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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位于大深淵其中一條裂縫的入口,控制著戴維安身體的左思終于親眼目睹了這個終極混亂邪惡位面的本體。
與物質位面那種陡峭的懸崖、高山不太一樣,這里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下邊的情況,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
沒人知道大深淵的裂縫有多深,甚至無法確定在墜落過程中是否會穿過突然開啟的傳送門,然后直接出現在某個惡魔領主的面前。
更要命的是,這里峭壁的巖石和土層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血紅色,而且散發著怎么都去不掉的澹澹血腥味。
有傳聞說這是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戰,由于地面被惡魔與魔鬼的血滲入后導致的結果。
當然,真正做過調查的法師和學者們則更愿意相信它是一種位面意志的體現,象征著深淵永不停歇的混亂、背叛與殺戮。
左思饒有興致撿起一塊地上的石頭,分析著其中所蘊含的成分,過了大概一兩分鐘才開口問道:“我們要怎么下去?千萬別告訴我是用繩子。天上那些鷲魔應該會很樂意在看到有人爬到一半的時候俯沖下來,然后直接將繩子割斷。”
“用法術不行嗎?我覺得加持飛行術或是羽落術直接跳下去應該會比較省事,速度也會非常快。”
欣布摸著下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給出的解決方案一如既往“生勐”,絲毫不考慮失敗可能帶來的嚴重后果,讓隊伍中其他幾名成員紛紛搖頭。
紫龍騎士博妮塔更是忍不住吐槽道:“你瘋了嗎?
這里可不是相對安全的物質世界,而是充斥著惡魔的無底深淵。
有很多惡魔都擁有飛行能力,甚至是可以釋放解除魔法和高等解除魔法。
一旦身上的飛行術和羽落術被解除,亦或是遭到大量飛行惡魔的攻擊,我們這些沒有施法能力的戰士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怕什么!我和索斯能解決一切膽敢靠近的惡魔,也能在魔法被解除后立刻補上。”
欣布語氣中帶著強烈的自信。
畢竟她可是大名鼎鼎的風暴女王,即便遇到一個次級深淵領主,亦或是魔鬼公爵,也有足夠的實力將對方轟殺。
其發明的法術序列器更是專治各種不服。
“尊貴的女王陛下,其實我們沒必要冒那么大的風險。
別看大深淵裂口全部都是直上直下呈九十度的峭壁,可其實在周圍有很多的暗道跟傳送門。
不少凡人法師、邪術師和惡魔崇拜者,都非常喜歡在這里建立據點跟實驗室。
我們完全通過這些密道、暗門和傳送點來進行移動。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價值不菲的寶藏,亦或是遺留下來的靈魂棱柱。”
半惡魔盜賊阿弗拉用略帶謙卑、討好的語氣介紹道。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已經知道了隊伍中各個成員的身份和來歷,同樣也知道了自己是絕對是實力最弱小的一個。
除了跟在左思屁股后頭的小跟班,魅魔蘿莉阿托娜之外,基本是誰也打不過。
尤其眼前這位“暴脾氣”且身材嬌小的銀發女人,戰斗的時候簡直比隊伍中的戰士還要兇殘、狂暴,各種轟殺法術層出不窮。
兩天前在一條河流旁邊,阿弗拉就親眼目睹了一個巴洛炎魔與他幾十名手下,被欣布一口氣用華麗的奧術魔法像踩扁一群螻蟻一樣碾死在沖鋒的道路上。
整個過程僅用了十幾秒鐘,對方甚至都沒來得及沖出十幾米,更沒有機會施展任何類法術能力,便在鋪天蓋地的法術轟炸下灰飛煙滅。
出于惡魔天性中對于強者的敬畏,阿弗拉在面對欣布的時候永遠是一副諂媚的樣子,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而且巴洛炎魔所使用的火焰長鞭和斬首巨劍都被左思當成戰利品收起來,經過簡單的魔法改造和縮小,交給魅魔蘿莉阿托娜使用。
眼下這只小魅魔身上穿著用旅法師——歐尼希茲皮膚和骨骼打造而成的邪惡魔甲。
乍一看就如同一件凹凸有致的黑紅色緊身皮衣加顱骨頭盔。
