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刻,一直跟在云子舒身后不曾言語的兩位云家大能此刻面色一變,看向顧沉有些驚異。
“僅憑殺意就能影響天象,看來,此子的實力,可能比子舒形容的還要強啊。”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心底暗暗說道。
此刻,顧沉心頭有殺意沸騰,那是針對袁千的,天地虛空都因此而被撼動了。
除了袁千以外,陸欣也一樣,引起了顧沉心中的殺意,但沒有對于那位鎮南王府的嫡長子那般熾盛。
當然,他還不至于因此而失去理智,顧沉雖然殺意凌天,但還是極度冷靜的。
圣華城禁止動手,這是圣華皇朝的律法,袁千就是因為違背了這個,曦蝶公主才有膽量去跟皇主告狀。
若是顧沉也這般做了,那豈不是跟袁千一樣了么,置曦蝶公主于何地?
不過,等到圣華皇朝祖地開啟,三人若是相遇,顧沉可絕不會再留手。
“顧兄,還請千萬冷靜!”而一旁的云子舒見狀,也是一驚,連忙勸道。
他怕顧沉怒火上頭,會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
而且,不說陸欣與袁千的背景,光是兩人的實力,或者說境界,就比顧沉要高出不少,都達到了還虛境!
云子舒沉聲道:“顧兄,哪怕后續進入祖地,你也一定要小心這二人,他們實力極其強大,除非顧沉你也達到了還虛境,否則還是盡量避免碰面的好。”
并且,這二人身份背景也同樣極為非凡,顧沉與這兩人交手,不論怎樣,都極為吃虧。
畢竟,不論是七星門,還是鎮南王府,可都不是好惹的。
顧沉沒有回答,不論有何背景,哪怕是神庭帝主之子,若有機會,他也是一樣照殺不誤!
云子舒輕聲一嘆,他也知道,顧沉沒有聽進去,只能祈禱進入祖地后,雙方盡量別相遇了。
隨后,顧沉與云子舒分別,返回了月仙樓,自己的住所。
而在顧沉離開后,云家的兩位大能對視了一眼,齊齊對云子舒道:“子舒,你的這位朋友,有些不凡,如果可以,盡量用心結交一番。”
“嗯?好的。”云子舒先是一愣,隨即連忙點了點頭。
圣華皇朝,皇宮。
“陛下,您準備如何處置鎮南王的長子,袁千?”在圣華皇朝皇主的身后,侍衛統領燕明低聲問道。
他也是沒想到,不過僅一夜時間,居然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
剛剛,曦蝶公主怒氣沖沖而來,狀告鎮南王長子袁千目無法紀,在圣華城當街傷人,而且居然還私自用刑,并且人贓并獲,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嚴懲袁千。
但燕明卻是清楚,雖然鎮南王現如今從軍中退下來了,但影響力仍舊在,而且也確實為圣華皇朝曾立下過汗馬功勞,不然也不會成為僅有的一個異性王,而且具備了如此權勢。
但同時,他也了解,回到圣華城的這些年,鎮南王私下確實有些動作,不過卻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長子袁千。
這一切,自然都逃不過這位皇主的眼睛,而且鑒于鎮南王的功勞,也就一直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現如今卻是不行了,袁千這么多年順風順水慣了,他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這位皇主最為心愛的十公主。
“當街傷人,按律當斬,既然人贓并獲,自然要順應圣華皇朝的法理法規。”圣華皇朝皇主身姿偉岸,背對侍衛統領燕明,這般說道。
燕明聞言,心中一驚,道:“陛下這是要殺了袁千?”
若真是如此,整個圣華皇朝都會引起天大的風波來,尤其還是在祖地即將開始的這個節骨眼。
起碼,鎮南王很難會答應下來,畢竟那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長子,未來要接替他的存在。
“那丫頭不是跟朕要一個進入祖地的名額么,正好朕正犯愁呢,現如今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豈不是正好?”皇主道。
燕明心中一動,道:“陛下是說,那顧白的名額,讓鎮南王府出?”
鎮南王府,一共有兩名男丁,長子為袁千,修為天賦不凡,可稱圣華皇朝第一。
而他還有一個弟弟,名為袁濡,是一個酒囊飯袋,每天游手好閑吃喝玩樂,仗著鎮南王府的名聲沒少做壞事。
可就算如此,鎮南王還是為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要來了一個進入祖地的名額,皇主也欣然應允了。
現如今看來,顧沉的這個名額,就要在袁濡的身上出了。
但燕明也知道,違反了圣華皇朝律法,惹得曦蝶公主頭一次發這么大的怒火,這位皇主絕不會就這么揭過。
“明天一早,告訴鎮南王,取消袁千世襲罔替的資格。”皇主聲音平澹,但卻下了一個足以讓圣華皇朝四方皆動蕩的命令。
“……是!”
燕明心中一顫,已是預料到了明天一早這個消息公布會發生什么。
取消世襲罔替,也就是說,原本袁千什么都不做,便能成為下一任鎮南王,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哪怕他是一個草包也一樣。
但現如今,這種想法,破滅了,甚至很有可能,若是當代鎮南王出現意外,袁家可能會就此衰落下去,也是說不準的。
畢竟,墻倒眾人推,這個道理,是有過無數次歷史驗證的。
但是,違反圣華皇朝律法,當街行兇,而且買通廷尉,這都是死罪。
用世襲罔替來抵消死罪,鎮南王也說不出什么。
畢竟,是袁千自己有錯在先。
“這個袁千,這一次,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燕明心下暗自搖頭。
原本他對袁千還挺看好,現在看來,這心性,果真還需要歷練歷練。
果不其然,第二天,當事情經過傳開,并由燕明宣讀圣旨,取消鎮南王這一爵位的世襲罔替后,整個朝堂都沸騰了!
