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的兩場比賽，林少杰其實打得很輕松，他又不是勒布朗，大包大攬，累得要死不說，除了個別閃光的時刻，感覺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散發著他無處不在的精力，是的，不是魅力。
貴為六邊形戰士的勒布朗，最明顯的缺點莫過于協調性或者說柔韌相對差一些，雖然可以用力量和不符合身形的速度不斷的沖擊著對手的防守陣容，但問題就在于此，多做多錯。
他在投籃動作還有上籃時的很多技術動作確實很丑，除了扣籃與追身大帽看著很過癮之外，有些時候被媒體們盯上，他的那些八步趕蟾式的動作真有些慘不忍睹。
當然命中率還是很可觀的，打球畢竟看的是分數，不是什么技術動作是否漂亮，只要能得分就行。
但......螃蟹步真的不太雅觀，很傷球迷的心。
有些人的技術動作好看的很，但就是小鐵匠，“Duang”“Duang”“Duang”個沒完沒了。
在這個“顏值至上”的時代，依然有人死不悔改的喜歡這樣的人，你說又有什么辦法。
林少杰則是兩點兼顧，懂得分寸，打球又漂亮，得分效率又高，球迷們怎么可能不愛。
如果他是組織，那么就是干凈利落的組織，一看就懂，如果打得分，那就他就是“黑洞，”籃球到了他手中必然有去無回，終點只有籃筐。
只是和其他人不同，這種狀態的切換非常自然，不生硬，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在做什么，簡單明了。
帝都的兩場比賽讓林少杰在國內球迷的印象中得到加深，剛好信藍成等人也是就近現場圍觀，這些最起碼還是懂籃球的令頁導們，也是看的不住點頭。
坐在場邊觀戰的小巨人更是沒話說，要是早個幾年有林少杰給他傳球，不說帶領著華國大殺四方，最起碼面對倫敦那樣的場景，還能再進一個名次。
大郅也是沒得話說，他的小老弟取得現如今的成績，他的“提攜”也是功不可沒，當年進國青前他就很看好，謝政和當初在江南的時候，為了撐自家的弟子，更是親自帶著上門。
等跨入國家隊的時候，那就是正兒八經的被他大郅罩著，所以此次回來，林少杰對他這個“老大哥”也是非常尊重，這讓大郅特別的開心。
懂得感恩與回報的林少杰，和其他的“妖艷貝戔貨”一點都不一樣。
而從帝都南下魔都，這里離家也更近了。
當初為了世博會建造的體育中心交付沒幾年，現代化的設施完全不遜色美職籃的一些球館，加上魔都對于本場傳奇明星賽的重視，在某種程度上，這兩場比賽的熱鬧程度甚至比帝都更勝一籌。
比賽開始前，林少杰在體育場內看到了曾經的好友。
楊文元以及陳俊仁。
兩人已經從校隊離開，算是正式跨入職業隊，但實際情況，和校隊時的絕對主力相比，肯定要差上許多。
江南龍再差也是職業隊，兩個人在大聯賽中雖然不至于大殺四方，可也是有數的球員，最后能夠跨越那一步正式進入職業籃壇，謝政和確實花了不少的功夫。
當然這兩人確實爭氣，陳俊仁的小快靈與楊文元在鋒衛位置上展現的手感確實不錯，拿手的快速出球命中率是真的挺高的。
可是身體還是太弱，對抗性上和這些從小練到達的職業球員相比，還是差了一些，兩個人也是夜以繼日的加強鍛煉，畢竟他們現在只是替補的身份，哪怕江南龍的成績和以往相比差了許多，但這就是職業與業余的區別。
林少杰也沒有想到，看到老隊友后，兩個人雖然開心的不得了，但那種失意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陳俊仁相對樂觀一些，他對這個期望不是太大，如果不是謝政和操作到位，他來或不來都不是太看中；
但是楊文元真的想把這個當成一生的事業，可是天賦就在這兒擺著，日常訓練時候展現出的投射技能，等到了正式賽場，反而差了許多。
光是在隊內的對抗比賽上，他就吃夠了苦頭。
原本大聯賽能夠從三號位打到五號位的楊文元，現在說的好聽是鋒衛搖擺人，實際上就是一個標準的3D球員，接球就投，根本沒有更多讓他操作的空間。
他在籃球場上根本沒有自己思考的機會，硬生生的從一個有想法的球員變成了投籃機器，介于內外線之間的投籃機器。
