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左思與獸人神系的交鋒不斷升級,數不清的勢力開始向戎馬草原派出探子,想要搞清楚在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諸神的目光也同樣聚焦于此,饒有興致欣賞著這出討伐謊言王子希瑞克之后國度內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好戲。
當然,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是抱著看獸人神系的笑話來的。
畢竟格烏什自從降臨之后和他的子民壓根就沒干過什么好事,基本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了一遍,幾乎歷史上所有的文明都對獸人這個種族深惡痛絕。
大名鼎鼎的耐瑟瑞爾更是在半神伊奧勒姆的率領下發動大遠征,對境內規模最大的獸人部落進行了史無前例的滅絕。
這也是為什么貫穿整個耐瑟瑞爾時代基本沒有遭遇到成規模獸人入侵的記錄。
不是他們變老實了,而是被男女老幼一個不留的全部殺了個干干凈凈。
殘酷的事實不止一次證明,解決某片土地上文化、宗教、民族乃至種族之間的沖突與矛盾只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通過漫長的時間和文明向心力,花費數百年、千年的時間慢慢進行融合同化。
這需要文明本身素質過硬,同時對周圍其他文明形成碾壓般的巨大優勢。
另外一個就是在短時間內快速的進行大規模人口滅絕。
畢竟解決不了問題,把制造問題的人解決掉也未嘗不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
尤其是像獸人這種不事生產的掠奪者,殺起來壓根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跟道德方面的負擔。
很多地區甚至為了減少他們的數量會長年發布懸賞。
不管是誰,只要帶著一個獸人的腦袋或鼻子回來就能換到一筆賞金。
作為信徒的凡人如此討厭獸人,那么他們所信仰的神自然也不會對這些家伙有什么好感。
在獸人之門戰役中損失慘重的恩瑟神系與穆爾霍蘭德神系,更是擺出一副磨刀霍霍打算趁火打劫的架勢。
畢竟當初獸人主神——格烏什可是讓他們現了個大眼,數位神明都在那場神戰中被擊敗、斬殺,恩瑟神系甚至因此而一蹶不振。
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別說是不朽的神明了,就是凡人也絕不可能會忘記。
就像地球近現代的時候有人曾經形容過,歐洲從來沒有孤立的戰爭,永遠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同樣的道理,在費倫這個充斥著形形色色神明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神明之間的爭斗會是不牽扯到其他神的。
所以左思才會每次行動之前甭管用不用得上,總是先拉上一大票盟友形成無可阻擋的洪流,就是為了應對可能會出現的復雜情況,就如同歐洲國家在開戰前會展開一系列外交活動、簽訂各種各樣的條約來締結聯盟一樣。
只可惜,整體上傾向于混亂邪惡的格烏什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也沒有什么長遠的眼光和大戰略,從一開始就被死死的壓制住,甚至找不到幾個像樣的盟友。
隨著時間的推移,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薩爾的地位開始變得越來越穩固,神性的特征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更要命的是,他的信徒中開始出現能夠施展神術的牧師。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
無論這神術是他本人賜予的,還是由其他的神明代勞,都證明了這個年輕的獸人領袖封神在即。
而獸人神系則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每天例行公事的送人頭之外,再也沒有一丁點其他的動作。
據說偶爾還能在戰場上空聽到格烏什無能狂怒的咆哮,但卻始終沒有降下化身。
因為他很清楚以眼下這種局勢,降下化身純粹是自取其辱,百分之百會遭到左思及其盟友的群毆,保不齊就會成為希瑞克第二。
與其在這種地方浪費力量,不如養精蓄銳等薩爾封神的那一刻直接開啟神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斬殺。
在突擊這方面,格烏什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師。
當年獸人之門戰役之所以有那么多神慘遭斬殺,就是因為沒能擋住那氣勢洶洶的全力一擊。
所以他相信年輕的薩爾同樣也不可能擋得住。
無論左思還有怎樣陰險惡毒的計劃,只要殺掉這個造成威脅的源頭就能徹底解決問題。
作為一直陪伴在格烏什身邊的獸人之母——茹賽可,顯然很了解自家男人的心思,趁著其成員不在低聲提醒道:“小心,索斯跟你之前面對過的任何一個敵人都不同。他總是會在動手之前做足充分的準備。”
“我知道!但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如果沒有就閉嘴!”
