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色慘白,頸部大動脈被利器割裂,有明顯掙扎過的痕跡。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尸體暫時沒有腐爛的跡象,但肌肉已經開始僵直,并且出現輕微尸斑,目測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小時左右。
也就是說,剛才那兩個變形怪入侵這棟房子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三個小時。
它們并沒有偷竊任何東西,看來應該是想要取代死者的身份。”
憑借豐富的解剖經驗,左思不費吹灰之力就搞清楚了這兩個可憐農民的死亡原因和大概時間。
同樣的,他也意識到博德之門周圍肯定隱藏了數量相當驚人的變形怪。
難怪幾年之后沙洛佛克能輕松招募到那么多的變形怪,對整座城市進行大范圍的滲透。
無論是號稱堅若磐石的焰拳傭兵總部,還是博德之門的各大商會、公爵府邸,都在變形怪的滲透下紛紛淪陷,最后就連燭堡都沒能幸免。
沒辦法。
誰讓博德之門的魔法力量是如此薄弱,以至于連個像樣點的施法者組織都沒有,簡直比“金幣之都”阿斯卡特拉滲透起來更容易。
別說施法者組織,估計全城上下的法師和術士數量加在一起可能連五十個都達不到。
最重要的是,這些法師術士官方壓根指揮不動。
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們留下來跟城市共存亡的可能性約等于零。
“怎么處理這兩具身體?”戴維安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左思直截了當的回答道:“就在這棟房子后邊找個地方挖坑埋了吧。再給他們立兩個墓碑,上邊就寫這對夫婦死于變形怪之手。”
“不用去通知周圍其他農戶來參加葬禮嗎?”尹莎多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在她的印象中,如有誰死了,一定會有很多人前來參加最后的道別。
“如果其他農戶來了,我們怎么解釋這對夫婦的死亡原因?或者說,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們的說辭嗎?搞不好還會被誤認為是兇手。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葬禮什么的還是省了吧。”
說罷,左思用力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同時示意戴維安和漢丁頓開始干活。
沒過一會兒功夫,房子后院的空地上就多出了兩個墳包。
至于墓碑也很簡單,就是兩塊破舊的木板。
上邊用黑色木炭簡明扼要寫清楚了死者的身份,以及他們死亡的原因。
由于左思本人就有牧師等級,所以按照儀式對尸體進行了防止變成不死生物的處理。
畢竟死亡之地的負能量原本就十分活躍。
要是不進行處理的話,死者早晚得從墳里爬出來,像外滿那些四處游蕩的僵尸和骷髏一樣,給附近居民造成巨大威脅。
如果再因為死法過去凄慘導致積累怨氣轉化成有智力的食尸鬼,那估計受害者還會更多。
等做完這一切,眾人才簡單收拾清洗了一下被血染紅的地方,并且利用房子里的存糧和蔬菜做了一頓豐盛晚飯,甚至宰殺了幾只后院雞籠里的雞。
填飽肚子后,戴維安還親自燒了大桶水,讓所有人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最后躺在墊了好幾層動物皮毛的木板床上休息。
由于有大量的幽影潛伏在周圍負責警戒,因此也不用安排什么人守夜。
等到后半夜接近三點的時候,幽影刺客突然將熟睡中的左思叫醒。
“怎么回事?”