場下的時候還不是太明顯，正等到了職業賽場，楊文元和陳俊仁才發現，CBA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感覺稍微慢一點，那些隊友的手就蓋到你的腦門上，再好的射術都沒用，抗不住、（身寸）不出來有什么沒用。
首場美職籃傳奇明星和江南龍的比賽，陳俊仁和楊文元當時就坐在江南龍的替補席上。
兩個人也清楚，這樣的比賽沒他們什么事，別看只是一個秀場，但關注度是一點都不低，不光是有一些正兒八經的球星出現，更重要的是，這是林少杰“出國”后回來的首場比賽，人氣高的嚇人的“林指導”就是個移動的流量包，誰不想從他身上扒拉點好處下來。
江南龍的不少球員也是蠢蠢欲動的想要出現在這樣的球場，輸贏并不重要，能和這些球星交手，學習一些本事，順便的主帥心中加深點印象更為重要。
但作為林少杰大學校隊的校友，兩個還在觀察期的球員被江南龍帶出來熘熘。
比賽前林少杰毫不避諱他和楊文元二人的關系，并且鄭重其事的向其他人介紹，說這兩位就是他在大聯賽的隊友，當初對他頗為照顧。
這話有假么？
沒有，林少杰能夠在江南大學的校隊順利的掌握球員，實力是一方面，這兩位核心的支持也是潛在的因素。
當然，最大的因素還是謝政和在林少杰背后的支持。
這番不作假的話，還是讓江南龍的制服組們在現場跟著賠笑，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林少杰為什么如此鄭重其事的說出來。
職業球員的水準差距大不大？
但那是對頂尖球員與普通球員，最底層的球員差距沒有想象中的大，甚至一些隊伍中替補的實力遠超主力，可就是死死的坐在替補席上，為什么？
同樣是六七十分的水準，你能多上場一些時間，回頭心態，技藝都能得到提升，球員本身逐漸適應了這種職業的心態，水平自然會跟得上。
訓練勤快些，科學點，說不定就到了七十五分，或者是八十分，那時和替補的球員差距就拉開了。
各家隊伍的教練肯定是握有第一話語權，但制服組的權利并不低，有些“不尊重”教練的俱樂部，更是直接敢于主帥的排兵布陣。
還有一個就是各支隊伍的“老大，”你可以說他們是球霸，可是比起那些稚嫩一些的教練，這些人的話語權同樣很重。
對于陳俊仁、楊文元他們來說困難的事情，林少杰的一句話真的有可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這是我的隊友，我相信他們的實力足以勝任......替補......”
看看那些記者們興奮的程度，這個就像是科比夸獎某位國內的球員一樣，你看看球迷們是否興奮，這樣連科比都說好的球員，你真的讓他坐死在替補席上？
反正在知曉了林少杰的話后，回到替補席上的陳俊仁、楊文元瞬間變得備受矚目，不光是其他的替補球員，甚至還有一些江南龍的主力，誰不羨慕。
說到底，職業球員的人脈關系也很管用，“大哥”帶著小弟一起打江山的事情并不少見，師徒二人彼此成就的事情，在國內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反正吧，陳俊仁和楊文元內林少杰摟在懷中的那一刻，能夠感受到隊友們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等到比賽開始后，看著林少杰輕巧的斷球，在雙人包夾的時候，剛過中線就敢起跳投籃，然后還能空心命中。
國內現場的球迷都快把體育館的屋頂喊破了。
“我艸，這投射能力神了。”
替補席上的球員看的哇哇大叫，然后對著陳俊仁他們就喊起來：“俊仁，林指導真的和你做過隊友？不說多，你要是有三成水準，隊里的位置隨便你挑。”
“開玩笑，剛才又不是沒看到。”
陳俊仁扯著嗓子說道：“當初小林入隊測試的時候，連件像樣的球衣都沒有，還是穿文元的，不信比賽后你問問。”
“這可不敢，誰敢問現在的林指導。”
“這才哪兒到哪兒，真要是認真起來，在場的球員想在他面前得分，吃奶的力氣拿出來都沒用。”