格烏什用獨眼惡狠狠的瞪了自己的配偶一眼,態度一如既往的惡劣、強勢。
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妻子”的概念,而是將獸人之母視作服務于自己的仆從和發泄欲望的對象。
這一點無論是在教義中還是獸人社會日常活動中都有非常明顯的體現。
不過也不清楚究竟是信徒反過來影響到了神明,還是茹賽可本身就是獸人女性精神的具象化,她顯然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接受了自己的地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自顧自的勸解道:“你太急躁了。
我承認那個叫做薩爾的家伙的確已經對我們構成了巨大的威脅。
可距離他真正威脅到你還需要很久很久。
以眼下的局勢來看,他甚至想要把我們驅逐出托瑞爾所在的晶壁系都得花費數百年乃至更長的時間。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如此的大動干戈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哼!
你以為危機只來自于外面嗎?
我們最大的危機來自于內部!
無論是依那伏還是依卓斯都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我不能快刀斬亂麻的殺死薩爾,而是任由他不斷撕裂信仰根基擴大影響力,那么這些家伙就會拋棄我而去投奔新主人。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這不過是一場獸人神系內部的迭代跟淘汰。
但對于我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之戰。
我絕不能退縮,更不能輸掉。”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格烏什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身為強大神力主神的氣勢與威嚴,同時還有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暴虐。
“那如果你失敗了呢?”
茹賽可不動聲色的繼續詢問道。
格烏什不加思索的回答:“如果我失敗了,獸人神系就會因此而走向分裂、衰落、乃至毀滅。
以索斯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曾經試圖殺死他的敵人。
不過我也將竭盡全力的反擊,絕不會讓他好過。
就算要去星界躺尸,我也要在最后一刻從他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塊肉來。”
“那我和巴格杵怎么辦?我們又應該何去何從?”
茹賽可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緊張和焦慮。
因為她明白一旦格烏什戰敗,自己和兒子就會成為眾矢之的的“余孽”,根本不可能被新獸人神系所接納。
尤其那些現在仍舊效忠于格烏什的神系其他成員,必然爭先恐后通過鏟除余孽來向新的主神表達敬畏與臣服。
“怎么,連你也開始考慮退路了嗎?我還沒有戰敗呢!”
格烏什顯然被激怒了,一把抓住獸人之母的脖子將其高高舉起。
“咳咳咳咳——不!請息怒!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一陣窒息帶來的劇烈咳嗽過后,茹賽可趕忙試圖安撫這位暴躁的丈夫。
但是很可惜,她失敗了。
暴怒的格烏什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神祇之一,可能僅次于代表了大自然最原始狂暴破壞力的風暴之神塔洛斯。
只見他猛然間將獸人之母掄起來,以十分粗暴的動作狠狠砸向地面。
巨大的響聲和猛烈的震動頓時從這座看上去頗為原始的神殿中傳了出去,讓守在門口的祈并者紛紛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畢竟主神雖說脾氣暴躁易怒,但卻很少會對神系內的其他成員動手,尤其是掌握著整個種族全體女性信仰的獸人之母。
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一個巨大的身影便從天而降。
這是一個擁有遠比其他獸人不知道大出多少倍的巨人,擁有碩壯的肌肉、臟褐色的皮膚和暗綠色的眼睛。
從他嘴巴兩邊伸出的獠牙呈現出仿佛被啃過骨頭的那種蒼白,身上披掛著厚重的鑲嵌皮甲和一雙破破爛爛的鐵手套。
光憑這幅標志性的打扮就足以讓在場的其他獸人祈并者認出來者的身份——蠻勇之神巴格杵。
只見他無視了那些生前以勇武著稱的獸人英雄守衛,直接闖入大殿厲聲咆哮道:“放開母親!”