左思輕手輕腳從尹莎多拉的懷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沒有驚動這個仍舊在熟睡中的女孩。
“有一法師打扮的女人正在朝這棟木屋走來。最多再有三分鐘,她就會穿過院門進入到房子里。”葉利尼亞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解釋道。
盡管這位刺客眼神依舊閃爍著刻骨銘心的仇恨,但無論是行為還是思想都已經認命了。
作為極少數見證了左思成長過程的人,她深知眼前這個擁有十歲男孩外表的家伙有多么強大和恐怖。
那瘦小身體里所蘊含的能量,甚至足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乃至一個國家。
在如此驚人的力量面前,自己唯一能夠期望的就是遭遇一個厲害的敵人,然后死在痛快的死在對方手里,從而獲得解脫。
不過左思顯然并不關心葉利尼亞的想法,而是徑直走到窗戶邊上向外望去。
借助微弱的月光,果然看到有一個人影正在緩緩朝木屋方向走來,完全沒有試圖隱藏的意思。
由于對方手里拿著一根閃爍著琥珀色幽光的法杖,身上穿著的也是長袍,所以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其奧術施法者的身份。
至于性別,但凡看到低領口下那對凸起的豐碩,都不會將其誤認為是男性。
當然,也不排除像“艾德溫娜”那種特殊情況。
畢竟魔法的力量是如此的神奇,以至于變性這種事情對于等級稍微高點的法師來說一點都不難。
某些經常改變自己性別的家伙,甚至還因此覺醒了一些奇怪的嗜好和性癖。
比如說尹爾明斯特年輕的時候就曾經被二代魔法女神變成過女性,而且還在床上發生了一些比較親密的行為。
“奇怪!誰會在這個時間登門拜訪?”左思摸著下巴小聲滴咕了一句。
因為看架勢,這個女人實在不像有敵意的樣子。
否則完全可以用隱形法術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
帶著疑惑與不解,左思踩著吱嘎作響的樓梯走到一層客廳,隨手用魔法瞬間燒開鍋里的水并沖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茶,然后倒上兩杯坐在桌子前等待對方的到來。
大概不到一分鐘左右,一陣吟唱咒語從門外傳來。
緊跟著里邊卡死的門栓便啪嗒一聲掉落到地板上。
毫無疑問,那個女人使用了二環魔法敲擊術。
門栓砸在地板上發出的響聲,也瞬間讓正在睡覺的戴維安和漢丁頓從睡夢中驚醒,抄起武器以極快的速度從一樓旁邊的屋內沖出來。
不過當他們看到坐在桌子前澹定喝茶的左思后,立刻便放松了不少。
起碼可以確認不是什么來自敵人或者怪物、野獸的襲擊。
就在龍裔騎士想要向自己的主人開口詢問的時候,緊閉的大門終于被推開。
透過懸掛在大廳墻壁上加持了不滅明焰的火把,依稀可以看到這是一名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留著暗紅色長發的成熟女性。
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就連寬大的法師長袍都有些遮掩不住。
最重要的是,對方手里拿著的那根法杖,散發著宛如太陽般明亮且刺眼無比的奧術靈光。
左思自詡也算是見過不少強大的魔法物品,其中數死靈大法師阿斯塔貢獻的最多。
這一點從他兩只手上多出來的四枚魔法戒指就能略窺一二。
當然,這些魔法戒指并不是說戴上就能全部發揮作用。
而是每只手上只有一枚戒指可以發揮作用,其余的都相當于單純的裝飾。
不過只要他愿意,隨時都可以根據需要決定是否進行切換,讓另外一枚取代當前正在發揮作用的魔法戒指。
尤其是像“儲法類”和“觸發類”的戒指,用的時候切換過來,用完再切換回去,簡直不是一般的方便。
但左思敢保證,在自己見過的所有魔法物品中,沒有任何一件能夠與這根法杖相媲美。
尤其是那些復雜的花紋,在知識之眼的注視下迅速轉化為各種魔法和神秘學知識,像潮水般涌入思維圖書館。
最終,他在剛剛從燭堡海量的藏書中找到了這根法杖的名字——次神器大法師之杖。
這是一件被無數法師們視作至寶的武器。
不僅能夠用來吸收敵人釋放的法術,并將其轉化為能量存儲起來。
同時還恒定了大量從零環到九環的法術,可以讓持有者無需準備和消耗法術位,僅通過法杖自身存儲的能量來進行釋放。
除此之外,它還會為持有者增加相當程度的魔法抗性。
情況危急的時候還可以夠進行威力驚人的自爆。
盡管大法師之杖并不像其他傳奇魔法物品和次神器一樣是唯一的。
任何擁有足夠知識跟制造奇物手藝的法師、術士都可以嘗試制作。
但它仍舊是所有奧術施法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任何一個持有大法師之杖的人,施法等級估計都絕對不會低于LV17,也就是已經掌握強大的九環魔法。
女人顯然注意到了左思看向法杖的眼神,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笑意,緊跟著徑直走到桌子前,十分自然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二話不說便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呼——沒什么比在趕了幾個小時的夜路后,能立刻喝上一杯熱茶更能讓人感到放松和舒適了。晚上好,親愛的索斯。非常抱歉在這種時候來打攪你休息。但請看在我是從博德之門一路追過來的份上,就不要計較了吧。”
“你難道不先做個自我介紹嗎?”左思用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對方。
“啊!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我叫蕾茵,如你所見是一名還算不差的法師,目前效力于在安姆一帶暗中活動的秘密施法者組織——翡翠結社。”
“翡翠結社?”
