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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你是什么人?”
當左思騎著馬靠近莊園門口的時候,一名站在哨塔上的守衛立刻大聲喝問。
幾乎與此同時,聳立在大門圍墻上的幾架床弩也迅速調轉方向,那一根根粗大鋒利的巨型箭失全部都瞄準了這突如其來的一人一馬。
由于依尼翠異常危險且惡劣的生存環境,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格外緊張。
別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就連親生父母、子女、兄弟、姐妹有時候都不能相信。
尤其是在這個森林密布、狼人出沒最頻繁的凱西格行省,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身邊的親人是不是會突然之間就在某個夜幕降臨后的晚上,長出一身毛發、尖牙和利齒變成可怕的狼人。
睡覺的時候他們不僅會關緊反鎖門窗,甚至還要彼此之間分開睡在不同的房間里,相互的門也要反鎖,哪怕是夫妻也不例外。
不然等發現身邊的伴侶長出一身黑毛,并且一口咬在自己脖子上,那一切就太遲了。
作為一個對依尼翠還算了解的人,左思絲毫不懷疑如果騎著馬沖過去,對方會毫不猶豫扣動扳機將自己連人帶馬釘死在地上,所以果斷勒緊韁繩讓胯下的坐騎停下來。
緊跟著他摘下兜帽露出年輕的臉龐,故意讓對方看到自己脖子上掛著鑲滿無數寶石的至高護符,同時用腳腳踢了踢那個掛在馬鞍上沉甸甸的錢袋,直截了當的回應道:“我是一名疲憊的旅行者,正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順便補充點物資。如果你們愿意行個方便,我愿意支付十倍的價格作為報酬。”
瞬間!
上一秒還充滿警惕和敵意的守衛,下一秒就放松下來,并且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掩飾的驚訝。
不過很快,這驚訝就慢慢轉變成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貪婪。
原因很簡單!
首先,左思看上去年紀并不大,屬于那種毛都沒長齊的少年,看著實在是不像有什么危險性。
其次,他臉上和衣領露出的胸口也沒有長出濃密的毛發,確切地說連胡子和胸毛都沒有一根,光憑這一點就能排除其是狼人的可能性。
更何況一身衣服、褲子和斗篷都繡滿了像是金線、銀線一樣的復雜花紋,腰帶、手套、靴子上還鑲嵌著大量的寶石和閃耀著異樣光芒的魔法金屬,但凡不是傻子都能意識到其昂貴的制造成本,以及最頂尖大師級的手藝。
整天風餐露宿在森林里亂跑的狼人,能有一件勉強遮體沒有窟窿的衣服就算是相當不錯了,壓根不可能穿得起這種就連自家莊園的貴族老爺都沒有的全套華貴服飾。
最后再加上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質,還有一看就價值連城的至高護符和滿滿一袋錢幣,八成是某位外出游歷的大貴族子弟。
不過守衛們很快控制住了那不斷膨脹的貪婪,并沒有選擇直接殺人越貨。
因為他們知道,像這種身份的年輕人一旦出現什么意外,其家族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查兇手,然后讓其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就憑自己這點本事壓根抵擋不住。
而且對方敢一個人在狼人出沒的凱西格行省旅行,指不定有什么依仗。
經過跟旁邊其他守衛短暫的商量之后,哨塔上的男人這才大喊道:“你等著!我去通知總管!”
