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啪啪啪啪……伴隨著漫天烏云翻滾攪動所發出的巨大轟鳴,以及雷暴閃電在地面上瘋狂肆虐,除了整個碼頭倉庫區炸出了一個直徑超過兩三公里的恐怖隕石坑之外,周圍其他區域的地面和建筑也同樣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其中最粗的那道閃電在完成了攻擊之后,就像是有了屬于自己的思想和意識般,直接化作一道寬大概在三米左右、長度超過二十米的刺眼電束飛回到創造者的手中。當小安妮伸出手握住閃電的剎那,它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不斷的收縮,最終變成一柄僅有一尺多長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能量武器。幾乎與此同時,女孩的頭發也開始在閃電的作用下漂浮起來,眼睛里釋放出明亮且令人不寒而栗的電光。任何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不由自主聯想到古希臘神話中的眾神之王——宙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典型來自費倫大陸的傳奇魔法——活化閃電。聽名字就知道,它的效果是通過賦予自己人格的一部分來創造一個擁有自我感知、行動力和判斷力的閃電分身,通過思想來進行控制。每次施展這個法術需要消耗一個傳奇法術位。而且只要每天消耗一個傳奇法術位,活化閃電就會一直存在并維持活動狀態。一旦傳奇法術位提前耗盡,那它就會立刻停止相應陷入靜止狀態,直至施法者再一次休息并獲得第二天的傳奇法術位為止。可以說只要學會了活化閃電,傳奇法師就獲得了一種可以隨時隨地無需吟唱咒語施法就能立刻對敵人進行大范圍攻擊的手段。唯一的問題是它太過于顯眼了,哪怕是大白天隔著老遠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到。不過小安妮所施展的活化閃電明顯被類神力強化過,所以無論是威力還是視覺效果都讓在場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認為這應該是某種“頂級寶具釋放”。“我的天吶!這位caster該不會就是古希臘神話傳說中的眾神之王——宙斯吧?”韋伯·維爾維特趴在戰車上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因為對雷霆閃電的敬畏早在人類還處在原始部落時期就已經開始了。無論是最古老的兩河流域,還是后來崛起的環地中海和東方文明,在其神話傳說中都不缺乏關于掌管雷電的神。但其中最著名、最廣為人知的無疑就是希臘神話中的第三代神王——宙斯。可問題是以圣杯所賦予的力量,真的足以召喚出像宙斯這樣的神系主神嗎?這顯然觸及到了韋伯·維爾維特的知識盲區。不過他顯然并不知道,圣杯戰爭的確可以召喚出真正的神明,只不過力量會受到非常嚴重的限制,甚至可以說是不完整的。比如說第五次圣杯戰爭,伊莉雅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就成功召喚出大力神海格力斯。雖然他最初的身份僅僅只是宙斯的子嗣和半神,但在后來的神話傳說中被明確記載成為了神明。“那個女孩真的是眾神之王宙斯嗎?”伊斯坎達爾皺起眉頭浮現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顯然并不相信御主的推測。畢竟他的寶具飛蹄雷牛和神威車輪都跟這位古希臘神話中的眾神之王擁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如果對方真的以caster職階降臨的話,那正常來說他應該會所有感應才對。但問題是能釋放出如此恐怖雷霆之力,除了宙斯之外還能有誰呢?莫非是北歐神話中的雷神托爾?畢竟小安妮手中的術士之王權杖看著的確有點像是把錘子。要不就是瑪雅文明中的雷神——恰克,亦或是東方文明神話體系中的其他雷神?總之,連向來善于觀察和分析的征服王這會兒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相比之下,已經逃離戰場的肯尼斯已經認定小安妮就是那位威名赫赫的眾神之王,此刻正在迪盧木多的保護下扶著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接受未婚妻索拉的治療,一邊臉色陰沉的低吼道:“該死!怎么會這樣?caster御主究竟使用了何種圣遺物,竟然能召喚出掌控至高雷霆之力的宙斯!我不甘心!難道要就此放棄嗎?”“主君!