左思立刻便想起阿斯塔似乎也加入過這個組織。
根據后者的描述,所謂的“翡翠結社”差不多就是一群不滿蒙面法師壟斷安姆奧術魔法資源,想要通過暴力手段將其推翻的民間組織。
盡管在整體實力方面,遠不如得到官方六人評議會支持的蒙面法師那么強大,但也絕對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蕾茵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還記得前不久安姆使節團在云霧山區遭到的攻擊嗎?
那就是翡翠結社高層策劃的。
他們實際上并不是在攻擊使節團本身,而是想要試試你這位劇毒與疾病女神選民的斤兩。
但可惜的是,你表現出來的強大成功嚇到了那幾個家伙,以至于他們根本沒敢露面。”
“攻擊我?為什么?”
左思并沒有因為聽到這個信息而生氣,反而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的動機。
“因為在阿斯卡特拉握金商場區的下水道里,有一個叫做艾瑞尼卡斯的強大法師,想要搞清楚關于神明和神力的奧秘。而擁有神力的你,恰好是最理想的下手目標。他與翡翠結社合作,試圖把你綁回去進行研究。”
蕾茵沒有任何隱瞞,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
畢竟符記之主香格拉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贏得左思的信任。
而對付這種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不表現得坦誠一點,恐怕接下來的談話和交易都會變得異常艱難。
“翡翠結社……艾瑞尼卡斯……原來如此。”
通過這些簡單的信息,左思瞬間就理清楚了之前那些困擾自己的問題。
作為巴爾之子冒險旅程中最重要的反派BOSS之一,瓊·艾瑞尼卡斯最大的愿望無疑就是成為精靈諸神中的一員,并向那些傷害過自己的族人發起復仇。
所以他對擁有神力的選民產生興趣并不奇怪。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神都會賜予選民自己的神力,這是極少數真正得到神明寵愛凡人的特權。
而且這些選民往往實力都已經非常強大,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擁有傳奇等級和相應職業。
假如艾瑞尼卡斯敢把主意打到這些人頭上,八成會被當場錘爆。
但左思不同。
他才成為選民不久,在外人眼中應該還無法掌握塔洛娜所賜予的力量,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容易下手的目標。
也不知道艾瑞尼卡斯開出了怎樣的條件,竟然讓翡翠結社敢于冒著得罪一位神明的風險來做這種事情。
想到這,左思放下手里的茶杯,瞇眼睛試探道:“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你不是在為翡翠結社效力嗎?”
蕾茵臉上浮現出陰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回答:“因為我想要干掉他們自己來當翡翠結社的首領。
事實上,在來之前我已經去跟艾瑞尼卡斯談過了。
他完全不介意翡翠結社的首領是誰,只想要得到一個能夠研究神力的機會。
至組織里的其他成員不用你擔心,我會在事后一個一個搞定。
所以只要我們倆聯手,就能把整個翡翠結社的高層一網打盡。
一旦計劃成功,你不僅可以解決掉一個潛在的敵人。
同時還能與我一起掌控組織,瓜分翡翠結社多年以來積累下來的知識、財富和遍布安姆各個角落的秘密據點。
其中就包括一條位于克祖拉城附近不為人知的秘密寶石礦脈。
除此之外,你也能夠跟艾瑞尼卡斯通過交易的方式來各取所需。
他可是掌握著不少精靈特有的魔法技藝,甚至包括大名鼎鼎的“迷鎖”。
不然的話,翡翠結社的高層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去伏擊你。
怎么樣,你的回答是?”
“我怎么確定這不是一個圈套?”左思不動聲色的反問。
盡管通過選民能力中的辨識謊言,他已經可以確認對方剛才說的每一都是真話。
但問題是,有時候經過篩選過濾后的真話,往往比謊言本身更加致命。
“我可以告訴你翡翠結社高層的下一次伏擊時間、地點、以及參與行動每一個人的詳細資料。如何,足以體現我的誠意了嗎?”
說著,蕾茵面帶微笑從口袋里掏出幾張寫滿蠅頭小字的羊皮紙。
左思接過來大概掃了一眼,立刻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四十只以上的吸血鬼?你確定沒有多寫一個零?”
