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看了,心中若有所悟,她想起以前的種種,不正是在呂府和眾人一起生活的時候,才是最快樂的日子嗎?
那時,大家也是時不時的外出降妖伏魔。
留在家里的,既是擔心,又是放心,想著彼此,又相信著彼此。
或許,正是應該如此。
心懷彼此,但卻又不成為彼此的負擔,這才是真正的情與愛。
“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什么也沒明白。”
白牡丹喃喃的道,隨后她抬頭看著靈青問道:“我怎么樣才能幫的到洞賓?”
“情魔,因情而起,因情而入魔,而最能傷情的,莫過于情人的劍。”
靈青頓了頓道:“我希望你能夠以你心中對呂洞賓的情愛之劍,斬開情魔的包裹,斬開他被封禁的心神。”
白牡丹遲疑的道:“這個……我不會啊?
再說了,現在洞賓的法力那么強,我怎么可能傷的了他啊?”
靈青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當你真的下定決心時,我會幫你的。
還有,記住,你不是要傷他,而是要救他。”
白牡丹鄭重的點點頭,應道:“好!”
正在這時,韓湘子和龍三公主突然回來了。
見到眾人都在,欣喜的道:“你們都在,真的太好了,我正要找你們幫忙呢。”
鐵拐李問道:“你不是去度化你的叔父去了嗎?出了什么事了?”
“我想請眾位仙友,幫我一同去勸說鱷神,讓他不要在殘害潮州的百姓了。”
韓湘子當下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他在藍關救了韓愈之后,韓愈確實是有了向道之心。
但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就拋家舍業的,畢竟剛被貶就消失了,日后韓家難免不會被天子遷怒。
因此,湘子一同陪他到潮州上任。
準備一邊在他身邊相助他,一邊教其修行法門。
待在潮州任上幾年之后,再向天子請辭。
到了潮州之后,他們見到的卻是一片哀鴻,滿城飄素。
城里家家戶戶都掛有白麻,有些是嶄新的,家里哀鳴之聲不絕,有的則已經陳舊污濁了,家中人面色麻木。
等韓愈交接了職務之后,一問之下,才知潮州鱷魚為患。
幾乎每條河,每條小溪都有鱷魚存在,人們取水都是戰戰兢兢的,就這還是被咬死無數。
甚至群鱷聚眾闖入村子的事跡時有發生。
龍三公主雖然刁蠻任性了些,但本心是善良的。
見了這么多人受苦受難,心有不忍,得知這里的鱷魚都是鱷神的子孫,便憤而叫鱷神出來,拜見她這個東海三公主。
龍為百鱗之長,又奉命掌管天下水族。
按說龍三這個龍族的公主,也是可以號令天下水族的。
然而,那些被咬死的人,都是生死簿上有名的,合該身死。
只不過是被鱷神縱容子孫咬死的罷了,再加上他有玉帝所賜的金券。
這金券又是玉帝所賜的,他沒犯什么錯,輕易也不能收回。
平常的仙家不得玉帝詔令,也無法對其動手。
更兼其實力不凡,龍三公主三兩下就被鱷神打傷了。
要不是顧忌東海龍王,恐怕早就被他喂了群鱷了。
韓湘子治好了龍三公主的傷之后,便回逍遙居要眾仙幫忙。
“既如此,那咱們還等什么?”藍采和說著就要出發。
“等會!”張果老一把將他拉住,道:“咱們先要查清楚,鱷神說的是不是真的。
若是假的,那不用說,直接奏明玉帝,將其捉拿了也就是了。
若是真的,那便不能如此沖動的行事了。”
鐵拐李道:“張果說的有道理,這樣,我去上天向玉帝問清緣由。
湘子你和地府熟悉,便去地府查一查生死簿,是否真的如鱷神所說的那般。
所死之人都是該死之人。
眾位仙友也別閑著,無論如何,死者為大,不能讓已死之人因怨恨而化作厲鬼,投不得胎。
你們先去潮州,為那些已死之人祈攘超度一番,化解了他們心中的怨恨。”
“好!”眾仙聞言,紛紛應道。
“等一下!”正當大家準備分頭行動時,白牡丹忽然將大家叫住了。
何仙姑問道:“怎么了?”
白牡丹道:“我突然想起來了,洞賓走之前好像說過,要挑撥你們和鱷神之間的關系,然后將你們一網打盡的。
而且,這個鱷神當初是和通天教主一起反抗天庭的,現在教主又要將他重新收歸麾下。
這次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和鱷神串通一伙先要謀害你們了。”
“好,我們明白了。”漢鐘離看著她道:“先前我們有些疏忽了。
等我們走了,洞賓可能會趁機將你再擄走。
這樣吧,你這次跟我們一起去吧。
正好趁著機會,一并將洞賓的心魔化解了,救他回來。
晚了,我擔心他的心魔日益強大,真的沖開了封禁,反噬了他的心神,就麻煩了。”
鐵拐李看著眾仙一眼,道:“也好,仙姑這次就專門護著牡丹吧。”
何仙姑牽住白牡丹的手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守護她的安全的。”
“既然這樣,那就出發吧!”
