哪。
會是在他自家的山門嗎?
那可正好,天下金剛境一擁而上,不僅可以奪走其身上的兩件神兵,連那曾經的黃天福地,也都可以拿回來了。
不料,法王卻是面帶微笑的說了三個字:
“峨眉山。”
“峨眉山?陳沙在峨眉山?”
一眾金剛境大呼意外。
“怎么會是峨眉山,此人為何在這里?”
薩菩法王則淡淡道:“不會有錯,我心眼看到了他,就在峨眉山,他盤膝而坐在當年峨眉山奇人‘李虛安’的廟宇之前,在打坐。”
“李虛安的廟宇,那就不會有錯了。”
齊冥和蘇青慧終于走了出來,道:“李虛安作為千秋強者之一,當年的飛升地就在峨眉山。”
卻有金剛境皺眉:“當年的峨眉山,如今又在哪?”
蘇青慧開口:“這我知道,早在諸位金剛前輩復蘇之前,晚輩便將昔年的中原地圖和如今的神州版圖進行了比對,雖然有些地方被大海淹沒了,還沒有升起來,但當年的峨眉山作為西南地帶,離大海極遠,如今推理過去,就是當今神州的“巴蜀山嶺”一帶,不難找。”
女英雄薛勝男直接拔身而起:“那還等什么,我先走一步了,聽說這陳沙是當今時代的天下第一人,我到要看看他比我能強上多少。”
薛勝男一飛身而起,在場的諸多金剛境,也都不可能忍為人后,一個個就飛上了天穹。
連那薩菩法王都微笑著站起了身來,拍了拍大紅僧衣上的土,邁步,離開了天壇,去向的正是峨眉山方向。
最后只剩下齊冥和蘇青慧。
兩人對視一眼。
齊冥淡笑道:“將消息傳出去吧,我倒要看看,這陳沙能夠打的了多少個金剛境!”
蘇青慧點頭:“這次與天下大會不同了,那聶鬼神是個無腦者,要知道‘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他聚起天下大會的口號是重新瓜分天下,可那時候誰的手里也沒得了半分利益,只有一紙空文,當然沒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條線上。”
“其實,當時在場約有三十位破碎,只要大家能夠一齊上,陳沙必死無疑。”
“可惜,聶鬼神沒有什么能讓別人和他站在一條線上的東西,以至于陳沙只是殺雞儆猴,打死了三五個破碎者,其他人就望風而逃了。”
“可這次不一樣。”
“神兵是實打實的誘惑。”
“甚至還是兩件神兵,指向的是破碎大金剛之后的武道方向,任任何一個破碎金剛都不能無視,只要誅殺了陳沙,任何人都有機會得到神兵。”
“這是實打實的為自己爭取東西,只憑這點利益,足以聚集起天下復蘇的金剛境,一起追殺他!”
而她和齊冥所要的目的,當然就是在這其中渾水摸魚。
如那項東來所言。
自家教主最擅長的就是渾水摸魚了,當年三教共討魔道,就是自家教主在其中出的力,才有了后來的飛升名額。
不然,憑著天地末法時代的枯竭靈機,齊冥絕沒可能以金剛境的修為飛升,他是在其中搶奪了很多其他人的資源才有的今天。
很快。
陳沙在峨眉山的消息,就傳遍了趙國附近的許多州城,讓各路復蘇過來的金剛境,都有了目標。
而在昔年峨眉山,如今的巴蜀群山的某一座山頭上。
當那薩菩法王用精神感應陳沙的時候。
他便倏然睜開了眼睛。
“有人在窺視我。”
陳沙望天自語。
他走的是破碎大金剛加大虛空兩條路,精神和肉身同修,可以說在如今的天下間,他的精神力量是最強大的幾個人之一。
因此輕而易舉的就感受到了有人對他的精神在發生感應。
并且……
那感應自己的人,從趙國方向,朝著這里飛快的靠近著。
陳沙卻仍舊盤膝坐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身軀。
因為,他的精神修煉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夠將自己的四個太歲神變成七個太歲神。
如果說,在陳扶搖祖師的推演中,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全部都練成,精神力量之強大,就可達到堪比破碎大金剛的“破碎大虛空”境界。
那么純純以力量對標,二十個太歲神,對標金剛四重境,陳沙每多出五個太歲神,體內的的精神力量,大約就會出現一個質的蛻變。
與此同時。
他還在宙光碎片里,通過與許清平那方仙道看門小子的一次次對決之中,領略到了一些“靈魂道術”的用法。
把自己當初自創的那一式“破碎虛空”拳法,融合到了道術當中去,想擁有許清平把日夜游神變成的那種“法器”。
總之。
即便陳沙也感應到了有人在逼近自己,并且還不是一個人,極有可能是一批人。
但他仍舊老神在在的沒有動。
就這樣。
陳沙又在這山頂上渡過了三天時間。
然而。
陳沙不急。
有個白衣僧人卻急了。
他正是那個陪陳沙一路到了這里的小極樂圣地如果僧人,在知道了滿天下金剛境都要追殺陳沙這一消息之后。
直接從蜀州城內趕到了這里。
想要通知陳沙。
卻不料,剛到這座山頭上,就看著面前的陳沙頭頂好似開天辟地一樣,發出了一道聲響,緊接著……
在如果的心神感應之中,發現陳沙的頭頂,又多出了三個神靈。
還沒等他震驚。
陳沙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如果到來,笑問道:“大師怎的又回來了?”