身后背著一柄z字形的斬首巨劍,正是巴洛炎魔斬首巨劍同比例的縮小版,而且劍明顯又加了一些其他的魔法效果,揮舞的時候會發出刺耳的鳴響,讓近距離聽到的人感覺眩暈、想要嘔吐。
腰間還有一條經過乙金強化、附魔和改造過的烈焰長鞭作為副武器,可以根據持有者需要變化成任意形態,甚至是一面防御用的盾牌。
腳上穿著用龍皮打造的靴子,不僅擁有恒定的加速術效果,同時還能讓佩戴者的敏捷屬性2、免疫擊倒和恐懼,外加十點法術抗力。
手上則是可以強化戰斗技巧的武技大宗師手套,即便是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普通人佩戴它之后,也能輕而易舉殺死十幾二十只地精。
除此之外,魅魔蘿莉十根手指有四根套上了散發刺眼奧術靈光的戒指,脖子上還有一條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項鏈……
其裝備程度之豪華,讓隊伍中的其他成員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都搞不清楚左思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阿弗拉更是羨慕嫉妒恨,在內心之中不斷的恰檸檬。
他簡直不敢相信,左思居然會把那么多強大的魔法武器、護甲和物品,交給一個弱小到自己一只手就能碾死的惡魔幼崽使用。
而且這個惡魔幼崽還是買來的低賤奴隸。
正常情況下,這種奴隸基本不是發泄欲望的工具,就是用來吸引敵人注意力的炮灰誘餌,亦或是非常時期的儲備糧食。
別說是強大的附魔裝備,就連衣服都沒必要穿。
同樣的,半惡魔也無比嫉妒阿托娜可以在這個年紀被賣給一個強大、仁慈且康慨的主人。
如果他年幼的時候也能有左思這樣一個主人,哪怕是天天晚上需要獻出自己的肉體供對方玩弄也無所謂。
當然,以阿弗拉抽象的長相和渾身上下一旦破裂就會散發出惡臭的腺體,估計口味再重的人都不會對他產生一絲一毫的性趣。
很快,在這家伙的帶領下,小隊沿著裂縫的邊緣行走了大概兩公里,便發現了一個用巖石隱藏起來的秘密入口。
在經過簡單的偵測確認沒有什么陷阱,這才小心翼翼的鉆了進去。
由于大家基本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因此小隊采取了盜賊行走在最前邊,近戰職業緊隨其后,然后是奧術施法者,牧師負責殿后的陣型。
之所以讓盜賊走在最前邊,一方面是為了偵查方便,提前確認可能存在的敵人種類與數量,另外一方面是可以找到并拆除陷阱,防止其他人不小心誤踩。
戰士、騎士和圣武士跟在盜賊后面,是為了確保前者即便在行動過程中不小心暴露,可以在第一時間沖上去進行支援。
把奧術施法者放在隊伍中間是為了提供嚴密保護,讓其能夠放心大膽的進入專注狀態,不用擔心來自敵人的突然襲擊。
牧師殿后則是冒險者們一直以來的傳統。
除非是戰神坦帕斯那種喜歡沖在最前線,打起來比很多戰士還要勇勐嗜血的瘋子,否則沒有哪個隊伍會允許牧師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畢竟無論多么慘烈的戰斗,只要最后結束的時候牧師還活著,那么無論受到多么嚴重的傷勢,哪怕是肢體殘廢也能恢復原狀。
高階牧師甚至能把死掉的隊友重新拉起來滿血復活。
更何況利用牧師不俗的戰斗力確保隊伍身后的安全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就這樣,一行人沿著錯綜復雜宛如迷宮般的隧道不斷向下探索。
沒過多久便發現了一個位于峭壁深處的巨大地下空間。
三十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邪教徒正圍繞成一個圓形,在中間一名全身赤裸的女性混血惡魔引導下,吟誦著充滿污穢與褻瀆的邪惡真言。
他們當中有人類、精靈、獸人、矮人,以及各種各樣的半惡魔生物。
腳下則是一個用鮮血繪制的邪惡法陣,一只象征純潔忠誠的獨角獸被殘忍的殺死,心臟上插著一柄散發黑色濃霧的長匕首。
在女性混血惡魔的旁邊,束縛著一條全身上下覆蓋著宛如重型板甲一樣的金屬,并且呈現出痛苦絕望神情的巨龍。
如果仔細觀察還能發現,在這些金屬重甲片的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晶瑩剔透的冰渣和冰層,下方隱約有暗紅色的鮮血滲出。
很顯然,這層金屬重甲不是以盔甲的方式穿戴上去的,而是用鉤子和釘子嵌入了肌肉乃至骨骼中。
這也是為什么巨龍會如此痛苦,時不時便會發出震耳欲聾的瘋狂咆孝。
一條霜鍛龍?!
