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女士們!還有可有可無的低賤男性!盡情歡呼吧!
今天!來自艾瑞德林城的索斯,已經為我們帶來了一場精彩的殺戮。
但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他將要連續挑戰雙頭巨人!恐爪怪!巨魔!寇濤魚人王子!眼魔!以及一名強大到足以讓任何黑暗精靈感到顫抖的狂戰魔!
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相信你們應該都能看到自己內心之中最渴望的畫面。
是的!
今天的競技場注定血流成河!
愿偉大的羅絲神后庇佑每一名勇敢無畏的黑暗精靈戰士!
現在,讓好戲開場吧!”
伴隨著酒館老板康慨激昂的咆孝聲,那扇與競技場囚籠相連的鐵門終于緩緩打開。
一個身高超過四米、脖子上長著兩個腦袋的巨人被用鑲滿倒刺的鞭子驅趕著從里邊走了出來。
他擁有非常明顯的男性特征,赤裸著上身沒有穿戴任何防具和衣服,手上的武器也僅限于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
但沒有誰會懷疑,這玩意一旦砸下來,分分鐘就能把一個活人干成血肉模湖的肉餡或者肉餅。
要知道費倫的雙頭巨人雖然不怎么聰明,而且又臟又臭,但其戰斗力絕對母庸置疑。
如果有人能給一名雙頭巨人身上穿戴全身板甲,那么這個龐然大物僅憑一己之力就能摧毀一支全副武裝的人類軍隊,甚至是強大無比的重騎兵。
因為即便是發起沖鋒的戰馬和騎士,在他們面前也依舊會脆弱的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最重要的是,雙頭巨人不像其他巨人那樣,擁有長達數百年的壽命和成長周期。
他們的成長速度很快,幾乎跟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壽命也大概維持在七十五歲左右。
尤其是在剛出生第一年的八到十個月之間,他們會迅速長到兩米以上,并且擁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是的!
你沒看錯!
只需要八到十個月,雙頭巨人嬰兒就會變成野外可怕的獵殺者。
一個成年雙頭巨人的力量屬性,通常可以達到驚人的二十三點,當他們舉起手中那根粗壯的木棍時,最好的選擇就是立馬掉頭跑出其攻擊范圍。
否則任何格擋、招架之類的舉動都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即便是手持堅固的盾牌,也極有可能被一棒子活活打死。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個雙頭巨人就是左思需要挑戰的第一個怪物時,一群長著禿鷲腦袋和巨甲蟲一樣身軀的怪物,也被一同從那條黑暗的通道中驅趕出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幽暗地域最具特色、同時也是野外最容易遭遇的怪物——恐爪怪。
就如同名字一樣,它們最強力的武器就是上肢前端那卷曲狀的鋒利勾爪。
如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隧道中行走,不小心遭到恐爪怪的伏擊,即便是強悍如黑暗精靈戰士也極有可能會被瞬間開腸破肚。
毫無疑問,六個恐爪怪加上一個雙頭巨人,這才是接下來四場戰斗中的第一場。
一次性面對如此多的怪物,即便是像傳奇游俠崔斯特這樣的老手都忍不住替左思捏了一把汗。
不過左思本人對此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隨手丟掉那半截已經斷了的雙手劍,彎下腰撿起喬迪死亡后遺留下來的那柄魔法巨劍,轉過身沖籠子外面的維娜爾勾了勾手指。
后者趕忙湊到籠子邊上,用略帶緊張的語氣問:“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現在賭局的賠率如何?”
左思饒有興致掃了一眼不遠處那位正在討好克約主母的酒館老板詢問道。
“買您能撐過第一場的一賠一,撐過第二場的一賠三,撐過第三場的一賠五,撐過四場贏得最終勝利的一賠二十。”維娜爾不加思索說出了賭局的賠率。
聽到這個答桉,左思瞬間露出了無比冷酷且殘忍的笑容:“很好!壓上我們手頭所有的錢和能抵押的東西,買我能贏得最終勝利。敢把我當做賺錢的工具,甚至想要操縱我的生死?這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很顯然,從那位酒館老板向克約主母獻殷勤的時候,左思就已經看出了對方的意圖。
這家伙甚至壓根不想讓他活著從競技場里走出來,所以才不惜血本一下子拿出了這么多壓箱底的怪物,只想要狠狠地從中賺上一大筆錢。
當然,抱著類似想法的并不止酒館老板一個,還有大量買了左思會輸掉的賭徒。
畢竟這里可是魔索布來城,居住著兩萬名極度混亂邪惡的黑暗精靈。
他們才不在乎區區一個外鄉人的生死,哪怕這個外鄉人干掉了排名第三家族的武技長,并且還引起了一位主母和好幾位高階女祭司的關注。
他們只想要看到殘忍、血腥和死亡的畫面,并且順便再從賭局中賺上一大筆錢。
“如您所愿!”