說罷,眾人紛紛駕云向潮州趕去。
潮州內,呂洞賓確實是已經和鱷神接觸了。
鱷神宮內,鱷神看著呂洞賓不善的道:“呂洞賓,我和你們八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去斬妖除魔,來這里做什么?
難道又是想像那個韓湘子似的,要讓我離開潮州的不成?”
呂洞賓一笑道:“鱷神誤會了,如今我已經不是八仙之一的呂洞賓。
而是通天教的呂洞賓。”
鱷神聞言,眼神一瞇道:“通天教?”
“正是。”呂洞賓點點頭,又道:“我們教主求賢若渴。
萬年前,鱷神也是教主的左膀右臂,風光無限。
如今卻只是窩在這小小的潮州,鱷神不覺得委屈了嗎?
不如再次投入道我們教主的麾下,日后當教主君臨三界之時,你也是功德無量啊。”
“哈哈哈”鱷神大笑道:“原來只聽說東華上仙轉世之后,成了一個只知情愛的色仙,沒想到竟然墮落至此。
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的好,通天,是不可能成功的。”
呂洞賓也不介意鱷神的話,搖搖頭道:“今時不同往日。
這一次太上老君和玉帝,將降妖除魔的任務交給了八仙。
也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八仙身上。
只要八仙失敗了,那么這場劫數,也就不可避免的會席卷三界。
如今我已決定幫助教主推翻天庭,一統三界。
那么,這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見鱷神露出思索之態,又道:“況且,現在你雖然有著金券護身,但玉帝既然能給,自然也隨時可以收回去。
你的命運不過是操縱在別人手中的玩物罷了。
當你阻攔八仙大勢之時,你一定會被拋棄的。
除非,你愿意夾著尾巴一退再退,直至最后退的毫無尊嚴?
那就當我沒話說。”
鱷神冷哼一聲道:“你別以為能夠唬得了我?
我安安分分的在這潮州為王,雖然縱容子孫吃了幾個人,但那也是他們該死。
只要我不公然違抗玉帝,他就沒理由收了我的金券。”
呂洞賓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失聲笑道:“看樣子,鱷神還是沒看清楚,這事態的嚴重性。
你以為玉帝不會收走你的金券,你就高枕無憂了?
是,你那些子孫所食之人,確實是生死簿上該死之人。
但他們可不都是該死于鱷魚之口,更不該死的這么殘忍。
或許玉帝不會在乎這些小事,但以我對八仙的了解,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要是繼續下去,一定會和他們起沖突的。
到時候,除了通天教和教主之外,一應妖孽,都別想能夠阻擋他們的運勢。
逢妖降妖,遇魔伏魔。
你就算手中拿著金券,也改變不了你是妖魔的事實。”
“放肆!”鱷神聞言大怒,勐地一拍座椅起身,戟指著他道:“呂洞賓,別以為你現在加入了通天教,就敢對我指手畫腳的。
你還沒這個資格!”
呂洞賓面無懼色,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道:“妖,就是妖,只要不成人,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成仙!
唯有跟著教主一同推翻了天庭,讓我們自己來做神仙,妖才能翻身做主。
你是愿意一輩子趴在玉帝腳下,當一只狗,安安分分的窩在潮州這彈丸之地,最后還很有可能會被趕出去。
還是愿意,跟著教主一起,到天上做神仙,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自己好好的思量一番。”
說罷,便雙目微闔,養起神來。
鱷神看著他,神色變化不定。
他原先背叛藏靈子,只是覺得這事必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然而,如今確實是有所不同了。
就像是呂洞賓所說的,八仙秉承天地運數,若是八仙不齊,甚至還倒戈投向了通天教。
那么藏靈子說不得,真的能夠推翻了玉帝,占領了天庭,自己做主。
而且,他見過韓湘子,能夠看得出,這人的性子十分的執拗。
他既然起了讓自己離開潮州的心,那么日后免不了要有一番的爭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到時候,玉帝會偏向誰,還真說不準。
畢竟,妖,就是妖!是戴罪之身!
哪怕他有金券護身,也只是玉帝的口頭許諾,天庭之上壓根就沒有他的位置。
鱷神思量良久,問道:“你想要怎么做?”
“哈哈哈”呂洞賓勐地睜開雙眼,大笑道:“鱷神果然明智。
你既然想明白了,那咱們就聯手將八仙徹底的留在潮州,作為你我在教主面前的晉身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