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軍?”
“哈哈,定然是護城軍怕我們被血神軍余孽襲擊,所以來接我們了!”
黑甲乃護城軍標志,身穿黑甲,必然是護城軍無疑!
一群丹師面露喜色,全都輕松了口氣。
護城軍來的好啊。
他們剛剛還因為這些尸體而害怕,現在見到護城軍,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羅閻也松了口氣。
他仔細打量眼前的護城軍。
這些護城軍除了身穿黑甲外,頭上還戴著無比密實的鐵盔,只露出一張張各異的面孔。
他們眼中血絲密布,看上去略有些猩紅,如野獸一般,充滿壓迫感。
尤其是他們身上的氣血,驚人至極,隨著緩緩走近,血腥氣裹挾煞氣撲面而來。
光是感受到這股恐怖氣焰,就有不少丹師學徒咽了口口水。
但這時候,羅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他看向被搬到路邊的那些尸體。
那些尸體身上的衣物,似乎有些單薄過頭了,基本只穿了件短褂,更有甚至,還只穿了件及膝短褲。
衣物上的血液痕跡,也不太對。
仿佛……他們穿在的身上的外套被人脫了去一般!
為什么要脫他們衣服?
羅閻看向眼前這群緩緩走近的黑甲士兵,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
“你們就是寶泰藥坊派來的丹師?”
黑甲士兵中,為首之人踱步而出。
其身高兩米有余,宛若一尊鐵塔,鷹視狼顧之間,目光充滿壓迫感。
“正是,老夫寶泰藥坊二品丹師沈舟,便是此次任務的主導人。”沈舟面色紅潤,不卑不亢的朝那為首之人拱了拱手,道:“不知這位大人尊姓大名?”
“沈大師叫我聶無敵即可。”聶無敵簡單道了一句,便看向馬平川:“接下來由我護城軍護送這些丹師去季華鄉即可,你們飛馬鏢局的人可以回去了。”
馬平川猶豫幾秒,點了點頭:“那接下來就麻煩大人了。”
說完,他又看向沈舟:“沈大師,我等告辭。”
這本不合規矩。
目的地是季華鄉,他們送到半途就離去,乃是鏢局中最大的禁忌。
但……
這些護城軍實力太過可怕,人家讓他走,哪怕會犯禁忌,他也只能走。
“去吧。”沈舟擺了擺手。
有更強大的護城軍在,他還要這寶泰藥坊作甚?
只是可惜,他之前的一千兩定金可能要不會來…
不過也無妨,等會兒讓這些護城軍去辦便是。
“等等!”
這時候,畢大勇站了出來,對那聶無敵露出討好笑容:“這位大人,能否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季華鄉?”
他還沒來得及殺羅閻,還沒來得及從沈舟手上領取剩下來的銀票,他哪能走?
此言一出。
場中氣氛頓時一沉。
護城軍微微上前一步,身上的威勢更重了幾分。
空氣仿佛凝滯,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對。
馬平川臉色微變,連忙呵斥道:“你廢什么話,讓你走你就走。”
說罷。
他一拉畢大勇胳膊,便要帶著飛馬鏢局的人離去。
“鏢頭,你別拉我,我去季華鄉看看而已,馬上就回來。”畢大勇不干了,想要掙脫馬平川的手臂。
“有什么好看的?”
馬平川臉色越發難看,這見錢眼開的東西,怎么沒一點眼色?
“啊…”
畢大勇也漸漸看出了不對,馬鏢頭……似乎真生氣了。
但他不甘啊。
“走!”馬平川咬牙低吼。
然而,身后還是傳來一道他極不想聽到的聲音。
“你們發現了?”聶無敵聲音漠然,放在刀柄上的手掌漸漸緊握。
而其身后,護城軍也漸漸圍攏上來。
“發現什么?”畢大勇一臉懵逼。
馬平川沒理會畢大勇。
他轉身看向聶無敵,沉聲道:“大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我們現在就離開,絕不敢壞您的事。”
“您看如何?”
他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手撕了這畢大勇。
早在這群黑甲士兵出現之初,他就看出這些黑甲士兵很可能不是真正的護城軍。
本來都已經走掉了。
就因為畢大勇貪圖那一萬兩,賴著不走。
現在,只怕想走都難!
聽到馬平川的話,就算神經再大條的人,也能察覺到不對。
沈舟面皮一顫,戰戰兢兢的問馬平川:“馬鏢頭,你什么意思?”
其他丹師也變得慌張起來。
他們看了眼路邊的尸體,又看了眼眼前這群滿身血腥氣的黑甲士兵。
哪還不明白怎么回事?
一時間,他們血液都仿若凝固。
“來接我們的護城軍被他們殺了,他們不是護城軍,他們是血神軍余孽!”
“跑!”
也不知誰喊了一句,喊完便轉身向一旁的樹林跑去。
然而他剛轉身,一道恐怖的刀芒便從后而至,將其一劈為二。
化作兩半的身體向前沖了足足三四米,才撲倒在地上,紅白之物流了滿地。
與此同時。
在本能的驅使下。
不管是丹師學徒而是飛馬鏢局的鏢師,全都向四面八方逃竄而去。
“逃啊!”
“媽啊,不要殺我。”
羅閻神情凝重,也混在人群中。
挑了個方向,縱躍術施展到極致,飛速逃竄離去。
聶無敵看著四面逃竄之人,面上露出一絲獰笑:“上,飛馬鏢局的鏢師,一個不留。至于那些丹師…我要活的。”
“是!”