請不必灰心,我發誓就算caster真的是那位眾神之王,也會豁出性命用自己的槍完成弒神,為您贏得圣杯戰爭的最終勝利。”迪盧木多單膝跪地向自己的御主表達了自己的覺悟。畢竟在凱爾特神話中,他可是愛神安格斯·麥·奧格與大海之神瑪納諾·麥克·列共同培養出來的稀世戰士。尤其是寶具破魔的紅薔薇,可以無視一切由魔力編制而成的防具或強化防御效果,直接對本體造成真實傷害。再加上參與圣杯戰爭的從者本質上都是英靈通過魔力具象化的產物,這也就意味著即便是眾神之王宙斯這樣的神級從者挨上一下也必然會受傷、流血、乃至死亡。不過很可惜,迪盧木多的忠誠并未換來御主的認可和感動,反而立馬遭到肯尼斯的訓斥。“閉嘴!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難道你豁出性命就一定能擊敗caster嗎?能擋得住那從天而降的狂暴雷霆嗎?不,你不能。歸根結底你沒有那樣的實力,所以就不要在這里夸下海口。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聯絡其他御主,尤其是那個看上去唯一能夠與caster正面對抗的Archer。”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肯尼斯臉上露出了緊張和凝重的表情,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教訓從者的時候,心愛未婚妻索拉的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殺意。因為這個女人在第一眼見到迪盧木多的時候,就被其英俊的相貌和臉上與生俱來的“愛之黑痣”所深深吸引,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愛上了他。盡管迪盧木多本人忠心耿耿并沒有給御主戴綠帽子的想法,從始至終都對索拉的示愛置若罔聞,想要避免生前的悲劇再一次上演。但這顯然并沒有什么卵用。畢竟女人在陷入戀愛腦的時候是沒有理性可言的。一切擋在她們與愛慕對象之間的人都會被視作需要排斥的阻礙。很不幸,肯尼斯在他未婚妻的眼中就是那個需要被除掉的對象。事實上索拉在抵達冬木市之前就開始謀劃著要奪取咒令成為迪盧木多的御主,然后帶著摯愛離開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過一輩子幸福美滿的生活。為此,她還在偷偷研究如何運用魔術的力量來接受迪盧木多的生命精華孕育出兩人的孩子。尤其是眼見自己的“愛人”被肯尼斯像奴仆一樣對待,索拉的內心早就已經如同噴發的火山想要把這個狗屎未婚夫給活活掐死,但最終還是忍耐住了,擺出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勸慰道:“親愛的,別生氣了。畢竟Lancer也是好意,起碼他對你是忠誠的。眼下我們應該考慮如何與Archer的御主遠坂時臣達成聯盟。”“哼!遠坂時臣可不是可不是個好相處的家伙。更何況遠坂家可是魔術協會委任為冬木管理者,他從一開始就牢牢占據了圣杯戰爭的主動權。”在看到未婚妻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后,肯尼斯的火氣立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截然相反的寬容。“不如我代替你去嘗試著跟他接觸一下如何?”索拉主動提議道。“你?”肯尼斯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因為他并不確定遠坂時臣是否會選擇直接扣押自己的未婚妻作為人質。要知道圣杯戰爭的御主為了追求勝利往往是不擇手段的。索拉認真的點了下頭:“對,就是我。首先我并不是御主,隨時可以被舍棄掉,因此即便是殺了我或者將我扣做人質也毫無意義。其次,遠坂家是魔術界的名門望族,時臣更是一貫秉承著貴族精神,應該不會對沒有任何威脅的使者動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旦成功締結盟約就意味著獲得了擊敗caster的鑰匙。至于剩下的就是魔術師之間的對決。相信作為阿奇博爾德家族當主的你,應該不會輸給遠坂家的主人吧?”聽到這番話,肯尼斯立馬如同孔雀一樣驕傲的揚起了下巴:“那是當然!在一對一的決斗中,沒有任何一個當代魔術師能夠戰勝我。至于Lancer,只需要在戰斗的時候拖住Archer一段時間就足夠了。”“我想也是這樣。畢竟你可是魔術師最高學府時鐘塔公認的天才。”說罷,索拉故意向自己的未婚夫投去了崇拜的眼神,緊跟著便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用屁股思考都知道,她主動請纓來做這個使者的目的肯定不單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想跟遠坂時臣達成一些私下里不為人知的交易。