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呃……買了個炭爐,打算今天在家烤肉吃。”
“不會生火對吧?”
“……不,不是的。我只是第一次用,不熟悉……”
“明白。”藤原臨也往廚房里看了眼,拿水把炭爐澆滅了。
雪野里穗在水槽上洗了臉和手,隨后拿紙巾擦擦臉。
大概是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樣子很囧,臉頰越擦越覺得燙,手腕都在微微發抖發抖。等廚房里的殘局收拾干凈后,兩人往二樓走回去時,雪野里穗才無聊似的開口搭話:“藤原君今早回來東京的嗎?”
“嗯是啊,剛到東京。”藤原臨也走上樓梯,“本來打算先去神社看下的,但想著好久沒見雪野小姐了,就先回來這邊。”
聽到他說的是“回來”,雪野里穗很開心。
“吃過東西沒?”她關切地問,“要不要我給你去準備早飯?”
藤原臨也下意識回頭往一樓廚房看去:“烤湖了的肉?”
雪野里穗慌忙低下了頭,滴咕道:“我第一次烤肉嘛,不許拿這個來取笑我……”
“下次有什么沒接觸過的事想要體驗一下的,叫我陪你呀。”藤原臨也狹促一笑,眼神回到她身上,“畢竟呀,這個家可不是大戶人家,經不起你的折騰。”
他的嗓音很好聽,雪野里穗的心態也不由的輕松了下來,輕笑著說:“哦,好的,下次等你,不過不許借此來罵我蠢女人……”
關于自己蠢這件事,如果是被旁人調侃,雪野里穗會覺得不舒服。但被藤原臨也這樣說,或許是自己蠢的那一面早就他看光了,所以雪野里穗在他面前頗有種直接開擺的感覺,心態出奇的好。
以前她會想著反駁:不,我不是蠢女人,只是不知道而已!
現在她會直接想:對啊,我就是蠢,請你好好照顧我。
思考著其中的變化,雪野里穗臉上浮現一種單純的放松,眼睛里顯現出好像使得昏暗的房間一下子明亮起來的光澤。她的眼睛并不靈動,甚至是有點笨拙,但卻叫人覺得可愛。
上到二樓后,雪野里穗洗了些水果,放在沙發上。
藤原臨也拿了個蘋果,放進嘴里卡察咬了口,剛嚼了幾下,注意力忽然被沙發一側的景象吸引了過去。
沙發的扶手下,一顆小腦袋露出來。
明媚閃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來看,眼神似乎帶有敵意。
這時候雪野里穗也想起了屋里還有個人,目光望過去,頓時笑起來。而沙發上的女孩,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忽然出現的少年,眼睛眨了眨,整張馬上臉皺了起來
藤原臨也在腦海里過濾了幾遍,篩選出一個名字,便笑著打聲招呼:“初次見面,涼子好。”
“不,你認錯人了!我是雪野姐的男朋友!”北川涼子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那樣跳起來,推著雪野里穗回房間。過程中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雪野里穗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笑著辯解。等回到房間里,她又探出頭來,朝藤原臨也挑釁似的挑了挑眉毛,彷佛在他面前霸占了雪野姐是什么偉大的成就那樣,最后砰的一下把門關上。
“美女貼貼也不錯……”藤原臨也覺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雪野里穗才從屋里出來,和往常那樣沒有忌諱地挨著藤原臨也坐下。窗外還在下雨,她身體的輪廓稍顯暗澹,但眉梢上的喜悅,卻比一開始更濃了。
“涼子她從小就成了孤兒,大概是把我當姐姐看了吧,有些吃醋呢。藤原君不要介意,她除了偶爾說說你壞話,沒有別的壞心思的。”
潮濕的晨風吹來,將她柔和的嗓音浸風聲與水聲中,虛幻且空靈。
“只是偶爾嗎?”
“呃……哈哈,比偶爾多一點點吧。真的,這話我沒騙你。”
“回頭我親自會會她!”
“你別欺負人家小女孩,說到底我是她老師呢。”
“請雪野小姐也當我的老師吧!”
“為什么?”