“沒有。因為這些吸血鬼是艾瑞尼卡斯友情贊助的。介于你上次控制的幽影大軍讓某些人十分忌憚,因此如果不給點支持,他們是不敢輕易動手的。怎么,這些吸血鬼讓你感受到了壓力嗎?”
蕾茵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左思嗤笑著回應道:“不,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在這些不死生物轉身逃跑之前將他們統統干掉。”
要知道殺死一個吸血鬼能夠帶來的法力值可是相當可觀的,幾乎抵得上干掉一個豺狼人或者獸人部落。
如果是來襲的吸血鬼真的有四十個,那他怕是做夢都能笑醒。
事實上,左思這幾天一直在等席曼蒙的情報,打算去散提爾堡收割一波希瑞克教會成員,以便提升自己的秘術師職業等級。
可誰想到,席曼蒙這邊的消息還沒來,翡翠結社倒是搶著來送人頭了。
“聽到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記住,三天之后,在巨魔咆孝森林和至高荒原的交界處,他們將會針對你發起第二次伏擊。
這一次,不僅會有大量被法術魅惑控制的怪物。
而且還有至少五個掌握七環以上奧術的高階法師,以及差不多十幾個低級法師。
屆時他們肯定會使用次元鎖阻止一切形式的傳送。
我需要花一點時間才能趕過來。”
蕾茵一股腦把所有注意事項說了一遍。
因為她對于左思的施法等級和選民能力一無所知,更不清楚對方能否撐得住這種規模的圍攻,生怕一不小心搞砸了。
要知道香格拉雖然不像其他符記之主那樣獨斷、專橫、冷酷,殘忍,但也絕非什么善類。
如果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中間出了什么意外,蕾茵覺得自己下場肯定會非常凄慘。
至于叛逃……
抱歉,自打糾纏符記成立以來,還沒有過任何人叛逃成功的桉例。
即便是掌握了九環奧術的大法師,也不可能抵擋得了數名傳奇不死生物施法者的圍攻。
畢竟不是誰都叫做“風暴女王”欣布,能在遭受圍攻的情況下還生撕了好幾個紅袍巫師會的環法導師。
“我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也許等你趕到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了也說不定呢。”左思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應道。
想玩數量優勢?
不好意思!
在這方面旅法師還真不怕任何人。
因為他手頭召喚卡牌數量,早已在持續不斷的補充下多到已經差不多可以組建一支軍隊了。
而且基本沒有廢物和炮灰,不是擁有一定的職業等級,就是本身種族夠強力。
就連龍這樣強大的生物,也有兩條白龍、一條龍巫妖,一條來自贊迪卡的歐蘭黎多頭龍。
“我喜歡自信的男人。如果不是你的外表年齡看起來太小,也許我會考慮跟你發展一段親密的情人關系。”
說罷,蕾茵將手指按在嘴唇上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然后啟動傳送魔法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確認她真的已經離開,戴維安才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主人,您覺得這個女人的話可信嗎?”
“可不可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信息對于我們而言是有用的,這就夠了。”左思漫不經心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由于之前睡足了八個小時,法術位和神術位都已經恢復,所以他也不打算再回床上休息了,索性多喝點茶提提神。
“您打算怎么做?”
戴維安那雙宛如紅龍一樣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明亮的橘紅色光芒。
左思意味深長的回答:“很簡答。既然翡翠結社的人想要與我為敵,那我就成全他們好了。反正法力值這種東西,多少都不嫌多。而且這么多的高階法師,無論是殺掉還是俘虜后做成卡牌都穩賺不賠。至于那些吸血鬼,剛好可以測試一下白晝之星的威力。”
“您不打算回去叫幫手嗎?”
