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生死了？
“這還真是一點也不讓人意外……潘俊遠動的手？”
趙興生的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管是豐崎集團還是潘俊遠，亦或者先生背后的人，都不會放過他。
就他干過的那些事，哪怕是走正規法律程序，最后也難逃死刑的下場。
背鍋、復仇、滅口、審判……唯一不同的只剩下殺死他的理由罷了。
艾涼本以為潘俊遠會忍個幾天再弄死趙興生，沒想到下手這么快。
“算是他動的嘴，說起來這也算是受了你的影響。”
“我又不在他身邊，跟我有什么關系？”
艾涼噗嗤一笑：“我怎么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學會了分身術？或者說是不是我認識的所有人，只要他們殺了人就是受我影響？”
“別陰陽怪氣，這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又沒說是你的責任，我把視頻發你，看完就明白了。”
艾涼把車停到馬路邊上，伸手點開先生發來的第一個視頻。
畫面是由上到下的俯視，來自裝在車庫的監控。
視頻中潘俊遠后腰別著槍，左手拿著一把匕首，推著半殘的趙興生來到車庫外。
出乎意料的是，潘俊遠不僅沒有動手，反而還將匕首塞到趙興生手中。
“你什么意思。”
趙興生問道。
“想讓我自我了斷？”
視頻的聲音有些失真，兩人的對話是用另外的設備所捕捉。
“徐樂騙了你。”
潘俊遠站在輪椅背后對趙興生說道。
“江順出賣你。”
趙興生的手掌，不顧鉆心的疼痛握緊匕首。
“不出意外，豐崎集團也會把一切罪行都推到你身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被豐崎吃干抹凈，然后像擦屁股的廁紙一樣扔進糞坑，現在還成了一個半身不遂的廢物。”
“我操你血麻！”
破防的趙興生撐著輪椅想站起來跟潘俊遠拼命，但潘俊遠只是往前一推，剛起身的趙興生就摔了個狗吃屎。
“廢物東西！”
潘俊遠以怒罵回懟，然后踹了趙興生一腳。
他走到趙興生面前，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
“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是我把你老婆送進妓院，嗯？仇人就在屋里，就只隔著一堵墻，你個廢物只敢在這跟我狗叫？！”
趙興生咬著牙，雙手扣進土里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去你媽！操他媽的豐崎！操他媽的江順！操他媽的徐狗！你們都是一群狗娘養的！還有你，你爹媽活該被老子殺！來啊！動手啊！我要是不死，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潘俊遠眼睛一紅，喘著粗氣把手放到后腰的槍上，手背青筋暴起。
等捏到手指發白后，才十分僵硬的松開手。
“行啊，想報仇是吧，江順被我下藥迷暈了，你敢動手嗎？”
指天罵地滿口臟話的趙興生瞬間噤聲。
“想想你老婆，我聽說他被江順送走沒幾天，說不準現在還沒被人臨幸呢？”
潘俊遠又補上一句。
原本萬念俱灰橫行無忌的趙興生，仿佛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他張了張嘴，卻又因剛剛瘋狗一樣的污言穢語，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趙興生低下頭不敢去看潘俊遠，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后悔過。
“你老婆和她肚里的孩子與我們的事無關……想救你老婆嗎？”
趙興生眼里爆出精光，瘋狂點頭。
“那好，把你這些年替豐崎干過的臟活都說出來，然后我可以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潘俊遠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有了希望，趙興生倒豆子般把自己做過的，聽狐朋狗友吹過的，全都抖的一干二凈。
細節上比江順吐露的更為詳細。
潘俊遠滿意的收起手機，推著輪椅把趙興生送到江順房間門口。
“去吧。”
潘俊遠冷笑著把匕首塞到趙興生手里，再度打開手機準備錄像。
此時的江順左手和鐵欄桿拷在一起懸掛于半空中，右腿被打斷綁著簡易夾板。
背靠墻壁，雙腿伸直兩腳岔開，垂著腦袋，看上去跟死人似的。
趙興生爬下輪子，拖著斷掉的雙腿一點點蛄蛹到江順面前，短短五米的距離他感覺自己仿佛爬了一個世紀。
來到江順面前，趙興生本以為手起刀落會很容易，可他卻沒能立即下手。
微末時喝酒擼串打牌，發跡后動刀動槍卻又總是能活下來，最后一起躺在病床上吹牛逼。
過去的記憶一一浮現，回憶到了最近，情義被純粹的怒火和憎恨所沖碎。
趙興生強忍著疼痛，又往前爬了半米跪在江順腿邊，舉刀對準脖子。
噗唧。
腰間突如其來的涼意與疼痛，讓趙興生骨折的手指再也握不住刀柄。
江順面無表情的把彈簧刀頂進趙興生體內，隨后撿起掉落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朝著脾臟的位置捅進去，然后用力一轉。
“噗哈哈哈哈！傻逼東西！你真以為我會幫你救你老婆？對對對，我就是想看你現在這副表情啊！”
站在門口錄像的潘俊遠狂笑不止。
“你滿意了？”
江順拔出匕首把趙興生推到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鮮血噴涌而出。
趙興生本能的用手去捂住傷口，但不管怎么按鮮血都會從指縫里溢出。
潘俊遠就站在那里看著，看著趙興生徒勞止血，看著他伸手去抓江順的衣服然后被拍開，看著他的眼神逐漸渙散，看著他的手掌從傷口處滑落。
潘俊遠從來都沒打算放過趙興生，他只想要趙興生死不瞑目。
先給予希望再將其掐滅再合適不過了。
怎么感覺這場景有點眼熟呢？
艾涼突然想起，自己剛把江順抓回來時，就是用這種方法刺激趙興生和江順反目成仇的。
好家伙，現學現用是吧。
艾涼點開第二個視頻，里面果然是潘俊遠和江順的單獨談話。
對于潘俊遠的要求，江順從善如流滿口答應下來。
在談話的過程中江順沒有一句臟話，不止一次表示自己沒有主動參與其中，和潘俊遠沒有直接仇恨。
并且十分樂意當污點證人，幫助潘俊遠對付徐樂對付豐崎，只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這副識時務的樣子和趙興生的犟嘴形成鮮明對比。
不然怎么人家當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