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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強大神力全力以赴釋放的神力沖擊破壞究竟有多恐怖?
看看此刻多米艾爾的慘狀就知道了。
他幾乎被從天而降的光柱直接從半空中砸進地面超過上百公里的深處,隨后又被地下巨大的壓力連帶著巖漿一起噴涌出來,全身上下壓根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和肌肉,某些地方甚至暴露出了銀白色的骨頭。
如果不是有七重天堂山的位面意志加持,換成其他外層位面或是物質位面這會兒估計整個人已經完全消失了。
要知道強大神力所釋放的神力沖擊可是有很大概率一擊就將沒有額外力量保護的星球直接碎掉,亦或是將星系內的恒星摧毀。
像核彈、旋風魚雷這種連碎星都困難的超級炸彈與前者相比充其量只能算是“小玩具”。
如果七重天堂山不是外層位面且擁有無限的空間,光是這一下就能把腳下的大地擊穿使其當場爆裂開。
作為制造了這震撼人心畫面的始作俑者,一臉怒容的塔洛娜化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從天空中降落至地面,拽著多米艾爾那被燒焦所剩無幾的頭發將其提了起來,目光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殺意。
要知道她的陣營雖然從邪惡轉移到了中立,不再像以前那樣熱衷于散播瘟疫、恐懼和死亡,但原本睚眥必報的性格卻并沒有多少改變。
尤其是這個被她寄予厚望的神之子,從孕育之初就始終小心翼翼的呵護,生怕出現什么意外情況。
可現在,這個剛出生的小家伙居然差點被天界七烈會的成員斬殺,這讓塔洛娜如何能夠接受。
所以她已經打定主意就算要與整個七重天堂山為敵也要宰了多米艾爾,用這個亞空神族最高領導者之一的腦袋向整個宇宙宣告,凡是膽敢對自己孩子出手意味著什么。
很快,伴隨著恐怖的神力開始在另外一只手上聚集,正在位面意志加持下快速自我修復的多米艾爾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等等!你不能殺他!”
眼見同伴危在旦夕,伊LS歐爾也顧不上維持自己先知的神秘感,立刻張開翅膀飛到近前大聲阻止。
“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塔洛娜轉過頭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這位身披藍色長袍,從頭到腳都裝飾著珍珠和銀線、魔法符文的亞空神族領導者。
與其他天界七烈會的成員總是一副要跟邪惡勢不兩立的架勢不同,伊LS歐爾是典型的智者。
其統治的第三層面遍布著大量的圖書館,記載著關于這個宇宙善良、邪惡、混亂、秩序誕生之初的古老秘密。
所以他總是給人一種嚴肅、認真、睿智的感覺,哪怕是面對敵人也很少會發怒,永遠保持冷靜跟理智,是處理各種外交談判的不二人選。
起碼伊LS歐爾懂得什么時候應該妥協、什么時候又需要退讓,而不是一根筋的硬拼把有生力量白白浪費在打不贏的戰爭中。
尤其是眼下面對一位暴怒的強大神力女神,先安撫住對方情緒保住多米艾爾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一旦第二層面的領主死掉,天界七烈會就只剩下了五個人,而且該層面也會在魔鬼大軍的猛烈攻勢下迅速淪陷。
“偉大的自然循環女神,請原諒多米艾爾的沖動與魯莽。
畢竟是您的子嗣先對我們麾下的軍隊造成了巨大殺傷。
成千上萬的亞空神族在瞬間就被吞噬掉了。
所以他悲痛之極難免會做出一些過激舉動。
我在此向您致以最最誠摯的道歉。
更何況您是中立的自然之神,應該不會想要看到這場善良與邪惡之間的戰爭徹底失衡吧?