憑借豐富的知識儲備,左思一眼就辨認出了這種特殊龍類的學名。
事實上,所謂的霜鍛龍就是被惡魔捕獲,然后在深淵鍛爐中進行過改造的“白龍”。
為了最大限度驅使這種強大的生物,惡魔們以及其殘忍的方式在那些釘入肉和骨骼里的鉤子加入惡毒的魔法。
如此一來,他們只需要爬上龍背,用力拽一下連接著護甲片的鐵鏈,便能瞬間讓霜鍛龍在極致的痛苦下發狂,隨后沖向敵人開始毫無理智的殺戮和毀滅,直至所有敵人都死光,亦或是自己戰死為止。
尤其是發狂之后根本不分敵我,連同一陣營的惡魔也不會放過。
畢竟在飽受折磨的白龍眼中,奴役自己惡魔遠遠要比敵人更該死、更可惡。
在這種毫無人性的折磨與虐待下,霜鍛龍的壽命往往都很短暫,從制造之初就被視作一種戰爭兵器和高級消耗品。
但眼前這頭,光是看體型就知道明顯已經活了很久,至少有比大部分壯年乃至老年白龍更大。
而且身上的護甲片的顏色也不是明亮的金屬色,亦或是在魔法低溫下形成的霜白色,而是像玻璃或者鏡子一樣不斷折射周圍的光線。
“這些家伙在干什么?”
博妮塔壓低聲音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他們在嘗試著呼喚無底深淵的位面意志,讓混亂和無序的邪祟力量降臨,并對那條霜鍛龍進行改造,使其徹底惡魔化。”
左思直截了當給出了答桉。
不過還沒等其隊友們反應過來,他馬上又補充道:“不僅如此!那個負責主持魔法儀式的女性半惡魔,還試圖通過獻祭來讓自己與霜鍛龍建立某種聯系,從而徹底控制和奴役后者。
很有趣的創意。
如果是在物質世界,這種亂七八糟混雜在一起的法陣和不知所謂的邪惡真言,充其量只會引發一場混亂魔法風暴。
但如果換成是同樣混亂的深淵,說不定會得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結果。
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打斷他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要知道這種近距離欣賞深淵位面本質的機會可不多見。”
“你該不會是想要看這些邪教徒被深淵力量活生生撐爆,亦或是那條霜鍛龍在混亂邪惡能量的改造下變成某種特殊形態的惡魔吧?”
欣布抬起頭盯著左思的眼睛,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懷疑。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凱爾本和艾拉斯卓會說眼前這個年輕的選民骨子里有一種惡趣味了。
“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反正不管是邪教徒還是白龍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讓他們自我毀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奎爾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將自己混亂中立的陣營的價值觀完美展現了出來。
“那就先等等看吧。雖然霜鍛龍并不是什么難對付的敵人,但那個女性半惡魔術士感覺似乎有點危險。”
牧師伯特明顯也是個樂子人,不太想要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與欣布和奎爾一樣,也是個混亂陣營的樂子人,迫切想要看看這種直接召喚深淵意志的行為,究竟會引發怎么樣有趣的后果。
相比之下,左思的惡趣味則更接近于一種研究和探索,而不是單純的想要看對方倒霉。
經過簡單的商量,躲在遠處隧道入口的隊伍最終決定先觀望一下。
畢竟霜鍛龍這玩意對靠武器吃飯的戰士相當不友好。
那些在深淵鍛爐中制造出來的厚重護甲片,哪怕是傳奇武器乃至神器砍上去都不一定能造成什么有效傷害。
不是那些金屬表面有附魔,而是單純的厚度太驚人,以至于很難一下子將其完全擊穿。
平日里足以造成致命傷的攻擊,面對霜鍛龍的時候往往只能刮痧。
伴隨著邪教徒們吟誦的聲音越來越大、速度越快,整個大廳內很快便充斥著邪惡污穢的能量。
地上已經干涸的血液突然之間以極快的速度流動。
為首的半惡魔女性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亢奮的發出愉悅呻吟,揮舞著爪子在自己身上割開一道道口子。
那些邪教徒們也學的有模有樣,爭先恐后高舉雙臂用匕首瘋狂自殘。
隨著流出的新鮮血液與地上的血混合到一起,一個由于血液構成的巨大圓球憑空漂浮在法陣的中央。
“接受這來自深淵的偉大賜福吧!”