“巴格杵?你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格烏什無疑感覺到自己被冒犯了。
要知道在平日里,巴格杵一直對他都是言聽計從,甚至被視作是愚蠢、忠誠且永遠不可能背叛的象征。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容忍兒子對茹賽可的親近超過自己。
可現在,這個蠢貨居然在沖突中毫不猶豫站在了母親一邊。
“別……別再激怒你的父親了!”
茹賽可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忙想要制止兒子更進一步的動作。
可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
巴格杵是出了名的腦子一根筋,眼見格烏什并沒有放開自己母親的意思后,立馬掄起拳頭便狠狠的朝父親臉上砸了下去。
“啊!!!!!你怎么敢?”
突然毫無征兆遭到攻擊的格烏什立馬發出震驚中帶著憤怒的吼叫,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好幾步。
但僅僅一秒鐘之后他就恢復平衡,掄起拳頭對準“逆子”的下巴進行了還擊。
砰!砰!砰!砰!砰!
一時之間整個神系的大殿內都回蕩著拳頭碰撞所發出的悶響。
盡管巴格杵在神力等級上與自己的父親差了十萬八千里,可他卻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天賦,那就是逆天的力量和強壯。
即便是自視甚高的軍神依那伏,也從不愿意與蠻勇之神進行一對一的單挑,其余的神系成員更是打心底里畏懼他。
所以在這場赤手空拳的較量中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倒是把格烏什給逼得節節后退。
“停下!快停下!你在干什么?”
茹賽可顯然被這場突發的父子相爭給嚇壞了。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正處在暴怒狀態下的格烏什絕不會允許哪怕一丁點的忤逆與反抗,一旦打出真火來整個神系怕不是立馬就會陷入內亂。
幸好!
巴格杵對于母親一直都是言聽計從,很快便后撤并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但已經快要被憤怒刺激到失去理智的格烏什明顯并不打算就這么結束,直接抓起了擺放在武器架子上的長矛,那只唯一的獨眼也隨之變紅。
“不好!快走!離開這里!”
茹賽可敏銳察覺到了丈夫沸騰的殺意,一把抓住兒子的手以最快速度逃離。
這對母子前腳剛走,后腳恐怖的神力沖擊就從長矛前端射出,直接將方圓數公里范圍內的一切全部蒸發殆盡,同時整個國度上空不斷劇烈震顫降下雷霆和隕石。
所有祈并者都感受到了主神滔天的怒火,紛紛驚恐的跪在地上虔誠祈禱。
“嘖嘖,真可惜。要是巴格杵能打傷格烏什,亦或是格烏什殺死巴格杵,那就有意思了。不過無所謂,只要讓他們之間產生裂痕就好。”
躲在暗處策劃了這一切的軍神依那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險笑容。
不用問也知道,就是他故意制造了這次茹賽可和格烏什的會面,并通過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讓前者產生恐慌,進而令兩人之間發生肢體沖突。
緊跟著再把沒什么腦子的巴格杵引來,最終成功在獸人神系內部制造了巨大的裂痕。
不得不說,依那伏不愧是格烏什最忌憚警惕的從神,同樣也對得起自己身職中的“戰略”。
僅僅略施手段就讓格烏什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孤家寡人”。
雖然其他的成員仍舊在表面上服從于他。
可沒有了茹賽可與巴格杵的協助,以及眼下不斷被強大外敵逼迫的環境,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根本無需多言。
“干得不錯!”
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頓時把依那伏嚇了一跳。
但很快在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后,他就迅速恢復了平靜并嗤笑著調侃道:“你這么閑的嗎?而且居然敢出現在這里,難道就不怕被格烏什發現?”
“你覺得已經快要被氣瘋的格烏什,現如今還有心思去感知自己的國度內是否有入侵者嗎?更何況想要發現我可沒那么容易。”
黑暗王子格雷亞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饒有興致注視著遠處一片混亂、狼藉的景象。
身為代表了黑暗與虛無的類神力,他原本就擁有極強的隱蔽性,只要不是被特別針對,想要將其抓出來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再加上旅法師那來去自如的逃生能力,自然是有恃無恐。
“所以你也打算加入這場戰爭?”