“麻煩快一點!要知道太陽可是快要落山了,我可不想呆在野外與狼共舞。”左思故意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催促道。
不過這一次,哨塔上的男人并沒有做出任何回復,而是飛快順著梯子爬下去,一熘煙跑向不遠處堅固的城堡。
為了抵御各種各樣的威脅,依尼翠的莊園普遍都建造的跟中世紀晚期城堡十分相似。
其中作為防御核心的主體往往是一座三到四層的堅固磚石建筑,位于整個莊園的中心位置,白天的時候往往是開著門方便主人和仆從進出。
但到了晚上它就會關閉并放下鐵閘,就算有一支狼人或者不死生物大軍也別想攻進去。
另外,城堡的一層和二層是完全沒有窗戶的,只有幾個非常隱蔽狹小的觀察通氣孔,只有三層往上才會有透明的玻璃窗。
除此之外,所有的莊園都會以城堡為中心向外延伸建造一道性質有點類似于城墻的外墻。
并且被圍起來的空間內,有規劃的種上蘋果樹、小麥、大麥、蔬菜等農作物,同時設立像倉庫、馬廄、豬圈、狗舍、雞舍、鴨舍之類的功能性建筑。
很顯然,圍墻內種植和養殖的東西都是專門為了滿足莊園主人、仆從和農奴的需求,確保在狼人和僵尸活動最頻繁的時候即便是不出圍墻也能有足夠的食物。
至于圍墻外面那些大片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農田和果樹,才是真正拿來進行交易的部分。
通常來說,只有在太陽完全升起的短短幾個小時內,農奴才會成群結隊離開外墻去田地里進行勞作。
當下午兩三點鐘左右天色開始變暗,他們便會迅速返回圍墻內接受莊園主人的庇護。
沒辦法,誰讓依尼翠這個破地方主要的能量屬性就是象征腐朽和死亡的黑色,所以白天的持續時間要比大多數正常世界短暫,夜晚則要長得多。
那些吸血鬼更是隔三差五就想要鬧出點動靜,想方設法要通過各種魔法儀式縮短白天延長黑夜。
最極端的幾個家族甚至野心勃勃想要讓依尼翠進入到永夜狀態。
這些蠢貨壓根沒想過,如果真的實現了永夜,那么田地里的農作物要如何生長?
沒有足夠的糧食,原本就十分脆弱的人類又要如何生存?
要是人類大范圍滅絕,吸血鬼又哪里來的食物?
難怪索霖·馬可夫對于這些自己的親戚和后輩總是抱著強烈的鄙視,根本不屑與跟他們為伍,而是專注于搞平衡,哪怕被整個吸血鬼族群視作叛徒也無所謂。
當然,極端派的狼人也沒好到哪去,也都是滿腦子想著如何擴大族群規模,最好是把全依尼翠的人類都變成跟自己一樣的同類。
如果狼人的數量真的暴漲到一定程度,估計他們就應該開始為了爭奪肉類食物而開始自相殘殺。
越是對這個世界有著深入了解,左思就越是心疼自己那位便宜老師。
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身邊全是沒腦子、理解不了可持續性發展的白癡也就算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喜歡搞事情,整天光是給他們擦屁股就要浪費不少腦細胞。
尤其是吸血鬼,不少人都沾親帶故,根本沒辦法下死手。
得虧他能忍這么久都不發作。
將心比心,左思覺得要是換成自己,恐怕早就直接掀桌子發動一場大清洗,整合力量實行鐵腕統治了。
跟一群蟲豸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這個世界!
就在他暗自吐槽依尼翠這破地方“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的時候,原本緊閉的大門終于再一次緩緩打開。
一名穿著得體的老人在幾名守衛的保護下走了出來,先是小心翼翼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番,隨后才單手撫胸鞠了一躬。
“尊貴的客人,我是就這座莊園的總管尤蘭德,請問您怎么稱呼?”
“你可以叫我索斯。”
左思以一種略帶傲慢的語氣報上了名字,并且絲毫沒有想要下馬的意思。
因為他明白,越是這樣對方就越會認為自己有很大的來頭,從而不敢輕易拒絕自己提出的要求。
畢竟在等級森嚴的社會中,一個人表現的越傲慢往往意味著其出身和地位越高。
事實證明,左思非常精準的把握住了總管尤蘭德的心理。
在短暫的衡量利弊之后,這位老人終于做出決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索斯閣下,我代表霍蘭德家族歡迎您來做客。不過介于主人眼下并不在莊園內,因此沒辦法召開一場符合禮儀的宴會,還請見諒。”
“無所謂,我并沒有那么挑剔,只是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
說完這句話,左思直接打開掛在馬鞍上裝滿金幣的口袋抓了一把,以一種十分隨意的動作灑向那些守衛。
“給,這些是賞給你們的。”
瞬間!