維娜爾無疑感受到了左思眼神和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不爽,二話不說便朝正在忙著清點賭資、接受客人下注的吧臺走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她就成功說服了對方將整個商隊的貨物加奴隸折算成十萬金幣,然后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魔法物品、卷軸和現金,最終以十七萬金幣的價格完成了整個酒館內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投注。
而這一舉動,頓時讓上一秒還在自鳴得意抓住了一夜暴富機會的酒館老板,下一秒就變得汗如雨下。
因為他不是傻瓜,知道維娜爾如此高額的投注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左思對于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
自信到即便是面對眼魔、寇濤魚人王子和狂戰魔這樣的恐怖怪物,也有贏得最終勝利的把握。
同樣的,這對于他來說也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噩耗。
因為在他的安排與算計中,左思充其量只能打過第二輪,然后就會死在第三輪中。
這也是為什么贏得第四場會開出一賠二十這種夸張的賠率。
如果不開的高一點,怎么吸引冤大頭主動把口袋里的錢都掏出來呢?
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左思真的活著從競技場里走出來,那么以目前的投注狀況,酒館老板就算傾家蕩產把自己變賣成奴隸,也不可能拿得出手上百萬金幣賠給下注的人。
按照魔索布來城的法律,欠債還不起的家伙下場極有可能比淪為奴隸還要凄慘。
“老板,要不要……”
旁邊另外一名黑暗精靈男性用十分隱晦的動作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身為混亂邪惡的代表,黑暗精靈奉行真理就是只要沒有證據,就相當于什么都沒發生過。
所以指望他們會老老實實守規矩,完全就是在白日做夢。
就以這家酒館的競技場為例,通過一些小手段來操控戰斗結果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事實上,很多時候在比賽開始之前往一杯酒或是一瓶用來恢復傷勢的治療藥劑里加點料,比如說一些能產生幻覺的蘑孤粉,再比如說讓人感官和反應變得遲鈍的煉金毒藥。
總之,在下毒和暗算別人這方面,黑暗精靈擁有外人無法想象的恐怖天賦。
他們有不少在還是孩童的時候,就成功毒死過自己的兄弟姐妹。
當然,如果目標非常謹慎,不肯喝任何陌生人遞過來的東西,那么競技場的地面下面還隱藏著大量的機關,可以隨時隨地噴出蘊含劇毒的煙霧,亦或是足以把一個人活生生燒死的火油跟烈焰。
酒館老板只需要隨便找個諸如為了增加戰斗趣味性之類的理由,就可以啟動這些機關給里邊的人制造麻煩,甚至是直接將其殺死。
反正大多數客人想要看到的,僅僅是充滿感官刺激的血腥與殺戮。
至于究竟是誰殺了誰,他們才不在乎呢。
“先別輕舉妄動!起碼等第一場戰斗結束再說。歐布羅扎家族的主母和長女都在觀戰,當著好幾位高階女祭司的面前玩弄那些小手段,我擔心會弄巧成拙。”
酒館老板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手下誘人的提議。
因為他不敢去賭那位掌握著巨大權勢的克約主母會不會在察覺到之后突然翻臉。
不過這位酒館老板不知道的是,他剛才與手下的對話都被另外一個躲在不起眼角落里的黑暗精靈少女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位少女不僅擁有令人驚艷的美麗容貌,而且胸前還佩戴者象征“班瑞”家族成員的徽章。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像大多數黑暗精靈貴族女性那樣,佩戴蛇首鞭這種象征其羅絲女祭司身份的武器。
反倒是隨身攜帶了一本用來抄錄奧術魔法的法術書,以及好幾件價值不菲的魔法物品。
“陰謀、背叛、下毒、暗殺,魔索布來城的生活還真是一成不變呢。”黑暗精靈少女用略帶鄙夷的語氣諷刺道。
就在她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的競技場周圍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與歡呼。
只見站在鐵籠中間的左思,居然在一個雙頭巨人和六個恐爪怪的圍攻下,以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從容與優雅,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了一環魔法油膩術。
結果這群怪物在即將沖到近前的剎那,全部都腳下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尤其是體重超過兩噸多的雙頭巨人,在摔倒的時候直接把其中一只恐爪怪活生生壓成了肉餅。
后者身上那堅硬的外殼根本沒能起到任何保護作用,反倒是在巨大外部壓力下將里邊的血肉和內臟擠壓出來,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其中一顆腎臟更是從外殼縫隙中間飛了出來,落在距離少女僅有不到一米的地上,隨即高高的反彈起來。
作為黑暗精靈女性中非常罕見的奧術魔法使用者,這名少女完全被眼前這恰當好處的魔法使用時機驚到了,不僅下意識的停下腳步,而且還瞪大眼睛死死盯著籠子里那個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性。
下一秒……
左思便用更加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方式,完成了對五個恐爪怪和一個雙頭巨人的絕殺。
他先是抬起手指,瞄準雙頭巨人的眼睛射出了一大片滾燙且致命的白色蒸汽。
一環魔法蒸汽噴射!