而肯尼斯就是交易的籌碼。……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的愛麗絲菲爾和衛宮切嗣這對組合的狀態也沒好到哪去,甚至可以說是第四次圣杯戰爭開戰以來遭受損失最大的一方。其中愛麗絲菲爾的呼吸道和皮膚遭到了嚴重的灼燒,正在嘗試著自己給自己進行治療。衛宮切嗣與久宇舞彌的雙手同樣被嚴重灼傷,甚至到了無法握槍戰斗的程度,哪怕通過魔術治好了也需要至少二十個小時以上的恢復期。就連作為底牌的從者——阿爾托莉雅也因為迪盧木多的寶具——必滅黃薔薇而手腕受傷無法愈合導致戰力大減。看著周圍全部都是掛彩的傷員,衛宮切嗣那張萬年沒有表情的臉終于浮現出了緊張和凝重。根據圣杯戰爭痛打落水狗的基本原則,遭受損失最大的己方大概率會成為其他御主最優先獵殺的目標。因為所謂的圣杯戰爭本質上就是收回死去從者的靈魂,將其注入到圣杯之中,再利用他們返回外側英靈座的力量對世界進行穿孔,進而抵達魔術師夢寐以求的根源。所以殺死從者使其靈魂被吸納進圣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圣杯吸納的從者靈魂數量達到臨界點,根本無需真正決出勝利者就能提前召喚圣杯。這也就意味著圣杯戰爭的機制并不是像體育比賽一樣誰贏了誰就能拿到金牌,而是類似一種末尾淘汰制。當遭到淘汰的英靈達到一定程度,贏得勝利的方式就從干掉其他人變成看誰能搶先召喚并奪取圣杯。不得不說,這種有趣的機制讓圣杯戰爭的博弈變得遠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加復雜。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后,衛宮切嗣終于做出了決定對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說道:“我們恐怕要找個地方躲上一段時間避避風頭了。”“躲起來?”愛麗絲菲爾明顯愣住了。因為這跟原來由自己帶著Saber吸引注意力把敵人的從者引出來,再由衛宮切嗣帶著助手去暗殺對方御主的計劃完全不一樣。衛宮切嗣無奈的嘆了口氣解釋道:“因為受傷的關系,我們現在已經變成了最弱的一方,極有可能會遭到多個御主加從者的圍攻。尤其是Saber的傷口根本沒辦法通過治療來愈合。所以之前的計劃已經不適用了。更何況caster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我懷疑她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神王宙斯。如果是真的,那她必然是本次圣杯戰爭中最強的從者,沒有之一。與這樣的英靈正面交戰是不明智的。最理想的方式是先搞清楚她御主的身份與弱點,然后想辦法直接將其從根源上解決掉。一旦沒有了御主提供的魔力,即便是再強大的從者也堅持不了幾天。”“你又打算行卑鄙之事了嗎?”阿爾托莉雅死死盯著把自己召喚出來男人,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當然,在注重榮譽、美德、忠誠和正直的她眼中,以對方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礙于陣營的關系早就拔劍砍人了。這也是為什么衛宮切嗣在確認亞瑟王的身份后,第一時間選擇命令其保護妻子而非跟自己一起行動。魔術師殺手很清楚,大名鼎鼎的騎士王絕對不會認同自己,兩人之間的相性簡直差到了極點,根本不存在一絲一毫合作的可能性。“這還不是因為你在與Lancer的戰斗中受了無法愈合傷勢的緣故。”衛宮切嗣冷冷的撇下這句話之后,頭也不回的帶上助手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而阿爾托莉雅則被這近乎責備的口吻搞得臉色異常難看,盯著手腕上的傷口半天沒能說出話來。因為她不是那些會給自己找借口推卸責任的家伙,同樣也明白這個并不致命的傷口會在接下來與其他從者的戰斗中造成多么致命的影響。就在阿爾托莉雅對此感到自責的時候,善解人意的愛麗絲菲爾已經完成了對自身的治療,一把從后邊摟住她的脖子輕聲安慰道:“別放在心上,切嗣只是對局勢感到擔憂說的氣話而已。如果沒有你盡心竭力的保護,我可能早就已經死了。”“抱歉,master,我讓您失望了。”阿爾托莉雅下意識握緊了手中不可見的誓約勝利之劍顯然還在為了自己的輕敵大意而感到自責。沒辦法,誰讓這就是責任心過強的副作用呢。“好啦,別對自己那么苛刻。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要想辦法解決,而不是折磨自己。