看到金燦燦的硬幣灑落下來,守衛立刻便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隨后便趴在地上開始瘋狂爭搶這些由圣城瑟班鑄造,被所有人類聚集地認可的貴重金屬貨幣。
有兩個家伙甚至為了搶到更多不惜大打出手,在泥濘的地面翻滾扭打。
總管尤蘭德看到這一幕,立刻下意識皺起眉頭,好幾次想要開口呵斥,但到最后關頭卻忍住了。
因為莊園內的守衛為爭奪幾個金幣互毆就夠丟人的了。
要是自己再摻和一下,必然會讓眼前這個疑似大貴族出身的年輕人小瞧霍蘭德家族,所以只能當做什么都沒看見,抬起胳膊做了個請的動作。
就這樣,在對方的帶領下,左思輕而易舉的便進入了莊園內部。
沿途,他看到大量看起來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兒童,正在拎著筐子小心翼翼采摘樹上成熟的蘋果,還有些則端著沉重的木盆和陶罐喂養家禽、家畜。
稍微出現一點差錯,那些負責監工的成年人便會沖上去對其辱罵或拳打腳踢,更倒霉的還會挨上一鞭子被抽的皮開肉綻。
不用問也知道,這群兒童都是花錢從其他地方低價買來的農奴,是莊園主人財產的一部分,一直到死甭指望能重獲自由。
確切地說,他們當中有很多在成年之前就會活活累死,如同工業革命時期歐洲各國短命的童工一樣。
盡管大天使艾維欣的教會和護教軍頒布了禁止奴役人類的法令,可執行起來也就在圣城瑟班的輻射范圍內還算有效。
一旦到了相對偏遠的地區,類似的情況簡直多不勝數。
甚至有些父母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有一個相對安全的成長環境,主動將子女賣到這樣的大莊園里當農奴。
因為這樣做起碼不用擔心孩子在沒人照料的時候,會被狼人、吸血鬼、僵尸和其他什么危險的野獸殺死吃掉,同時家里也能多一筆可供支配的額外收入。
穿過一片果樹林,左思很快便被帶到城堡內部的會客室。
總管尤蘭德親自奉上了一杯看上去頗為名貴的清茶,然后便開始下令讓廚房準備豐盛的晚宴。
就在他前腳剛離開不到半分鐘,狼人旅法師雅琳便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瞇起眼睛直截了當的問:“你是誰?”
左思故意將手里的茶杯打翻,勐的站起身裝出一副驚喜不已的樣子:“啊!偉大的狼之母,我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是找到您了。”
“嗯?我們之前見過嗎?”雅琳浮現出疑惑之色。
“沒有。我只是聽說過您的名號,并且渴望能夠加入您的族群。”
說著,左思直接發動提前準備好的變身魔法,將自己變成狼人形態,同時發揮精湛的演技讓眼神中帶著一絲崇拜。
看到眼前的少年變成狼人,雅琳原本高漲的警惕心瞬間下降了大半,立刻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說道:“我從不會拒絕任何一個孩子加入狼人的大家庭。不過在此之前,你能先說說自己的來歷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左思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將那種粉絲與偶像見面時興奮和激動演繹的淋漓盡致。
可私下里,他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瞬發攻擊手段。
只要一有機會就立刻動手廢掉這位狼人旅法師,奪取對方體內已經點燃的火花。
可憐的雅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獵物,反倒是用略帶驚喜和意外的眼神看著左思,打心底里為狼人族群中又出現一位跟自己一樣的旅法師感到高興,并且津津有味聽著那些憑空編造出來的故事。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左思那極具欺騙性的年齡再次幫了他一個大忙。
當故事講完之后,雅琳這才微微感嘆道:“你也真是不容易,居然獨自一人從那么遠的地方追了我大半個世界。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已經覺醒火花成為一名旅法師,對嗎?”
“火花?旅法師?那是什么?”左思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呵呵,你還什么都不知道嗎?沒關系,我以后會一點一點的教給你。”雅琳抿起嘴角浮現出澹澹的笑容。
在她看來,像眼前這個對自己充滿崇拜,而且應該是才剛剛覺醒火花成為旅法師不久的小家伙,簡直就是上天送來的好禮物。
稍微花點心思培養一下,就能幫助自己擊敗另外一個競爭者托瓦拉,最終統一整個狼人族群。
不過雅琳不知道的是,這點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過一直在陰謀詭計中打滾的左思。
后者不僅看穿了她的想法,而且還反過來進行利用,以一種緊張中略帶羞澀的語氣小聲詢問:“那個……我能擁抱您一下嗎?雖然這只是第一次見面,可我從您身上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
“當然,孩子。如果這是你內心之中最深處的渴望,我非常樂意來扮演這個角色。”
說著,雅琳主動張開了雙臂,絲毫沒有察覺到那一閃而逝的殺機。
沒有任何猶豫!
