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炎是不是站在人類這一方艾涼不清楚，但艾涼可以斷定他絕不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人。
“不用擔心綺花和星月兩姐妹的身體狀況，作為DX計劃的最終產物，她們沒脆弱到必須靠著機器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岳陽炎像是看出了艾涼心中的忌憚，主動說起了岳綺花和楊星月的事情。
“檢查過DX818A身體的你，想必對DX計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同于818A的半成熟狀態，她們從誕生之初就有著使徒級的力量。”
斷了條胳膊的岳陽炎臉上依然掛著欠打的笑容：“是不是很疑惑為什么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原因其實很簡單，你所認識的岳綺花和楊星月，是參照使徒會的黑水分裂出來的高度擬人化子體。
她的本體一直在對策局的總部沉睡，過去在內華市活動的一直都是她的精神分身，現在只是她的意識回歸了本體而已。”
岳陽炎用僅剩的胳膊把楊興國夾在腰間：“想讓初生的使徒理解人類的感情，并最終為人類而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必須要找幾位合格的監護人教導她們什么是人，然后再讓她們從身邊的人身上理解人類的正面情緒，形成感情羈絆。”
“這種感情可以是親情。”
岳陽炎看了眼陷入昏迷的楊興國，隨后又將目光轉向艾涼：“也可以是愛情。”
“在我心里，人類的定義不一定是生物學上的嵴椎動物門、哺乳動物綱的靈長目，最關鍵的地方在于心靈上的自我認同。”
“只有作為人類在人類社會中成長，打心里認同自己人類的身份，一名使徒才會自發的去守護人類。”
艾涼用不含有一絲情感的目光冷冷地盯著他：“你這是在跟我解釋自己站在人類這一方的理由嗎？”
維持著假笑的岳陽炎，臉上的表情突然凝滯了一下，但很快便調整回來繼續笑道：“我這明顯是在說綺花和星月吧？
作為生而知之者的你我，只會忠于自己，怎么可能會對某個身份產生認同。”
生而知之者？
艾涼心中一驚，下意識聯想到岳陽炎已經知道自己帶著上輩子的記憶重生的事情。
在光怪陸離的詭異世界中，一個異世界靈魂不見得是什么大事。
但這種老底被人看穿的感覺，還是讓他頗為不自在。
不過回想起對方剛剛愣神的瞬間，艾涼覺得岳陽炎口中的生而知之者，應該指的是使徒中的某種特例。
就是不清楚岳陽炎為什么會斷定自己和他是同一類人。
已經準備離開的岳陽炎，很顯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劃，面前空無一物的空間開始發生扭曲現象，隱隱約約形成了一道門戶。
岳陽炎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強行從鏡像空間內部開辟出一條直通外界的空間通道。
在踏入空間漩渦之前，岳陽炎轉過頭說了句看起來像人話又不是人話的一句話。
“雖然現在說可能有點晚……如果你愿意放下培養艙離開，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畢竟我的主計劃里并沒有你這個不確定性因素。”
岳陽炎的語氣很隨意，但艾涼卻敏銳的察覺到那份隨意背后的慎重。
這或許是交談至今，他唯一一句帶著主觀意愿的話語。
“你覺得這可能嗎。”艾涼沉聲說道。
岳陽炎沒有回答，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夾著楊興國轉身走進了空間漩渦。
艾涼知道這其中肯定還有不少秘密。
例如當年的自己為什么沒有被對策局找上門，千面人又為何對自己表露出不同尋常的關注三番兩次邀請自己加入使徒會，岳陽炎口中的生而知之者又是什么……
各個事件背后隱藏著的秘密極有可能相互關聯。
可眼下沒那么多時間供艾涼去詳細調查，他不可能放著岳綺花和楊星月不管。
岳陽炎離開后，艾涼取出項鏈釋放出里面的培養艙還有炎魔傀儡。
所謂的炎魔傀儡形如其名，面似盤羊頭生雙角，手類猿猴腳掌如蛙，主體軀干超過十米，身體由不知名的金屬礦物構成。
透過金屬與礦物之間的銜接縫隙，可以看到滾滾巖漿在裝甲的包裹下緩緩流淌，熊熊火焰在其身軀上吞吐跳躍。
失去了項鏈的掣肘，剛一落地炎魔傀儡就開始仰天長嘯。
嘴里迸出來的火星子瞬間碳化了周邊的花草樹木。
炎魔傀儡的一舉一動，像極了災難片里的巨獸，身軀厚重但又不失靈活，每一次跨步捶地，都會為周邊帶來地震般的顫動。
在原地充分感受了一番自由的空氣后，炎魔傀儡終于發現了不遠處的“小不點”。
對于這種純粹的殺戮兵器而言，根本不會對歸還它自由的艾涼產生任何感激之情。
炎魔傀儡四肢著地，如同野獸般朝著艾涼疾馳而去，它來到艾涼的正上方舉起汽車大小的烈焰之拳重重捶下，然后……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炎魔傀儡在一瞬間被念動力碾碎，化作漫天火雨飄落。
艾涼目不轉睛的看著培養艙里沉睡著的少女，開啟培養艙的艙門將其抱了出來。
艾涼抱著少女，來到一處提前打理過的房屋。
這是旅游期間他和葉晴一起整理出來的。
可惜鏡像空間內部沒有電力與網絡，事物的運轉全靠詭異物模擬現實，還會對物品造成腐蝕，不然這里完全可以改造成二人的移動莊園。
變回原貌的艾涼把少女輕輕放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對方醒來。
少女的身上帶著岳綺花的英氣，但眉宇間又透露著一股楊星月的呆憨。
白色襯衣所包裹著的嬌軀，即便是和葉晴那種天賦異稟的選手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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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正是由于二者同源，所以身材比例才會如此相似？
興許是感受到了艾涼的視線，沉睡中的少女抖動了一下眼皮，緩緩睜開明媚的雙眼。
她迷迷湖湖坐起身，抬手伸向對面的艾涼：“我這是……還在做夢嗎……”
艾涼握住半空中的手掌：“我現在該怎么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