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方叔這兒都沒有嗎?”羅閻有些失望。
若連方員外這兒都沒有。
那他估計要跑一趟百越府了。
就算找不到鎖身果和玉髓液,也要讓蕭全幫他注意一下。
“賢侄不必失望,我這兒沒有,不代表寶安縣其他地方沒有。”方員外笑著說道。
“其他地方?許家和喬幫?”羅閻心中一動。
許家和喬幫,那都是寶安縣的龐然大物。
“不然。”方員外搖頭,道:“是南家。”
“南家?”羅閻挑了挑眉。
“沒錯,南家。南家手底下擁有幾座角斗場,麾下武者經常重傷,自然備有很多藥物。他們擁有自己的藥物渠道,玉髓液我不知道,但鎖住氣血的鎖身果肯定有儲備。”方員外瞇著眼道。
鎖身果能鎖住一身氣血。
對外傷過重的武者尤其重要。
他方府沒有,南家卻肯定有。
“我知道了,多謝方叔。”羅閻心中大喜,朝方員外拱手道謝。
“無需道謝。”
方員外大笑,緊接著道:“準備蒼焰花還要一段時間,小侄隨我一起去后院游玩一番如何?正好后院如今百花齊放,景色極美。”
“那就麻煩方叔了。”
羅閻無法拒絕。
跟著方員外來到方府后院。
和他想的一樣,方蕊也在,見到他后對他輕輕一笑,依舊平淡如水。
方員外借故離去,將場地留給兩人。
他意在撮合兩人。
但兩人對彼此都不敢興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羅閻能感受到方蕊的敷衍,方蕊也能感受到羅閻的疏遠。
兩人對彼此的態度,都心知肚明。
一個小時后,方員外重新回來,將蒼焰花交給羅閻。
目送羅閻遠去后。
方員外看向自己女兒,笑著問道:“蕊兒,你覺得羅閻如何?”
方蕊撇了撇嘴,無奈道:“還是沒什么感覺。”
“沒感覺沒事,只要不厭惡就行。”方員外不以為然。
“那怎么行?畢竟事關女兒終生幸福。”
方蕊忍不住撒起嬌來。
比起糙漢子羅閻,她還是喜歡儒雅隨和的文弱書生。
“現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時候,家里需要個練武的,我看那羅閻就挺不錯。”
方員外想到前些時候的那群海盜,身子不由輕輕一顫。
沒個會練武的,他這心總安不下來。
而從羅閻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種難得的安全感。
“那羅閻…都還沒蛻皮,就算天賦異稟,又能強到哪去?我們家不是供奉了不少煉血武者嗎?”方蕊抱著方員外的手臂嘟囔道。
方員外一聽也是。
他雖然沒練過武,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武道之路艱辛。
若是三十歲還沒入煉血,那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羅閻,那又黑又厚又毛糙的皮膚都未蛻下,還只是一個武道學徒,連煉皮境都沒進。
他真能在三十歲之前入煉血?
念及此處,方員外又看了眼自己那頗為抗拒的女兒,低聲嘆了口氣。
“罷了,順其自然吧。”
另一邊。
羅閻先是回家藏好蒼焰花,又取出三千兩銀子放在身上,便向南氏角斗場走去。
“也不知南萱萱那兒到底有沒有鎖身果,三千兩銀子又夠不夠?”
懷揣著這般心思,羅閻很快來到南氏角斗場。
南氏角斗場位于寶安縣最繁華的地段。
周圍酒樓林立,賭坊青樓也不少,來往之人,要么是城中貴族,要么是氣血強大的武者。
往常難以看見的煉皮武者,在這兒如同過江之卿一般,數不勝數。
羅閻行走其中,感覺到一些壓力。
“想不到這寶安縣中,武者竟然如此之多。”
他心中感慨。
窮文富武,并非妄言。
他之前要么呆在蕭氏武館,要么在自己內城的家中。
而這兩個地方,在寶安縣中都較為偏僻。
接觸不到大量武者也情有可原。
他這般觀察著。
不多久就來到南氏角斗場門前。
“這位兄弟,敢問南萱萱南姑娘在嗎?”羅閻看向守在門邊的一個護衛。
那護衛體型壯碩,長相頗為兇惡。
但態度,卻是少有的溫和,語氣還有些謙卑。
“這位公子您是來找我們老板的?”
羅閻點頭,道:“沒錯。”
“可有預約?”護衛又問。
“那倒沒有。”羅閻搖頭。
“不好意思,我們老板要晚些時候才來,要不您等晚上再過來?”守衛滿臉歉意的說道。
這態度,羅閻都挑不出半點瑕疵。
但可惜,南萱萱沒在角斗場,然后他被拒絕入場了。
羅閻點了點頭,想著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便打算去隔壁酒樓吃點東西,順便等南萱萱過來。
然而他剛轉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張老?”