現在還是讓我們快點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吧。”說罷,愛麗絲菲爾便拉著自己的從者走進停靠在不遠處的汽車里。沒過一會兒功夫,這輛車便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這片危險的是非之地。此時此刻,除了還躲在暗處觀察的Assassin,仍舊沒有離開的就只剩下征服王和韋伯·維爾維特這對組合了。啪啪啪啪——伴隨著清脆的鼓掌聲,阿納斯塔西婭終于從飛行的馬車中走了出來,抱起小安妮在其稚嫩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親愛的,干得漂亮!我想經過今天這場精彩絕倫的亮相之后,應該沒有幾個御主或從者敢來輕易打我們的主意了。”“可惜讓那個大雜種跑了。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嘗嘗這根權杖的厲害。”女孩一臉遺憾的舉起了術士之王權杖,眼睛里閃爍著宛如小惡魔般不懷好意的光芒。要知道這柄武器可是能在命中的時候觸發類似大裂解一樣的效果。除非是神器品質的東西,否則一般武器裝備分分鐘會直接報廢。以吉爾伽美什王之寶庫中的藏品來做個橫向對比,怕不是要一下子直接報廢百分之九十以上。更要命的是術士之王權杖還是對神的特攻武器。在托瑞爾星球所在的宇宙能隨機把一個神明從持有者所在的單一位面中放逐整整十天。而在當下世界的“神秘”加持下,它同樣能對具有神性的從者造成巨大威脅,效果就像是金閃閃的天之鎖一樣。只不過一個是放逐隔離,另外一個則是束縛。很顯然,按照小安妮的心思,肯定是要先對王之寶庫進行毀滅性打擊,然后再將其放逐隔離,欣賞對方無能狂怒的樣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遠坂時臣實際上是救了吉爾伽美什。但這位“暴君”是不是會領情那就不得而知了。“別著急,圣杯戰爭才剛剛開始,你以后有的是時間可以跟他玩。相比起這件事情,我認為還是先確認一下那只多藏在暗處始終沒有露面的老鼠比較好。”說到這,阿納斯塔西婭猛然間轉過身居高臨下盯著不遠處破敗的小巷,抿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親愛的berserker御主,你不是應該出來稍微做個自我介紹呢?”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黑暗的小巷內突然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緊跟著一名頭戴兜帽捂著嘴露出幾縷白色頭發的男性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透過指縫可以清晰的觀察到,他似乎正在不停的咳血,看上去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身后還跟著一名渾身上下包裹著鎧甲和不祥黑色魔力的從者。“你們是怎么發現我的?”咳了一陣子之后,男子仰起頭露出一張與糟糕身體狀態完全不相稱的年輕面孔。不,不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半還保持著年輕、一半則出現大量皺紋的蒼老詭異面孔。“很簡單,我的娃娃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你身上那不祥的氣息。”說話的功夫,阿納斯塔西婭伸出胳膊輕輕招了招手。一個沒有臉的洋娃娃便瞬間在男子身邊不遠的地方顯形,并以極快速度飛回了主人的手中。后者顯然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隨后苦笑著嘆了口氣:“唉——好吧,真不愧是能召喚出如此強力從者的御主。看來在你們這些正統魔術師面前我的確還是太嫩了一點。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間桐雁夜,如你所見是本次圣杯戰爭中berserker的御主。”“間桐雁夜?你是間桐家的人!”阿納斯塔西婭抱著懷中的娃娃浮現出一絲驚訝。畢竟通過與韋伯·維爾維特之間的交談,她已經知曉間桐家就是當初構建圣杯的三個魔術師家族之一。可眼前的這個家伙顯然是個不折不扣的菜鳥,不僅對于各種魔術運用的相當粗糙,而且還在強行透支自己的生命力給從者提供魔力。這基本跟自殺沒有任何區別。阿納斯塔西婭甚至嚴重懷疑對方是否能撐到本次圣杯戰爭結束。