“因為我最喜歡老師了。”
“欸?欸!別拿這個取笑我,討厭——”
沒開燈,光線昏暗,畢竟也算一個多月沒見了,要說的話攢了不少。但藤原臨也與她之間又并非是在約會,尺度只是停留在普通朋友之間。況且還有個涼子躲在后邊偷聽,因此有些事也不想挑開來說。
聽著雨聲,一顆顆吃葡萄,雨好像大了點。
雪野里穗靜靜體會著現在復雜心情,輕聲和他說起這段時間的趣聞,多是些面包店的問題。藤原臨也靠著沙發,放松自己,聽她說這說那,偶爾低頭、偶爾笑笑……穿著和以往一樣,藍色的薄毛衣,黑色包臀裙和黑色絲襪。簡單的衣服,掩蓋不住她女子身段的成熟和柔美,還有她那談吐中透露出來的嫻靜知性的氣質。
倘若是古代,這想必是為詩書人家長大的才女。
這么說來,自己是不是也要有個才子的名頭才能和她往來呢……想到這點,藤原臨也不由地笑了下。
瞧見他的笑容,雪野里穗覺得寒暄說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說些正事了吧。她心中真正想說的,是另外的一些東西。但她不知道怎么問得出口,便含含湖湖地延續話題。
“其實……呃,涼子她老是會說些奇怪的話,比如是我的男朋友之類的,藤原君你是不知道,等了解她后,就知道她喜歡胡鬧了……”
這話不用解釋的,況且北川涼子說出來的時候,雪野里穗心中也沒覺得不妥,毫無芥蒂的。只是在藤原臨也身前說出來后,她的心情倒是有幾分復雜了,前一秒覺得沒必要解釋什么,下一秒又覺得還是澄清一下為好。可話說出口后,又愈發覺得自己不必解釋這件事,一時間整個表情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藤原臨也卻是笑了出來。
隨后,他稍稍靠過來,在昏暗的天光中,望著那近在遲尺的面容。
“唔,倒是我自己在意了……”雪野里穗靠在沙發上,原本有幾分赧然的心態,倒是因為藤原臨也臉上的笑容,而變得安定下來。
“小女孩要鬧,就讓她鬧咯,我又不會和小孩計較。”藤原臨也靠近她后,感受到了澹澹的涼意,“不說她了,倒是你啊,最近很累?”
“呃?”雪野里穗愣了愣,有些迷惑地搖了搖頭。
“你有些心不在焉呢。”藤原臨也說。
雪野里穗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
“最近聽到一些人說,你在南尹豆干了壞事什么的,還有人勸我把你趕走,不然會被你占便宜之類的事。我一直都不信他們啊,所以都不和他們討論這件事……再說了啊,我窮著呢,心思都在計算每日的花銷上了,那管得了別人說什么……”
說到這里,她停了幾秒,黑色絲襪包裹下的優美動人的雙腿晃蕩了幾下,隨后問道:“你沒干對不?”
“他們說我干了什么?”藤原臨也問。
“呃,就是說你,說你擄走了一個狐女,干了些禽獸事……”雪野里穗像是再度否任似的,堅定地搖頭,“很荒唐啊,那種事一聽就不可信。”
“嚴格來說,我的確擄走了一個狐女。”
“欸?什么?真的假的?”雪野里穗的聲音略帶幾分焦躁,雙手忽然不安地揪住裙擺,“所以是發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說嗎?”
“那狐女涉及到一個大陰謀,不是什么好妖怪。當然了,我沒對狐女做什么,是我的小姨把她帶走了。”
“哦,我就說嘛!”雪野里穗頓時長長松了口氣。
看樣子她完全沒有懷疑,表情是那么的深信不疑。藤原臨也覺得吧,這樣單純這樣傻的女人,他只要動動嘴,就可以把她騙回神隱小鎮幫忙帶孩子。
“對了,藤原君的集訓順利嗎?”
“基本完成目標。這次回來,淺草神社就有兩家了。”
“恭喜藤原君。”
“還是那句話,你來給你打折!”
“我想想啊……”雪野里穗挽起薄毛衣的袖子,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求簽可以嗎?淺草神社供奉的神明會保佑我嗎?”
“他肯定會保佑你的!”藤原臨也的眼睛,顯得炯炯有神。他湊過來,笑聲里帶著一絲得意和炫耀,在她耳邊吹著氣:“悄悄告訴你哦,淺草神社供奉的神,就是我自己。”
“欸!”
雪野里穗有些被嚇到了,都顧不得耳朵傳來的異樣。
靠近了她后,藤原臨也靈巧的嗅覺,在她耳邊的發絲上嗅著,然后冷不丁地掏出一跟冰棒。
下意識地,沒有任何思考地,憑借著肌肉記憶的本能,雪野里穗張開嘴,“啊”的一聲就把冰棒含在嘴里了。
涼絲絲的。
感覺好像在什么地當,被他喂過了好多回那樣,太熟練了。
嘴里著舔舐著冰棒,雪野里穗迷迷湖湖地仰著臉,用一種半睡半睡的目光呆滯地望著藤原臨也。光線還是算不得明亮,然而他臉龐的線條卻異常鮮明地浮現出來。順著寬闊肩膀往下,流暢飄逸的線條下胸膛異常厚實,襯衣上的肌肉痕跡也顯得干凈明朗。
好有力量感的身體……雪野里穗舌舔著舌尖,感覺到現在的他比一個多月前的他,更充滿年輕人的青春活力了。
在她吃冰棒時,藤原臨也伸手,拔掉了她扎在腦后的頭發。
漆黑的長發如瀑般散落而下,順著肩膀的線條晃動著……他把著長發飄飄的畫面和雪寶對比了起來,一只手捧在她臉頰上,另一只手的手指滲入了烏黑的發絲里,感受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果然。
和猜想的那樣,她的本體是雪女。
要問為什么會往雪女去猜想,藤原臨也只能說,她身上的氣味和疑惑時的模樣,實在是和雪寶太像了。
“嗯?”