楊文元在一旁趁機說道：“真不開玩笑，那都是我們親眼經歷的，大聯賽期間只要小林狠一點，那些外線想要得一分都難，我們那時都是看碟下菜，關系好的就讓他拿點分，關系差的對方別想得分。”
雖然其他球員聽著感覺有些夸張，但是上半場比賽情況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別看雙方是有來有往，表現的不明顯，但林少杰的腳步動起來之后，快速的穿插，江南龍連個基本的傳球都做不到，不是被搶斷就是被蓋帽。
隊里后衛線平時靈活的像猴兒一樣，這時候真成了猴兒，被林少杰虐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貢獻了至少六次失誤，心態都快崩了。
反觀林少杰，不看人傳球絕不像威廉姆斯那樣，一人打球九人慌，雖然也有類似不看人傳球等動作，可是籃球的落點非常柔和，接球的球員不需要過多的動作，下意識的接球后起跳投籃，或是起跳扣籃，都是立刻都能做的。
如果說威廉姆斯華麗為主，那么林少杰就是華麗兼顧著實用，否則那些老派的教練，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球場上發生。
楊文元他們清楚，林少杰并沒有火力全開，江南龍后衛線上的六次失誤很正常，雙方的那種節奏感在他們這群職業球員眼中，很容易就看出來。
如果不是林少杰放水，想要得分太難了。
等下半場雙方的球員輪換，林少杰出現在主隊，頂替了江南龍控衛的位置，那些個傳奇明星們也是想再試試水。
林少杰在連續的送出幾個秒傳，但是江南龍的球員不知道是不是過于緊張，差了那么一點點，籃球總是彈框而出。
“小林子，自己來呀！”
坐在場館邊上“督戰”的小巨人雙手合十，呈現喇叭狀的大聲喊道。
“來一個，林指導來一個！”
現場的球迷們也是跟著起哄，國內的球員看多了，他們只想看點“洋貨”的玩意兒。
林少杰看了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回應。
反手就在麥迪的防守下來了一個干拔式的投籃，非常的突然，出手很果斷，那種過于平滑的曲線像是直沖籃筐一般“砸”了進去。
作為防守者的麥迪也沒想到，對方居然用自己的絕技來對付自己。
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現場的球迷們掌聲響起來。
麥迪的干拔呀！
多少人的青春與回憶，現在在另一個華國球員手中再次重現，就問你，現場的球迷們怎么可能不感慨萬千！
重新得到球的林少杰毫不吝嗇自己的出手機會，他的投籃是真不用說，現役唯一的“190俱樂部”成員，那投射能力不見煙火氣的，殺人于無形之中。
最主要的是麥迪防守很虛，做做樣子而已，如此一來，半場內任何區域感覺都是林少杰的投射范圍，球場上的阿里納斯也曾是這樣的球員，囂張，跋扈。
但是看過林少杰那種隨心所欲的投射之后，阿里納斯只能是站在原地鼓掌，等到林少杰經過他的時候，更是主動的拍一拍對方。
誰都看出來，這位驕傲不遜色科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犯錯誤導致職業生涯半途終結的球員，絕對是被林少杰降服了。
而現場的近兩萬名球迷，大多是頭一次看到林少杰的現場比賽。
雖說以投射為主，但他們看的一波接一波，高潮迭起。
玩了一會兒的林少杰對著江南龍的替補伸手一指，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讓他的隊友上場吧！
作為江南曾經知名的球員胡學峰，他已經被高層欽定為下個賽季的主帥，接過了老邱的帥印。
但實際上老胡同志有多少的權限，他自己心中清楚，再加上這就是一個秀場，何不成人之美呢？
等到陳俊仁、楊文元兩個人上場后，現場的主持人毫不吝嗇的說道。
“這是當年馳騁大聯賽的江南大學三巨頭，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再一次的重聚......”