如果您現在殺死多米艾爾就等同于在幫助邪惡打擊善良。
這不利于您擴大自己在中立自然神系中的影響力。”
伊LS歐爾小心翼翼的闡述著利害關系,同時還不忘提醒對方是你的孩子先攻擊了亞空神族的軍隊,我們的人只是情急之下才做出了過激舉動。
這種凡事先占住理的習慣無疑體現了他作為守序善良陣營的特點。
但與此同時,他又沒有像多米艾爾那樣頑固且不知變通,清醒的認識到了眼下的局勢對己方不利,因此也沒有提出任何過分要求,只是單純的想要終止這場無謂的沖突。
畢竟七重天堂山與中立陣營的自然諸神并無理念和立場方面的對立。
平白無故貿然招惹一位強大神力的自然女神并非明智之舉。
“哼!你覺得就憑這些無聊的說辭,能讓我饒過這個膽敢傷害我孩子的蠢貨?”
塔洛娜發出一陣輕蔑的冷笑,顯然并沒有把天界七烈會放在眼中。
先不提他們在邪惡大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自身難保的現狀,就是最鼎盛時期在整個宇宙外層位面中的實力也只能勉強排在中等水平。
既無法在數量上與無底深淵中數不清的惡魔領主相比,也不能在質量上跟巴托地獄中可以源源不斷從靈魂中榨取能量的大魔鬼們相媲美。
確切地說,他們的力量完全來自于七重天堂山的位面意志加持,來自物質位面中那些凡人對于秩序和善良的信奉。
一旦離開這個位面實力立刻便會大幅度的下跌,可能還比不上熾天神侍。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即便是在一個沒有戰爭和饑荒、物質供給相對充足、法制健全、清廉指數比較高的社會中,能做到這一點的普通人都少之又少。
更何況戰爭、饑荒、掠奪和統治階級的貪婪、特權、腐敗才是大部分凡人社會的常態。
這也就意味著在整體上,信仰守序善良并堅持終其一生踐行它的人所占比例肯定非常低,死后靈魂有資格轉生到七重天堂山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外層位面的力量強弱是由物質位面凡人決定的。
所以盡管七重天堂山參與挑起惡魔與魔鬼的血戰,然后自己站在一旁默默積蓄力量,可數千萬年下來依舊是諸多外層位面中實力排名倒數。
在非善良陣營的神明眼中,所謂的天界七烈會不過是亞空神族圈地自萌搞出來的小團體。
除了在上層位面的善良陣營中還有點威望跟影響力,放在整個宇宙中根本排不上號。
無論是曾經掀起過席卷宇宙戰爭的惡魔,還是在血戰中與惡魔打得有來有回的魔鬼,亦或是機械境中代表著極致秩序的構裝體造物軍團,以及來自混沌海的史拉蟾領主們,都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更不用提作為這個宇宙定海神針的內層位面元素們。
“那您想怎么樣?”
眼見勸說無效,伊LS歐爾終于意識到今天這件事情恐怕會比自己想象中麻煩的多。
“很簡單,由我的孩子決定。如果他愿意放過多米艾爾,那我自然也就不會再追求,但要是反過來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找死。”
說罷,塔洛娜直接無視了對方那張又驚又激怒的臉,立刻換上一副寵溺的表情,笑著對身后的少年招了招手:“過來,我的寶貝,到母親這里來。不用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一根汗毛。”
少年歪著腦袋似乎在思考什么,但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發呆。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困惑,而且對周圍人和環境的刺激反應異常遲鈍。
這種情況無疑讓塔洛娜覺得非常奇怪。
因為作為母親,她很清楚自己生出的并不是僅僅擁有些許神性和神力的普通神之子,而是一個擁有超凡力量和認知的生命。
如果不是旅法師火花頂替掉了神性火花,那么這個孩子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應該是完整的神明。
這也是為何她會提前通知整個教會的原因。
如果是神的話,那就需要信徒和信仰來維系,像這種沒有任何根基的新神一般都是其作為神明的父親或母親來幫忙搞定。
這一點在精靈神系中的體現最為明顯。
科瑞隆所有的子女誕生之后基本都是走的這個流程,先從自己的牧師中挑選出幾個來負責幫忙組建教會,然后再慢慢分離出去單獨運轉。
不過很可惜,塔洛娜最終是白忙活了一場。
現在她只想要搞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什么,以及在他的認知中父母又代表了什么。
沉默了良久之后,這個沒有嘴巴的少年突然毫無征兆的提出了一個怪異的問題:“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瞬間!
