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再次來到安塔盧星所在的恒星系,星門開啟的位置卻是在第三行星希亞。
與借助于“朗基努斯”對應定位的界門不同,能夠單方面主動投影的星門完全可以自由定位,只不過會涉及到非常復雜的計算,這些都是人工智能AI“亞當”與“行星級計算節點”的工作,陳非是不管的,他只要結果。
“這里什么都沒有啊!完全不像是出現過生命的樣子。”
好不容易一起跟著過來的三好學森手搭涼篷遠眺,上下左右的張望,結果大失所望的只看到沙土飛揚的一馬平川。
僧袍自然是不可能再穿了,但是穿著全封閉的單兵戰術鎧甲做出這個動作,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有些搞笑,戰術頭盔明明有視覺增強輔助模塊,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動作就能夠看的很遠很清楚。
因為初涉虛空的“撒加利”文明吞噬掠奪得太過徹底,地表的水源和有機質點滴不剩,連希亞行星的大氣環境都已經不再適合生命。
S級空間系異能者赫塞曼·布朗和土系地位戰職者黨魏軍早就知道這里是個什么情況。
曾經最先孕育出生命,甚至一度繁榮過的天選星球希亞現如今比另一顆行星安塔盧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都淡定的維持著警戒姿勢,一左一右將陳非護在中間。
“都十萬年了,就算有什么遺跡,也都被風化抹平了。”
陳非一點兒都不意外。
藍星人類如果消亡,最多一千年,什么高樓大廈,鐵路公路,統統都沒有了,再過個十萬年,鋼鐵塑料全部回歸最初始的形態,恐怕連考古遺跡都不太好找。
現在就算能夠在希亞行星找到一星半點兒文明殘渣,估計連破銅爛鐵都不如。
即便是安塔盧行星的文明遺跡,最有價值的考古資料也就是陳非上交給藍星主權們的那些古老壁畫,揭示了“撒加利”文明的起源以及與其他幾個文明的關聯。
只是壁畫上的當事人如今依舊還活著,之前還以為快要變成化石,可是一轉身又生龍活虎的變身成超級巨獸,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詭異。
“我們不應該去安塔盧星嗎?”
三好學森悻悻然的收回了視線,回過頭看向他們剛剛通過的星門。
直徑十米的星門中央,光膜緩緩消散,實體已經從藍星轉移了過來。
與此同時,藍星一側的星門則化實為虛,消失在原地。
不像界門,必須要有對應的兩座,星門只需要一座,實體與投影可以自由切換。
陳非等人來到希亞行星,經過設定的星門實體也跟著轉移過來,在停止運作后,直接被收進了“空間烙印”。
提供能源的低溫核聚變能源塔未能跟過來,而是留在了索科特拉島,繼續為營區提供能源。
“界珠”的生命空間里面還有備用的Target塔吉特低溫核聚變能源塔,隨時可以拿出來使用。
在藍星的索科特拉島上,留守著一支滿編的飛艦作戰集群,除了機械人和各種工程機械以外,便再無人類的蹤影。
凈光雀群連同千米巨型飛艦早已被收入了“界珠”的生命空間,輕而易舉的占據了“亞特蘭”的城市天空。
不過在索科特拉島的時候,三千多只凈光雀就打得本島各種鳥雀四散奔逃,風頭一時無兩,好歹都是上了位階的魔獸,欺負一群沒位階的普通小動物,還真是……
這會兒“亞特蘭”更是滿天的嘰嘰喳喳,隨處可見這些小鳥兒飛來飛去的身影。
“安塔盧星最接近戰場,不如希亞星安全,現在是白天,等到晚上,激活戰術頭盔的AR視覺輔助,然后抬頭看天空。”
自從踏足希亞行星那一刻開始,陳非就沒有閑著,還有許多工作正等著他,計劃表上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狂風大作,一艘又一艘飛艦出現在希亞行星的地表,巨大的艦體在出現的一瞬間,推開的空氣體積量,足以形成不啻于風暴的氣浪。
藍星主權們除了對陳非保障供給了所需的各種物資補給以外,對他的行動基本上是放任自由,但并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畢竟陳非身邊三個人還承擔著聯絡的職責。