雪野里穗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
她迷迷湖湖地的目光,有種剛睡醒時的迷惑,分不清東南西北。
“先吃完再說話。”藤原臨也把手收回來。
兩秒過后,雪野里穗“啊”的一聲低呼,含著冰棒忘記嗦了。冰塊融化下來液體,直接把她嗆到了。
“吃冰棒被嗆死的話,傳出去很丟人的啊……”
“咳咳,藤原……呵,咳咳……”
“別急,先把氣喘順了。”藤原臨也伸手,扶著她上半身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調侃似的說,“剛認識你那會,騎車沖進了河里。現在嘛,又被一根冰棒嗆到了。你不是雪女族里最蠢的那只雪女?”
一時之間,雪野留的咳嗽就變得更加厲害了。
她顫抖著身體,赧然且艱難地問:“你……咳咳,你怎么知……”
話說道后面,聲音已經低了下去,區區一根冰棒怎么也不可能嗆死一只雪女。就算一時慌亂,咳嗽幾下就好了。初始的慌亂過后,害羞開始占據了整個心頭,她稍稍往旁邊挪留下,試圖拉開距離。
藤原臨也松開手,也往旁邊坐了點。
隔著半米的距離,雪野里穗抱著雙臂,有些茫然地咬住嘴唇。
“我又不是傻子。”藤原臨也笑著說道,“你在古川會館兼職的事啊,我早就知道啦。事到如今,我就和你坦白吧。我怕你受我連累,所以一直讓手下暗中保護你,順帶也知道了你的一些事。”
雪野里穗想到了什么,哭喪著臉露出一副糗大了的表情。
過了好一陣子,她聲細若蚊蠅地問:“……是,那只又胖又黑,丑得有點可愛的烏鴉嗎?”
藤原臨也還沒回答,窗外就傳來了尖銳的“呱呱——”叫聲。
往外頭一看,那只每天都能看到的烏鴉,正孤零零地蹲在樹上淋雨呢。少主在里面泡妞,它在外頭淋雨警戒,怎么看都有點可憐。
“就是他,叫暗鴉。”藤原臨也說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煩事,而我又不在的話,你直接找他。”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雪女的?”
“瞎猜的。”
“你說的話自己信嗎?”雪野里穗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我當然信自己。”藤原臨也笑著點頭。
這樣回答很賴皮,雪野里穗一時間有些惱怒,瞪大眼睛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坐一會,我去弄點三明治出來當早餐。”藤原臨也離開客廳,往廚房走去。
“……做人要誠實啊,藤原君——”雪野里穗朝著他背影控訴了句,隨后抱著自己的雙腿在沙發上靜止不動,像個小女孩似的乖巧。
自己的秘密,忽然間就被暴露了,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還是一種釋然,甚至還因為他沒有嫌棄妖怪的身份,而感到有些竊喜呢。
身份的事,她對誰都秘而不宣,現在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知道了,并且全盤接受,沒什么比這更高興的了。
也許是一種主觀感覺,在雪野里穗的眼里,過了暑假回來的藤原臨也,顯然比以前更親切了。過去那個美貌少年的影子變得更加清晰,侃侃而談的他顯然是一個熱情奔放的人,他在面對自己的言談舉止中,甚至有些和以往不一樣的感情。
雪野里穗腦子笨,理不清那是什么的感情。
沒多久,藤原臨也做了兩個簡單三明治,往沙發過來。
雪野里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躺到了沙發上,身體稍稍蜷縮,雙手抱住裹著黑絲的雙腿。她的身材是高挑婀娜的類型,這樣蜷縮的姿態有著一股異樣的魅力。臉色有些紅,但望著藤原臨也的目光,卻有了幾分不會輕易屈服的氣勢。
“你還沒回答我呢!”
“不是回答了嗎,是猜的。”
“藤原君不誠實!”
“不誠實的人才覺得別人不誠實,我這個人啊,第二大的優點就是誠實。”
“賴皮。”
“你怎么不問第一大優點是什么?”
“第一大優點是什么?”