林少杰緩緩的拍著球，有些可惜，本場比賽謝政和有事耽擱并沒有趕得上，要下一場比賽才能過來，如果讓老謝同志看到這樣的情形，怕是開心不已。
三個人踏著不遜色美職籃場館的地板、硬件等設施，在這樣的比賽中再一次的重新聚首。
林少杰擺脫了麥迪的防守，陳俊仁占據著側翼，楊文元深入底線。
場下的老胡看著有些皺眉，可是當林少杰假投真傳，籃球瞬間送到楊文元的手中時，那一刻的楊文元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接球的瞬間出手，對方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籃球順利入框。
“唰！”
“這球不錯呀，文元的投籃很穩！”
等到下一個回合，傳奇隊并未投中，林少杰“卡位”讓楊文元拿到了后場籃板，轉守為攻的林少杰快速突進，就在眾人以為林少杰要血虐籃筐的時候，一個不看人的傳球讓籃球來到了陳俊仁的手中。
三分線內一步，陳俊仁完成出手。
“哐當！”
“唰！”
林少杰沖著陳俊仁翹起大拇指。
“我進了，小林子，我進了！我在麥迪的面前投中一球......”
林少杰摟著大馬猴一樣的陳俊仁，后者興奮的忘乎所以，場下的隊友們看的羨慕極了。
林少杰這種近乎喂球的方式，哪個球員不喜歡，這樣的下半場才是真正的有來有往。
胡學峰這才發現，原來謝政和指導像向他推薦的球員還是有一手的，不說其他，至少不膽怯，敢打敢投，這就很難得了。
打了一會兒他也看出來，別說是這兩位，就是換個人的表現也不會差，林少杰的傳球太舒服了，作為曾經知名球員的胡學峰不可能看不出來，否則他也不用當這個教練了。
“上哪兒找一個林少杰這樣的球員給大家輸送炮彈呢？”
就在胡學峰妄想的時候，臨近結束的比賽場上，此時雙方已經不怎么防守了，隨便打，那叫一個花哨。
球迷們更是見到拿球的，就喊著“來一個！”
比CBA全明星賽的時候還熱鬧，氛圍十足！
陳俊仁尋找到一個不錯的機會，看著林少杰起步加速的時候，主動的送上一個傳球，只可惜出手的一瞬間，陳俊仁念叨一聲。
“媽的，傳大了！”
林少杰看籃球的落點就知道陳俊仁失誤了，臨近比賽結束的時候暴露這樣的錯誤，明顯會在主帥心中失分，林少杰豈是“坑”隊友的人！
全力加速的林少杰沖著籃球的落點跑去，在罰球線內一步騰空而起，接到籃球的瞬間，林少杰騰空的高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少杰就像是飛在空中的大鵬鳥，接球后還有充足的時間完成一個胯下換手，在下落時“哐當”一聲。
把籃球重重的砸進球網。
現場的這么多球迷甚至球員，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
太霸道了，從起跳高度到扣籃時的夸張動作，這樣的“空接”怎么可能防住，哪怕球員站到位了也只有被侮辱的份兒，瞅那個騰空的高度，必須要腳底下踩著彈黃才行。
什么叫天賦，這就是！
麥迪還有其他傳奇明星們就站在不遠處，此時此刻像個沒見過世面一般，露出震驚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喊一句“Fuck！”
哪怕這是秀場，這個扣籃也是石破天驚。
再打量一下國內的其他球員們，大體都是這樣的神色。
那時，坐在場邊的大郅和小巨人對望一眼。
“這小子又進步了。”
如果說林少杰的天賦肉眼可見，但像這般舉重若輕，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動作，肯定是上了“戰”場，在美職籃練出來的，國內根本沒有這樣的環境。
就像是和菜逼玩游戲，越玩越菜，只有高水平的磨煉，才能推著你前進一般。
賽后的陳俊仁有些不好意思，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林少杰就偷偷的朝他眨著眼睛，大家心中有數。