依那伏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因為他知道,黑暗王子與夜之女神莎爾走得很近,而莎爾又跟格烏什是盟友。
所以格雷亞的身份和立場其實很微妙。
至少在外界看來是這樣的。
“我?
加入?
呵呵,你太看得起格烏什了。
父親早就已經準備好天羅地網,無論他怎樣掙扎、找誰結盟,都無法阻止即將到來的最終結局。
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協助,同樣也沒有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格雷亞語氣中帶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輕蔑。
因為在他看來,把一個強大的種族主神做到格烏什這人厭狗嫌的份上簡直就是失敗透頂。
看看人家精靈神系,再看看矮人、侏儒和半身人神系,哪個不是朋友跟盟友遍地。
可獸人神系呢?
除了敵人之外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盟友都沒。
就連同為混亂邪惡陣營的蜘蛛女神羅絲,骨子里都不太看得起格烏什,僅僅只是將其視作用來對付柯瑞隆的有力棋子。
至于獸人這種既骯臟又丑陋的野獸,最多只配成為黑暗精靈的奴隸。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依那伏眼睛里閃過一絲疑惑。
格雷亞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袋散發著銀色幽光的小珠子,用略帶寵溺的語氣回應道:“當然是為了幫我可愛的妹妹格莉特稍微提前布置一下戰場。
以便她能在接下來的決戰中吞噬更多祈并者的靈魂。
哦,對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和連帶傷害,你最好提前把屬于自己的國度撕裂出去。
否則的話有很大概率會被誤傷。”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黑暗王子直接把滿滿一袋的珠子用力撒了出去。
轉瞬之間!
這些珠子便在半空中炸裂開化作閃爍的粉塵隨風飄散,以極快速度覆蓋了整個國度內大片的區域。
“這是?!!!”
身為神祇的依那伏顯然察覺到了這些閃光粉塵的本質,表情立馬變得嚴肅且凝重。
格雷亞隨手捏住其中一粒意味深長的說道:“很有意思的造物,不是嗎?
它承載著格莉特的力量與意識,就像一顆顆種子隱藏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
可一旦這些種子被激活,立馬就會變成吞噬一切的洪水猛獸。
屆時這個國度內無數祈并者的靈魂都會變成我可愛妹妹成長的養料。
而這甚至都沒有被父親算在戰力之中。
現在你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強大了嗎?”
“該死!索斯的子嗣每一個都是像你們這樣的怪物嗎?”
依那伏的聲音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要知道即便是神明和凡人生下的子嗣都不可能確保每一個最終都能成長為半神。
可左思倒好,每一個子嗣都是不折不扣的類神力。
眼前這位黑暗王子更是在剛出生的時候就殺死并吞噬了謊言王子希瑞克的化身。
如果依那伏有這樣的能力,肯定會二話不說立刻找一大堆凡人女子效仿殺戮之神巴爾生他一堆。
不過很可惜,這種事情只能想想而已。
根本沒人知道,左思的子嗣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絕大部分都要歸功于黑暗虛空的力量。
如果說格雷亞和小安妮只是無意之中的結果,那么從雙胞胎開始就是有意識在進行引導。
事實證明左思的推斷是正確的。
翰賽爾與格莉特從誕生之初就展現出了相當明顯的黑暗虛空特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會點燃沉睡的火花成為旅法師中的一員。
就在黑暗王子還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胸口的火花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下一秒……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正是自己的好姐姐——安妮。
由于體型和外表年齡長大了不少的關系,后者今天沒有穿那套標志性的裙子,而是換上了一套中性的白色西裝,手里的神器也變成了一根拐杖,儼然一副怪盜基德的打扮。
正當格雷亞和依那伏一臉懵逼的時候,女孩直接從自己制造的魔法空間中掏出一個巨大的球形天體往頭頂一扔。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撕裂天空,然后產生數以億萬計的閃光塵埃,看上去異常的壯觀華麗,讓所有人仿佛置身于夢幻的童話故事中。
不過依那伏顯然沒心思欣賞這幅美景,而是像瘋了一樣大喊道:“該死的小瘋子!跑!快跑!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會引來格烏什!”