包括伊LS歐爾和周圍幾個大魔鬼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他們可不會將這個問題當成小孩子對生命意義的好奇跟迷茫,而是一個代表了抽象死亡概念的類神力在詢問為什么那些活著的生命還不擁抱死亡。
但凡有一個字回答錯誤令其產生了生命根本沒有意義的答案,那么他立刻就會嘗試著殺死每一個自己遭遇到的活人。
因為對于這位極度危險的少年來說,死亡才是一切生命最終且永恒的歸屬,這是由他所掌握的死亡權柄和類神力本質所決定的。
一時之間,在場除了輕微的喘息聲之外沒有誰敢隨便做出回答。
哪怕是身為母親的塔洛娜也開始感到有些頭疼,好幾次張開嘴想要說點什么,但最后都又咽了回去。
“你為什么不去問問自己的父親呢?我想他那里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就在其他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還是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站出來解了圍。
確切地說他是把這個鍋甩給了遠在費倫大陸卡林港皇宮享受短暫假期的左思。
畢竟這個擁有“抽象死亡概念”力量的類神力就是左思的子嗣,甚至還是一名點燃了火花的旅法師,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左思都教導的責任和義務。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隱性的原因,那就是阿斯摩蒂爾斯對第九層面軍火集團把大量先進武器、裝備賣給上層位面的敵人非常不爽,明面上又不敢翻臉,只能通過這樣的小伎倆來稍微報復一下。
“父親?”
少年白色的瞳孔明顯出現了放大的跡象,隨后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還沒等周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整個人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快回來!你現在還不能去!”
眼見兒子又跑了,塔洛娜這回明顯是急了,直接丟下手里的多米艾爾追了上去。
因為她之前故意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左思,就是想要留出一點和孩子獨處的時間,以便能讓這個小家伙更加親近自己。
可誰能想到直接玩脫了。
現在更是連控制都控制不住。
因為在旅法師火花那不講道理的強大跨時空傳送能力面前,區區神力根本造不成哪怕一丁點的阻礙。
眼見兩個攪局者都離開了,阿斯摩蒂爾斯立刻意味深長對亞空神族的兩個領導者說道:“多米艾爾、伊LS歐爾,讓我們繼續這場未完成的戰爭吧。只要打敗了你們,七重天堂山的第二層面就會徹底門洞打開,再也沒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們長驅直入。”
“你確定還要打下去?在損失了那么多軍團之后?”
伊LS歐爾顯然想要暫時休戰,以便讓自己麾下的大軍能夠有時間把之前的戰爭經驗消化掉。
只可惜,狡詐老練的阿斯摩蒂爾斯顯然不會給敵人半點喘息之機,笑著打出了進攻的手勢。
轉瞬之間!
魔鬼們的遠程火力投送陣地便再一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伊LS歐爾聽到后立馬返回自己的位置,撐起巨大的魔法防護來抵擋這兇猛的火力覆蓋。
多米艾爾同樣也傳送回去有條不紊的下達命令組織軍隊抵擋魔鬼們的進攻。
雙方短暫終止的戰斗終于徹底全面打響。
就在亞空神族方面覺得自己這次能在戰場上表現得更好,甚至是徹底抵擋住魔鬼軍團戰不勝的神話時,地獄之主浮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是時候把那件武器拿出來給天界七烈會開開眼了。”
“哪件?”
格萊西雅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在這種場合,敢用如此隨意的語氣跟阿斯摩蒂爾斯說話的也只有她這個女兒了。
“呵呵,別急,你很快就會看到了。”
地獄之主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等待。
至于格萊西雅等一眾地獄領主和大魔鬼們則紛紛轉過身向后方張望。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他們就看到了一門比自己見過任何大炮都還要驚人的龐然大物。
就連左思麾下艦隊上的那些主炮與之相比都顯得黯然失色。
“這……這該不會也是第九層面軍火集團的產品吧?我怎么在出售清單上沒有見過它?”