姍姍來遲的謝政和處理好事情，晚上請江南大學的球員們一起吃頓便飯，林少杰怎么可能逃得掉。
師徒四人找了個館子坐下來。
望著窗外黃浦江邊的繁華，燈紅酒綠，游人如織，那一陣陣江水撞擊著河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林少杰不喝酒，陳俊仁他們陪著謝政和小酌了幾杯。
這酒一下肚，白天不好說的話，晚上都好說了。
從校園離開加入職業隊，收入是肉眼可見的增長，雖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樣高，可是比起坐班來還是更賺錢的。
楊文元有心繼續“開疆拓土，”爭取打出成績；陳俊仁則是認清了現實，打算堅持幾年，熟悉一下流程，看看能不能換到“幕后，”以后有機會當個教練之類的。
職業籃壇就像是大染缸，有些人適應其中，有些人飽受其苦。
楊文元相對穩重一些，陳俊仁就是滿肚子的話想要吐槽。
什么球員改年齡，俱樂部左右球員的數據，甚至用錢來決定誰能上場比賽，幫助球員刷數據。
最后說回今天的比賽，陳俊仁感慨，說林少杰今天的“力捧”會讓所有人都明白，兩個新來的不只有謝政和做靠山，林少杰這個華國男籃最粗的大腿也是二人的靠山，甚至某種程度上，這比謝政和來得更直接。
畢竟想要進青訓，怎么得也要個八九萬或者十萬以上，進一隊沒有個百八十萬，那是想都不要想。
林少杰能夠直接讓他們上場！
“別胡說！”
楊文元阻止道。
“我怎么就胡說了，這不都是隊友說出來的么，真當我們倆耳聾！”
謝政和最后伸手阻止了口無遮攔的陳俊仁，一頓飯大家伙怎么越吃越難受了。
也許陳俊仁口中有發泄的成分，但事情有沒有？是不是比這個更夸張，謝政和自己知道，林少杰也明白。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有些口子堵得及時還好說，就怕大家習以為常，那就找不到什么人才了。
等送著兩個微微帶著醉意的家伙上車，林少杰看著謝政和默默無語。
“走一回兒吧！別急著回去！”
“恩！”
魔都悶熱的天氣并沒有隨著太陽落山變得更涼爽，江邊的微風讓這層空氣沾染了些許粘稠，并不是太舒服。
或許梅雨季節前才是最適宜的，或者是金秋之后。
同學兼隊友的兩個人開始進入社會這個大染缸，誰都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
就像當年東通縣那些沒有考上高中的同學，早早的外出打工。
同學還是同學，但是他們已經開始逐漸的接受了社會的毒打，對未來的憧憬開始變得迷茫，更多的還是充斥著對于金錢與權力的向往。
很真誠的想法，也很現實。
一開始林少杰還不太明白，只是以為那群人只是想多賺點，然后在外多玩點，僅此而已。
就像林少杰從倫敦回來后，那時的他成為大家追捧的對象，雖然明知道林少杰只能喝水，但能來敬酒的他們，大都是一句“你隨意，我們干了！”
反正林少杰沒少喝水，沒少去廁所。
去衛生間的時候，林少杰親耳聽到“老同學”說過的話。
“還是林少杰這小子牛嗶，現在都是‘林指導’‘林指導’的叫著，還有個漂亮的女朋友，錢也不少賺，想干什么不行，也不知在外有多少女人，這輩子算是一點都不虧。”
洗完手的林少杰像是沒事人一樣出去，這飯菜吃著卻也不是滋味。
籃球運動還好說，至少打出來了錢不少賺，像那些不怎么賺錢的運動那才凄慘，金牌就一個，不管是奧運還是全運會，爭取的就是那最頂尖的一個。
說是為了榮譽，說到底就是為了自己的下半生，沒有那玩意，一些魔都學校的體育老師你都當不上，當然去小地方可以。
但見識過廣闊的天地，誰都不希望留在鄉下，過著一眼望到頭的日子不是。
林少杰總是在不斷的慶幸，他并不責怪那些人的出言不遜，在美職籃口花花，口嗨的多了去，問候親屬，問候對方的女友，甚至共享女友。
友媽門聽說過么！
所以這一切在林少杰看來，依然稚嫩，今天陳俊仁說的那些和曾經的同學說的，也沒啥區別，大體類似，只是換了個環境。
他只是在慶幸自己，感謝老天對他的厚愛，哪怕從這一刻起，“真實之眼”在他身上消失，但遺留下的那些天賦已經足以讓他馳騁賽場。