眼見有機會與對方進行零距離的接觸,左思直接裝出一副激動到不能自已的樣子撲過去緊緊抱住“狼媽”,并且順勢將臉埋進胸口,防止對方看到自己那泛著寒光的眼神。
要是換成一個成年男性,像這種公然襲胸的行為幾乎百分之百會遭到強力制裁。
可如果換成是個看上去十分缺乏且渴望母愛的少年,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至少此刻的雅琳絲毫沒有生氣,反倒是輕輕撫摸著左思的頭發,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安撫道:“好了,我的孩子,從今以后你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你會有無數的兄弟姐妹,還有我這個母……”
還沒等把話說完,她就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自己原本平靜的火花,不知為何開始失去控制正在以某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方式與另外一個火花進行共鳴。
而共鳴的對象,正是趴在懷里的這個年輕人。
幾乎與此同時,“狼媽”還感覺到摟住自己腰的兩條手臂正在越收越緊,宛如鐵鉗一樣擠壓的肌肉和內臟,讓人感覺疼痛難忍。
她嘗試著想要掙脫,發現對方的力氣大的嚇人,想要發動火花的力量逃走,結果火花處在共鳴狀態根本沒辦法像平時一樣調動能量。
“該死!你在干什么?快放開我!”
雅琳顯然有點慌了神,身體開始長出大量毛發變身成了狼人,想要通過爪子和利齒逼迫對方釋放自己。
可遺憾的是,她才剛完成變身,就看到左思整個人已經從之前的狼人變成了渾身上下長滿深藍色鱗片的半龍形態,并且在身體表面還覆蓋了一層白色像是石膏一樣的防護層。
四環魔法石膚術!
一個非常有效能夠減輕乃至完全防御物理攻擊的防護系魔法。
當爪子抓上去的時候,只濺起了一層石頭渣滓,壓根沒能在鱗片上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
“抱歉,我想要的東西可不是什么兄弟姐妹,更不是你這個狼之母,而是體內點燃的旅法師火花。
知道嗎?
你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讓我與你進行了零距離的接觸。
現在,你既無法發動火花的力量傳送到其他世界,也不能掙脫我的束縛。
所以放棄掙扎乖乖認命吧,因為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你越是掙扎,這個過程就會變得越持久,承受的痛苦也會翻倍。”
說著,左思任由狼人旅法師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咬,僅僅是加大了兩條手臂收縮的力度。
下一秒……
噗嗤!
卡察!
“啊啊啊啊!
伴隨著痛苦到極點的慘叫,雅琳的腰部直接被向后折疊成了九十度,明顯是嵴椎出現了斷裂。
不僅如此!
靠近腰部的內臟也在巨大外部力量的擠壓下出現破裂,包括腎臟、肝臟、腸子等重要器官無一例外開始大出血,幾根靠近下方的肋骨也隨之斷裂,其中一根更是刺破了皮膚和肌肉,血淋淋的從背部鉆了出來。
那恐怖的畫面足以讓任何看到的人感到頭皮發麻,并隨之產生無比真實的幻痛。
此時此刻,狼人旅法師就算再傻也明白這其實就是個陰謀。
壓根就沒有什么崇拜且把自己當成母親的少年狼人,只有一個想要奪取火花的狡詐獵手。
只可惜,為時已晚。
左思最大的特點是一旦確立目標就會摒棄一切不必要的善良和同情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絕對不會因為心軟或是其他因素干擾選擇放棄。
他根本沒有理會雅琳那絕望中帶著哀求的眼神,抬起龍爪勐地插入心臟所在的位置,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將閃爍著幽光的旅法師火花取出來。
在此過程中,大量的鮮血順著傷口涌出,受害者更是痛苦到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劇烈抽動。
當然,這并不是左思在故意折磨對方,而是旅法師的火花必須在活著的時候取出,否則極有可能會隨著對方的死亡導致徹底熄滅。
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他立刻像扔垃圾一樣把雅琳扔到地上,任由鮮血把昂貴的地毯染紅。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位狼人旅法師便在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嗯……由主要是綠色能量和少許紅色能量構成的火花嗎?看來這玩意似乎更適合德魯尹、游俠,而不是死靈系專精的法師。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在獲得火花之后,夏恩七世可以慢慢對其進行改造,使其更加適應黑色和藍色。”
稍微感受了一下這顆火花的情況后,左思便通過自己獨有的技巧將其吸入體內進行保管。