這是一個與燃燒之手有著非常相似威力和射程的魔法,可以影響前方十米左右扇形范圍內的所有生物。
當恐怖的高溫蒸汽噴射到雙頭巨人眼睛里之后,這個龐然大物立刻便因為無法忍受的劇痛而陷入了瘋狂,掄起手中那根要命的棍棒瘋狂亂砸。
兩只距離比較近的恐爪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被從天而降的粗壯木棍活生生打爆了腦袋。
另外三只恐爪怪發現同伴被殺后,也顧不得去理會遠遠躲到一旁的左思,調轉方向沖雙頭巨人發起了攻擊。
由于地上有油膩術的影響,所以它們短時間內都沒辦法從地上站起來,只能趴著以一種極其丑陋且野蠻的方式扭打在一起。
其中恐爪怪揮舞著鋒利的勾爪不斷在巨人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恐怖猙獰的傷口,而巨人也因為眼睛被蒸汽燙傷根本什么都看不見,感覺到什么地方受到攻擊,便立刻揮舞手中的棍棒砸過去。
雙方就這樣在你來我往中受傷越來越重,血流的也越來越多。
最終當它們都精疲力盡再也動彈不得的時候,左思這才拎著手中的巨劍走過去,一下一個結束了其可悲的生命。
僅用兩個一環魔法就輕松解決了需要一整支黑暗精靈巡邏隊才能搞定的雙頭巨人和恐爪怪。
別說是那些普通的黑暗精靈觀眾看呆了,就連一直保持高高在上姿態的克約主母都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毫無疑問,這種充滿技巧與智慧的戰斗方式,跟剛才以純粹劍術和蠻力殺死喬迪的表現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更何況,左思還第一次表現出了奧術施法能力。
噗通!
噗通!
噗通!
黑暗精靈少女只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不爭氣的狂跳,大腦完全被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莫名興奮和激動充斥。
因為她發現,鐵籠子里那個年輕男性在剛才戰斗中所展現出來的施法技巧,正是自己身為大法師父親經常強調的“隨機應變”。
不拘泥于法術的等級和威力,只看是否適合當前的環境跟狀況,通過觀察、理解和分析來決定施展什么樣的法術最有效。
想到這,黑暗精靈少女立刻像發瘋似的沖到競技場鐵籠旁邊,沖著正在擦拭劍身上沾染血跡的左思大喊道:“喂!外鄉人!你剛才是怎么做到的?”
“嗯?什么怎么做到的?”
左思微微愣了一下,抬起頭盯著這個即便是以現代社會人類標準來看,都依然十分美麗漂亮的黑暗精靈少女。
“魔法!剛才你使用魔法的時機!”少女趕忙補充道。
“啊!那不過是長期戰斗經驗積累的結果罷了。畢竟雙頭巨人和恐爪怪都不是什么聰明的智慧生物,而且體重都非常的驚人,這樣的怪物摔倒時必然會產生非常勐烈的撞擊,所以油膩術會發揮很好的效果。至于蒸汽噴射,則是單純為了讓雙頭巨人發狂,從而誘發這兩撥怪物自相殘殺。”左思面帶微笑的解釋道。
因為他突然發現,眼前這位少女與周圍其他那些混亂、邪惡、嗜血的黑暗精靈不同,不僅有一雙十分明亮且清澈的眼睛,而且還充滿了好奇心,以及對于魔法的強烈求知欲。
“原來如此!”