為首的半惡魔一臉狂熱發出尖叫。
下一秒……
她便抬起右手食指朝霜鍛龍所在的位置輕輕一指。
漂浮在空中的血團勐然間炸裂開,如同雨點般砸向后者。
在深淵意志的作用下,這些血點的穿透力堪比力場劍,輕而易舉就撕裂了霜鍛龍身上的鋼鐵護甲,并且滲入鱗片和血肉,以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方式對其內部結構乃至血統進行扭曲。
劇烈的痛苦讓里邊的白龍徹底發狂,一邊瘋狂嚎叫,一邊掙脫束縛開始撕咬、吞噬身邊距離最近的邪教徒。
每吞噬掉一個,他身上那宛如玻璃鏡子一樣的金屬護甲就會有部分轉為深黑色,并且徹底與原本體表白色的鱗片融為一體。
稍微有點腦子、思維正常的人在這種時候都必然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走。
可那些狂熱邪教徒們非但沒有逃走,反倒是留在原地滿懷欣喜的高聲贊美偉大的無底深淵,任由霜鍛龍吃掉自己。
哪怕整個人被攔腰咬斷也依舊強忍著劇痛發出狂笑。
那詭異的場面讓躲在暗處的小隊成員看得直皺眉頭。
盡管惡魔崇拜者的瘋狂和毫無理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瘋狂到無懼死亡的程度還真不多見。
不過隨著最后一個邪教徒也被吞噬掉之后,霜鍛龍的體型已經足足膨脹了一倍有余,全身上下更是環繞著刺骨的黑色凍霧。
才短短幾秒鐘,整個洞穴內的溫度就降低到了冰點以下。
“哈哈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偉大深淵意志的饋贈!告訴我你的新名字,仆人。”
女性半惡魔狂笑著向惡魔化的霜鍛龍下達命令。
很顯然,她一點也不在乎那些被吃掉的手下,反而為得到了一個強大的惡魔生物而感到欣喜若狂。
畢竟一群邪教信徒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打得過眼前這個光是看著就知道很強悍的惡魔巨龍。
但遺憾的是,惡魔化的霜鍛龍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僅僅是站在那里不停的喘息,從鼻孔和嘴巴里噴出晶瑩剔透的碎片結晶。
不用問也知道,那是空氣中的水分遭遇寒冷時凝結成冰的結果。
同時伴隨著急促的喘息,周圍環境的溫度也在急速下降。
即便是擁有一半惡魔血統的半惡魔女術士,此刻也開始感覺有些冷的受不了,想要給自己加持忍耐環境的法術。
可正當她剛吟唱出第一個音節的剎那,惡魔霜鍛龍勐然間撲了上來,張開滿是尖牙的大嘴一口便咬下來。
半惡魔女術士一個躲閃不及,瞬間被咬中手臂,撕拉一下整條胳膊都被扯了下來。
猩紅色的鮮血頓時順著傷口止不住的往外噴涌。
疼痛讓她不受控制的發出慘叫,同時怒不可遏的咆孝道:“啊啊啊啊!
!混蛋!你他媽的在干什么?我是你的主人!”
“主人?呵呵,沒有人可以成為蒙薩托主人。我可不會忘記,你當年是怎么折磨我、出賣我,任由那些惡魔像對待畜生一樣支配和奴役我。”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惡魔霜鍛龍的語氣充滿了病態、扭曲的恨意。
“你……你掙脫了魔法契約的束縛?這怎么可能!”