格萊西雅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顫抖。
只不過這顫抖代表的情緒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和興奮。
阿斯摩蒂爾斯漫不經心的回應道:“因為它是特別定制的,代表了整個第九層面甚至是新非瑞克西亞勢力的最高技術結晶。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吧,這才是索斯手下軍火生產能力的真正實力。”
“偉大的地獄之主,請問要開始充能嗎?”一名深獄煉魔單膝跪地獰笑著請示道。
阿斯摩蒂爾斯不加思索的點了下頭:“當然!記得瞄準點,能直接干掉那兩個天界七烈會的成員最好。因為要是他們全都死在這里,下一次我們應該就能見到札夫基埃爾本人了。”
“如您所愿!”
深獄煉魔在得道肯定的答復后迅速起身激活了位于后方的控制臺。
轉瞬之間!
這門超級大炮的跑管上邊亮起了密密麻麻一條條銀色的線路,同時成千上萬的符文開始閃爍明亮刺眼的光芒。
隨后驚人的能量便開始涌入其中在又粗又長的炮膛內不斷聚集、壓縮,那駭人的威勢讓包括格萊西雅在內所有的地獄領主都感到頭皮發麻。
因為他們非常確信,當這門超級大炮充能完畢后,絕對能一炮直接轟死自己,絕對沒有半點幸存的可能。
才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方圓數千公里范圍內的能量就被徹底抽干。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戰場上的所有魔法防護、類法術能力和所有魔法物品統統都失效了。
那些完全依靠科技運作的炮彈和射線,開始能直接落在敵人后方的陣地上造成驚人的殺傷。
甚至就連從天空中射下的金色光輝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聚攏到一起,一股腦注入了大炮表面那些閃爍銀色光輝的紋路之中。
如此駭人的聲勢自然不可能瞞得過對面的亞空神族。
擁有預言能力的伊LS歐爾更是臉色勃然大變,仿佛看到了即將發生的未來,根本不顧上維持自己成熟穩重的智者形象,如同瘋子一樣大喊道:“別打了!快跑!離開這里!否則都會死……”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那道毀滅的白光便降臨了。
沒有火光!
沒有爆炸!
更沒有鮮血淋漓的畫面!
凡是這道白光所過之處一切都消失了!
就好像有一塊橡皮擦將他們從畫布上涂抹掉了一樣,就連多米艾爾也不例外。
別說是失去了一名最高指揮官的亞空神族傻眼了,魔鬼們同樣也傻眼了。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一直作為輔助的遠程武器居然有如此駭人的威力,簡直都可以直接拿來弒神了。
咕咚!
格萊西雅不受控制的吞咽口水,眼神中透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光芒。
殘暴!
太殘暴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會相信一件任何人都可以操控的武器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同樣的,她也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從始至終都沒有一丁點想要跟左思真正翻臉的意思,哪怕后者已經威脅到了地獄之主的絕對權威。
相比起得到的好處,維系兩者之間盟友關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根本微不足道。
尤其是眼前這門超級大炮,雖然有著笨重、蓄能時間長等各種各樣的弊端,但它的威力足以彌補一切。
格萊西雅已經打定主意,等打完這場戰爭回去之后就找左思也定做一門,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抱著同樣心思的還有她的好姐妹菲爾娜。
瞥了一眼女兒跟各懷鬼胎的層面領主們,阿斯摩蒂爾斯不動聲色的命令道:“全軍出擊!給我徹底擊潰這支第二層面最后的守備力量!我只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結束戰斗并打掃戰場。”
伴隨著魔鬼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這場規模空前的大會戰終于進入到尾聲階段。
盡管伊LS歐爾試圖重新把軍隊組織起來,但亞空神族今天遭到的毀滅性打擊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很多人徹底失去了戰斗和抵抗的意志,開始成片成片被涌上來的魔鬼們俘虜。
眼見大勢已去,他也只能收攏一部分殘兵選擇撤退,放棄第二層面退往自己統治的第三層面,同時向天界七烈會匯報魔鬼們所使用的超級武器。
伊LS歐爾相信只要這份報告傳遍整個善良陣營,其余崇善位面必然會立刻采取行動。
另外一邊,位于卡林港的皇宮內。
左思正在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盯著站在自己面前,如同犯錯小女孩一樣手足無措的塔洛娜,以及向自己詢問“活著的意義”的抽象小兒子。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我不是跟你說過,當他快要出生的時候提前通知我嗎?”