不僅如此,整個靈域都因為這個消息而動蕩,但鎮南王自己,自知理虧,只能無奈跪下,接受這個決定。
畢竟,就如燕明所想,能保住袁千的性命,就已是萬幸了。
這也是皇主看在鎮南王為圣華皇朝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份上,否則,換做別人,這位強勢一生的皇主,當夜就會叫人砍了袁千的腦袋。
圣華城,鎮南王府。
王府面積范圍極大,而且裝飾奢華,且靈光閃爍,精氣充沛至極,是一處極為難得的修煉寶地。
此刻,鎮南王府的一間大堂之中,袁千正一臉緊張的坐在這里等待消息。
他再也沒有了昨夜紙醉金迷時的囂張與狂妄,今日的他,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心里慌張到了極點。
違反圣華皇朝律法,當街行兇,這可是死罪,袁千自然知曉。
主要他也沒想到,顧沉居然能扛得住四名還虛境初期死士手持靈寶的襲擊。
“該死的,該死的,都是顧白,都怪那個顧白!”
到了現在,袁千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顧沉的身上。
顯然,他認為,若是顧沉乖乖答應陸欣的要求,自然也就不會有那么多事發生了。
“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會有事的……”袁千坐在這里不斷念叨著:“父王為圣華皇朝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主不會殺我的,也不可能會殺我的,我不會有事的,最多只是略施懲戒罷了……”
他在這里不斷自我安慰,因為實在是太慌了,哪怕他天賦再杰出,于年輕一輩實力多強,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只能聽天由命。
連他的父王,當代鎮南王,都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
很快,一名下人沖了進來,面色灰敗,如喪考妣,幾次欲言又止,都沒有張口。
“事情怎么樣了?”袁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緊張。
那名下人面色無比難看,猶豫了半晌,終是開口,道:“皇主對您的懲罰下來了,剝奪二少爺進入祖地的名額,給了那個叫顧白的,對您的懲罰……對您的懲罰……”
此刻,剝奪進入祖地的名額,對于袁千來說根本不算什么,畢竟也不是他的名額。
他最擔心的,還是對于自己的處罰。
“皇主怎么說的?”他咬牙問道,額頭有冷汗浮現而出。
那名下人哭喪著臉,顫聲道:“陛下……陛下他……剝奪了您世襲罔替鎮南王的資格!”
轟隆!
此言一出,好比五雷轟頂一般,袁千頓時眼前一陣發黑,身為年輕一代縱橫數十近百座界域的妖孽,還虛境初期修為的他,此刻居然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近乎直接當場昏厥過去。
甚至,聽聞這個消息后,袁千的面色瞬間就變得無比的慘白,身體都在戰栗。
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大哥,大哥,我的名額沒了!”
這時,一陣哭喊聲傳來,只見一個身體圓潤的大胖子從外面沖了進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奔向袁千。
正是鎮南王府的二公子,袁千的親弟弟,袁濡。
他進入祖地的名額被剝奪,賜予了顧沉,得知這個消息后,袁濡頓時接受不了,跑回來哭喊了。
“大哥,你要幫我報仇,你要幫我報仇啊!”袁濡身體肥胖,一邊哭,一邊大叫著說道。
“顧白……顧白,我袁千與你勢不兩立,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他雙目通紅,幾欲吐血,嘶吼聲傳遍了整個鎮南王府。
就在對于袁千處置下來的時候,云子舒也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了顧沉,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多虧了曦蝶公主,否則的話,袁千雖然犯下了重罪,但畢竟是鎮南王的長子,豁免權利還是很大的。”云子舒說道。
對于這個道理,顧沉自然理解,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能有幾個呢?
更別說,圣華皇朝家大業大,鎮南王名聲權勢滔天,若是真的斬了袁千,引起的波瀾將是無比巨大的,整個圣華皇朝都會因此而陷入動蕩。
圣華皇朝的皇主,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顧沉,就讓圣華皇朝陷入這種境地。
況且,顧沉也沒覺得有什么不滿,因為這位皇主的處理已經算是盡善盡美了。
剝奪了鎮南王府一個進入祖地的名額,賜予了顧沉,并且取消了袁千的世襲罔替。
這兩個不論哪一個,對于鎮南王府,都是極大的代價。
尤其是后者,更可以說是不可承受之痛!
畢竟,鎮南王雖然是巨頭級人物,實力強大,壽元漫長,也不是能長生不死的。
圣華皇朝如此勢力,一個能世襲罔替的異性王所帶來的東西,是許多人都難以想象的。
有這個爵位在,哪怕袁千是一個廢物,跟他弟弟一樣,但光憑鎮南王這個爵位所擁有的資源,就是堆,他都能突破到天境,成為一個最弱的大能。
更別提,袁千天賦非凡,縱橫數十上百座界域,都首屈一指,這種天賦,外加世襲罔替的爵位,給他帶來的收益是不可想象的。
“這下子,若是鎮南王隕落,袁千還沒有成長起來,說不定袁家就會就此沒落了。”云子舒也感嘆。
云家身為靈域古世家,存在了漫長歲月,自然什么都見到過,這樣的例子可不在少數。
“如此懲罰,說真的,顧兄,比殺了袁千都還要讓他難受。”
顧沉聞言,神色平靜,沒有多說什么。
不論如何,這個懲罰是圣華皇朝皇主對他的懲罰,而不是他顧沉的。
他對袁千的懲罰,唯有一個字,那就是——殺!
否則,顧沉心緒難平。
這時,云子舒道:“對了顧兄,今天你應該沒什么事吧,如果可以,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