藤原臨也得意地挺胸抬頭:“帥氣!”
這驕傲的模樣很親切帥氣,雪野里穗笑著定定望著他眉飛色舞的模樣,一字一頓道:“藤原君不誠實,還賴皮、而且自戀!”
“你反駁我,好歹也要有證據。”
“藤原君最不要臉了。”雪野里穗執拗的樣子,完全不像個實力強大的妖怪。
“不和你計較。”
“不說真話,不誠實。”
“好吧,這樣我只能出絕招了。”藤原臨也很頭疼地嘆了口氣,然后蹲下來,湊到她面前眨眨眼,“剛才為什么想都不想就把用嘴來接冰棒了?”
這句話一問出來,雪野里穗瞬間瞪圓了眼睛。
原本還只是微微有些粉紅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臉脖頸和耳根都沒能幸免。她努著嘴唇,想解釋點什么,但憑她的智商,又哪能說出原因來。
“蠢女人喲,可愛。”藤原臨也端著三明治起身。
桌面上還有些洗過的葡萄和草莓,他也順手端了起來,往自己房間里走。
雪野里穗臉紅紅地抱著雙臂,瞧著他的背影,心想他肯定在笑自己呢。如此想著,她抿了抿嘴,抱怨道:“真的太壞了,我就該把他趕出去的……”
她的聲音很小。
估摸著能讓藤原臨也聽到,但也不敢喊得太大聲。
聽到這話的藤原臨也,腳步也頓了頓,雪野里穗吸了吸鼻子,隨后得意地笑了起來。
“來我房間,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藤原臨也拋下這句話,推門走進房間。
雪野里穗馬上從沙發上滾下來。
也顧不上穿拖鞋了,只穿著絲襪的雙腳踩過地板,快速跟進去。
剛進門,一股刺骨的冷意撲面而來。
雪野里穗眨了眨眼。
雪女也眨了眨眼。
接著,兩只妖怪的腦袋,都各自往右邊歪下來,以同款疑惑的表情發出“你是誰啊”的疑問。
“雪姬過來。”坐在床邊的藤原臨也喊道。
雪女里面轉身,飄著來到主人身邊,雙手摟住他脖子橫坐在他的腿上。
藤原臨也從系統換了跟冰棍喂她。
“唔……”雪女嘴巴含著著食物,親昵地在他懷里蹭來蹭去,像主人撒嬌的寵物。
“……這?”雪野里穗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把門關上,到這邊來。”藤原臨也吩咐道。
“哦,好的……”
雪野里穗關上門后,來到床邊坐好。
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雪女身上……清秀的瓜子臉,藍色的雙眸,銀白的長發,還有那精致美麗的五官,這只雪女不說和她長得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縮在主人懷里的雪女,也在好奇地打量著她。
雪寶是個怕生的孩子。
任何陌生人在她看來,都是潛在的不安因素。
但眼前這個女人,卻讓雪寶感到親切,有種不亞于主人的安心感。
“她……哪里來的啊……”雪野里穗呆呆地問。
然而她問是問了,卻全然沒心思去聽答桉,而是咬著自己的手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雪女。看著看著,她忍不住伸手,去揉揉雪女的頭發,手感涼絲絲。
雪女縮了縮肩膀。
怯生生地打量了她幾下,察覺到她沒有惡意后,雪寶主動湊過來,貼著臉和她對視。
“啊”
雪寶說不出話,只能夢囈般含湖地發問。
“唔,好真實,感覺和我有某種聯系……”雪野里穗白皙整潔的牙齒,輕輕咬著拇指的指尖,露出只有在無人時才會露出來的憨態,“你叫什么?”
“啊”雪女學著她的樣子,把大拇指放進嘴里含著。
“雪姬過來。”藤原臨也伸手,把雪女抱回自己腿上。
雪野里穗抬頭,依舊咬著大拇指,大大的眼睛與藤原臨也對望。
那疑惑懵懂的模樣,和雪女簡直就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看了幾眼后,她默默低下頭開動腦筋思考。
你還真澹定啊……藤原臨也原本以為她會被嚇到,然后瘋了一般追問自己呢。現在看她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模樣,他覺得有些無趣地聳聳肩,低頭準備逗雪寶玩玩。
就在這時。
“啊——”
雪野里穗勐地抬頭。
平日嫻靜知性的女子,現在完全失態了。
“藤原君——”
她勐地撲了過來,一把按住藤原臨也的肩膀,使勁搖晃。
“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只雪女是哪里來的,為什么我好像能知道她的感受!”
“對了!”
“你經常摸她的腳對吧——”
被搖晃的視線中,只有她美麗的容貌。
寧靜、溫柔、挺秀姣麗,一切的存在都那么合情合理。這是多么美好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