“抱……抱歉,當時情況太復雜了,我沒能第一時間通知你。”塔洛娜小聲替自己辯解道。
但旁邊的少年卻毫不留情拆穿了她的謊言。
“不,不對。母親是故意不讓手下去通知您的,父親。”
瞬間!
塔洛娜上演了變臉絕活,先是從緊張變成錯愕,緊跟著又從錯愕變成憤怒。
她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居然敢出賣自己。
“噗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躲在角落里看熱鬧的小安妮一個沒繃住當場捧腹大笑,同時越看自己這個新弟弟越覺得好玩。
“我的好女兒,能麻煩你別在這種時候添亂,行嗎?”
左思沒好氣的瞪了女孩一眼。
“哦,知道了。”
小安妮趕忙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然后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但她那憋笑的表情根本掩飾不住。
正所謂看熱鬧不怕亂子大。
更何況這里邊還涉及到自己強勢的老父親。
不過左思這會兒顯然已經沒空去理會有點幸災樂禍的女兒了,直截了當的問塔洛娜:“你難道就不想解釋解釋嗎?”
“現在解釋還有用么?”
女神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個擺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吭哧咬了一口。
她顯然很清楚以左思的智商,從自家小兔崽子說出真相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任何撒謊狡辯的可能性。
與其繼續死不承認,倒不如干脆承認下來爭取個寬大處理。
要知道隨著左思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塔洛娜早就已經把自己的姿態擺得非常低,從未端過什么女神的架子。
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害怕惹對方生氣。
“為什么要這樣做?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其中的危險性。”
左思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
他知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么無論生氣還是發火都沒有任何意義,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而非制造矛盾。
很多人就是因為拎不清輕重,只是一味在發泄情緒,最終將原本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徹底激化。
作為一個自詡理性的人,左思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而且他這個小兒子看上去一點都不叛逆,反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竟然一見面就提出了非常深奧的哲學問題。
因為曾經有數不清的學者、哲人從各個角度深入探討過生命的意義,但卻沒有誰能給出一個令人信服的標準答案,或者說是社會共識。
站在個人角度,左思傾向于生命本身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而是作為思考主體的“人”強行賦予了它意義,以便讓自己有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否則那些剛出生沒多久就夭折的嬰兒其生命有何意義?
難道屠宰場里那些家禽和牲畜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給人類提供肉食嗎?
又或者被關在動物園里的動物,莫非其生命的意義就是給人觀賞?
那些被資本剝削一輩子最終在只能在貧窮、饑餓、疾病中痛苦死去的被剝削者活著又是為了什么?
只有生命本身沒有意義才能讓這些現象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問題是如果生命本身沒有意義,那那些不斷掙扎的人為什么不選擇去死呢?
為什么還要痛苦的活著?
對未來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還是單純的生物本能在驅使?
又或者是舍不得短暫及時享樂所帶來的快感?
左思自己顯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出解答,只能一邊利用塔洛娜拖延時間,一邊思考適合的回答。
但塔洛娜明顯并不知道這一點,苦笑著解釋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多親近我這個母親一點,但我顯然搞砸了。”
“好吧,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
“你沒有生我的氣,對吧?”