如果急道:“道長,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天下金剛境眼中的追殺對象了。”
陳沙微微挑眉:“貧道的確感應到有人朝著這里來了,卻不知,什么叫天下金剛境的追殺對象,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看陳沙一臉不解的模樣,嘆氣道:“道長啊,你難道還沒意識到那六大神兵對第九劫所有金剛境的吸引力嗎,其可是意味著破碎大金剛之后的道路方向啊,所謂財帛動人心,而到了金剛境者這種級數,能夠吸引他們的就只是再進一步的誘惑,你現在坐擁兩大神兵,懷璧其罪啊。”
陳沙卻淡淡笑道:“小兒抱金于鬧市,匹夫懷璧于天下,的確無罪也都有罪了,可大師認為貧道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匹夫,還是稚嫩的小兒?”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
如果皺眉道:“道長的實力,我自然清楚,可九劫時代一共五百多飛升者,光是金剛境第一重,就有百十位,道長即便再強,面對百多個同境高手,怕是也難以支撐啊。”
陳沙呼出一口氣,道:“大師的好意貧道明白,若貧道是孤身一人,那大可天下流亡,隨便找個地方躲著便是,可惜,貧道乃是有山門有徒弟,有家的人,我躲了,我道一山躲去哪?”
如果啞然,緊緊皺眉。
陳沙卻淡笑一聲:“無妨,不過就是一些對手罷了,貧道此生最怕的不是對手,而是沒有對手,來一個殺一個便是,殺到無人敢惦記,這事兒自然就過去了!”
如果還想再說什么。
陳沙抬頭:“已經有人來了。”
如果神色大變,當即轉頭看向了四面天空:“這就來了?”
怎可能這么快。
但他看向四方,即便是以金剛境的目力,竟然也看不到有什么人殺來。
轉頭剛想問陳沙。
卻是倏忽之間,感覺自己和陳沙的距離變得無限遙遠,在這山坡之上無窮遠的延伸開來。
“這是?!”
如果變色:“西域的精神佛法,來人是精神高手。”
白衣僧人當即就明白了,這殺來的人雖然人沒到,精神卻已經跨越來了,直接影響到了陳沙和他的精神。
就在如果宛入幻境時刻。
一道嗓音出現在他心里:“這股精神攻擊主要是沖著貧道而來的,大師原地盤坐,就沒有什么大礙。”
與此同時。
巴蜀群山之中的某個山頭上,身著大紅僧衣,面色白衣透紅,身形透著祥和魅力的薩菩法王,閉眼站在原地,山風吹動他的僧衣獵獵。
而他的精神已經到了陳沙的面前。
兩個人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四目相對。
薩菩法王面露微笑,直接走向了陳沙,當即各種幻象幻影就在兩個人周邊圍繞,如同要將兩個人拉扯進入到一個又一個的糾葛不清的精神夙緣之中。
這正是他的“糾神纏心大法”,可以通過入侵別人的心神,看到別人的秘密,乃至掌握別人的思想。
糾神纏心,顧名思義,就是用自己的心神去糾纏陳沙的心神!
然而。
卻就在他要將陳沙完全拉入精神世界當中,糾纏在一起的時候。
“你的精神怎會堅硬如金剛一般?”
薩菩法王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沙的精神,任他怎樣揉握掰折,都好像是在撼動一座金剛不壞的山峰,根本沒有效果。
緊接著便看到陳沙的精神上猛然間放出了七種光芒,那光芒越來越大,簡直比太陽的光芒還要強烈,伴隨著七道古老的音節響起:
“臨!兵!斗!者!皆!陣!列!”
七個音節,好似七顆巨大的星辰,一下子砸在了薩菩法王的精神上。
“哇!”
不知多遠處的山峰上,薩菩法王白里透紅的臉色,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切血紅,變得雪白透明,猛然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鮮血,驚聲道:
“此人的精神,竟然連我都……果然不愧是能單殺神兵主的角色,幸虧我跟他沒有當面,不然只憑剛才精神落入下風的那一剎那,他的肉身就能趁虛而入殺了我。”
薩菩法王慶幸后怕,又后悔自己太大膽:“好在沒有當面,他還沒隔空殺我的能力!”
卻不料。
一道聲音直接響徹在了這片山坡上:
“誰說沒有我不能隔空殺你!”
驟然,一股強大的精神出現在了薩菩面前,帶著一股霸烈的意志,仿佛在說:
“不用當面,也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