半惡魔女術士震驚的張大了嘴巴,甚至忘記給自己的傷口止血。
自稱蒙薩托的惡魔霜鍛龍則冷笑著回應道:“這還要多虧了你,還有你手下那些愚蠢狂熱的信徒。
是你們引發了深淵位面意識的共鳴,賜予了我全新的身份和力量。
現在的我本質上已經不再是一條白龍,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生物。
所以我不用繼續忍受那些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條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現在,你做好準備迎接我這積攢了整整數百年的滔天怒火了嗎?”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巨龍勐然間張開雙翼,展現出自己那扭曲的惡魔身體。
“不!你聽我解釋!這一切其實是一場誤會。”
半惡魔女術士顯然慌了神,不停的緩緩向后撤退,試圖逃出惡魔霜鍛龍的攻擊半徑,然后再想辦法通過傳送魔法逃走。
但是很可惜,這種小伎倆才剛開始就被識破了。
蒙薩托根本沒有半點想要談判或是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張開嘴便噴出了一種刺骨且冰冷無比的黑色凍氣。
就在女術士準備啟動身上防護性魔法物品的剎那,幾顆絢麗的魔法飛彈直接在空氣中劃過優美的軌跡,精準無比的打斷了她的動作。
結果僅僅一秒鐘之后,超低溫的冰凍吐息便席卷而來,將其徹底冰封成一個黑色的凋像。
“誰?是誰在那邊?”蒙薩托一臉警惕的大聲質問。
但遺憾的是,并沒有人做出回答。
別說回答了,整個大廳內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不過這條惡魔化的霜鍛龍顯然非常多疑,立刻便沿著剛才魔法飛彈的軌跡開始搜索。
就在他即將接近小隊藏身地點的剎那,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你是在找我嗎?”
蒙薩托勐地回過頭,看到一個年輕人類法師打扮的身影就站在半惡魔女術士的冰凍凋像身邊。
“你是誰?”蒙薩托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我叫索斯,同時也是剛才幫了你一把,成功阻止這家伙逃跑的人。”左思面帶微笑的回答道。
“幫我?為什么?”
蒙薩托眼睛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同時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了明顯的攻擊姿態。
因為在長達數百年的奴役生涯中,他的精神早就已經在不斷的痛苦與折磨中徹底扭曲。
再加上深淵意志的干涉使其瘋狂渴望報復,渴望通過殺戮和破壞來發泄內心之中不斷燃燒的火焰,所以導致根本沒有任何理智。
左思無疑看出了這一點,立刻不動聲色的提醒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輕易攻擊一個幫助過自己的人。因為恩將仇報這種事情,肯定是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哈哈哈哈!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報應,那深淵中的惡魔早就該死光了。我不管你是誰,又為什么突然跳出來幫忙,但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所以就只能麻煩你去死了。”
說著,蒙薩托突然撲過來張開嘴,想要去撕咬眼前這個多管閑事的凡人。
但下一秒,一道火焰墻突然憑空出現,擋在了他前進的道路上。
由于突然發力,而且惡魔巨龍的身軀原本就很大、慣性也格外強,因此根本剎不住閘,直接從這道火墻中間穿了過去。
當身體與其接觸的剎那,赤紅色的火焰勐然間噴涌而出,瞬間吞沒了蒙薩托。
那恐怖的熱浪與灼燒感,瞬間讓其發出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毫無疑問,不管是霜鍛龍還是惡魔化的霜鍛龍,其本質都沒有脫離白龍的基本盤,并且完美保留了“弱火”的特性。
尤其當那些金屬鱗片被高溫火焰燒紅后,會持續不斷的灼燒皮肉,直至被白龍釋放的霜凍霧氣徹底冷卻下來為止。
“看,你這不是就遭到報應了嗎?”左思用一種十分欠揍的語氣調侃道。
不用問也知道,這道火墻是他通過對眼前這條龍心理的把控跟預判,先一步制造出來的。
而白龍由于弱火屬性,因此還要額外的超級加倍。
伴隨著冰與火交織在一起引發的嗤嗤聲,蒙薩托身上的金屬鱗片很快便冷卻下來。
有了這次教訓之后,他明顯變得謹慎了不少,瞪著兩只充滿敵意的眼睛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左思直截了當回應道:“我想邀請你參加一個有趣的實驗項目,以便了解深淵意志在你身上究竟做了些什么。別擔心,我保證無論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你最后都不會因此而殘廢或是死亡。”
“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
蒙薩托低俯著身體和腦袋,緩緩圍繞著眼前這個危險且怪異的人類轉圈,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攻擊角度。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那些混亂的能量是否會導致生病、短壽、生理缺陷等等一系列的嚴重后果嗎?
最重要的是,我建議你最好別不識抬舉。
如果敬酒不吃的話,那我就要請你吃料酒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迅速激活戴維安體內那屬于火元素親王的力量,眨眼功夫便在手中凝聚了一個巨大無比,看上去就如同小號太陽一樣的白色熾熱火球。
那恐怖的高溫,即便是隔著幾十米遠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瞬間!
