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明年開春,我等一定要給我等莊子上的莊戶們上都建造起來水泥房屋!”
“您是沒看到,我等睡到半夜,整個莊子上突然喧鬧一片,兩家莊戶的房屋,直接被積雪壓塌,還有一個莊戶運氣不好,直接被壓斷了腿。”
“你那還好,我那莊上,一個有些年老的莊戶,直接被倒塌下的房梁給砸死!”
“唉,俺家莊子更加慘,俺莊子上直接沒了三個莊戶!”
最后,還是被程處嗣以沒了三個莊戶為最大傷亡,結束了這起莫名的比慘討論。
本來,他們幾個,一個是大唐東宮太子,一個是大唐郡王,一個是郡王嫡子,剩下的都是國公府上的嫡長子。
身份尊崇無比,按照以往走向,他們與府上莊子內的那些莊戶們,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甚至,哪怕是遇到春耕與秋收之節,他們也只需去莊內做做樣子,應付差事便可,與那些莊戶們不會有任何交集。
但是,偏偏讓他們遇上了李玄這個夫子,而且還偏偏學著李玄的方式,想要將那些莊戶們看待成為一家人。
想要帶著那些莊戶們養雞養鴨養豕,甚至還養魚。
最后,還搭建玻璃大棚。
帶著莊戶們賺錢……
反正,他們跟著李玄學到一件事,便跑去他們自己的莊內,去教那些莊戶們干。
如此,攤上這么好的小東主,那些莊戶們也都下意識的掏心窩子對程處嗣等人好。
每當他們過去,那些莊戶們都自發的走過去對他們見禮,給他們安排桌椅,甚至還會備下茶水點心。
雖然沒有夫子這里的好吃,但那些茶水點心,可都是那些莊戶們家中最好的物件。
僅僅只是看到那些莊戶們家中小子,盯著他們那些茶水點心一個勁流口水,他們就能看得出來。
如此一來二去,他們這些小東主與莊戶們之間,雖然還有地位隔著,但卻是日益熟絡,甚至比他們府上的那些下人仆役們,還要熟絡。
一夜之間,就因為一場大雪,就讓幾條人命,在他們眼前消失,讓他們滿心無力。
同時,也都突然想通了,府上那堪比小山堆的錢財,一直放在那里有何用?
只有把財物變成真實有用的東西,那錢財才有價值。
“水泥房屋如何建造,需要些什么工具與物料,需要什么人手,花多少錢,爾等都知道,此事何須問本夫子!”
看著這幾個好像成熟了不少的小混賬們,李玄雖然內心有些詫異,但還是滿臉欣慰。
“回夫子,建造一座房屋大概需要二十貫,我等莊內的莊戶們,最少也都有著上百家,一次需要幾千貫,害怕阿耶責罰!”
程處嗣小心翼翼說道。
“爾等自個花自個的錢,爾等怕甚?再說,那些莊子不是已經交給你們全權負責,爾等擔心什么?”
李玄有些驚詫于這幾個混賬的變化,他們竟然因為錢財害怕被責罰。
這是長安城紈绔們能干得出的事?
“夫子,我們在花自己的錢?”
程處嗣與李崇義幾人,都是一愣。
“正是!”
李玄輕笑一聲,便是反問道:“爾等是誰?”
聽此,程處嗣幾人都是一怔。
“爾等都是各家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各府家業的!等到爾等今后,繼承了家業,不管爾等家中有多少錢財,最后還不都是爾等自己的錢財?”李玄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像還真是如此!”
程處嗣與李崇義等人,都下意識點頭。
“如此,爾等的錢財爾等自己花,何須理會爾等阿耶?”李玄說道。
“多謝夫子教誨!”
李崇義與程處嗣幾人,滿臉喜色拱手行禮。
“孺子可教也!”
李玄緩緩點頭。
反正,他們幾家,每個月都收入十多萬貫,甚至二十多萬貫的錢財,拿出幾千貫,給那些世世代代都會給他們種田的莊戶來修建一座房屋,有何不可?
歷史中大唐的盛世并不是白來的,在這場大雪中,那些世家們的官吏給李玄展現了他們不一樣的一面。
除了會貪污腐敗,勾心斗角,排除異己之外,對于那些可憐的莊戶們,這些世家官吏們都是在盡心盡力的賑災!
當然,也不排除將這些莊戶們都救治好,養大了再割韭菜的心思!
十多日后,這場雪災,給長安已經關中、關內地區帶來的影響,隨著積雪的融合,也都消失不見。
長安城內,又陷入一片繁華之中。
每日,都有十輛四輪大馬車,從青州裝上滿滿當當的海鮮,運進長安城。
東西兩市的海鮮樓,依舊火爆如初。
同時,在兩儀殿內。
看著手中的奏報,李世民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大唐來了雪災,而遠在最北方的突厥,也來了雪災,比大唐還要嚴重。
突厥草原,在夏天之時,就遭遇了罕見的旱災。現在,又是雪災來襲,大批牛羊馬匹被凍死與餓死。
只是帶著三萬余殘部,一路退到鐵山的頡利,本來就沒攜帶多少牛羊馬匹。
現在,又是凍死一大半。
如此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頡利不得不考慮,放下臉面,向大唐請降,歸附唐朝,反正也打不過那神出鬼沒的李靖!
拖等到明年草青馬肥之時,再轉移到漠北,伺機東山再起。
“諸位對于頡利的請降,有何看法?”
將手中頡利派來的那本請罪書讓房玄齡與長孫無忌等人看完之后,李世民便緩聲問道。
他此次傾盡全國之力,不就是為了平定突厥,剿滅頡利,讓頡利投降大唐,一雪前恥!
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個多月,往迫著他不得不親自求和的頡利,竟然被李靖等人,像是攆兔子一般,一路從襄城,攆到磧口,再次攆到陰山,最后躲到了鐵山。
一路丟盔棄甲,丟了一大半的部族不說,甚至就連心腹大將康蘇密,也都被大唐的一眾勐將們給打的滿心絕望,在李靖的勸說下,帶著蕭氏及其孫楊政道至定襄降唐。
而現在,頡利竟然也開始心懷絕望,派其心腹執失思力親自來長安,向他請罪。
他人生中最大的奇恥大辱,即將就要洗刷掉!
饒是已經在位三年了,李世民也不由得有些激動。
“陛下圣明,頡利已然毫無抵抗之力,從此我大唐再無突厥之患!”
“陛下圣明……”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等人,都對著李世民恭賀道。
“如此說來,諸位都同意朕接受頡利小兒的投降?”
李世民神色大喜。
“陛下英明!”
長孫無忌與杜如晦有些無奈的拱手行禮。
不同意又如何,您已經將您的意思,都快寫在臉上來了!
而房玄齡卻是在一旁,微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