間桐雁夜眼睛里透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非常干脆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個間桐家。不過我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魔術師,甚至很早以前就跟家族斷絕了關系,是被迫加入進來的。事先聲明,我并不渴望圣杯,只想要達成自己的心愿。”“所以……你想要結盟?”阿納斯塔西婭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意圖。因為從冒著被第一個殺死淘汰的風險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基本就可以確定沒有敵意。否則但凡對圣杯有所渴望的御主,這會兒都應該開始嘗試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展現出壓倒性實力的小安妮。“對,我想跟你結盟一起對付遠坂時臣那個混蛋,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間桐雁夜那張令人不寒而栗的臉上浮現出痛苦、憎恨、嫉妒和瘋狂的復雜神情。如此直擊心靈的表達跟感情流露顯然不可能是偽裝出來的。這無疑讓阿納斯塔西婭感到十分好奇,饒有興致的繼續追問道:“你們之間有仇?”還沒等間桐雁夜來得及做出說明,一直在進行記憶和思維讀取的小安妮便一臉恍然大悟的驚呼道:“啊!我知道了!這個叔叔是個牛頭人!”“牛……牛頭人?”阿納斯塔西婭一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因為這個詞在當下的時代還沒有流行開,因此作為英靈的她并沒有被圣杯注入相應的知識因此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小安妮則十分興奮的解釋道:“牛頭人就是NtR的諧音,意思就是強占別人的妻子或女朋友啦。這個叔叔暗戀另外一個叫遠坂時臣叔叔的妻子,所以打算通過這場圣杯戰爭將其干掉,然后把人直接搶過來。另外,他剛才表示對圣杯沒有興趣之類的話都是真的。”說到這,女孩突然停頓了一下沖間桐雁夜伸出一根大拇指唯恐天下不亂的鼓勵道:“加油!牛頭人叔叔!我支持你!牛頭人萬歲!牛頭人必勝!讓純愛黨都去死吧!”“咳咳咳咳——”小安妮的童言無忌立刻引發了后者一陣劇烈的咳嗽,好懸沒把肺給咳出來。他很想知道這個caster究竟是從哪得知的這些亂七八糟知識。難道圣杯真有這么厲害能把如此離譜的東西都直接傳授給從者?但很快間桐雁夜突然意識到,如果眼前這位的身份真是神王宙斯,那么會做出這種反應好像就突然合理了起來。畢竟宙斯在神話傳說中就是個典型的牛頭人。像什么勾引人家王后、公主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那一大堆的英雄和半神有許多就是他的私生子。阿納斯塔西婭則震驚于自己的小御主居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同時暗中腹誹其父母究竟都教了些什么。殊不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小安妮在漫威宇宙的地球上通過網絡學到的,跟左思壓根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間桐雁夜趕忙來了個否認三連。他參加圣杯戰爭的動力是老蟲子間桐臟硯承諾,只要自己成為其操控的傀儡贏得勝利,小櫻就不必接受非人的折磨和虐待,會在事后被送回到其母親葵與姐姐凜的身邊團聚。當然,他也不是沒幻想過等時臣死后趁虛而入與暗戀的對象葵結婚重新組建家庭過上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但隨著接受改造后越來越糟糕的身體狀況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和資格。他就如同一只在火光前飛舞的蛾子,隨時都有可能沖進火焰之中灰飛煙滅。“嗯?你確定真的不想嗎,牛頭人叔叔?我可是有辦法幫你實現愿望的呦。”小安妮突然一個閃現來到近前,瞪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間桐雁夜。瞬間!間桐雁夜原本已經死掉的心有一次燃起了希望,同時眼神也開始變得心虛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你……你能怎么幫我?”“嘻嘻!這才對嘛!牛頭人就應該不怕困難一往無前!給,把這個喝了。”小安妮隨手從自己的寶庫內取出一瓶強效治療藥劑。