一向沉默寡言的射手漢丁頓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當然要叫幫手。不過不是現在。因為我們無法確定,翡翠結社的人是否會躲在暗中監視,因此過早的叫來幫手會引發他們的警覺。所以我現在需要派個人過去偵查一下。”
說到這,左思突然停頓了下,手中浮現出一張散發著黑色氣息的卡牌。
下一秒……
這張卡牌當場釋放出一團濃郁的黑色負能量,瞬間讓周圍環境溫度下降至了冰點。
只見一條體型巨大的龍巫妖憑空出現在寬敞的客廳內,甚至把一些家具、桌子、椅子之類的東西都給掀翻了。
“這是哪?你對我做了些什么?”巴里斯瑞亞特緊張不已的大聲質問。
它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被某種力量包圍封印的驚悚景象。
“這里是位于博德之門東北方向死亡之地的一處民宅。至于我對你做了什么,你只需要搜索一下自己的記憶就知道了。”
左思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為了最大限度發揮這條由古綠龍轉化成的龍巫妖全部潛力,他并沒有像其他召喚生物那樣直接清洗掉記憶,而是完全保留了下來。
畢竟綠龍最讓人感到害怕的,從都不是那在五色邪龍中排行墊底的酸霧噴吐,也不是僅次于紅龍,幾乎和藍龍相差無幾的體型。
而是其擅長通過欺騙、偽裝和陰謀詭計來達成目的的聰明頭腦。
也就是說,凡是達到“古龍”這個年齡層的綠龍,無一例外都是老陰比中的老陰比。
“你……你竟然把我變成了某種召喚生物?”
在讀取了被旅法師能力憑空添加進去的記憶后,巴里斯瑞亞特整條龍都陷入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做夢都不敢想象,世界上居然會有如此不講道理的能力。
左思盯著龍巫妖眼眶里瘋狂閃爍的紅光,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從現在起,我就是你母庸置疑的主人,掌握著絕對的支配權。
所以你不要妄圖逃跑,亦或是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動作。
因為如果我死了,那么你也會跟著一起陪葬。
關于這一點,葉利尼亞最清楚不過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私下里找個時間單獨跟她談談。
好了,廢話少說。
我把你召喚出來,是需要你去偵查一下巨魔咆孝森林和至高荒原的交界處的地形。
相信以你的施法能力,把自己偽裝成生前的綠龍形態應該沒什么太大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主人。”
巴里斯瑞亞特十分謙卑的低下頭,然后開始吟唱巨龍獨有的魔法咒語。
與驕傲、殘暴、冷酷且不可一世的紅龍不同,綠龍往往都是徹頭徹尾的現實主義者,根本不在乎什么巨龍的尊嚴。
只要能戰勝對手,各種陰險、缺德加喪心病狂的騷操作都能整出來。
這也就意味著,當意識到自己的生命被操縱在另外一個人手上的時候,他們會以最快速度認清現實,然后把自己擺在該有的位置上。
相比之下,紅龍維爾梅斯調教了那么久,到現在都還保留著一定程度的反抗意識。
尤其是要動她的財寶時,立刻就會爆發出沖天的怒火跟怨氣。
雖然有奇物控制反抗不能,但心底一定是不服氣的。
伴隨著吟唱咒語發出的聲音,龍巫妖那僅剩骨架的身體迅速長出了結實的肌肉和翠綠色的鱗片。
不過在真知術的作用下,左思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所謂的肌肉和鱗片,都不過是幻術系魔法制造出來的效果而已,壓根不是真的。
“我現在就要出發了。請問您還有什么別的吩咐嗎?”巴里斯瑞亞特小心翼翼的詢問。
左思直截了當吩咐道:“多注意一下那周圍是否有法師活動,亦或是大群怪物和吸血鬼聚集的跡象。如果發現了,先記下來就好,盡可能不要驚動他們。”
“這些家伙是您的敵人?”
巴里斯瑞亞特不愧是擅長陰謀詭計的綠龍,瞬間就敏銳察覺到了其中的暗示。
“是的。他們正準備在那個地方對我發起一場伏擊,而我也剛好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很有趣,不是嗎?”
左思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的確非常有趣。請放心,我會把一切都調查清楚的。”巴里斯瑞亞特眼睛里的紅光暴漲。
不用問也知道,像這種充滿了陰謀氣息的“游戲”簡直太符合他的胃口了,簡直比整天躲在拜龍教老巢的洞穴里不知道有意思多少倍。
很快,這條外表看起來就如同綠龍的龍巫妖直接擠碎門框,在外面的院子里騰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符記之主香格拉的手下蕾茵,遭到精靈城索丹尼斯拉放逐的瓊·艾瑞尼卡斯,還有吸血鬼女王巴荻。你們該不會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左思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熱茶,語氣中充滿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弄。
尤其是蕾茵和大法師之杖的組合,在他的記憶中可是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憑借信息不對稱所帶來的巨大優勢,甭管對方究竟在搞什么陰謀詭計都可以從容應對。
至于所謂的“翡翠結社”,左思從一開始就沒有放在眼里。
原因很簡單!