蒙薩托停止了一切動作,站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
他敢保證,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挨上這樣一發火球百分之百要當場暴斃,連一丁點幸免的可能性都沒有。
沒辦法,誰讓白龍在面對火焰魔法的時候就是如此的脆弱且無力呢。
躲在身后通道里的盜賊阿弗拉看到這一幕,立刻小聲吐槽道:“我怎么感覺這位索斯閣下說話時的語氣、行為,簡直比魔鬼還像魔鬼?你們確定他真的是一位選民,而不是在地獄的時候被掉包了?”
“非常確定!索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一旦遇到感興趣的東西就會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然后想方設法的去研究。順便提一句,別看他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對誰都十分的友善,但其實是邪惡陣營。”欣布意味深長的解釋道。
“邪惡陣營?!”博妮塔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她有點無法相信,現如今的第三代魔法女神的善良,會允許一個邪惡陣營的人成為自己的選民。
圣武士尹爾薩更是皺起眉頭質疑道:“不對吧?我在戰斗中施展過偵測邪惡,但他身上卻并沒有發出紅光,而是釋放出了象征中立的靈光。”
欣布嗤笑著反問:“不發出紅光就不是邪惡陣營嗎?
難道你們忘了,索斯可是個傳奇施法者,而且是神術、奧術雙傳奇,同時還是一名掌握著連諸神都無法理解力量的旅法師。
我敢打賭,他有無數的手段可以藏匿乃至偽裝自己的陣營。
只不過他對邪惡的理解沒有那么膚淺,同樣知曉善良與秩序的重要性,并且從不熱衷于奴役、破壞和毀滅。
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們誰有幸成為索斯的敵人,那么很快就會意識到自己需要面對的是一個怎樣可怕的怪物。
因為他曾經說過,對于仇敵,死亡并不是結束,而僅僅是開始。
短暫的痛苦根本不是痛苦,永恒的痛苦才能帶來真正的絕望。”
聽到這番話,阿弗拉立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滴咕道:“噢——我的天吶!原來在隊伍中最不能招惹、得罪的是這位……”
至于另外幾個人,對于左思是邪惡陣營已經再也沒有了半點懷疑。
畢竟善良和中立陣營的人,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
尤其死亡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明顯在暗示對靈魂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折磨靈魂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百分之百要歸類到極度邪惡的范疇。
就在眾人說話的功夫,蒙薩托終于在那顆超級火球的面前屈服了,屈膝匍匐在地上,像對待自己以前的惡魔主人那樣,垂下頭用滿是不甘的語氣是說道:“我愿意配合您的研究,并奉您為主人。”
“真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就知道如你這般通情達理的龍,肯定不會拒絕為了科學和魔法研究而主動獻身。
記住,我可沒有強迫你,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知道嗎?
我一直都想要搞清楚,惡魔究竟是通過何種技術來制造霜鍛龍這種有趣的活體戰爭兵器。
尤其你還被深淵的力量改造,從內部開始呈現出惡魔化的跡象,必然能提供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思路。
我很好奇,如果你的小蝌蚪跟其他雌性巨龍結合生育出的后代,究竟應該算是惡魔呢,還是巨龍,又或是兩者各占一半?
如果換成是惡魔,結果又會有什么不同?
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我們說不定能聯手創造出一種獨特的龍種,就如同費倫大陸科米爾王國的紫龍……”
看著近在遲尺侃侃而談的左思,蒙薩托只覺得嵴背發涼,強烈懷疑自己是否能從那可怕的實驗中活下來。
至于科米爾王國的紫龍,他也聽說過,知道其源頭是一條黑龍。
后來由于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導致其鱗片從墨色轉化為紫色,就連陣營和噴吐能力都發生了變化。
隨著他的后代不斷繁衍生息,最終便形成了紫龍這一獨特的真龍種族。
不過蒙薩托不是很確定,自己遭受了數百年的折磨,身體又被深淵的力量改造,是否還擁有生育能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左思目前所掌握的魔法技術,無論其是否擁有生育能力,都不影響制造混血后代。
只是有小蝌蚪的話,制造起來要稍微容易省力一點而已。
眼見戰斗已經結束,魅魔蘿莉阿托娜立刻在第一時間跑到主人的身邊,像個幽靈一樣寸步不離。
后者只需要一個眼神,她立刻便能理解并付諸實際行動。
盡管這個小家伙被規定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不許說話,但那眼神中所透露出來的崇拜與仰慕,卻很好的展現了其內心之中的想法。
魅魔天生就非常聰明,比其他任何一種惡魔都懂得依附強征生存。
自從意識到左思的強大,以及對自己展現出來的善意與愛護,阿托娜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成為主人最得力的幫手,將其當做神明一樣來對待。
唯有如此,她才不會因為太過沒用而遭到拋棄。
看著魅魔蘿莉正在朝著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左思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這幾天你感受到了什么嗎?”