“羅閻?”
兩道頗為驚喜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羅閻口中的張老,就是那日被他救下的煉血老頭,全名張承孝。
張承孝笑容滿面,走到羅閻跟前,好奇道:“你來找我家小姐?”
“找她有點事。”羅閻點頭。
“她要晚點才來。走,先進去,我倆喝上兩杯。”張承孝拉住羅閻的手臂,一臉的熱情。
當日被海盜重傷后。
他在羅閻家中養了兩日傷,才被南萱萱派人接走。
后來一番詢問,又得知那日是羅閻引走那煉血海盜,所以他才會幸免于來。
這一來二去,他自然明白羅閻才是他救命恩人,心中對羅閻更是感激涕零。
有張承孝帶路。
兩個守衛臉色愈發恭敬。
其中一個守衛目送羅閻進去,更是有些羨慕道:“那人是誰啊?一個還沒蛻皮的武道學徒,竟然能讓張前輩如此熱情?”
“這誰知道?”
“幸虧你剛才恭恭敬敬的,要是看他是武道學徒就蔑視他,現在估計尸體都涼了。”
“…你當講故事呢?”
……
南氏角斗場。
三樓某間廂房。
張承孝給羅閻倒了杯茶,便笑著道:“你這是想好了,準備上擂臺比武?”
羅閻搖頭:“我是來求鎖身果的。”
他打聽過,武武道學徒上場比武,贏一場也就幾十幾百兩銀子。
而且,若是連勝,人家根本不會跟你打。
你要么越級而戰,要么就等到有人挑戰你。
而這些,對現在極其富有的羅閻而言,都沒什么必要。
“鎖身果?”
張承孝沉吟少許,道:“倉庫里的確還有鎖身果。但鎖身果珍貴,我做不了主,一切須等到小姐過來才行。”
“沒事,等南姑娘到了再說吧。”羅閻輕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有銀票在,他便有底氣。
“應該再過一會兒就要來了,今天晚上,又有那武道學徒的比賽,小姐怎么都要過來看看的。”張承孝長吁短嘆道。
“那踢場子的武道學徒還沒走?”羅閻眉頭一挑。
海盜來了一遍。
許家又開始加稅。
就算來踢場子,也該回去了吧?
“不僅沒走,而且又贏了幾場。”張承孝搖頭嘆息。
現在寶安縣誰都知道那武道學徒同境界無敵。
每次那武道學徒上場,幾乎所有人都壓那武道學徒勝。
故而哪怕南氏角斗場將賠率降低到極致,依舊打一場賠一場,而且每場都要賠上不少銀子。
若這般繼續下去。
張承孝覺得哪怕心存忌憚,南萱萱也要忍不住動用非常手段了。
羅閻好奇道:“那人天賦異稟?”
世上誰人敢言無敵。
縱然是他,也不敢說自己武道學徒境無敵。
“不是天賦異稟,而是人為造出來的血獸。”張承孝臉色凝重起來。
“血獸?”羅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你可知,天地間有異種,血脈非凡,身來便擁有強大體魄,可碾壓煉血和煉骨?”張承孝抿了口茶,沉聲開口。
“知道。”羅閻點頭。
這個世界是武道世界,他早就猜到可能會有東西生而不凡。
而他現在吃的小黃魚,似乎也稱得上是異種。
張承孝詫異的看了眼羅閻,繼續道:“異種的強大來源于血脈。”
“有人見識到了異種的強大,自然會心生羨慕,貪圖其力量。”
“于是,便出現了一群人。”
“一群想著將異種血脈移入人體當中,從而讓普通人直接擁有異種力量的人。”
“這群人從世界各地挑選資質根骨出色的普通人,用來試驗他們的想法。”
“但可惜,凡人之軀,如何掌控異種偉力?”
“參與實驗之人由于無法承受異種血脈的力量,全都爆體而亡。”
“后來,又有人想著能否稀釋異種血脈,從而讓脆弱的人體承受住。”
“慢慢的,就出現了血獸。一種體內擁有稀薄異種血脈,同時失去理性,僅存獸性的人類。”
張承孝一番解釋,聽得羅閻震撼非常。
實驗失敗了嗎?
實驗的成果,真的僅僅只有這血獸?
還有,失去理性,那還能算是人嗎?
他眼皮跳了跳,也知這些問題張承孝多半答不出來。
便回歸正題,好奇道:“南氏角斗場還許血獸上場?”
張承孝苦笑道:“本來是不許的,但那血獸背后之人說那血獸只是個武道學徒,硬是要他上場。”
羅閻心頭有些窒息。
這…血獸都能放上場。
那血獸背后之人該何等恐怖,才能讓南家這般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