能被蒙面法師公會這種二流施法者組織壓制,只能像老鼠一樣在躲在黑暗中活動,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必然都有限的很。
而且必要的時候,還能直接去蒙面法師那邊拉人過來幫忙。
相信那些蒙面法師高層一定會非常樂意帶人來清剿這些總跟自己作對的混蛋。
就這樣,坐在一樓客廳的桌子前喝了兩壺茶,左思迅速便掏出法術書開始學習四環魔法,偶爾還會抽空練習一下超魔技巧。
隨著從燭堡那海量的藏書中獲取了足夠的知識,同時確認自己未來要走的道路后,他的未來已經變得一片光明。
現在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用來學習和消化這些知識的時間。
與此同時,遠在北方深水城的一座法師高塔內。
尹爾明斯特正在與凱爾本“黑杖”、來拉·銀手、艾拉斯卓·銀手、風暴·銀手和欣布等人圍成一團,盯著擺放在桌子上那張小小的卡片表情凝重、愁眉不展。
因為他們已經對著這張卡牌進行了無數的魔法偵測和探知,但是都沒有得到哪怕一丁點的有用信息。
更離譜的是,無論對這張卡牌施展什么樣的破壞性法術,都無法對其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
即便是像高等解除魔法、大裂解、反魔法力場、解離術這類法術也不例外。
恐怕外界根本想不到,這么多魔法女神的選民兼傳奇施法者湊到一起,居然對一張小小的卡片束手無策。
“太不可思議了!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來拉率先開口問道。
此時此刻,這位擁有一頭銀色長發,看起來充滿成熟、智慧和高貴氣息的女人,滿臉都是意外跟驚喜。
沒錯!
就是驚喜!
作為大名鼎鼎的“北地七姐妹”之一,她本身就對魔法物品格外的感興趣,甚至僅僅看一眼就能搞清楚大多數魔法物品的作用。
但是今天,這張小小的卡牌卻顛覆了來拉對于魔法的認知。
不管是作用于卡牌上的能量,還是那種從未見過、更無法理解的技藝,都讓她有一種繼續研究下去的沖動。
“是通過交換,從一個年輕人的手里拿到的。它就是我們的魔法女神想要搞清楚的東西,一種來自異世界的魔法。”尹爾明斯特用頗為無奈的語氣解釋道。
盡管他早就預料到,左思敢于把卡牌交給自己,肯定是有所依仗,破解起來必定困難重重。
可問題是,現在壓根連突破口都找不到。
其破解難度之高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年輕人?你是說……最近四處都在傳的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選民?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艾拉斯卓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目光。
作為銀月城的城主,銀月聯盟的至高女士,北地著名“交際花”兼“集郵愛好者”,她關注的重點顯然不是一張卡牌,而是制作和使用這些卡牌的人。
確切地說,任何足夠優秀的人才,都會讓這位“希望女士”產生“興趣”或者“性趣”。
據傳說,與艾拉斯卓發生過親密關系的男性差不多可以組成一支軍隊,其子女數量更是多到能讓母豬都自愧不如。
尹爾明斯特顯然非常清楚這個曾經的徒弟在想什么,苦笑著回答:“他叫索斯,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僅有十歲的人類男孩。
不過通過交談我發現,他的心理年齡比表面看起來成熟得多。
但奇怪的是,根據魔法偵測得到的結果,身體確實是十歲。
而且十分的冷靜、聰明、博學,對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同時還擁有極強的報復心理。
最重要的是,他對于善良與邪惡、秩序與混亂的沖突并不感興趣。
屬于那種沒有特定陣營且亦正亦邪的人。
甚至完全不信仰賜予自己力量和選民身份的女神。
盡管我沒有親眼見過索斯戰斗時的的樣子。
但根據豎琴手們搜集到的情報,他在邁拉特瑪釋放的混亂魔法風暴,破壞力可能已經與傳奇魔法不相上下。
另外,他還可以繞開魔網直接操控原始、混亂且狂躁的魔法能量。
如果你想要嘗試與其進行接觸,最好提前準備一件價值不菲的禮物。
不然的話,以索斯的性格八成不會給你什么好臉色。”
“聽起來似乎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
艾拉斯卓兩眼放光,明顯變得有些興奮。
“但同樣也很危險!”尹爾明斯特語氣嚴肅的發出警告。“不要忘記薩馬斯特的教訓。他的墮落固然有其自身的性格與心理缺陷,但你過于混亂的私生活也是其中的導火索之一。”
“剛才你不是說過,索斯的身體才只有十歲嗎?我就算私生活再怎么混亂,也不至于對一個孩子下手。剛好相反,我只是想要去親眼見見這位異界來客,順便欣賞一下他那有趣的靈魂。”艾拉斯卓一臉不悅的替自己辯解道。
“如果你僅僅是想要見他,那應該很快就能實現這個愿望了。最新消息,索斯前不久剛剛被博德之門禁止入城,目前正在從陸路趕往深水城。”
凱爾本“黑杖”突然插了一嘴。
“被禁止入城?為什么?博德之門的公爵們瘋了嗎?”