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在穆塔哈爾浮空城居住的時候從金吉塔廈負責的中央實驗室順來的。作為左思當時唯一的子嗣,她只要不是搞出太大的破壞,像隨手弄點“玩具”這種小事根本沒人會在意。“喝掉?”間桐雁夜接過瓶子明顯有些遲疑。因為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某種毒藥,亦或是會對自己產生不良影響的東西。畢竟雙方現在還僅僅處在交涉狀態,嚴格意義上并不算是盟友。最重要的是,他有點搞不清楚這個看上去如同小孩子一樣的caster為何會對自己如此友善。難道真是“牛頭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但猶豫再三,間桐雁夜還是決定賭一把,打開封口仰起頭一飲而盡。以小安妮所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如果想要殺他根本用不著這么麻煩,直接將手中攥著的活化閃電丟下來就行了。大概五秒鐘左右,當蘊含著充沛生命力和正能量的藥劑開始被壓榨到極限的身體吸收,間桐雁夜很快便感覺到自己的情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左半邊身體癱瘓的神經重新恢復正常,就連已經基本看不清楚的左眼也又一次重見光明。那種勃勃生機的健康感覺就仿佛整個人獲得新生一樣。“這……這是……”間桐雁夜完全被藥劑效果震撼到了。經過長達一年改造,他已經不是那個對魔術一無所知的局外人,很清楚這種能夠修復破損身體提供龐大生命力的藥劑價值究竟有多高。如果拿到魔術市場上去出售,許多古老的大家族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怎么樣?我沒騙你吧?只要你點點頭,我保證能讓你得償所愿。”小安妮揮舞著手中的仙女棒繼續誘惑道。“成交!我幫助你們奪取圣杯,你們幫我實現愿望,我們各取所需。”間桐雁夜鄭重其事的提出了結盟申請。“棒極了!那就讓我們來結盟吧!”說罷,小安妮轉過身沖自己的從者拼命招手。阿納斯塔西婭顯然沒料到自家御主如此輕易就搞定了一個相互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的盟友,趕忙駕馭著馬車從天而降,主動伸出右手與間桐雁夜握在一起。“很高興能與你結盟,berserker的御主,希望我們能在以后的合作中親密無間。另外,你可以叫我安妮。”“你好,安妮,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商討一下計劃。要知道我們家那個老不死的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間桐雁夜顯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借助盟友的力量開始反抗間桐臟硯的控制,甚至是將其徹底鏟除。“沒問題,我剛好有一個安全的落腳點。”阿納斯塔西婭二話不說直接登上馬車,與小安妮一起并排坐在一側。間桐雁夜則十分自覺的坐在另外一邊,同時讓自己的從者靈體化。就這樣,馬車很快騰空而起朝著城市外面的要塞疾馳而去。……另外一邊,遠坂家占地面積巨大的豪宅內,遠坂時臣正滿頭大汗面對殺氣騰騰明顯憤怒到極點的吉爾伽美什,全身上下從肌肉到神經都繃緊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剛才的舉動對于極度驕傲自負的英雄王意味著什么。而且之前消耗了一枚令咒,眼下他所能使用的令咒只剩下兩枚,這對于一名擁有單獨行動能力的Archer絕對是相當危險的。兩者就這樣相互對峙了足有好幾分鐘,最后吉爾伽美什才用冰冷且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發出警告。“時臣,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做出這種忤逆王意愿的事情,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萬分抱歉!感謝您的仁慈與寬恕,我保證類似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畢竟那可是希臘神話中神王宙斯的雷霆之力,我當時實在是被嚇壞了。”遠坂時臣單手撫胸深深地彎下腰鞠了一躬。自以為成功逃過一劫的他并沒有意識到,金閃閃那雙紅色瞳孔中閃過的一抹殺意。仁慈?寬恕?開什么玩笑!當眾丟了那么大一個臉,這家伙內心之中早就已經把自己的御主列上了必殺名單。只不過他并不是一個沒腦子的莽夫,知道遠坂時臣手里還握有兩個令咒。