話音未落!
他自己就先一步啟動神力傳送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格雷亞卻并沒有跑,而是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小安妮,用無比驚訝的語氣問:“親愛的姐姐,你這幫我們親愛的弟弟作弊未免也有點太過了吧?要知道即便是我,也才撒了幾百顆珠子而已。”
“哼哼!這叫做各憑本事,誰讓你不多帶點來著。”
小安妮微微揚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么照你的意思,我可以繼續加碼咯?”
格雷亞挑起眉毛顯然對姐姐這種做事情不考慮后果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正當這對姐弟要開始理論一番的時候,格烏什終于從天而降,身體周圍散發著沸騰的血紅色神力,咧開嘴發出一陣獰笑:“嘿嘿嘿嘿!好!簡直太好了!真想不到我正愁沒什么辦法來反制索斯,你們兩個小崽子就自己送上門來。”
如果是其他類神力或半神乃至弱等神力的神明,看到費倫大陸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第一位“弒神者”沖自己而來,八成會嚇得逃之夭夭。
畢竟在虐菜方面,獸人主神的戰績不可謂不輝煌,凡是不信邪的都已經倒下了。
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安妮顯然并不吃這一套,一臉嫌棄的撇了撇嘴,緩緩從嘴里吐出兩個字:“真丑!”
“噗哈哈哈哈!姐姐,我想我們終于在某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不是嗎?”
格雷亞當場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緩緩拔出自己那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佩劍,同樣也沒有把獸人主神放在眼中。
“所以……今天我們休戰?”
小安妮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黑暗王子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沒錯,今天我們休戰,一起聯手試試這個丑東西的實力究竟如何。”
“狂妄!你們以為就憑自己那點可憐的力量能夠與我對抗?”
格烏什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將強大的神力包裹在上邊形成駭人的威勢。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更何況我們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弱。”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格雷亞率先發動攻擊化作一團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到的黑暗,將整個戰場籠罩了起來。
轉瞬之間!
他就突然出現在獸人主神的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向后心。
但格烏什顯然并不是吃素的,神戰的經驗更是豐富無比,愣是在最后一剎那反手擋住了這一擊,隨后把長矛上注入的神力一股腦釋放出去。
轟!!!
盡管黑暗王子馬上跳入陰影之中躲避,但動作還是滿了半拍,小半個身體在神力的轟擊下變得殘破不堪,甚至露出了里邊的森森白骨。
可僅僅過了幾秒鐘,就從另外一半身體中涌出大量宛如墨汁一樣的液體將破損的另外一半覆蓋、重組,最后徹底恢復如初。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分辨出兩者之間實力的巨大差距。
雖然格雷亞已經有了戰勝半神乃至弱等神力的資本,可在真正的強大神力面前還是太弱了一點。
畢竟他才剛出生沒多久,旅法師火花的等級也遠沒有提升到上限。
“我愚蠢的弟弟,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狼狽呢。”
終于逮到機會的小安妮立刻擺出一副我是“大姐大”的模樣開始數落黑暗王子。
格雷亞嘴角抽搐著反駁道:“這不是力量等級的差距,不能怪我,換了你也是一樣的。”
“哈!誰說的?”
小安妮瞬間閃現到獸人主神的面前,直接釋放出之前成功暗算過自己父親左思的神秘符文。
“無聊的小把戲!”