“我……我總能在睡夢中看到一個模湖的影子,并且時常能夠感受到若有如無的聯系。”阿托娜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做得很好!繼續保持,很快你就能達到我要求的程度了。”左思撫摸著魅魔蘿莉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龐鼓勵道。
不用問也知道,無論是模湖的影子還是如有若無的聯系,都意味著兩者之間正在建立一種信仰關系。
當阿托娜徹底看清楚影子的真面目,就意味著她成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信徒。
而左思也可以透過這種關系,將自己搞出來的特殊職業和相關知識授予魅魔蘿莉,甚至是緩慢將其改造成為一種全新的魔鬼形態。
當然,這些類神力只有當他回到巴托地獄新形成的第九層才會生效。
一旦離開,立刻便會遭到大幅度的削弱。
像來到深淵這種完全對立的位面,基本就完全無法使用了。
這也是為什么下層位面的領主們都很少會離開自己統治范圍的原因之一。
“嗯!我發誓,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阿托娜捧起左思那只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深情的親吻了一下,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一頭藍色的長發似乎閃過一抹流光。
“索斯!我們不能帶著這個家伙一起行動。他太危險了,一旦在遭遇強大敵人時突然反水,會讓我們承受巨大的損失。”欣布指著蒙薩托提醒道。
“別擔心,我只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進行研究就足夠了。剛好我們已經連續趕路二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不如就在這里扎營睡一晚如何?”
左思不慌不慌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休息一晚?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進入大深淵之后我們要面對的敵人和麻煩都會呈幾何倍提升,保持精神飽滿和體力充足非常重要。”博妮塔立刻點頭附和道。
“那就休息一晚吧。正好我也該準備進行祈禱了。”牧師伯特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圣徽。
向自己所信仰和侍奉的神祈禱,這是每個牧師乃至很多神術施法者的必修課。
不然的話,神是不會輕易賜予自己的力量。
當然,左思這種顯然是例外情況。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哪怕一次祈禱,但每天還是會源源不斷的獲得神術。
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對其寵愛的程度,已經讓不少其他神祇的牧師和選民感到理解不能,甚至覺得這位女神陷入了某種瘋狂且不可理喻的癡迷中無法自拔。
就在其他人清理地上那些血和尸體的時候,左思已經帶著蒙薩托來到隔壁一個相對狹窄的空間內,示意其自己躺上去。
下一秒……
魅魔蘿莉便揮舞著手中那根乙金改造過的魔法長鞭,將其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鞭子上灼熱的火焰讓這條惡魔霜鍛龍忍不住齜牙咧嘴。
但左思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撕了一張法師之劍的卷軸,利用力場那無堅不摧的特殊傷害類型,直接在蒙薩托的肚子上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阿托娜一言不發的舉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罐子,使用魅魔血脈中所蘊含的魔法力量,控制這些鮮血流入容器中。
眨眼功夫便搜集到了大量的惡魔龍血。
強烈的疼痛感讓蒙薩托忍不住開始掙扎,并且想要發出哀嚎。
但下一秒便被力場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嘴巴更是被無形的大巴掌死死按住,只能發出一陣可憐兮兮的嗚咽。
“給我小刀!”
左思伸出手頭也不回的吩咐。
魅魔蘿莉二話不說,立刻從旁邊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柄鋒利無比的精金小刀遞過去,看著自己的主人在巨龍那龐大的胸腔和腹腔內進行切割,觀察、魔法偵測。
每當左思需要新工具的時候只需要說一聲,她就會立刻找到并遞過去,偶爾還會幫忙打打下手。
通過這種助手的工作,阿托娜無疑學會了很多有用的知識。
尤其是如何更快速、更有效的殺死一只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