這也就意味著無論愿意與否,對方都能再強行操控他兩次,所以這種時候翻臉顯然是不明智的。更何況“暴君”吉爾伽美什可是一個相當惡趣味的家伙。如果他處心積慮想要報復某個人,一定會讓其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候突然倒下,然后欣賞對方臨死前所透露出來的憤怒、不甘與深深的絕望。最終伴隨著一聲冷哼,金閃閃終于化作靈體消失的無影無蹤。“呼——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遠坂時臣頓時放松下來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作為傳統魔術師世家的當主,他很清楚如果這個麻煩的從者真的突然暴起,那么自己除了使用令咒強迫其自殺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因為吉爾伽美什太強大了,強大到只需要一瞬間就能殺死他這個御主,甚至是把整個遠坂家徹底從地圖上抹掉。不過眼下遠坂時臣已經顧不得去思考英雄王是否真的原諒了自己,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安妮身上。與別的御主一樣,他也覺得這個來歷神秘的caster大概率應該是希臘神話中的神王宙斯。因為那從天而降的恐怖雷霆,以及手抓活化閃電姿態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正當遠坂時臣打算聯系一下自己的徒弟言峰綺禮時,門外的魔術警報突然被激活了。他下意識透過窗戶朝外面瞥了一眼,結果發現是一個留著酒紅色短發的女人。“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時鐘塔降靈學科部長的索非亞莉家族之女,降靈學科部長的索非亞莉家族之女的未婚妻……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遠坂時臣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身為冬木市的地頭蛇,他顯然知道對方跟肯尼斯一樣都深度參與到了第四次圣杯戰爭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雙方眼下應該是敵人才對。索拉顯然知道房子的主人正在注視著自己,所以停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優雅的行了一禮,同時舉起雙手將背部展示給對方看,明顯在表達沒有敵意是來進行交涉的。確認這個女人沒有令咒不是御主,遠坂時臣這才暫停了魔術結界并操控大門自動打開以示歡迎。在這種沒有任何聲音跟語言的情況下,雙方毫無障礙的完成了交流。大概幾分鐘之后,兩人便在寬敞的客廳碰面了。“歡迎您的造訪,索非亞莉女士。很抱歉,由于某些你我都知道的原因,我的夫人暫時不在府邸內,因此沒辦法沖茶來款待您,只能暫時用紅酒代替了。”說罷,遠坂時臣舉起酒杯倒了小半杯,然后輕輕擺放在對方的面前。“謝謝,正好我也想要喝上一杯稍微放松下。”索拉舉起酒杯示意,緊跟著便開始優雅的抿了一小口。由于魔術的圈子很小,兩邊又都是名門望族,因此相互之間早就已經認識了。等一杯酒下肚,遠坂時臣這才開始試探道:“不知道您深夜造訪有何指教?”“我是代替肯尼斯來向你提出結盟申請的。”索拉開門見山的表達了來意。“結盟?”遠坂時臣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因為他很清楚在性格高傲和自負方面,肯尼斯遠比自己更甚,理論上兩人只可能成為敵人,根本無法成為盟友。索拉微微點了下頭:“是的,結盟。相信你也見識到了那個caster有多么的強大。她是所有渴望奪取圣杯御主共同的敵人。如果不率先將其擊敗,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獲勝的機會。所以肯尼斯希望能與您結盟,先解決掉caster和她的御主。等減除掉最大的威脅,我們在各憑手段來奪取圣杯。”“呵呵,我得承認這個提議真的很有誘惑力。但問題是要如何保證在這個過程中肯尼斯不會突然背后捅刀子呢?”遠坂時臣不動聲色的質疑道。索拉抿起嘴角微笑著回答:“我可以保證。”“你?”遠坂時臣愣了一下。“沒錯,就是我。只要您與我簽訂一份強制契約,保證事后可以讓我成為Lancer的御主并平安離開。那么我愿意把肯尼斯所做出的一切決定偷偷告訴你。這樣一來,你就不必擔心他會突然背后捅刀子了。而且我發誓對圣杯一點興趣都沒有。”早已被戀愛腦沖垮理智的索拉終于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