僅僅幾秒鐘之后,他就從火花內部取出了厚厚一摞的旅法師卡牌。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卡牌都是屬于已經死掉的雅琳。
其中大部分召喚生物都是各種各樣的狼和狼人,法術也主要以自然和變形魔法為主,基本沒什么能讓人感到眼前一亮的東西。
只有一個可以大范圍釋放紅色煙霧,讓吸入者快速感染狼人詛咒的小玩意還算是有點意思。
通過這些卡牌,左思迅速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斷,那就是這位狼人旅法師真的非常弱,弱到最強的召喚生物也不過是一條不知道從哪個時空捕獲的魔狼,而且還把這條狼制作成了隨從卡,取名為“耐心”。
該隨從最大的特點是可以隨時隨地通過嚎叫召喚并統御附近實力不如自己的犬科生物,同時可以根據需要放大或縮小自己的體型,撕咬的時候會附帶額外的流血傷害。
如果沒有相應的魔法止血手段,被咬中的倒霉蛋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當“耐心”的等級達到一定程度還會獲得一些類法術能力,比如說讓自己的牙齒帶毒,從嘴里噴出帶有腐蝕性的酸液等等。
趁著雅琳臨死前發出的慘叫還沒有引來仆人和那位總管,左思迅速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他上一秒剛走,尤蘭德便帶著一大群仆人和全副武裝的守衛撞開門沖了進來。
當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狼人尸體后,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為首的老總管更是捂著心臟用又驚又怒的聲音喝問:“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莊園內為何會有狼人出現?”
“總……總管大人!這個狼人的身上穿的衣服,好像跟我們之前請來那位醫生一模一樣。”一名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什么?!”
總管尤蘭德瞬間吃了一驚,趕忙湊到近前查看,果然發現那些因為變身撕裂的白襯衫、黑色馬甲、緊身長褲和靴子。
尤其是那道劃過左眼的標志性傷疤,讓他當場確認了侍女的猜測,立馬怒不可遏的咆孝道:“這個醫生是誰請來的?”
“大人,是……是我。”
一名男仆神色慌張的站了出來。
結果還沒等他來得及替自己辯解,總管尤蘭德便抬起腳砰地一聲將其踹到在地,沖旁邊的守衛大喊:“給我把這個白癡壓下去關進地牢!他差點害死了我們所有人!”
“如您所愿!”
守衛顯然也生氣極了,根本不聽這個可憐的男仆哭喊、求饒,上去就是一頓暴打,然后將這個滿臉是血的可憐蟲拖走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等待他的最終結局就是在地牢內被活活餓死、渴死。
等男仆的哭喊聲徹底消失,一名守衛這才壓低聲音問:“總管,您說那個自稱索斯的年輕人是不是知曉這個偽裝成醫生的狼人真實身份,所以才故意進入莊園找機會將其殺掉的?他該不會就是教會里傳說中的高階獵魔人吧?”
“不好說。關于這件事情,需要立刻向主人匯報,同時通知附近的護教軍前來確認狼人的身份。總之,如果那位索斯閣下再次出現的話,記得表現得恭敬一點,他極有可能是來自圣城瑟班的大人物。”尤蘭德語氣嚴肅的叮囑道。
畢竟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雅琳的死亡原因主要有兩個。
一個是腰部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勒斷,還有一個是胸腔刺穿導致的大出血。
無論是哪一個都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
畢竟狼人本身就以力量強、速度快、耐力出眾而著稱。
老總管根本無法想象,像左思那種看上去沒多少肌肉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做到能用手臂勒斷狼人的腰。
或者說……
對方真的是人類嗎?
會不會是吸血鬼、天使或者惡魔之類的強大種族假扮的?
越想尤蘭德就越是憂心忡忡,除了派出幾個信使之外,在接下來的好幾天里都禁止任何人離開圍墻,生怕被潛伏在密林深處的怪物有機可乘。
對于自己獵殺雅琳無意中造成的恐慌,左思顯然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他正在便宜老師索霖的強迫下進行劍術和近身格斗對戰。
也不知道這位吸血鬼旅法師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一見面二話不說就丟過一柄劍隨即發起勐攻,好戰程度簡直跟娜希麗如出一轍。
真不愧是一脈相承!
只不過這次跟之前有所不同,由于各項基本屬性的大幅度提升,左思終于在力量和敏捷方面不會遭到對方的碾壓,而是可以勉強做到勢均力敵。
其中力量更是還占到不小的便宜,剛開始差點讓沒有準備的索霖吃了個大虧。
鐺!鐺!鐺!鐺!