塔洛娜有些擔憂的盯著左思的眼睛小心翼翼試探道。
“沒有。我是那種會隨隨便便就生氣的人嗎?別擔心,你還是趕緊回去打理一下陷入恐慌的國度吧,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左思伸出手幫女神整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臉上浮現出令人安心的微笑。
塔洛娜見狀明顯松了一口氣,丟掉手中的果核用眼角余光瞥了下自己的孩子,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轉身離開。
她知道接下來是父子談話的時間,自己留下來只會添亂。
目送女神的身影徹底從費倫大陸消失,左思這才站起身對幼子說道:“活著的意義分為很多種,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理解,很難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我可以向你稍微展示一下,你愿意跟著一起來嗎?”
“非常樂意!”
少年詭異的白色瞳孔中閃過一抹幽光。
“棒極了。那就讓我們立刻出發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問一句,你有自己的名字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幫你起一個。”
左思開始嘗試著用心理學中的技巧和話術來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他需要確定這個兒子的性格、陣營傾向,才能決定向其展示那種活著的意義。
“嗯——就叫我麥爾吧。”
少年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從嘴里吐出了一個十分隨意的名字。
因為這是他在尚未出生時殺死并吞噬掉的第一個生命,非常具有紀念意義。
“跟我來吧,麥爾。我想你應該已經可以使用旅法師火花進行跨位面旅行了,對嗎?”
說著,左思啟動自己的旅法師火花一頭扎進黑暗虛空。
麥爾則一言不發的緊隨其后。
“等等我!我也要去!”
向來喜歡熱鬧的小安妮顯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跟了上去。
眨眼功夫,一行三人便穿越黑暗虛空抵達了一個略顯黑暗、懷舊、充斥著刺鼻氣味的現代化大都市的小巷。
還沒等兩個小家伙來得及確認這里是哪個時空,一個身影便從黑暗中鉆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路邊一個蜷縮在垃圾桶旁邊的流浪漢,掏出泛著寒光的匕首連續刺擊。
伴隨著痛苦的慘叫,流浪漢身上的衣服便被暗紅色的鮮血所浸透。
但手持匕首的人卻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又捅了十幾下直到對方不再掙扎、抽搐,這才一把將還溫熱的尸體丟進垃圾桶內,自己則掉頭鉆進另外一條小巷。
整個殺戮過程簡單、粗暴、迅捷,從始至終沒有進行過一句話的交流,更沒有搶劫之類的行為,從一開始就奔著殺人去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會有人去殺路邊毫無價值的流浪漢。
“如何,你感受到了什么?”
左思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感受到了生命的逝去,以及心懷不甘的怨恨。那個被殺的人并不想死,他想要活著。”
麥爾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最直觀的感受。
左思輕聲感嘆道:“是啊,那個流浪漢想要活著。但你知道為什么他想要活著嗎?畢竟他的生活已經如此凄慘,根本看不到半點希望和未來。”
“因為……他可以從酒精、藥物、賭博和性中獲取到廉價的生理快樂?”
麥爾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反問。
“呵呵,你只說對了其中的一部分。
還有一部分是他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畫面,并試圖以此來向另外一個人勒索一筆巨款。
有了這筆錢,他就能擺脫現如今的糟糕狀況過上夢寐以求的花天酒地生活。
但是很可惜,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方既然是有錢人,為何還要接受勒索而不是直接買兇殺人呢?
畢竟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哥譚市,各種罪犯、變態、黑幫、神經病和瘋子的天堂。
所以他死了,死在了一名只要兩千美元就愿意殺人的小混混手中。”
說罷,左思再一次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幼子身上,似笑非笑的問:“你能告訴我這個流浪漢活著的意義是什么嗎?”