自己拼命學習，就是怕有一天“掛”不管用，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東西什么時候會消失，只是在這江邊上，偶爾自己也會駐足仰望，心中念叨一番。
想當初的愿望，不都在這短短的職業生涯里實現了么？
父母親期盼的穩妥工作，林少杰現在去外事部門謀個差事都足以，最起碼他在漂亮國是能吃得開的。
“你以為只是國內這樣么？”
“不，我知道美職籃也有太多這樣的丑事，只是我身邊很少見。”
聽到謝政和的問話，林少杰回答道。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謝政和拍著弟子厚實的臂膀。
“說到底，男人要掌權。俊仁說的那些還有你聽說過的，都是那些球員們在權力下低頭。
美職籃的球員們就不尊重權力么？
不，他們非常尊重，所謂的實力就是權力，因為你在球場上掌控著球員，能夠決定誰得分，他們需要這個來得到更多人的賞識，可以為他們謀取更多的利益，大家圍繞著這個來構筑了一個生態圈。
這種球場上的權力也會和更衣室的權力形成正比的關系，因為你的球技出眾，得到制服組的喜愛，自然而然，球隊的成員會受到你的掌控，你能決定一些球員的去留，你說其他球員是不是要討好你，聽你的話？
有些東西不是直接顯現的，但潛移默化的一直都存在。
實力是表象，是具現化，權力才是根本，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那天晚上謝政和說的很多，第二天和魔都大鯊魚的比賽依然照舊，上場的球員得到全場球迷的喝彩。
傳奇球星賺到錢，得到了關注；
球迷們見到了心儀的球星，看到了天賦驚人的比賽；
賽季的舉辦方也很滿意，無論美職籃還是國內的組織者。
球場內外，沒有一個不稱贊的。
在林少杰看來，打這種傳奇賽和外出“應酬”的日子差不多，除了和球迷們的互動算是有點意思，球場上看似華麗的比賽反而最為無趣。
因為比賽的輸贏已經不再重要，再怎么樣都只是一個秀場，“以色侍人”的事情做起來，對于林少杰而言，確實無趣。
或許是看出了林少杰心中的懈怠，謝政和反而過來安慰起了徒弟。
當初他離開體制為什么，以他堂堂謝家的人，按理說在里面應該是如魚得水，但老謝做不到這樣，
有些人連話都不用說，但是他就好像一座山壓住你。
讓你無法呼吸，讓你小心行事，彷佛有一種默認的規則在其中，不斷的同化你。
人活著總要喘氣，那樣的環境下，謝政和覺得喘氣都有些困難，可是那條路走起來就是難，上面的命令根本不容置疑，哪怕明知是錯的也要去做，得不到任何解釋，謝政和受不了，也不想這樣。
那時的謝政和有點憤青，感覺每一個人都帶著虛假的面具，是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在等待令頁導的安排，至于自己干什么，好像都不清楚。
那樣嚴重不適應的環境中，謝政和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為了工作而工作的廢物。
所以他離開了，離開后就像是魚兒重新進入水中，自由的呼吸與隨心所欲讓謝政和對此迷戀。
競技的魅力本質上還是強者的道路，歪門邪道的東西弄的再多也是爛泥扶不上墻，謝政和貌似一眼就看透了本質。
像極了“真理就在大炮射程內，”所謂的令頁導在這里不管用，看的就是實力，不是說你信藍成“監軍，”說一句話“我們必須要贏，”然后大家就能出成績一樣。
隨著年齡的增長，謝政和越來越體會到所謂的權力重要性，就像他那晚說的一樣。
球場上的實力也是一種變向的權力。
謝政和好似強按著林少杰要接受他的這個觀點，后者不置可否，但在老師面前，他還是默認點頭。
總之，在魔都之行結束后，林少杰就不參加剩余的活動了，那時候，失望的只有其他地區的球迷。
一方面林少杰留在魔都處理一些事情，另一方面父母親回趟老家，回頭大家一起趕往帝都，蘇真的預產期快到了。