“一人成軍”也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好處,哪怕全軍覆沒了,也不可能讓藍星文明的軍事力量元氣大傷,像看家狗一樣到處巡邏,自行索敵殲敵,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些區區物資,所以何樂而不為。
陳非手中已經攢出了四支完整建制的飛艦作戰集群,在藍星留了一支,以索科特拉島為據點,同時監視三處異常區域。
在翡翠星留了一支,作為大氣層內的戰備機動,隨時能夠沖出大氣圈,與虛空中的生物太空母艦做上一場。
一支留在了“界珠”的生命空間高空低重力區待命,現在被放出來的這一支屬于收在“空間烙印”里面的第四集群。
為了同時適應大氣層內外的戰斗,每一支飛艦作戰集群的戰力標準都經過了升級,戰術方案隨之有一定程度的改變。
旗艦全長達到了160米,是上一版本的一倍,不僅作為中央指揮節點,同時也是最后的預備隊。
原本全長50米的協同艦升級為全長180米的攻擊艦,集群數量翻倍,達到了24艘。輔助艦擴容升級后,艦體長度達到400米,數量達到6艘,承擔著補給和陸基戰場控制的任務。
另外還增加了12艘全長100米的自行懸浮磁軌炮,擁有2000毫米口徑的加速磁軌,另外還有依附在主磁軌上的粒子速炮和激光炮,側舷的小型磁軌炮群以及2000發裝的蜂群導彈巢,負責整個集群的遠攻和近防。
如果不是時間和物資仍嫌不足,陳非還想盡可能的攢出更多的成建制飛艦作戰集群。
再次從“界珠”的生命空間提取出近五十臺Target塔吉特低溫核聚變能源塔,送入飛艦和自行懸浮磁軌炮,作為常備能源,畢竟光靠超星晶的能源儲備,“坐吃山空”不利于維持長期戰備。
夜幕緩緩降臨。
失去文明已久的天空不存在任何的工業化污染,無比純凈。
滿天的星斗釋放出璀璨的光芒,衛星折射出恒星的光,大地一片清明。
三好學森抬起頭,激活了戰術頭盔的視覺輔助。
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群星之間并非恒定不動,反而無比的熱鬧,這是在白天完全看不到的景色。
兩個龐然大物的體形對于整個恒星系而言,卻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彼此爭斗的痕跡,依然還是留了下來,散布在數十個光秒的范圍內。
第五行星的一顆衛星崩碎了三分之一,慘不忍睹。
要知道那可是直徑接近八百公里的小行星天體,在第三行星希亞用天文望遠鏡看過去,它就像一顆重重跌落在水泥地上的爛蘋果,清晰可見的巨大缺損部位附近飄散著無數大大小小的天體碎片,拉出了長達五萬公里的細長扇形散逸區,反射著恒星光,仿佛變成了一顆拖著長長尾巴的慧星。
第四行星安塔盧的地表多出了一條全長近三千公里的大裂谷,在大氣層外俯瞰用肉眼清晰可見,裂谷底部泛著隱約可見的紅色熔巖,多處濃煙滾滾而起,裂谷附近支離破碎,山崩地裂,最遠處波及到三百多公里,大氣層依舊殘留有被撕裂后,仍未完全愈合的痕跡,看這樣的動靜,應該是地殼遭到輕微損傷的程度,即使是輕微,也是一片生靈涂炭。
幸虧陳非和“嘆息之墻”行動部隊這些人撤得早,如果抱有任何僥幸的留下來,絕對死路一條。
但是“種巢”麥克尼和合體后的巨型生物太空母艦之間的戰斗依舊在繼續,雙方看似緩慢,其實極快的速度互相沖撞,絢爛的光束、實體彈和各種各樣的生物兵器環繞在周圍你來我往,防護力場狠狠沖撞到一起,迸發出猛烈的閃電風暴,無數暴烈的電弧波及數萬公里,將周圍的光束和未來得及逃散的生物戰斗兵器瞬間清空,直接氣化成一縷縷青煙。
當防護力場達到極限后,兩頭龐然大物卻彼此默契的各自分開,再次拉開距離,醞釀下一次的全力沖撞。
這種消耗戰很沒有技術含量,在藍星的自然界幾乎隨處可見,同種族之間的對決往往就是這樣的方式,更不存在什么戰術。
但是就在這樣的硬實力面前,偏偏任何陰謀詭計和小花招全都是無用功,所以雙方都極具耐心的尋找機會,不輕易做出改變。
也正因為如此,陳非當初的恒星系防御作戰計劃全面破產,不得不丟下崩潰的戰局,灰溜溜的跑路。
盡管恒星系防御作戰計劃最終只剩下一片狼藉,但是分布在恒星系尤其是各個行星附近的許多探測和偵察單位依舊大多完好的保留了下來,繼續執行對這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監視,同時也采集到了大量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