一群黑甲士兵朝四面八方追去。
而聶無敵則轉頭,看向逃竄的馬平川。
“逃?逃得掉嗎?”
說罷,他足尖一點,宛如狂龍一般,朝馬平川飛速追去。
寶泰藥坊的丹師學徒,大多只是普通人,因而沒跑兩步,就被黑甲士兵抓了回來,一個個哭哭啼啼,心中恐懼到了極點。
而羅閻,跑了兩步后,豁然回首,看向不遠處沒跑兩步便被一個黑甲士兵按倒在地上的沈舟,隨即手掌猛然甩出。
毒針破空,瞬息而至。
沈舟和那黑甲士兵悶哼一聲,短短幾秒,便面皮發黑,口吐白沫。
“該死!沈大師被血神軍殺了!兄弟們速速去府城求援!”羅閻見狀,悲憤的大吼一聲。
旋即頭也不回,鉆進叢林當中。
直到此時。
聶無敵才回過神來,臉色無比駭然的看向羅閻消失的方向。
二品丹師!
唯一的一個二品丹師,竟然死了?!
他無法接受,看了眼馬平川的背影,旋即又看向羅閻,一咬牙,直接朝羅閻追了過去。
“別跑!”
羅閻在山林中急速狂奔。
縱躍術下,他勁力運至雙腿,隨即如炮彈一般,猛然向斜上方彈出。
他一步兩丈,就宛如一頭矯健的獵豹,在叢林中不斷穿梭躍進,速度快到了極致。
他眼睛微瞇,卻是感覺到了棘手。
之前有學徒說來接他們的護城軍被這些黑甲士兵殺了,這些黑甲士兵不是護城軍,而是血神軍余孽。
他卻不以為然。
反而覺得,根本就沒有護城軍來接他們,來接他們的本來就是這些血神軍。
甚至…
護城軍根本沒在季華鄉大勝,反而是被血神軍團滅。
而之后,血神軍以護城軍的名義,讓府城派一支丹師,去幫他們煉制丹藥……
至于路上的這些尸體,多半是護城軍‘余孽’。
“若是我想的這樣,麻煩就大了。”羅閻心中愈發沉重。
若季華鄉勝利的是血神軍。
那必然不會放他們離開,讓他們將消息泄露出去。
所以,必須快跑!
直接跑回府城,讓后將這件事稟告上去!
他正想著。
這時候,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急速逼近的破空之音。
“暗器?”
羅閻臉色微變,連忙側身躲閃。
一把刀插進他身邊的樹干中,直接將大樹一分為二。
“庶子,還想逃?!”
聶無敵無比驚怒。
這庶子,竟然當著他們血神軍的面殺了沈舟。
此等庶子,不殺之而后快,他怎能甘心?
羅閻對聶無敵的話倒是仿若未聞。
他眼睛微瞇,露出危險的光芒,一邊繼續施展縱躍術,一邊回頭,甩出幾根毒針。
毒針破空而去,令聶無敵身影一滯,速度當即慢了少許。
“暗器?我要你死!”
聶無敵怒吼一聲,提動渾身勁力,再度加快速度。
羅閻用余光注視著身后的聶無敵,見到聶無敵離自己越來越近,臉色微有些難看。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速度比他快的對手!
“死!”
聶無敵暴喝,旋即高高躍起,一掌拍下羅閻。
他的手掌泛起血一般的紅色,可怖的勁力朝掌心匯聚,帶著凜冽的勁風呼嘯之音。
此乃殤血掌,一掌下去,掌心之下,血液會被勁力牽引,然后引爆手掌下的血肉!
羅閻眸光微閃,不言不語。
在這一掌拍來時,他施展游龍功,如一條靈活的游魚一般,向旁邊一挪,躲開這一掌。
隨即。
雙腿落地,猛然一瞪。
縱躍術下,他再次如同炮彈一般,飛速向遠處躥去。
“還想跑?!”
聶無敵怒吼。
本以為是個手到擒來的煉血螻蟻。
沒想到不僅跑的飛快,實力也不弱,竟然還能躲開他的攻擊。
他話音剛落。
五把飛刀便從前方飛來。
他瞳孔微縮,連忙閃躲。
然而這些飛刀的速度太快,角度也太刁鉆。
幾乎封死了他所有的閃躲空間。
他雖竭力閃躲,但還是有一把飛刀從他面上劃過,割裂他面皮,帶走一抹猩紅之血。
他摸了摸臉上的鮮血,感受到那淡淡的腥味,面皮微微抽了抽。
他聶無敵,煉骨中期的大高手,竟然傷在了一個丹師手中。
他停了下來,看著遠去的羅閻,恢復了冷靜。
“小子,我記下你了,下次見面,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話還沒說完,羅閻已是消失在遠處,不見了蹤影。
他臉色幾變,最終冷哼一聲,轉身回返而去。
不多時。
他便回到馬車車隊前。
此時,大部分丹師和學徒都已經被擒了回來,被一群黑甲士兵圍在中間,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滿臉的恐懼。
“怎么樣?”聶無敵看向其中一個黑甲士兵。
“回大人,丹師跑了兩個,剩下的都抓回來了。至于那飛馬鏢局,跑了幾個好手,兄弟們還在追。”黑甲士兵恭聲道。
聶無敵點了點頭,道:“留一半人,押送這些丹師回季華鄉。剩下的,繼續追,能殺幾個殺幾個。”
“我去府城一趟,尋葛將軍。那些活下來的人,就算回到府城,我也要讓他們變成死人!”
他殺機凜然,脫掉身上的黑甲。
翻身坐上一匹駿馬,旋即一揚馬鞭,朝府城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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