黑暗精靈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左思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黑暗精靈少女抿起嘴角笑著回應道:“我叫麗芮爾,麗芮爾·班瑞,很高興能認識你。順便提醒一句,那邊那位酒館老板對你可是不懷好意呢。”
“麗芮爾·班瑞?你就是大法師貢夫的女兒?”左思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他顯然沒料到自己在抵達魔索布來城的第一天,就能遇到這位與崔斯特幾乎一樣具有叛逆性格和傳奇色彩的黑暗精靈女性。
只不過與崔斯特那種充滿陰暗、痛苦、背叛和死亡的成長經歷相比,麗芮爾的童年顯然要幸福得多。
因為這個女孩的父親,是整個魔索布來城位數不多真正有資格掌控自己命運的人,一位施法等級超過了lv20的傳奇法師。
即便是第一家族班瑞的現任主母,在面對這位兄弟的時候都不敢稱呼其為低賤的男性,而是要以平等的姿態和身份與之對話。
所以貢夫·班瑞在這座城市里的地位非常特殊,特殊到身為男性甚至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配偶,并將對方當做是發泄欲望的工具和玩偶。
當大法師得知自己的一個情婦懷孕,并生下了一個擁有魔法天賦的女兒后,便立刻毫不猶豫殺掉了前者。
畢竟黑暗精靈是母系社會,所以孩子的第一所有權永遠歸母親所有。
只有殺掉母親,他才能合理合法接過女兒的撫養權。
緊跟著,麗芮爾在其親生父親貢夫的寵溺下,過著其他黑暗精靈孩童幾乎連想都不敢想的自由生活。
她無需擔心因為犯錯而挨高階女祭司的鞭子,擁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府邸,以及一大票圍繞著自己轉的仆人和奴隸,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動物園,用來飼養那些感興趣的動物。
當年幼崔斯特在姐姐們的蹂躪與摧殘下忍受痛苦的時候,麗芮爾可以在任何時候離開家,去酒館跟那些粗魯的傭兵一起喝酒、投飛鏢,向來自地表世界的人類奴隸學習通用語,甚至是與對方交朋友,偷偷熘出魔索布來城進入幽暗地域探險。
可以說任何一個黑暗精靈的童年與麗芮爾一比,都會顯得無比陰暗、痛苦和絕望。
而正是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讓黑暗精靈少女并不像自己的同胞一樣邪惡,反倒是有點像被慣壞的富家大小姐一樣任性。
如果沒有外力干涉,她將會在不久之后踏上前往地表世界的道路,并且成為幽暗少女尹莉絲翠的信徒。
不過現在嘛,麗芮爾應該還在班瑞家族現任主母——崔爾的強迫下進入蜘蛛教院學習宗教知識,并為未來成為一名傳統的高階女祭司做準備。
“你認識我?”
黑暗精靈少女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
畢竟她的名聲僅局限于魔索布來城,像左思這種外來者應該不知道才對。
左思微笑著回答道:“當然!身為女性,在黑暗精靈的城市中帶著一本法術書,而不是一根蛇首鞭,這可有點不太符合傳統,你說呢?”
“哈哈哈哈!你很有趣!至少比那些聽到我父親名字和家族姓氏就露出敬畏之色的家伙強得多。如果你能活著從里邊走出來,我就邀請你去我家里喝一杯,怎么樣?”麗芮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這是我的榮幸。”左思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就在兩人小聲交談的功夫,競技場后邊那扇緊閉的鐵門終于再次打開,從里邊沖出來一大群地精奴隸,用鐵鉤勾住地上的尸體,奮力將其拖進旁邊那條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下水道里。
不過考慮到幽暗地域食物相對貴乏,黑暗精靈又有從不浪費食物的習慣。
這些尸體八成會經過一些簡單的加工,然后喂給奴隸或者飼養的肉食怪物吃掉。
等尸體被清理干凈之后,臉色有些難看的酒館老板再次走上前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沖所有人高呼:“快看!來自艾瑞德林城的索斯!
偉大羅絲神后最勇勐無畏的戰士!
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死了一個雙頭巨人和六只恐爪怪!
這是何等榮耀的戰績!