風暴·銀手露出了震驚無比的表情。
“博德之門的公爵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索斯的性格一定會進行某種程度上的報復。另外,他們還驅逐了所有塔洛娜的牧師,并宣布劇毒與疾病女神的信仰為非法。不出意外的話,博德之門應該很快就會爆發瘟疫了。”
尹爾明斯特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要知道就連深水城、銀月城這種有魔法女神選民和大量高階法師鎮坐的城市,都不敢輕易驅逐塔洛娜的教會。
生怕引來可怕的報復,導致大批民眾無辜死亡。
博德之門公爵們現在的行為,簡直就是變著法的作死,并且還是在作大死。
“這下麻煩可大了。我們要插手嗎?”來拉用略帶擔憂的語氣問。
博德之門與深水城有著密切的貿易往來,她擔心前者遭到報復后會影響到腳下這座城市。
凱爾本“黑杖”不加思索的搖了搖頭:“這是博德之門的內政,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插手。更何況,那些愚蠢的公爵這次是公開對一位神祇的選民進行羞辱,沒有降下神罰已經是相當克制了。”
“唉——真是多事之秋。等索斯抵達深水城之后,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談談吧,希望這次報復不要波及到太多無辜的民眾。”
尹爾明斯特深深的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活了太久的關系,他已經失去了以前那種挺身而出保護弱小、對抗邪惡和暴政的熱情。
甚至明知道很多地方會發生災難也只會袖手旁觀。
“索斯還有多久能抵達深水城?”艾拉斯卓向凱爾本“黑杖”詢問道。
后者稍微思索了片刻,很快回應道:“橫穿貿易之陸起碼需要八天才能抵達匕首灘。這還是在不出現任何意外的情況下。我覺得起碼得十天以上。”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等十天之后再說吧。現在我們應該拿它怎么辦?難道要試試傳奇法術嗎?”
艾拉斯卓用手指戳了戳擺放在試驗臺上的卡牌。
“我覺得可以試試。”
風暴女王欣布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只可惜,還沒等她來得及付諸實際行動,尹爾明斯特就先一步拿走卡牌塞進自己的貼身口袋。
“想都別想!既然我們都沒什么頭緒,還是老老實實上交給偉大的魔法女神吧。也許她能憑借神力和神職搞清楚其中的奧秘。”
“切!真掃興。”
為失望的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曾經與人打賭比賽看誰先殺夠一百個巫妖的她,比魔法女神其他任何以為選民都更加有暴力傾向,喜歡用強大的法術將敵人轟殺成渣。
一張無法被摧毀的卡牌,自然引發了風暴女王的好勝心。
“別鬧了。難道你想連我的法師塔也一起炸掉嗎?”
凱爾本“黑杖”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在法師塔里釋放威力驚人的傳奇魔法?
那是瘋子才會干的事情!
盡管他的法師塔遠比普通法師塔要堅固得多,但也絕對扛不住傳奇魔法的轟擊。
隨著那張旅法師卡牌被尹爾明斯特收走,在場所有的魔法女神選民都紛紛啟動傳送法術返回了自己的地盤。
畢竟他們一個個都是大忙人,能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聚集于此,完全是被來自異世界的魔法體系所吸引。
現在研究素材沒了,自然也沒必要繼續留下來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