格烏什顯然對魔法一竅不通,并沒有意識到這玩意的危險性,反手就想用長矛貫穿女孩。
確切地說,整個獸人神系就沒有一個跟魔法相關的神職,這也是為何獸人種族基本看不見法師的原因。
就算偶爾有一兩個奧術施法者,基本也都是覺醒天賦的術士。
但當長矛距離小安妮越來越近的時候,格烏什突然發現自己的速度好像變得越來越慢,而對方的速度卻像是按下了快進一樣。
最終,當兩者在碰撞到一起的剎那出現了類似于因果逆轉的現象。
原本應該是他刺中對方變成了自己被一個類神力魔法狠狠抽在臉上。
伴隨著無比清脆的響聲,吃了一記史無前例大逼斗的格烏什整個人向后飛了出去,直接頭部著地砸出一個坑并向后在地面上犁出一道十幾米長的溝壑才停下來。
盡管這一擊的傷害不高,但侮辱性卻拉滿了。
不用問也知道,小安妮這絕對是故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沒辦法重傷一名強大神力,所以就想出了這么一個侮辱人的攻擊方式。
等做完這一切之后,女孩才叉著腰盯著自己的弟弟問:“怎么樣?你辦不到的事情我輕而易舉就辦到了。什么狗屁獸人主神,不過是一個既丑陋又愚蠢的傻大個而已。”
“好吧,這次算你贏了。但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格雷亞看著已經徹底失去理智、只剩下滔天怒火和洶涌殺意的格烏什,滿臉都是震驚、錯愕跟難以置信。
畢竟如果說上一次成功暗算左思還能勉強算是僥幸,那這一次侮辱獸人主神就是百分之百實力的體現。
這種逆轉因果的魔法實在是太強大了,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找不出什么破綻。
“在我們之前一起去過的那個世界,從一個叫做馬克雷密斯的古老家族中獲得的。
他們持有一種叫做逆光劍的寶具。
我通過學習、吸收和改造將其變成了自己獨有的東西。
如何?
厲害吧?
這可是連父親都沒能掌握的魔法力量呢。”
小安妮沒有半點想要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這種特殊符文魔法的來源。
因為她已經從根源中獲取到了那個世界的控制權,相當于擁有管理員賬號的GM,可以隨心所欲把自己不喜歡的人踢出去。
這也是小安妮為何不再畏懼左思的底氣。
只要躲在型月世界里,任何人都不能拿她怎么樣。
“逆光劍?想不到那個神秘與魔力正在不斷衰落的世界竟然還隱藏著這種好東西……”
格雷亞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羨慕。
沒辦法不羨慕!
那可是扭曲、逆轉因果的力量!
甚至能讓實力遠超自己的強大對手吃癟!
有了這種力量,就算遇到打不過的敵人也能從容撤退。
“啊啊啊啊啊!!!!混蛋!你們徹底把我惹毛了!去死吧!索斯的小兔崽子!我要揪下你們的腦袋!”
顏面盡失的格烏什縱身一躍高高跳起,將手中的神器長矛化作一道赤紅色的閃電用力投了出去。
那駭人的威勢令整個國度都在劇烈顫抖。
“哎呀呀,這個丑八怪發火了呢。抱歉,我得先走了一步了。”
小安妮顯然非常聰明,壓根不打算跟獸人主神硬碰硬,撂下這句話后便啟動旅法師火花消失在原地。
她前腳剛走。后腳紅色閃電就霹下來,瞬間將周圍所有的物質全部粉碎蒸發,變成一道能量波向四周傳遞,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東西能幸存下來。
不過當能量波靠近黑暗王子的時候,他也啟動旅法師火花傳送走了,只留下一大神力撕扯造成的深坑廢墟,以及暴跳如雷但又沒有其他發泄渠道的格烏什。
此時此刻,這位曾經兇名赫赫的邪神簡直都快要瘋了,內心之中更是有一萬句臟話想要罵出口。
太他媽的欺負人了!