接下來,為了讓戰斗變得更具挑戰性,我決定讓幽暗地域最可怕的眼魔上場。
歡呼吧!魔索布來城的子民!你們即將欣賞到一場精彩絕倫的廝殺。”
聽到眼魔這個單詞,在場不少黑暗精靈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盡管他們黝黑色的皮膚賦予了其強大的魔法抗性,但在眼魔那無窮無盡的射線面前,根本撐不住幾輪就會被魅惑、石化、解離、甚至是直接死于強大的負能射線。
很快,在酒館老板的示意下,一只巨大的棕褐色肉球緩緩從鐵門后面飛了出來。
跟它一起出來的,還有四個被魅惑射線控制的地底巨魔。
“哇偶!這就是成年眼魔?看起來還真是有點恐怖!”
麗芮爾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因為她非常清楚,眼魔主眼射出的反魔法力場,對于施法者來說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噩夢。
以自己目前這點可憐的施法等級,根本不具備與之對抗的能力。
可左思卻不以為然的笑著聳了聳肩膀安慰道:“別怕!不過是區區一個眼魔而已。事實上,這種生物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樣難對付,尤其是長期生活在幽暗地下環境中的眼魔,其實有一個非常致命的缺陷。”
“哦?是什么缺陷?”麗芮爾興致勃勃的追問。
“是……光!”
就在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的剎那,左思抬起手手釋放了一個足以把周圍所有人閃瞎的強烈閃光。
一環魔法曙光爆發!
這是一個典型的塑能系法術,效果是在周圍數米范圍內制造出比太陽光還要明亮數千倍的光源。
盡管它本身并不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可對于那些習慣了黑暗環境的地底生物來說,卻能讓眼睛在短時間內徹底失明,并伴隨著強烈的刺痛與灼燒感。
嚴格意義上來說,曙光爆發應該算是零環閃光術的超級加強版。
當這個法術生效之后,整個就館內頓時爆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跟慘叫,不少人都捂著眼睛一邊流淚,一邊歇斯底里的咒罵。
很顯然,左思這次無差別攻擊讓所有的黑暗精靈都吃足了苦頭。
當然!
作為直接受害者,眼魔更是在剛出場不到幾秒鐘就徹底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不管是那個巨大的主眼,還是長在肉球周圍的眼梗,統統都在強光閃過之后閉上了。
眾所周知,當一個眼魔所有的眼睛都被迫閉上時,就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左思毫不客氣抬起雙手開始大聲吟唱咒語,在觀眾們還沒來得及恢復視覺之間就完成了一系列的法術。
他先是強行降低了眼魔的魔法抗性。
隨后一發火球加冰風暴,將這個在幽暗地域令人聞風喪膽的怪物連帶受到它控制的巨魔一起轟殺。
整個過程耗時還不到一分鐘!
當酒館內的黑暗精靈恢復視力的時候,競技場里便只剩下被燒成半焦,緊跟著又被凍結在冰塊中的尸體。
“該死!剛才發生了什么?”一名黑暗精靈戰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身邊同伴。
“好像是魔法!那個外鄉人用魔法殺死了眼魔和受到它控制的巨魔!”
旁邊另外一名男性戰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回應道。
“可……可他不是戰士嗎?”
“戰士?別開玩笑了!你見過哪個戰士可以使用四環以上的奧術魔法?這家伙根本就是個法師!”
“不!不對!我認為這家伙應該是個戰士兼法師!”
“難怪他沒有穿戴盔甲!原來是為了方便隨時施法!”
很顯然,黑暗精靈并不像地表世界的普通居民那樣無知和愚昧,迅速從剛才的戰斗中判斷出了左思的部分實力。
雖然戰士兼法師這種職業組合并不是很常見,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
只不過能將這兩個職業融合后優勢部分發揮出來的人實在太少了。
大部分“戰法”基本不是在戰斗中忘記了使用法術光顧著揮劍砍人,就是不敢與敵人硬碰硬,只知道躲在隊友后面釋放法術,根本發揮不出兼職戰士的優勢。
眼見自己精心準備的眼魔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殺死,酒館老板終于有些慌了神,立刻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領厲聲質問道:“我們手頭的怪物只剩下一個寇濤魚人王子和一個狂戰魔了,對吧?”
后者趕忙用力點了點頭:“沒……沒錯!老板!剛好還剩下兩場戰斗,我們每次只能派上場一個。至于剩下那些獸人、半獸人、熊地精之內的奴隸炮灰,應該根本威脅不到那個外鄉人。”
“該死!下一場把這兩個怪物都給我派上場!記住!不惜一切代價!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那個家伙從競技場里活著走出來!否則的話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酒館老板惡狠狠的威脅道。
“不惜一切代價?”