伴隨著金屬武器在碰撞中不斷發出清脆鳴響和耀眼的金色火花,兩柄厚重的訓練用闊劍終于不堪重負,不約而同從豁口處崩裂碎了一地。
從劍身碎裂的程度來判斷,明顯是撞擊力度太過恐怖,以至于劍身內部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不錯!有進步!”
索霖·馬可夫滿意的點了點頭,直接丟掉了手中剩下的半截武器。
“親愛的導師,我真不理解您為什么對我的劍術水平這么上心,反而對我在魔法方面的學習進度漠不關心。”左思也丟掉半截訓練用劍小聲吐槽道。
因為這實在是太不旅法師了。
盡管在旅法師的圈子里什么奇葩都有,包括射箭的、養寵物的、直接拎著斧頭上去肉搏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旅法師干不出來的。
可那些站在金字塔最上層的強者,無一例外都是以魔法力量為主。
在左思看來,劍術和近身格斗這種東西當個興趣隨便玩玩也就行了,根本沒必要鍛煉到像娜希麗、索霖那種自成一派的程度。
畢竟這不僅需要占用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并且還要不停跟各種各樣的敵人戰斗,慢慢找到屬于自己的節奏,實在是有點得不償失。
索霖抿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回答道:“作為一個能在短短幾天時間內掌握生命創造魔法的人,我真有必要擔心你在魔法方面的學習進度嗎?相比之下,反倒是你在劍術和近身格斗方面實在是太懈怠了。而且……你應該已經見過娜希麗了,對吧?”
“哦?您怎么知道?”
左思立馬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你的劍告訴我的。
任何與娜希麗交過手的人,短時間內都會下意識保留一些習慣性動作。
因為她的戰斗方式太過獨特,但凡反應速度慢一點的人都會難以招架。
但如果跟上了這種頻率,就必然會留下相應的印記。
更何況,我的鼻子可是很敏感的,能嗅到你身上還殘留著娜希麗血液的微弱味道。”
索霖似笑非笑的解釋道。
“下意識的反應和血液的味道嘛?原來如此!”
左思瞬間明白這位便宜老師為何剛見面就要強迫自己進行劍術與格斗對戰,原來是聞到了娜希麗血液的味道,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確認。
很顯然,單純使用清潔咒去掉身上不小心沾染的血漬,是沒辦法逃過吸血鬼那對于血液與生俱來的敏銳感知。
尤其是像索霖這種壽命可能僅次于烏金和尼可·波拉斯的吸血鬼上古旅法師,鼻子指不定比基因檢測儀還好用。
“說吧,你跟她之間都談了些什么?還有,她現在的狀態如何?”索霖饒有興致的問。
左思的大腦高速運轉,僅用了不到一秒鐘便立刻回應道:“娜希麗女士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可能是在獄窖中囚禁太長時間并受到惡魔思維影響關系,她變得非常瘋癲,有一定的自殘和嗜血傾向。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對您充滿了恨意,并且急不可耐的想要報復。
我跟她僅僅只是切磋了一下劍術,并且被追著調戲了好幾天。”
“瘋癲?自殘?嗜血?想要對我發起報復?”
索霖明顯意識到這位昔日徒弟的潛在危險性,臉色迅速變得嚴肅起來。
要知道幾個世紀之前,他之所以能擊敗娜希麗,完全是因為對方不知道自己有大天使艾維欣這張底牌,結果在二對一之下輸了,而且沒有選擇使用火花的力量逃走。
如果現在再打一次,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以娜希麗的性格,說不定會選擇各個擊破,先偷偷搞定大天使艾維欣,然后再來找自己復仇。
畢竟艾維欣為了維護依尼翠脆弱的生態平衡,每天都要四處出擊去對付那些人類根本應付不來的惡魔、吸血鬼,非常容易被提前設下陷阱逮住。
想到這,索霖臉上終于露出了擔憂的神色,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覺得她會怎么報復?”
左思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低頭思索了良久,才一本正經的分析道:“很難說,對于一個半瘋的人而言,無論做出什么舉動都不奇怪。
但要是換成我,我可能會選擇先想辦法摧毀大天使艾維欣,然后再破壞贊迪卡時空的奧札奇封印,把三個泰坦全部引到依尼翠來。
要知道復仇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就是讓對方失去自己最珍視的東西,品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跟絕望。
既然您對自己的故鄉如此看中,不惜為此花費大量的時間跟精力,甚至消耗一半的力量來制造大天使艾維欣作為守護神,那在娜希麗女士的眼中就一定會是個非常顯眼的攻擊目標。”
“該死!”