這一家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拿神明國度當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而且作為幕后黑手的左思還沒有下場呢,光是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就攪得自己不得安寧。
但同樣的,格烏什也終于體會到了旅法師真正的恐怖之處。
如果沒辦法限制那種神出鬼沒的跨位面、跨時空傳送能力,那一切都是徒勞的。
對方完全可以在察覺到情況不妙的時候選擇撤退,等下次時機成熟再重新來過。
一想到好幾個類神力旅法師隔三差五就光顧這里搞點破壞,格烏什就有一種想要自爆的沖動。
當然,對于兒子和女兒跑去敵人地盤上大鬧了一場,左思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一笑而過。
畢竟他自己就是旅法師,對于旅法師那BUG一樣無解的能力知根知底。
除非開發出能夠限制火花發揮作用的能力或道具,不然想要殺死一個一心逃跑的旅法師基本就是天方夜譚。
眼下,左思正透過第四天災們的視覺,偷偷觀察伊林兀爾城內的一家酒館。
確切地說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兩位老人。
他們其中一個是鄧布利多,而另外一個則是伊爾明斯特。
不得不說,命運真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
竟然讓兩個原本身處不同世界,但卻有著相似外表、性格和經歷的人湊到了一起。
要知道伊爾明斯特也曾經有一位才華橫溢的杰出學徒,后來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墮入黑暗與邪惡,將自己轉化成了巫妖。
“原來如此。索斯消失的那段時間原來是去了你的世界,并在那里加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當了一段時間的學生。”
伊爾明斯特抽光了一袋煙之后,終于完整的將左思的成長經歷串聯起來。
鄧布利多則笑著回應道:“嚴格來說他并不能算是學生,甚至都沒有待到畢業,拿到自己想要的知識后就離開了。不過他的確給那個世界帶去天翻地覆的變化,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正面的。”
“是啊,他給這個世界也帶來了很多正面的變化,但同樣也帶來了非常多的問題。”
伊爾明斯特苦笑著嘆了口氣,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的失敗陰影中走出來。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同已經是魔神的左思繼續較量了,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解散豎琴手同盟躲在陰影谷隱居不問世事。
“關于這一點,我想根本沒有必要太過糾結。
畢竟你和我代表的都是舊時代,而索斯代表的則是新時代。
我們要做的應該是主動讓路,而不是成為一塊絆腳石。
否則的話整個世界永遠是一成不變,沒有進步、沒有發展,整個社會都在原地踏步,那該有多么的無聊呀。”
早已看透一切、放下一切的鄧布利多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伊爾明斯特收起煙斗感嘆道:“也許你是對的,像我這種老古董早就該退出歷史舞臺了。感謝你的開導,偉大鳳凰之神貝努的選民,我以后會努力的讓自己放下。”
“不用客氣。能與您這樣知識淵博、對費倫歷史了如指掌的賢者交談是我的榮幸。尤其是這場戰爭背后神明之間的博弈。”
鄧布利多站起身單手撫胸略微欠了欠身。
“你覺得索斯能贏得與獸人神系的戰爭嗎?”
伊爾明斯特在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問了一句。
鄧布利多輕輕搖了下頭:“我不知道。
因為我與索斯的關系并沒有像你想象中那么親密。
只知道他現在掌握著難以想象的龐大軍隊,而且控制了許多時空乃至宇宙。
不過根據我對索斯的了解,既然他決定動手那就一定有很大的勝算。
對了,你去見過那位薩爾大酋長沒有?
他真的非常特別,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為都與其他獸人既然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
伊爾明斯特頓時來了興致。
因為他在漫長的生命中見過太多的獸人,甚至包括不信奉獸人諸神的異類,但卻從沒有哪個能讓他產生獨特的感覺。
“這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你還是親自去看一眼吧。另外,我得先告辭了。因為城外的獸人馬上就要發起進攻,我得去負責對付那些獸人諸神的選民。”
說罷,鄧布利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脫掉套在身上那件寬松的長袍外套露出里邊的黑色緊身背心和短褲。
尤其是那銅澆鐵鑄般的夸張肌肉,頓時引發了周圍包括玩家和本地土著在內的一片驚呼。
角落里幾名穿著比基尼鎧甲的女獸人兩只眼睛紛紛冒出綠光,差點直接沖上來動手撫摸。
畢竟能選獸人種族的女玩家,或多或少都有那么點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而對夸張肌肉的病態迷戀就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夸張的肌肉往往意味著極高的雄性激素水平。
換句話說,在她們眼中這樣的猛男才更有男人味。
只可惜,這些家伙這次找錯了對象。
人家鄧布利多壓根不喜歡女人,反倒是看向那些身材健壯魁梧的獸人男性眼神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