麥爾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很快回答道:“他活著意義就是追求極致的享樂。為此他甘愿冒被殺掉的風險。”
“沒錯,這就是一種活著的意義。
盡管很無聊也很庸俗,但卻是不少凡人內心之中最真實的寫照。
對于這類人而言,通過工作或其他手段獲取金錢就只是單純為了花掉換取方方面面的奢華享受。
他們的大腦完全被異化,變成了無法壓抑自己內心之中欲望的魔鬼。
而這類人最典型的特征就是通常壽命都比較短。
他們越是想要逃避死亡就距離死亡越近。”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赤裸裸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雖然并不是一個禁欲主義者,并且經常也會滿足自己的欲望,但卻非常瞧不上這種完全被欲望吞噬的家伙。
畢竟人的快樂閾值是有上限的,而且會根據刺激的激烈程度變得越來越不敏感,最終需要一些非常扭曲變態的東西才能滿足。
所以追求極致享樂的人發展到最后無一例外肯定會成為變態。
“原來享樂是一種活著的意義……”
麥爾小聲嘀咕了一句,看向流浪漢尸體的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很顯然,相比那些極致善良的亞空天族和極致邪惡的魔鬼,這些凡人的思想和行為才是他感興趣的領域。
因為人性的復雜并非一成不變,而是不斷在善與惡、秩序與混亂中間搖擺不定。
尤其哥譚這個大染缸,簡直就是各種極端人性的完美舞臺。
“咳咳——父親,后邊有條小巷里有雙眼睛正在不懷好意的盯著我們。”小安妮用力咳嗽了一聲提醒道。
“不過是只有點記仇的小貓咪而已,就讓她跟著好了,無所謂。”
左思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他早就發現了從不遠處大樓上跳下來的貓女,同樣也知道對方為啥會遠遠的跟著。
畢竟自從被強行注入了獸化詛咒之后,每逢月圓之夜對方都會變成貓人形態且獸性大發。
這種情況顯然讓原本就擁有很多貓一樣習性的貓女變得更加難以控制自己。
當發現消失已久的罪魁禍首現身之后,自然會忍不住想要嘗試能不能搞到解藥之類的東西。
“隨你的便。”
小安妮顯然也沒有把一個獸化人當成太大的威脅,在轉過身瞅了一眼屋頂的黑色身影后便不再理會對方。
一行三人在左思的帶領下繼續沿著小巷前進。
能看得出,隨著上一次毀滅日造成的破壞和重建徹底完成,原本治安情況有所好轉的哥譚市又一次恢復了老樣子。
不得不說,這倒霉地方真他媽的有毒。
要知道眼下的哥譚可不光有一個蝙蝠俠布魯斯·韋恩,還有他從另外一個時間線拉來的蝙蝠魔,以及太陽騎士戴維安。
可結果呢?
哥譚還是那個哥譚,老配方、老味道,壓根就沒有一丁點改變。
各種犯罪、謀殺、幫派火拼和灰色產業遍布大街小巷。
才走了幾個街區,左思就又親眼目睹了三起謀殺,其中兩起是幫派處理叛徒,還有一個則是某個癮君子吸嗨了活活把同樣也吸嗨的女友掐死了。
除此之外還有試圖向他兜售各種來歷不明、用途不明,據說能讓人超級爽的白色小藥丸。
總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哥譚不會發生的。
就在左思向兒子展示這座城市豐富的多樣性,以及各路爛人對生命意義的理解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天而降,借助滑翔翼穩穩的落在地面上,隨后一陣經過特殊加工的低沉嗓音回蕩在耳邊。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在剛剛。不得不說,你出現的時間比我預料中還要早一點。怎么,你最近很閑嗎?”
左思抬起頭面帶微笑注視著對方蝙蝠頭盔下那雙充滿疑惑與敬畏的眼睛。
不用問也知道,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大名鼎鼎的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老爺。
很顯然,通過各種高科技手段,他發現了左思的到來,因此立馬放下手頭上的其他事情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畢竟就算整個哥譚市所有的犯罪分子、神經病和瘋子加在一起所能造成的破壞,也遠遠比不上眼前這位大魔神的一根手指。
“這兩個孩子是誰?”
布魯斯·韋恩下意識把目光鎖定在了小安妮和麥爾身上。
如果換成是其他人,可能會將兩個小家伙當成是普通的未成年人。
但他卻知道,能跟隨左思一起面不改色心不跳走在哥譚夜晚的小巷里,絕對不可能跟普通這兩個字沾邊。
作為一個喜歡閑著沒事就搜集情報并制定各種針對性策略的人,他出于職業習慣立馬就想要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來歷、力量和弱點等信息。
畢竟有備無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