左思的分析瞬間讓索霖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澹定,當場破了大防,眼睛里更是透露出一絲悔恨。
因為他知道,如果娜希麗真的這樣做了,那么依尼翠就算是徹底完蛋了。
哪怕把剛剛復活的靈龍烏金拉過來聯手將奧札奇封印,遭到毀滅性破壞的生態也沒可能回到之前的狀態。
依尼翠可不是贊迪卡那種能量都快要溢出的高魔時空,而是一個相對貧瘠、弱小的世界,平衡一旦被打破再想要恢復無異于癡人說夢。
眼見索霖已經被自己描繪的景象嚇到,左思立刻趁機鼓動道:“親愛的導師,贊迪卡時空的封印現在已經不再安全,我認為是時候應該將奧札奇轉移到其他時空進行封印了。”
“你該不是想要……”
索霖明顯猜到了什么,立馬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是的!您猜對了!我已經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封印奧札奇的地方。”
左思張開雙臂揮舞十根手指,在空氣中營造出惡魔老家無底深淵的幻象。
“如您所見,這是一個充斥著混亂與邪惡的地方,一個正在不斷誕生無窮無盡惡魔生物的巨大巢穴。最重要的是,它擁有異常充沛的能量,足以吸引奧札奇降臨。現在,您要做的就是提供全部的封印技術,其余的事情我會自己搞定。”
索霖明顯心動了,立刻詢問道:“你如何保證能說服娜希麗接受這個方案?”
“很簡單!告訴她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贊迪卡永遠擺脫奧札奇的威脅。事實上娜希麗女士在某些地方跟您非常相似,都對自己的故鄉擁有極為特殊的感情,因此說服她接受并不是一件難事。”左思信心十足的給出保證。
“你在這里等著,我需要去征求一下烏金的意見。”
說罷,索霖也不理會左思的反應,直接發動火花的力量消失在原地。
僅僅不到半個小時之后,他就拿著一塊像是鱗片一樣的東西回來了,并且將其塞到自己便宜徒弟的手上。
“給,烏金對奧札奇全部的研究資料都在這里了,包括它在封印時所使用的那些龍族符文。
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要謹記,那就是絕對不能殺死任何一個奧札奇泰坦,只能將他們暫時封印。
因為奧札奇是來自黑暗虛空的投影,沒人知道它們真正的形態是什么樣子,更不知道其在復雜的宇宙中擔任了怎樣的職責。
烏金不止一次強調過,殺死奧札奇所帶來的災難,極有可能比它們吞噬幾百個世界造成的危害嚴重一萬倍。”
“請不必擔心,在這方面我跟烏金閣下的觀點完全一致,絕對不會去嘗試殺死任何一個奧札奇泰坦。”
左思連想都沒想便給出承諾。
殺死尹莫庫、鎢拉莫和寇基雷?
開什么玩笑!
他可還指望著這三個滅世怪物當放在發射井上的“核彈”,用來威懾那些暫時打不過的敵人呢。
至于為什么要投放到無底深淵而非其他位面,當然是無底深淵的意志和它孕育出的惡魔最強大,曾經在混沌之后率領下掀起過一場席卷所在宇宙的宏大戰爭,其潛力根本不是其他位面所能比擬的。
有這些家伙在,
就算奧札奇有一天掙脫封印逃出來,短時間內也無法干掉無窮無盡的惡魔大軍,可以給左思爭取到足夠的反應和準備時間。
他才不在乎在這段時間內會死多少惡魔、有幾個領主被干掉,深淵位面的能量又被吞噬了多少。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左思開始學習鱗片內所記錄的知識,以及烏金對于奧札奇的詳盡研究記錄,如果遇到搞不清楚的地方就會立刻向索霖提問。
要是索霖也答不出來,他便會立刻動身去找烏金。
才短短幾天的功夫,左思對于黑暗虛空跟奧札奇這種特殊生命形態的認知便以幾何倍的速度增長。
除此之外,他借助那些龍族符文還搞清楚了一部分烏金無屬性魔法的本質,至少可以使用對方那賴以成名的“靈魂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