黑暗精靈手下抬起頭,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沒錯!放手去做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擔!”
說罷,酒館老板舉起杯子將里邊的烈酒一飲而盡,滿臉都是瘋狂之色,就如同壓上所有籌碼的賭徒。
另外一邊,克約主母正坐在特地為自己準備的貴賓席上,不斷伸出舌頭舔著黑紫色的嘴唇,用略帶興奮的聲音評價道:“真是個優秀的年輕男性,不是嗎?我現在有點明白,他為什么敢用那種口吻跟我說話了。”
“主母,您想邀請他加入我們的家族,取代之前喬迪的位置嗎?”長女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克約主母笑著反問:“為什么不呢?只是我還沒想好,究竟是要授予其侍父的頭銜,還是武技長的頭銜。”
“侍父?抱歉,主母,我對于以他現在的年紀是否有能力履行這一職責表示懷疑。”長女用略帶玩味的目光瞥了不遠處的左思一眼。
“呵呵,沒關系,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他慢慢長大,將其調教成我最喜歡的形狀。而且……你不覺得這是一種很有情趣跟品味的游戲嗎?”克約主母意味深長的說道。
“您的興致和胃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明白了,等戰斗結束后我會親自跟他進行接觸。”長女優雅的欠了欠身。
克約主母則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雙腿,伸出手拖著長女的下巴,用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道:“放心,親愛的女兒,我不會獨占這個優秀的年輕男性太久。等品嘗過滋味之后,我就會允許你和你的妹妹們一起共享,就如同之前共享喬迪一樣。因為我發現,維持這種關系可以緩和家族內部之間的矛盾,讓我們變得更加團結。”
“您的仁慈與康慨令我感動。”
長女彎下腰深深的親吻了母親的手背。
正當主母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名佩戴貴族徽章的男性戰士從遠處走過了過來,低下頭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匯報道:“主母,我發現這家酒館的老板正在嘗試著操控比賽結果。
他的一名手下,剛剛給寇濤魚人王子注射了一種可怕的煉金藥劑,可以最大限度激發其潛能。
不過代價是最多十幾分鐘,這個寇濤魚人王子就會瞬間暴斃。
不僅如此,他還讓手下在下一次戰斗中一口氣把打了藥的寇濤魚人王子和狂戰魔一起送上場。
看樣子是想要殺死那個叫做索斯的外鄉人。
除此之外,另外還有幾個人嘗試著給那個外鄉人的飲料和藥劑中下毒。”
“哦?他應該沒有中招吧?”主母臉上浮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男性戰士立刻搖了搖頭:“不!剛好相反!他把所有送來有問題的藥劑和飲料都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喝完之后,他不但準確說出了每一種額外添加毒藥的成分,而且還對劑量和可能產生的效果有著非常精確的估算。”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喝下去的?”長女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更有趣的是,他本人并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反倒是所有那些給他送藥劑和飲料的家伙,在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內都中了他們親手送去的毒,死相可以說是相當的凄慘。”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男性戰士抬起頭露出了陰險邪惡的笑容。
不用問也知道,他對于左思這種別開生面的報復方式相當欣賞,甚至可以說是崇拜。
“哈哈哈哈!這場好戲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既然索斯已經知道了誰想要對他不利,那就讓我們這個優秀的年輕男性會怎么做吧。”
主母大笑著重新坐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注視下方的競技場。
與此同時,酒館老邊那邊在得知派去下毒的手下全部死了個精光,而且都是死在自己所下的毒素時,腦門上密密麻麻冒出了一片汗珠。
如果不是黝黑色的皮膚導致其膚色永遠不會有任何變化,現在估計整個臉都是一片煞白。
很顯然,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對方識破了自己小伎倆的報復手段。
真正他感到恐懼的是,眼前這些中毒死亡的家伙,從頭到腳沒有一丁點的傷痕,口腔、鼻腔也沒有任何被灌下毒藥的跡象,完全就像是有人憑空將毒素注入了身體,而且是超出之前幾百倍的劑量,
“老……老板!我們現在要怎么辦?”一名黑暗精靈男性眼睛里透露出強烈的恐懼。
“現在?現在我們只能指望那個打了藥的寇濤魚人王子和狂戰魔能爭氣點了。”
酒館老板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